第21章 纵火疯子
“出院了？他多会儿走的？”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病人的朋友亲自来接的”
凌晨三点，池淮坐在医院大厅的长廊处，冷风灌进单薄的病服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白桑结若不是心虚，为何会跑，还挑他睡着这个时间点溜之大吉，越想越不对劲
凌晨四点，天色还未大亮，灰蒙蒙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少有几个流动早点摊推着车早早守在摊点上
华亭市公安局彻夜灯火未灭，所有人面色严肃，人手一杯咖啡从昨夜一直熬到现在
池淮叼着烟推开大门，所有人听到声响后连头也未抬，各自繁忙不停
就在凌晨一点，华亭市公安局接到居民举报，在海棠路交叉口中央，一名醉酒的农民工意外发现一具男童尸体
其面部被浓/硫/酸腐蚀，身躯被开膛破肚，内脏全部掏空，奇怪的是男童身下并未留下任何血迹，初步判断为人为杀害，清洗后抛尸
刑侦组连夜召集所有人上岗，案件发生地点拉起警戒线，因为海棠路口人流量巨大，每天晚上大概会有三万人分散着时间经过这里，所有现场勘察工作非常不顺利，暂时未提取到任何有用的鞋印、指纹
经过一夜的监控点回放录像查看，在晚上大概九点半，路口出现一辆灰白色越野车，它刚好堵在监控盲区，在明明是绿灯的情况下停留了足足有一分钟，接着飞速驶离现场
紧接着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海棠路左拐处出现一名女子，其长发向前垂落，遮蔽住了相貌。此女子行为极为诡异，在佝偻着身躯走到路口中央后忽然跪趴在地上，她将头挨着地面，双手自然放在两侧，接着呆了差不多三分钟后又站起身，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男童尸体被送到法医部门
作为小市区中稀有的二级法医，烛欣女士忙了一夜，对着尸体进行了解刨，初步可以判断男童死亡时间就在这两天内，从骨龄判断男孩大约为5—6岁，死亡原因为内伤严重，出血过多而死
男童死亡时身穿红色卡通小象上衣，下穿蓝色牛仔短裤
陈星将尸体认领启示发到网上，差不多到了早上六点，就有一对父母哭着来认领
男童叫周末，年龄6岁，刚上一年级，失踪在两天前，具体时间不详
不听劝告非要提前出院的多动症池、辅警淮绑着一身绷带站在邝觉身后咬着笔盖，刷刷刷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想也不用想，那狗爬的字体写了也是白，邝觉招呼着陈星在一旁记录
周末的母亲是个家庭妇女，成日里围着灶台和孩子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有结仇
周末的父亲也是个农民工，为人勤勤恳恳踏实能干，是人都叫他老好人。
儿子失踪内天他正在海棠路烧烤摊前喝酒，“警察先生，当时我领着儿子去吃烧烤，他特别喜欢内个章鱼小丸子，我领着他走到半路恰好遇见了工地上的兄弟，他们招呼我去喝酒，说是连小菜也备上了
这条街我们也经常逛，感情深了有十年，所以我就放心给儿子钱让他自己去买，接着我就和兄弟们喝开了
我印象特别深刻，我把内个酒瓶瓶盖给撬到下水道里了，有个小女孩趴在那一直捞，接着一堆人就围上去看内个小女孩了，我跟着看了一会儿热闹，这才发现儿子迟迟没有回来”
周末的母亲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她用力锤着丈夫的胸膛，委屈痛苦却如滔滔江水，难以平复一丝
儿子因为丈夫的疏忽大意失踪了，在两天后，他们却收到一具被掏空了内脏的尸体
这一切简直让一个平凡的家庭彻底支离破碎
张韦坐在电脑前和池国纲一遍又一遍观看着海棠路口的监控
池国纲：“我们目前不知道那具男童尸体是如何出现在现场的，尸体呈大字型平躺在路口，并未有任何血迹飞溅，可以猜测尸体是被人轻拿轻放在路口的”
邝觉指着监控：“这辆车往后路过了之前出现爆炸的游乐园，经过查验，车牌是套牌，上面坐着的人一定有问题”
张韦推开监控室大门，“队长们，那个女人的身份我们查到了！”
[孔雪儿，年龄21，身高165，是华亭复大大二学生，患有精神疾病，父母不详]
池国纲将档案放在桌子上，忽然开口道：“老邝，你觉得这丫头眼熟吗？”
邝觉弹了弹烟灰道：“不能再眼熟了，她是两天前在游乐园纵火的疯子！”
两天前警方在旺仔游乐园一片废墟中搜查无果，当天凌晨急降一场雨彻底摧毁了所有线索，正当他们一筹莫展就要以意外事故结案后，忽然一名工作人员站出来举报是工作人员孔雪儿蓄意纵火杀人
他们立刻对孔雪儿展开全面调查，发现其患有精神疾病且一直独来独往，警方赶赴其住址时却晚了一步，孔雪儿已经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了
一个蓄意谋杀纵火的疯子竟然会又出现在海棠路口，甚至做出了诡异的举动，她和那具童尸有什么联系？那辆□□又从何而来？
池国纲：“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起案件很可能存在着某些联系”
邝觉：“没错，既定的某些因素形成了不可量力的自然结果”
池淮：“说啥呢听不懂”
池国纲、邝觉：“他怎么还在这？让他滚回医院去！”
一辆通体雪白的出租车停在一条杂乱的小巷口，车灯闪烁两下，熄灭
纪羽撑着伞从早点铺出来，迅速坐上副驾驶，馄饨皮又大又厚馅少的可怜，喝下去暖在胃里寒在心里
云铮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朝着淅沥小雨落下的青石板巷静静注视着，他说：“我们得在车上住几个月了”
华亭市精神病院极少，只有零星一两个建立在郊区，邝觉带着陈星、张韦驾车前往郊区一家精神病院
据资料显示，孔雪儿曾经在这家精神病院住过三个月
三个人从院长那里打听到孔雪儿患有精神分裂症，且攻击性极强，这样一个危险性极强的女人却在短短三个月内出院了，甚至被旺仔游乐园聘用为维修工迅速融入了社会
院长对此的回答闪烁其词，最后在逼问下才开了口
“有几个男人说是孔雪儿的表叔，表舅，表弟各种表，然后给了我一大笔钱说是心疼这个姑娘家这么小岁数就要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他们要求把孔雪儿接回家亲自养着，
况且当时孔雪儿的病情已经相当稳定，在这么感人的亲情加持下，我就松了口”
邝觉：“把当年孔雪儿的登记入院记录给我看看”
医院的登记工作做的相当敷衍，关于孔雪儿当年的病情看护记录都是模糊不清的，最有用的情报可能就是那孔雪儿那模糊的家乡地址。邝觉臭着一张脸将怀疑的眼神锁定院长，院长当即冷汗顺着额角就下来了
华亭市，一个破烂贫瘠的地方，甚至还未全面脱贫，城市化建设可以说是村中城，平均居民素质水平有待提高，甚至在一些大山深处仍然有过着最原始生活的人
它的存在可以说是拉低了全国的生产gdp，当然，如果统计一下别处，可能还会有类似的地区
院长说精神病院酬金不够，大家几个研究生刚毕业就来到这深山里，跟一群精神不正常的人交流，心底有怨言，倦怠工作也是很正常的
陈星敲了敲本子，“我记得你是个医生”
院长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走你脚下的路，以后你就懂了”
三个人又踏上归途，在车里向池国纲简单共享了一下情报，身处在华亭公安的池国纲立刻带上池淮开车迅速向孔雪儿的老家去
他们人手少，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尽快破案，就要学会分步
遇上一个巧合，孔雪儿的老家就在梅花镇
接二连三的作案人都从梅花镇出来，这着实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池国纲带着池淮来到了梅花镇，向村民打听孔雪儿，却发现村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池国纲转向池淮：“小子，为什么这个镇里没有孔雪儿？”
池淮：“孔雪儿在撒谎，可是他为什么要瞒报地址？”
池国纲：“我们换个思路，极具攻击性的精神分裂者一般会先扭送检察院，最后经过一系列正规渠道才会送入精神病院。我可以肯定，她的家乡信息必定是真的”
池淮：“地址是真的，可人不存在”
池国纲：“他的家乡或许在梅花镇旁边，但是他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不能写具体地址，于是她挑选了离他最近的梅花镇。小淮，让技侦部查一下附近的地图，最好挑选深山里的小村”
一个漆黑的夜里，年久失修的路灯忽明忽暗，一个披头散发举止怪异的年轻女人故意佝偻着腰背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接着又像寻死般似的趴在十字路口，将头紧紧贴在地面上，那是一个什么姿势？
陈星：“也许是顺从，这让我想到网络上特别火的s/m”
邝觉：“他的双手自然垂到身侧，显得很放松，就好像一头已知命运待宰的年猪，将头放在砧板上，等待着命运的闸刀落下。他当时的眼神会是什么样？是空洞，还是兴奋？”
张韦：“哦豁，没看出来呀，邝支队长，你还玩心理那一套”
邝觉：“呵，我早年是读犯罪心理毕业的”
张韦：“怪不得呀，脾气那么古怪，心理是不是变态了”
陈星拍了拍张韦的肩膀，“这里没有池淮替你挡刀，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