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下午，清乐看着桌上一摞文件夹揉揉太阳穴。虽然蓝氏那边答应跟她们合作，但她们这边却需要加班加班争取把项目的开展做得漂亮一些。毕竟他们提供的是设计和推广，而她们需要把产品做得尽善尽美，才好在后面的合作取得主动权。
她专门叮嘱了王秘书派人盯着第一批样品出来，易氏作为老牌的公司，自然有自己靠谱的工厂。只是这一次，她们要和蓝氏联合推出的是饮食与文化创意一系列的产品。由于品牌效应，她们定价在同类产品中属于中高层水平，因此新产品的质量务必要跟得上去。否则好不容易挽回的一点余地立马要连本带利还回去。
王秘书专门派了靠谱的人过去，保证会定时把进度汇报过来才放心。
没过多久，易家老宅那边打过来电话，让清乐马上过去一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上班时间让她离开办公室到老宅过去。
清乐以为是易老太太出了什么事情，匆忙赶过去。没想到才一进门，易老太太劈头盖脸提着拐杖就往她身上砸过来。
她没反应过来肩膀就是一阵锐痛，惊愕地后退半步问道：“怎么了？”
易老太太虽说是七十多岁的人，可注重保养，身体硬朗得很，这会指着她鼻子骂她个狗血淋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肮脏玩意儿……”
清乐躲开她又要打上来的拐杖，易老太太更生气了，“你还敢躲，老娘是你长辈还收拾不了你么……”
“老太太，我上着班被喊回来又打又骂总得知道是什么缘由吧？”
“你还有脸问？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吗？”
清乐哪里知道是什么事情，她能想到的就是公司，不过易老太太不要她这边提交报告，她自有她的办法知道公司里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别人向老太太汇报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确实不知道？请老太太直说。”
“你不知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动了生产部的组长？”
“是的。”易氏核心工厂的生产部在集团里地位举足轻重，她才离开没多久，易清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换了人。新的人是易桐安排上去的，这是她被易清欢挤出公司留下唯一的改变。不过这人实在不太行，脾气大到把车站当他的地盘，做什么事情完全没上心不说，还搞得任务七零八落就交上来。清乐自然是不纵容这种的，她顺手就把她换掉了。
“你知道她是谁的人？”
“小姑姑的人。”
“谁告诉你她是桐儿的人了，你们姐妹两就这么容不下她，她可是你们的亲姑姑。”
清乐不说话了，她知道接下来听易老太太的裁决就好了。
果然，她一锤定音：“你要是做不好就下去，从明天开始桐儿接手你的手上的事物，你给她打下手。”
清乐疲倦地闭上眼，只点点头表示答应了。她出来坐上车，不知道是不是该为突如其来的卸下担子松口气。她听到老吴问她回公司还是回家。
“不去公司了，回衡温山庄。”清乐侧颜看了一下肩膀，这时才发现痛的有点厉害。
看到她提前下班了，易小菡兴奋地朝她扑过来，白柯坐着轮椅跟出来。脸上也带着明显的笑意。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边吃完各自的晚餐，知道她最近工作累了，易小菡很懂事没有多纠缠她。她只要清乐坐着陪她看了会动画，时间一到自己就乖乖回房间去。她过几天就要去上幼儿园了，有自己完成的作业。写完了她也该睡觉了。
清乐抱着白柯回了房间，她为了省事直接抱了人进浴室，一起冲了澡就裹着浴巾出来。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根本没有机会发生其他什么。白柯本来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虽明白女人最近这么累怕是没什么心思，到她也完全没有给他撩拨的机会。
“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女人找来睡衣丢给他，他刚刚要接过突然眼神落在她的肩胛骨上，呼吸一下子凝住。
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肩膀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肿得老高，青紫色的淤血在白得发亮的肩周附近散了很大一圈。
女人留意到他的异样，低头一看，微微笑道：“没什么事情，就是看着吓人。”
白柯利落把睡衣穿好，爬到床头柜那边去扑过来药箱。他给她擦药的手丝毫不收敛力道，清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想让他轻点下手，一抬头对上他阴沉沉的目光：“这里是怎么受的伤？”
清乐本想敷衍过去，但他黑沉的眼珠看得她头皮发麻，只好扭过头装作不经意的说：“做错事了就要受惩罚。”
白柯怎么会想到是这个答案，低头默默给她继续擦药。只是他擦的有点久了，清乐都在忍不住开口提醒他。她伸出手，几滴眼泪落在上面，她赶紧安慰他：“你别哭，我又不是经常被打，从我成年以后就很少被打了。这次只是意外。”
由不得他信不信，她把他人头抬起来抓了一把纸巾给他把眼泪抹干，“小事情而已，别哭了。”
男人还知道心疼人，真有进步了。她刚把人哄好，在男人好奇的目光中打开她们床头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
她递到他手里，“打开看看。”
白柯接过，犹豫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只见里面赫然放着的正是他见过一次的离婚协议书。原来不止一份，她还准备了很多份，这个就放在他们共枕的床头，看样子也不是刚刚准备的，应该放了很久了吧。
“妻主这个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这一份是我们结婚那会放的，本来打算生完孩子就放你走，不过你很喜欢孩子，孩子也离不开爸爸就收起来了。”
“这一份跟律师给的那份不一样，你要是不想要易小菡的话，而且本来打算把公司股份也一起给你，现在想想不太现实，老宅那边会比较麻烦，就还是给你这一份吧，回头我再给你补钱。”
“所以从一结婚开始你就考虑着要跟我离婚？”
清乐无力反驳，再怎么用别的词修饰，意思还是这个意思。但是她确实都是在为他考虑，为什么听起来变成她要抛弃他的意思。
“对不起……”
“易清乐，你既然一开始就想着离婚，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
“你有了孩子，你不想打掉，我也想有个孩子。我希望我的孩子的家是完整的。”
“那现在孩子就不需要完整的家了？你想要孩子，你也可以找别的男人结婚生去。”
“别的男人又没有怀我的孩子。易小菡现在长大了，她会懂的。”
“她才四岁，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懂什么？”
“我知道，我……”
“你什么？”
“我……”清乐突然说不下去，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他手上，“你收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签字。”
白柯手指紧了紧，攥紧文件袋抬头问：“妻主现在要赶我出去了吗？”
“这栋别墅是给你的，要走也是我走，”清乐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天太晚了，易小菡应该睡着就，我能不能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带她走，或者你能不能帮我带一阵子易小菡？”
白柯把文件袋扔到地上，清乐皱着眉上前连起来，听到他苦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四年，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你是我的丈夫。”清乐非常不喜欢他这种自弃的语气。
“一个随时可以换掉的丈夫。”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换掉你这回事。”
“对，你是打算抛弃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
“要是我一直不想离开呢？”
清乐把文件夹放回床头柜，“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如果你离开以后，能带着我给你的活得很好。”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是想要离开的，”白柯明明自己自己问了很多遍，每一次她的答案都能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还是忍不住期待她能说句自己想听的话，“那你，希望我离开吗？”
“不希望。”清乐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给出答案。
白柯不想再想她为什么不希望自己离开，只要她不让他离开，他总有一天能做到的。他眼睛的光亮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叫她：“妻主——”
“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一下子变好了，只暗暗松了口气。
白柯坐在床上，低头露出一节白颈羞涩地盯着被单的花纹：“我想要你亲亲我。”
清乐走到他旁边坐下，抬起他的下巴，嘴巴轻点一下他的左颊。
她刚想松开他，他却抓住她的衣角，把自己送到她面前，“不是这样。要这样的……”
他动作又急又猛，清乐来不及回撤，他的牙齿撞上了她的薄唇，带出一串细血珠。
清乐用手背抹了一下没有继续流血，把他放倒在床上，慢慢俯下身去。
“乖，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