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回到房间,小家伙已经睡了。白柯看向走进来的清乐,低头把睡在床内侧的孩子身上的被子盖好。
“录完这个节目近期还有什么别的档期吗?”他听到她这样子问道。
白柯低了头,仔细把放在床尾的另外一床被子打开,拉得平直。
“怎么了?”清乐见他不说话,只专心理被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生气了,也没有人招惹他。她已经习惯他的阴晴不定,不过她还是能够容忍他的小脾气,“大姐那边大概是要结婚了。”
白柯惊吓地抬头看她,“什么时候?”
“她没说,不过应该很快了,”清乐用手比划了一下肚子,“纪岚哥有了身子了,等不了多久的。”
“奶奶很生气吧?”白柯当初大着肚子进的易家,易老太太没好对怀着孩子的他怎么样,不过对清乐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里哪里都看不顺眼。现在另一个孙女也给她玩先上车后补票,易老太太可不得气坏了。
“她还没敢说呢,啧,不管她,”清乐同他说这些是她们后面避免不了得过去一趟。之前她刚娶白柯不久,易清欢整天跟身上有跳蚤一样跳来跳去,想着法子要把他赶出易家。
也是后来清乐专门找了她一趟,易老太太严令不准她招惹白柯才总算消停。易清欢一根筋认为白柯不安好心,耍了手段嫁给自己亲妹定是不安好心。清乐夹在中间,一个是自己亲姐,一个是自己丈夫,干脆就搬出去住。平时没事,也尽量不回去免得碰面又生事。
白柯这些年对易清欢也是能躲则躲,他对他现在的生活很是珍惜。清乐同他不能说过得如蜜里调油,多的是平淡如水,可在妻主的本分对他没得说。
易家老宅的事他也不多问,只乖顺地点点头。他近期一个多月都是没有别的安排,这些年都是这样,因为她们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
不过女人大概是不会记在心上吧,虽然每次都会跟他一起过,那也是备忘录提醒了。现在离她的备忘录提醒还差几天,她就没有想起来。
白柯有些难过,他为什么要记得这个,明明女人都没有在意。如果他也忘记了的话,就算不过结婚纪念日,想必她也无所谓的吧。
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几年,他对她也算了解,知道怎么样做她才不会拒绝他。
他慢慢地支起身子,跪爬到她旁边。清乐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解衣服的扣子。他从后面抱着,用身子贴着她的后背。
“嗯?”清乐疑问,拉开他搭在她腰上的两只手,转身正面对着他,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了?”
“妻主——”平时他都是直呼她的名字,像是带着点小性子连名带姓地叫她。他喊她妻主的时候,要么在外人面前,要么就想哄骗她做点什么。
他的声音软软的,本就长着一张祸水的脸,一双眼睛刻意做出泪朦朦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疼惜一番。他好像带了好些委屈,同她祈求:“想再要一个宝宝,好不好?”
“好。”果然清乐一口应下了,她的手慢慢下滑,停在他平坦的肚子上,手指轻轻摩挲。
见她答应,他胆子更大了些。他的双手挣来她的束缚,大胆攀上她的后颈,仰着头将自己的脸送到她面前。
面前的女人,当她认真盯着你看的时候,专注得眼眸里只装下一个小小的你,是那种她的世界只容下你一个人,完全属于一个人的感觉。白柯迷恋这种感觉,对上这样的视线,他的心都忍不住欢跃地跳动起来。
然而女人很快便欲推下他,“现在不合适,等回家吧。”
他依然不动,她也不强拉下去,任由他赖在身上,伸手把他已经凌乱的衣服整理整齐,才轻轻拍拍他的手臂,“乖点,下去。过几天回家就给你。”
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亲密,自己又是主动求她,偏偏她还不领情。白柯顿时就委屈上了,平时他不这样的,可女人在床上是最有耐心的,与平时的绝情绝欲不同,常常也能耐着性子哄哄他,他便不经意间也流露出一点娇纵而不自知。
其实到现在,清乐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女人的渴望多一点还是男人更冲动着。但她们又是合法的夫妻,他要她便给,她想要他也乖乖受着。总之,她还从来没在这方面拒绝过他,这次是在外面,况且旁边又有孩子,她自然觉得不方便。
看他委屈得趴她肩窝不动,她也由他去。没成想他竟然确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先是牙齿咬上她肩窝磨牙,呼吸扫过她的脖子,在她脖颈上瞎亲乱啄。
人的颈部是多么敏感的一个部位,清乐一个没留意被重啃一口发出一声倒吸凉气。她两只手把那个捣乱的人直接掀翻摁倒,对上他水汪汪的眼睛。
这人怎么每个月遇上那几天怎么这么难缠呢?
清乐眼眸沉了下来,俯身把身下的人呼吸覆盖住。她目光灼灼像是能把人吸进眼睛里去,他闭上眼睛更明显感受到口中遭到她越发激烈的侵掠,难耐的声音要从嘴角溢出又被她逼迫吞咽下去。
半晌,她放开他。他的睡衣皱巴巴,滑落到一边。他失神地盯着床顶,红润的薄唇微张大喘粗气。
清乐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半晌的人又凑上来。她刚想推开一点,她现在算是知道了男人怎么样她不清楚,反正女人的血气就旺得很。就亲多了一会,她浑身的热血上涌差点刹不住车,他要是在撩拨她就只能睡地板了。
“我不动了。”男人手上攥紧她的衣服,靠近她轻轻地说。
她把他搂进怀里,他果然安静地头抵着她胸口闭上眼睛。
听到她的呼吸渐渐平顺绵长,她怀里的男人才悄悄抬起头,眼睛落在她的嘴唇,平时她表现得冷淡,嘴唇也拉成一条直线。这会放松下来,两边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笑意,衬得她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的温柔。
他看了一会,手指落在自己的嘴唇上,上面仿佛还残留了些温度。他脸上慢慢消散的红晕又从脖子下升上来。
女人大概都没发现她们之间一直都是上来直奔主题,寥寥数次的亲吻也是一碰即分。而这样唇齿相依那种极致的温柔比她的疼爱更让人沉沦,眷恋。
他带着异常满足的心情,慢慢进入梦乡。他梦里好些灰暗的角落似乎上空的乌云消散,照进了一束明亮的阳光。
他的一生,大多时候都是带着阴影的。比如他的亲父,嫌弃他是男孩不能成为他进到白家大门的筹码;比如他的母亲,看着他就是他父亲不懂事给她制造了一个不得不接受的麻烦;比如她母亲的丈夫,他的兄弟姐妹,命令他离得远远的,是会沾染到他们的垃圾。
从前,易大小姐帮过他一次,哪怕她把他从池子捞出来跟救只湿漉漉的流浪猫没什么区别,他也迫不及待地抓住了那一束微弱的光亮。他已经受够了黑暗中就算死过去也无人知晓的遍体寒冷。
他可以伪装成他喜欢的模样,但是他不想再回到从前的一无所知。可是,她还是发现了,还是比旁人残酷一百倍让他撕破伪装做回那个小可怜虫。
易大小姐是一眼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暖,像太阳光一样明媚灿烂;而所有人也都知道易家二小姐是冰雪堆积而成的冰霜雪月,冷漠无情得哪怕在她面前摔个头破血流也未必会抬眼看你一下。
她偏偏和他有了联系,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才能坐上易先生这个他的同母异父的哥哥都嫉妒到眼睛发红的位置。
除了爱,他好像什么都轻而易举就得到。他问为什么,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会骗人,也没有必要,如实回答:是的。
可是,仅仅是这样他就感到无比的满足且感激。
但是她做得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上太多。她是一位合格的母亲,也是一位标准的妻主。就如她承诺的那样,她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自己的家庭。
如若没有这次的事情,他还会继续沉浸在这种平淡却稳定的状态。
可是他的妻主呀,也能是温柔的月光,那样细致入微,宁可自己被外界曲解抹黑,也不开口辩解,唯恐那人遭受一点点不好的伤害,如此关照藏在他不知道的过去里的那个男人。
那他为什么不能再贪心一点,他想抹去那个人的影子,让自己成为她目光所及的那个人。她所有的光亮,照耀到他一个人身上。
他这一夜睡得好,早上醒来得也早。他醒来的时候,女人还在睡梦里。他便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肚皮,她这么喜欢孩子,一个能留住她的人,两个能留住她的心吧。
清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下一秒被吓激灵了。她伸手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衣服里面的爪子抓出来,对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低声训道:“别胡闹,孩子马上也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