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画扇的身世
出了城门后,马车继续往东行走大概十里路,停在了一荒郊小院门前,这是李瑾煜在城外的私产,外表破旧,却内有乾坤。
不多时,青竹从屋内带着一个人出来,此人就是用来引敌人上钩的鱼饵,让凶手以为他就是穆辞,几人乘着马车离开。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突然一队刺客窜出,顷刻间,硝烟起,风云变,李瑾煜此前就做了周密的部署,淡定自如得看着外面厮杀的人,上官浅浅看着打斗的两波人,身手快如闪电,她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殿下,已全数解决。”青竹的声音传来
李瑾煜缓步走下马车,上官浅浅也跟着下了马车,她扫视了一眼周围,目之所及,一滩滩血迹于眼前,上官浅浅突然觉得胸口沉闷,胃中翻江倒海,她强压心中的不适,等在他的身边。
“殿下,有一个活口。”
“很好,带回东宫。”
李瑾煜等人准备离开之时,他和青竹敏锐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李瑾煜把上官浅浅护在身后,紧紧盯着周围的一切,不多时,又一波黑衣人从树林里窜出来。
由于李瑾煜所带的护卫在方才那一波的厮杀中,死了不少,他没有想到,还有一波人等着他,对方人多势众,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李瑾煜及其部下慢慢占了下风。
李瑾煜和杀手周旋着,上官浅浅躲在一旁,突然一股寒光朝上官浅浅刺来,李瑾煜千钧一发之际,用手中的剑奋力一掷,那人即刻倒地,兵器离手,他也被近身之人刺中了手臂,渐渐地,他有点体力不支,嘴唇也逐渐发白,倒地。
上官浅浅见李瑾煜倒在血泊之中,她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殿下,你怎么了。”
“血”上官浅浅看着自己手上沾满了他的血迹,心里和手里不住颤抖着,恐惧慢慢侵蚀她的心头,她不知是因他的性命之忧而恐惧,还是因为眼前的杀戮恐惧。
腥风血雨蔓延整个山林,透出寒光的刀继续朝上官浅浅袭来,曼珠见上官浅浅有危险,毫不犹豫用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黑衣人见曼珠,不知怎的,蓦然收住了手中的弯刀。
青竹飞身一跃至上官浅浅的跟前,与那黑衣人周旋着,上官浅浅惊魂未定得看着眼前的一幕,差一点,曼珠就死在那人的刀剑之下。
“曼珠,你怎么能,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命差一点就没了。”
“小姐,奴婢没有想这么多,您没事就好。”
上官浅浅看着李瑾煜和曼珠,眼眶微红,她何德何能,竟得他们如此待之,她整理了下情绪道:“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嗯。”曼珠应道
“上官姑娘,殿下怎么了,我看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上官浅浅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南无月正蹲在自己的身旁,细致得检查着李瑾煜的伤口。
“殿下中毒了。”随即南无月从怀中取出一颗百解丸给他服下。
“中毒?”
“没错。”
“不过上官姑娘放心,在下已给他服下百解丸,身上的毒可解。”
“那就好。”
南无月看了一眼伤口,就知道这些刺客是德妃高氏的人,他在高氏的身边五年,对她的一些事早已了如指掌,她知道她的死士惯用毒,暗暗配置出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殿下怎么了?”一道娇软的女声传来
“画扇姑娘,你怎么来了?”上官浅浅没有想到画扇会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也正是画扇的出现,那些刺杀的凶手已被她和她的手下全部解决。
“哦,殿下中毒了,不过无月公子已给他服下百解丸。”
“我们快离开这里。”画扇道
上官浅浅、花扇等人回了问月楼。
回到问月楼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瑾煜慢慢醒了过来,上官浅浅见之道:“殿下,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必担心。”
随即大夫过来给李瑾煜号脉“公子身上的毒所幸及时服下了解药,如今已无大碍,待老夫开几幅药给公子调理调理,很快便能痊愈。”
“我中毒了?”李瑾煜看向上官浅浅和画扇。
“嗯,所幸无月公子及时给您服下了百解丸。”上官浅浅道
“南无月?”李瑾煜扫视着屋内的人,目光最后定睛在一个白衣男子身上,此人气宇轩昂,眉宇之间透出淡淡的忧郁,他唯一想到的形容他的词语是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南无月救了自己,回想此前收到的消息,他是德妃身边的人,这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南无月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这次多亏了你,本王才免遭劫难,本王会上书父皇,让他封赏你。”
“多谢殿下,在下也是举手之劳。”
“只是,你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外?”
“说来也巧,今日是家父家母的忌日,无月出宫祭奠,听到这边有打斗声,就寻声而来,不料遇上殿下被刺杀。”
“原来如此。”
“无月公子竟还懂医术?”
“无月并不懂医术,百解丸是家中所传。”
“嗯。”李瑾煜应道
“殿下如今已无大碍,那无月先退下了。”
“嗯,”
南无月临走之时,眸光滑过画扇的身影,他总觉与她似曾相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缓步走出问月楼,一身白衣随着行走的步伐在风中飘逸着,一道甜腻娇软的声音响起:“无月公子请留步。”
南无月回头一看,原来是方才那名红衣女子:“不知画扇姑娘有何事?”
“多谢你救了殿下。”
“画扇姑娘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
“嗯,方才听闻你说今日是令尊令母的忌日?”
“正是。”
“这天下之事,竟也这般巧,今日也是画扇父亲母亲的忌日。”
“和无月公子不同的是,画扇连他们葬于何处都不知道。”
南无月看着眼前这个娇艳的女子,一股怜惜之情涌现心头,若是妹妹在世,也如她这般亭亭玉立了吧,他刚想开口安慰,眼眸无意中扫过她手腕上的玉镯,为何她会有这个玉镯?
“画扇姑娘,我看你手腕上的玉镯异常精美,能否给在下一看?”
画扇不明南无月为何对她手上的玉镯感兴趣:“无月公子对玉也有研究吗?”画扇说着,把手上的玉镯脱了下来,递到了南无月的面前。
“并不是。”
南无月接过玉镯,细细端倪着,不多久,脸上呈现惊喜之色,这玉镯无疑是自己母亲当年送给妹妹的生辰之礼,这琉璃玉镯普天之下仅有几个,还是当年高丽进贡给大唐,皇上赏赐给了宣平侯,这玉镯上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碎纹路,是自己当年和妹妹玩之时磕碰到的。
“画扇姑娘,这玉镯是令母所赠你的吗?”
“嗯,这是母亲当年赠予我的生辰之礼。
南无月听之,他能感受到心中的血液奔腾起来,五年了,他终于找到她了,这五年来,他不知道托了多少人寻她,她依旧杳无音信,他以为她早已死在皇家的刀剑之下,谁知,王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他还是找到她。
“颜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南无月唤道,他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当年的黄毛小丫头,如今已到豆蔻年华,长成了亭亭玉立之姿,细细看来,眉间藏着几分母亲的倾城之资,南无月这一刻突然觉得,在人间真好。
画扇诧异且疑惑得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他怎么知道自己原来的乳名?这乳名只有爹娘和兄长会这么叫。
“你的生辰是六月初一。”南五月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生辰?”
南无月不答继续道:“小时候你打碎了爹爹最爱的青花瓷,是我替你顶着,父亲还因此责骂了我许久。”
画扇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件事只有兄长知道,莫非他是自己的兄长?自五年前与兄长分开后,她一直暗中打听兄长的下落,可音讯全无,她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
“你是哥哥?”画扇小心翼翼问道
“是,我是宣平侯府嫡长子花千城,你是我的妹妹花颜。”
“哥,真的是你。”花颜即画扇扑在自己兄长花千城的身上,两兄妹喜极而泣。
“哥,你随我来。”随即他们二人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坐下,兄妹二人初重逢,满腔话语对彼此。
“颜儿,你怎么在问月楼?”
“说来话长。”
“你慢慢说。”
“当年你我兄妹二人分开后,我和奶娘往北一路逃跑,结果还是逃不开官兵的追杀,奶娘拼死保护我,我才得以逃出生天,我身无分文,四处流荡,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荒野上,恰逢太子殿下北上赈灾,把我救起,从此,我就跟着他的身边。”画扇说起太子李瑾煜之时,眸光的温柔可以滴出水来。
“太子殿下是好人,我们兄妹二人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哥哥说的是,如果不是他,颜儿恐怕早已死在那荒郊处。”
“殿下虽外表冷峻,可满怀仁义之心,想必以后,他会是个好君王。”
“妹妹说的是。”
“可是,你终究是女子,成日抛头露面总该不好。”
“哥,颜儿发誓,此生定要好好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若他需要,即便眼前是刀山火海,我也甘愿赴之,抛头露面算什么。”
“颜儿说得对,我花家素来是遇恩报恩,遇仇报仇。”
“哥,说说你吧。你怎么叫南无月了?”
“无月,无月,颜儿记得哥哥以前是最喜欢明月了,你说明月是世界上最干净最纯洁的光。”
“颜儿无需多想,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花千城掩饰内心的悲伤道,自五年前花家被抄家,他心中的明月清风,也被皇家无情的刀剑斩杀掉,从此,花千城不再是花千城,他是南无月,南方再无明月。
“哥,你如今在宫里当差吗?”
“嗯,在翰林院整理旧籍。”
“宫里不比外面,你定要处处小心,若是想颜儿了,可来问月楼。”
“嗯。”兄妹二人说了很多,南无月独独没有跟她说自己和德妃的事,也没有说自己查到关于宣平侯府被抄家的蛛丝马迹,他只想她无忧无虑活在世上,他不想再次把她卷入这腥风血雨之中,她如今得太子殿下的庇佑,想必也不会有人为难她,南无月也相信,李瑾煜之前能救下她,以后,他亦会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