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九个案子（33）
可惜松本久秀医生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不知是老狐狸狡猾不露声色稳得住，还是真的没听懂。
立志要成为七海第一粉丝的金田智悟发现小池撤平在偶像面前露脸了，他自然不甘示弱的站出来。
1“我看过一个采访，一位明星在访谈中曾经说过一段话, 大义为他发现自从他成名后身边都是好人, 但之前未成名时在剧组里会碰到各式各样，小心机什么的, 而现在身边全是好人, 每一张脸都洋溢着笑容。”
通俗易懂的解释一番过后, 金田智悟有种这样不够在偶像面前刷存在感般的展示出他的“渊博”知识。
于是又往深度上延伸了一点。
“依据马太效应和二八定律来看, 社会的大部分资源和财富（80）都掌握在20的人手里, 剩下80的穷人只好争夺那仅有的20的财富，通俗点说就是狠多肉少，肉少了，狼性就出来了, 善良自然也就被自动屏蔽了。
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在丛林法则的生存必选模式下, 在相对匮乏的资源供应状态中, 底层人一旦出现利益关系，很难呈现出一团和气的氛围来，这是有社会根源的一种必然现象。”
“是的,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七海连忙摆手阻止了金田有可能接下来的大篇长论把简单易懂的问题复杂化。
还极有可能涉及到她的知识储备盲区, 那在金田智悟这个侦探晚辈面前就丢脸面了。
“其实当你内心足够强大时，你的自卑敏感脆弱多疑的玻璃心会自愈, 那离成功还远吗？”七海说这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时，官方的臊的脸红。
连忙一言带过的继续看着水木京对他说，“死者的良苦用心栽培和细心教导被你那颗敏感的玻璃心全毁了。”
“当死者察觉到你对其起杀心的时候, 他的心情是怎样的？你想过吗？”能想象得到吗？
“发自心底那不敢相信的愤怒？疲惫无力的心寒？疏于教导的自责？还有愧为人师的愧疚感
等等太多太多矛盾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夹杂在一起。”
“他肯定纠结要不要阻止你，如何阻止你？”
“是报警？还是摊牌敞亮的坐在桌子旁边详谈一次？”
“他太了解你的性格脾气了，没人更欣赏你那语无伦次的临场应变灵活能力。”
“既然你起了杀心，那么即便死者找你谈话，劝你回头，估计以你那敏感脆弱的死鸭子嘴硬倔强性子绝不会承认。”
关于这一点，七海深有体会，很有发言权，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
“凭感觉认定他起杀心的模糊定义事，没有铁板钉钉的证据，你是不会承认的，还极有可能倒打一耙的借此机会和死者大吵一架，再“混混烈烈”和死者断绝师徒关系，叛出师门……”
七海好像想象出了那个热闹非凡的场面，“就着这把火，你会把事情有多大搞多大，为了你的推理小说作家出道梦想，有甚者还会做出联络死者行业对手这类白眼狼的事来反击死者，以便借此炒作蹭热度，黑红也是红，最终达到出版新书的目的。”
“当然，这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在作家行业你的名声也毁了，在这次黑红炒作中没成功用新书作品站稳脚步，也就没有后来了，你绝对会被小说出版界封杀。
看水木京的微张嘴巴，面露微笑，还有这种操作的……跟着七海的假设描述在幻想，一脸好像还不错的炒作，他怎么没想到的思考模样？
后来听到封杀，他脸色猛然突变的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是啊，如果真如绫濑侦探推理的那样，老师找他谈话摊牌，在没有绝对实锤确凿证据面前，他是不可能轻而易举承认起杀心的。
不是没有勇气面对，而是性格使然。
很多时候，明明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也不想那么做，可最后事情却是截然相反结果。
七海见水木京听进去了，又道，“死者会不会封杀你我不知道，来自行业潜规则的绝对封杀是必然的，谁也不想看到一个公然背叛老师的家伙功成名就
。”尽管现实是很多人上位的手段都不怎么光彩，背叛，陷害……
水木京突然抬头出声，“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师……”
声音略带嘶哑哽咽，“老师是不会主动封杀我的。”
“他应该是懒得搭理我……”不配让他费心去封杀，任其自生自灭。
“我能推测到可能性场面，我想死者比我更了解你，他一定也预料到了。”
“他真要阻止你，对付你，太简单容易了，只要他想，他愿意，他就……”
猛然听懂这句话的水木京震惊无比的跌跪在地上，然后挣扎的趴在地上向死者尸体的位置爬过去。
“老师……”
凄惨的哭啼声中藏不住的难以置信和后悔自责。
小池撤平看了眼松本久秀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心翼翼的，声音不确定的问，“你是说，死者是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自愿被杀的？”
不等七海点头，金田智悟走到他身边挤进去站着间隔忍足和七海的距离，这才心满意足的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诡异的白色眼镜，那一闪而过的诡异白光正好晃过忍足的那无色的平光眼镜镜片上。
好端端的推理场景，如果配上恐怖音乐，再来个特写，那诡异白色光芒晃射在忍足无色平光眼镜镜片上硬是搞出了谋杀场面。
等金田智悟挑衅嫌恶的白了眼忍足后，才接过小池撤平的话，说:“是的，死者是自愿被杀的，不过……”
声调故意扯的长长的，“应该和迫于某种原因才心甘情愿被谋杀的吧？”他可不会和小池撤平一样真的相信真的聪明且事业有成，还有着不俗社会地位的人活腻了。
作为侦探，他记得七海前辈说过这么一句话，关于死者为什么明知道凶手起了杀心想谋杀他，他却没有事先阻止或者抢先一步反对过对付凶手。
那句会给水木京这位曾经的学长，现在的凶手，一个满意的答案。
出于侦探直觉，察觉那句话意味深长，特别是最后的推理之前，七海给他使眼色拖延时间，那时候前辈思索的
问题就是跟这个迫不得已愿意被杀的理由有关吧？
被金田智悟抢了话，七海也不生气，不愧是她绫濑七海看中侦探晚辈，天赋很好，猜中了。
“确实是迫于某种原因才心甘情愿被谋杀的。”七海第一次碰到案情一眼能看穿，嫌疑人和死者两人心理却矛盾纠结，复杂的一塌糊涂的案子，太多牵扯，太混乱了。
扯不清，理还乱，关键他们的想法不是扭曲的诡异异常，就是不可思议的大义凛然让人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
水木京脆弱的玻璃心已经碎成一地渣渣，在得知死者是自愿被谋杀后，情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彻底的反弹。
好像被感动到了？
可笑至极的可悲神器情感和脑回路，只见他拼命挣扎，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滚爬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师，我的灵感不都是你帮着一起引导激发出来的吗？严格来说这不算剽窃，“你为什么要自愿被我杀死？”
“啊……”
“混账……”
“畜生……”
“滚，你没有资格喊他老师，更没有脸面喊他老师……”
松本久秀沉淀已久憋着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了。
其他人听到他的这番心里独白话，不约而同的在心底冒出一句握草的脏话。
这个杀人动机是有多么的自私自利？无法言喻的自私自利。
这可不是能用性格自卑敏感脆弱多疑就能让人理解的。
恐怕水木京这人天性薄凉，具有带有浓烈利我的自私性格，是刻在骨子里，血液里，灵魂里的。
在他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七海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他一直误以为是自卑敏感脆弱多疑的性格使然，结果呢？……
气上心头的七海再也克制不住自己那张受老师影响的毒舌刻薄嘴巴。
“水木京，你天生自私自利，嫉贤妒能，常常在攀比中不能满足现状，从而背负了沉重的思想包袱，整天陷入嫉妒的黑暗中苦苦挣扎，直到被这种无形的内在压力让你起了杀心。”
“说到底，你不是因
为剽窃灵感的原因，是嫉妒，嫉妒他的才华，是自私自利，使你丧失理智。”
“呵呵”
七海冷笑呵呵两声，“梦想？你为了梦想连生命都可以放弃？”
“这话说的不亏心吗？不怕玷污天底下千千万万真正有梦想的人吗？”
“你不是为了梦想，你只是单纯的想出名，想成为名作家，想成为死者那样的人。”
“不，应该说，想取代死者，想踏着他的尸骨上位，在他的尸骨上接受鲜花和奖杯，享受响声和欢呼声。”
一阵风从窗户外吹进来，七海收起激动异常的情绪，缓缓把视线投向外面，太阳的位置已经偏移了，阳光没那么灼热疼痛眼睛了。
“媒体评价我是一眼看穿的恶魔，拥有看透人心的眼睛，这夸赞我受之有愧。”这是七海第一次自己主动提起这个誉称，神色很复杂。
“论看透人心，玩转人性，我不如死者松本阳一“先生”啊，真不愧是国民级的推理大作家。”
“……”
“？？？？”
“？？？？”
所有人听到七海的自贬自嘲，还有对死者的敬佩感慨称赞，让他们一头雾水的满脸黑线。
况且七海的推理情绪也低落了几分，没有独霸个人推理秀的神采飞扬，熠熠生辉发出耀眼光芒。好像深受什么打击一样？
视线时刻围绕着七海，单方面处于热恋状态中的忍足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七海异常突变的低落情绪。
论脑残粉程度，一个陷入热恋中的男人，他的脑残失智程度与其相差不远，他连滑落在鼻梁下的眼镜都来不及推一下，慌忙安慰。
“七海，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名侦探绫濑七海，想想你破获过的那些案件，哪一件不是错综复杂令人眼花缭乱？让警方焦头烂额的面露苦涩？最后不都是你一眼看穿的轻而易举侦破了吗？”
“再说了，这件案子不是已经侦破了吗？不要露出沮丧的表情，提起精神……”忍足关心则乱的化身碎碎念的贴心小奶狗。
“噗呲……”
七海看到矜贵温柔，永远保持绅士风度的忍足碎碎念啰嗦的像个“小老头”，她心中细腻舒服的温软起来。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颇不好意思的捂脸暖心闷笑。
“我哪里沮丧了？只是微微的感慨了一下。”
“还有，在看透人心方面，在这里是特指水木京，我不如松本阳一先生，玩弄人性，这确实不是我擅长的地方。”七海愿意尊称死者为先生，是达者为先，是尊敬。
玩弄人性是七海一直比较避讳的，不愿涉及的，她怕自己有一天精神追求满足不了，会变成另一个反社会人士——南野秀一。
金田智悟这个在迅速上升进化脑残粉的家伙明知道忍足是在关心七海，护偶像心切，全世界没人能配得上的心理，不顺眼的就是看不惯的跟其唱反调。
“前辈怎么可能在沮丧？那是前辈在思考问题，思考死者是怎么看透人心和玩弄人性的。”
他试探过七海对他包容的底线，知道这位前辈对他很照顾，非常包容，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戳穿他故意的谎言。
关键是，不出意外，前辈接下来的推理就是讲述死者是怎么看透人心和玩弄人性的。
他的侦探预感告诉他，真相可能很残酷又惊恐，是能让水木京这位嫌疑犯学长精神崩溃的那种。
看到金田智悟故意怼忍足，她露出长辈般包容的无奈笑容，给他一个不要“太调皮”适可而止的眼神。
就是这个包容的眼神，让忍足要气炸了。
炸毛了的忍足给七海一种他们拿错恋爱剧本的错觉？
仿佛七海是霸道总裁，忍足是娇滴滴的小娇妻？金田智悟就是传说中的绿茶白莲花？
好似七海这位霸道总裁碰到了把其当晚辈看待的绿茶白莲花金田智悟。
绿茶白莲花金田智悟故意调皮捣蛋搞小事情来彰显他和七海这位霸道总裁的关系很好。
而七海霸道总裁很大气的包容了晚辈绿茶白莲花的小调皮，没有呵斥，只是用他们特有的侦探默契轻微眼神警告一下。
这
一幕却不小心被娇滴滴的娇妻忍足看到了，并且如小猫般炸毛撒娇生气了。
七海这霸道总裁还一脸不知错在那里又或者他们两人之间是清白的无所谓的不解释态度。
搞得好像娇滴滴的可爱娇妻像犯错了一样在哪里无理取闹，非要一个说法。
可能是七海最近跟着本久美子外婆追偶像恋爱言情剧的原因，导致她胡思乱想的在脑海里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奇奇怪怪，画面感特强的挥之不去。
还别说，刚脑补了以他们三人为主角的狗血反串偶像言情连续剧，再看忍足那被气狠炸毛的“咬牙切齿”臭脸表情，还蛮“可爱”的？附带看忍足“恼羞成怒”推眼镜瞪金田智悟的举动都变得娇滴滴起来，像撒娇。
七海撇过头努力憋笑，实在忍不住就装作摸下巴思考问题的偷偷捂脸。
真田面无表情一直充当黑脸神的他看到忍足吃瘪，不怀好意的压低帽檐抿唇轻微嘴角上扬，在心里幸灾乐祸。
谁让今天他警察的身份虽说没有恶意，却还是被内涵了好几次呢？
小池撤平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又好像没看出来什么，只见他透过眼镜，用眼睛余光偷偷观察七海，忍足，金田智悟，神态犹豫着要不要加入进去凑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黄渤在访谈中曾经说过一段话，大义为他发现自从他成名后身边都是好人，但之前未成名时在剧组里会碰到各式各样、小心机什么的，而现在身边全是好人，每一张脸都洋溢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