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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染血的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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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已修改,可食用

    婚礼仪式在下午,但忙碌是从一大早就开始了的。

    新娘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一层一层地扑粉,含糊地跟贺知鹤知打了个招呼。

    鹤知送出贺礼,本想去帮忙的,结果他们这帮发小人数实在不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满员了。她没有办法,只好先吃了早饭,然后坐在化妆间里吃水果、坚果、糖果、和菓子。

    还好早饭只吃了半饱,不然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

    “你要不要再叫点?”新娘在镜子里瞪她,咬牙切齿。

    “不了不了,吃饱了。”贺知鹤知满足地拍拍肚子,把茶几上的垃圾拨到垃圾桶里,“你要不要来点?”

    松本小百合垂涎的目光隔着镜子在食物身上摸了一圈,坚决拒绝了:“不行。”

    “吃多了口渴,上厕所不方便。”

    “吃饱了小腹凸起,穿婚纱就不漂亮了。”

    “有这么讲究吗,你今天已经很漂亮了,有那么一点点小瑕疵也无所谓啊。”单身贵族小鹤,表示无法理解。

    “鹤姐你不懂,我从七岁就开始梦想今天的婚礼,一定要完美无缺才可以……”松本小百合双手交握在胸前,表情梦幻,“为了今天,我怎么样都行。”

    见鹤知油盐不进,又笑了笑,“等鹤姐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哦,我不会喜欢让我在婚礼上饿肚子的人。”小鹤耸耸肩。

    “哎嘿,鹤姐喜欢体贴的人啊。那你现在有遇到这样体贴的人吗?”聊这个松本小百合就不困了,精神抖擞,眼睛都睁大了。

    “松本小姐,垂眼垂眼!”化妆师急忙提醒。

    “哦哦哦好。”

    场地布置好了,担任总设计师的发小把贺知鹤知叫出去看,兴奋地跟她解说新郎新娘该在哪一段音乐中走到哪,花童又是什么时候送上戒指,哪个角度拍照片最漂亮。

    “菊人,你不去做专职婚礼策划,真是行业的不幸,同行的幸运。”小鹤给面子地鼓掌。

    森园菊人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夸赞,顺便秀了一把把女朋友:“鹤姐,这是的我的未婚妻小枫,到时候我的婚礼会自己策划,你一定要过来!当然,能带男朋友一起就更好了。”

    “不想让我去就直说,我上哪找个男朋友给你带去。”鹤知横他一眼。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宾客也陆续到位,直到一声尖叫划破了和谐。

    因为新娘父亲是刑事部搜查一课的管理官,这场婚礼跟搜查一课开会差不多,众人虽然惊愕于被受害人竟是新娘松本小百合,还是迅速拾起职业素养,封锁保护现场、联系医院……

    贺知鹤知没有这样的职业素养,她被染上鲜红的白纱刺痛了眼睛,不顾身边人的劝说,与松本管理官一同守在昏厥的小百合身侧,直到救护车赶到。

    小百合被担架抬走,发小把失魂落魄的贺知鹤知扶起来,苍白无力地说了声会没事的。

    鹤知连点头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她从7岁期待至今的婚礼啊……

    贺知鹤知有点恍惚,小百合幸福的笑容和口角流血的画面来回在她眼前切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室内的。

    听说毒物是氢氧化钠,下在柠檬茶里的,所有接触柠檬茶的人的画面又恰好被放在凳子上的摄像机拍下。明明天时地利人和,但警察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能发现问题。

    检验科测定残余的胶囊外衣溶解程度,药物应该是案发前15分钟投放的。而15分钟之前碰过柠檬茶的正好是小百合的父亲——松本清长。

    女高中生尖锐的声音令贺知鹤知头疼,她不耐烦地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走到中央位置:“帝丹高中不教化学吗?氢氧化钠和水反应放热,15分钟不足以放凉,只能是完全溶解前喝下的!”

    既然都开口了,贺知鹤知便一鼓作气:“指纹查了吗,都有谁的?装氢氧化钠的容器呢?”

    检验科警察被她的气势震慑,乖乖作答:“已经查过了,瓶身有竹中一美、铃木园子的指纹,并没有其他人的。”

    这时门外发现了装有干燥剂的玻璃小瓶,没有指纹。

    明明有那么多物证,现场还都是警察,却到现在都还没确定投毒者。贺知鹤知越发头疼起来。

    柠檬茶是小百合的闺蜜竹中一美买的,有指纹很正常,但她分发饮料后再没碰过,不是她;摄像机拍到松本清长和另外一位男士触碰过柠檬茶,却没有检出他们的指纹,竹中一美的指纹仍在,说明不是被擦过;没碰过小百合这瓶的铃木园子却留下指纹——

    “查一下这瓶的指纹。”鹤知指着桌上的另外一瓶柠檬茶。

    那是铃木园子的。

    指纹检测结果会成为定案证据,但贺知鹤知已经知道结果:

    “那一瓶应该会查出竹中小姐、松本管理官以及那位先生的指纹。两瓶柠檬茶放在桌上,小百合拿错了铃木小姐那瓶,那么有机会下毒的就只有铃木小姐,以及在拿错饮料后再触碰柠檬茶的高杉先生,还有小百合自己。”

    “小百合本人一直在化妆室内,没有丢弃玻璃瓶的机会,所以可以判定她不是自杀。”

    “铃木小姐当然也有嫌疑,或许她可以更换饮料瓶位置诱导小百合拿错,但她难以确定小百合什么时候才会饮用。”贺知鹤知从说起“拿错说”双眼就一直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此时众人终于发现,她盯着的是新郎,“但显然高杉俊彦先生更具嫌疑。”

    浅茶色的双眸中,此时仿佛美杜莎般摄人魂魄,那是愤怒与仇恨共同燃烧的暗火。

    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有人撕裂了口子,很快就能顺着裂痕将事情剥个水落石出。

    高杉俊彦的母亲当年发生车祸,急着办案的松本清长未能发现事故,从现场离开,高杉俊彦的母亲因此去世,而后孤儿俊彦被高杉家收养。

    这二十年来,他从未忘记过仇恨,没法向已经被抓捕归案的肇事司机报仇,就向路过的松本清长报仇,并且成功欺骗了对方女儿的感情,在婚礼上投毒。

    “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就是要你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高杉俊彦冷笑,“那个傻女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我接近她是为了报仇,照我看,她只是看上了高杉家的财产——”

    一只玻璃烟灰缸擦着他的耳畔飞过,砸在窗台上碎裂成无数碎片,挽救了高杉俊彦颅骨的是竹中一美的耳光:

    “小百合!小百合什么都知道!无论是你为了复仇接近她,还是你就是她挂念了二十年的初恋情人——看到那柠檬茶你还不了解吗?”

    “难道、难道说小百合她、她知道那是有毒的……可她还是喝下去了!”高杉俊彦愣在原地。

    “那个傻丫头,满脑子都是你,一心想偿还父亲对你的亏欠……”贺知鹤知扶着一把椅子满面哀戚,似乎被这残酷的现实击垮——

    下一秒,椅子砸向乍喜乍悲的高杉俊彦。

    这次他没能躲过。

    现场的警察们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这已经是贺知小姐第二次攻击嫌疑人了!这可不是小女孩软绵绵的巴掌,她两次都是用的工具打的!两名离得最近的警察立刻控制住还想给第二下的贺知小姐,大声喊着让她冷静点。

    贺知鹤知很冷静,她一个没受过专业体能训练的女人,就算能随心所欲地打,又能打几下?打人是非常耗费体能的行为,所以——

    “菊人!”警察抓住鹤知的同时,也被她牵制了行动力,一个青年闪身上前,在其他警察赶到制止前,被椅子砸倒在地的高杉俊彦已经挨了好几脚。

    现场瞬间乱成一锅粥。

    等到骚乱平息,医院陪同人员也打来电话,说松本小百合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被灼伤的喉咙和胃肠道需要慢慢治疗了。

    关于贺知鹤知和菊人殴打犯罪嫌疑人的事情,大家选择性失明了,拷上鼻青脸肿的高杉俊彦回局里。

    宾客陆陆续续地散了,精心准备的婚礼一样都没派上用场。

    贺知鹤知站在空空落落,一派萧瑟之气的婚礼现场,默然无语。

    白鸟任三郎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好在松本小姐平安无事。”

    “这是哪门子的平安无事?”贺知鹤知剧苦笑,“那个傻丫头,明明自己就是老师,却比小孩子还幼稚……那是氢氧化钠啊,她的嗓子毁了,就算胃和食道没大事,她也再没法像过去那样唱歌了,今天的伤害,会永远铭刻在她的身体上。”

    而她付出这么惨烈的代价,竟只是为了唤醒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迁怒无辜者的狗男人。

    “至少她还活着,就比许多投毒案的被害人幸运多了。”白鸟任三郎继续拍肩。

    “……白鸟君,你不会安慰人就不要说话了。”鹤知摇摇头,欲言又止,“明天是你妹妹的婚礼,她、他们……”

    “他们不会,他们感情好着呢。”白鸟任三郎先是否认,但今天发生的事情仍然是一个警钟,他迟疑了一下,认为自己或许可以更谨慎些,“我……再调查调查。”

    这时酒店的服务员上前一步,拦住想要回家的鹤知:“贺知小姐,烟灰缸和窗台的小坑,需要您赔偿一下。”

    尽管刚发生了投毒案,但如果因为案件而停下赚钱的脚步,米花早就满地饿殍了。

    什么?鹤知敏锐地察觉要素,从悲伤中挣脱出来。

    “你在说什么,烟灰缸是高杉打破的,要赔偿你去起诉他啊。”

    “贺知小姐,”服务员苦笑,“你刚才做的事有目共睹,大家都看得到。”

    “我看是你眼睛有问题吧,不信你去问问别人,谁看到了?我跟你讲,话是不能乱说的。”小鹤胡搅蛮缠。

    “其实我们这里有监控——”

    这种低级的谎言,她怎么会相信。鹤知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惊呼:“什么?!你们居然在化妆间里装监控!酒店居然偷录女士更衣的视频!甚至为了逃脱法律罪责而没有拿出来协助破案!”

    “不不不——不是的!没有!是我瞎说的!”服务员连连否认。

    “哦。”贺知鹤知毫无感情地应答,又恢复了优雅的模样,“宴席的费用,高杉家已经付过了吧?反正于你们也没有损失,烦请帮我打包一些水果和点心,要完整的、没切过的。”

    “……是。”

    宫野志保发现早上兴高采烈出门去的贺知鹤知,几乎是垂头丧气地回来的,着装也变了。

    她带了一些坚果、水果和点心给宫野志保,强打精神问了几句电话线和工藤家的事情,得知事情还没有下文,她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倒在了被褥上。

    “啊,怎么好像停在楼下的那辆黑车……算了,我也没记住车牌号……”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两句,就闭上眼要睡觉。

    黑色的车子,停在楼下。宫野志保的脸色立刻变得比贺知鹤知还难看。

    “是怎样的车子?你看到车主了吗?停在楼下……停在哪里?!”宫野志保追问,见她没有反应,急得不停晃她。

    贺知鹤知让她晃得头都晕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鹤知打了个哈欠,伸手把小朋友搂在怀里,“好了,让姐姐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小孩子的体型就是麻烦。宫野志保不能真的奋力挣扎,一时居然拿她没办法,只能怀着无限忧思,瞪着眼睛直到困倦,跟着一起睡了个下午觉。

    黑车,黑色的保时捷356a……组织的鬣狗来得这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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