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般配
程澄是个九零后, 还在上小学六年级时就明白了耽美是什么，初中时看遍所有本子和动漫后还因缺粮而自己动手产量, 当过圈内扛把子的产粮大户，以粮又甜又多而闻名，被众人亲切地称呼为‘耽美圈的袁隆平’。
所以在听到秦沉其实喜欢男人时，她不仅没觉得厌恶，甚至还把身边品行优秀的gay蜜们挨个在脑内拎出来转了一圈，想看看哪个和秦沉最登对，改天介绍给他。
只是她的那些gay蜜们虽然每个都‘质量’上乘, 可和秦小沉放在一起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奇怪，他们不太相配, 差了点什么。
可具体差在了哪里呢？
程澄也说不出来。
直到在微博上看到不知名朋友拍到的照片，屏幕上的周易半垂着脑袋, 露出的侧脸上薄唇微微上翘。那双冷若冰霜的桃花眼不同以往, 像是被照片上斜洒下的阳光暖化了湖面, 冰解水活, 一瞬间, 春暖花开。
程澄脑内当即便清明了。
她的朋友们颜值情商样样优秀, 哪儿都不差, 非要说差在哪儿，那估计就差在他们都不是周易了。
周易的外貌并不能说是世间最佳，可比他英俊的人和秦沉站在一起时绝对不会有他这么登对。
原来真的有人光是站在一起就觉得般配。
也难怪收控自如的程澄在看到照片后也会情不自禁的嘀咕了句：“好配。”
周铮捏着手机的两指僵了下, 不是说他歧视表弟的性向，而是因为程澄, 虽然她刚刚嘀咕的声音很小，但以他对表弟的了解，刚刚的那句话绝对被周易听得清清楚楚。
道歉也不是, 不道歉也不是。
就在周铮犹豫下一句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处于最尴尬位置的当事人周易主动打破了当前几近凝固住的气氛。
“压下去。”周易说。
“什么？”周铮的心思还停留在该不该道歉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脑子好使的人就算走神也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恢复正常，下一秒他便明白了周易的意思，“好。”
看来这是还没戳破呢。
程澄也懂周家人的特性，一句‘压下去’立马就让她得出了关键的信息：“单相思啊？”她半是可惜半是心疼的感慨。
周易没有反驳，也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只是沉默地捏着杯子吔了口茶。
一有新恋情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周铮明白当中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喝了口茶。
程澄当初为了拦住要给全世界发狗粮的周铮付出了不小的力气，她啧了声，也喝了口茶。
“？？？”只有张一帆不明白他们周家人的神奇对话，更不懂明明应该是愤怒并且对秦沉感到恶心才对的结局怎么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么大个新闻怎么三个字就解决了？！
怎么就从这三个字里看出周易单相思秦沉了？！
合着周易也打开柜门跳出来了啊？
秦沉无疑是幸运的，在他从厕所回来的几分钟里，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波被自家师父三个字就压了下去。
但这种幸运对于本身就不在乎负面新闻的秦沉来说并算不了什么，他更在乎的应该是周易在意他的负面新闻，四舍五入就是在意他，舍不得他受伤。
那这样换等一下，其实今晚对于秦沉来说，应该是遗憾的才对，他错过了房间内的那一席有关他的谈话，也错过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存在的温度。
就连张一帆的脸色都没改变几分，与秦沉离开之前相比，他的表情只是从铁青变成了紫色，眼睛与嘴唇都朝着脸中央的鼻子靠拢过去。
秦沉实在不明白好好一张帅气阳光的脸怎么要故意做出这样毁眼的表情，他习惯性的扯了扯周易的袖子：“师父，这脸怎么皱的跟包子褶似的？”
周易低头瞄了眼秦沉另一只暗指向张一帆的手指，抬头，眯起那双桃花眼，带有警告意味的眼刀嗖嗖刺向张一帆，寒意激得对方一个哆嗦，情不自禁的直起了腰板。
“没事，”可当他再次低头看向秦沉时，那副逼人外露的寒意不仅被瞬间收敛起来，还带上了不小暖意，“他可能吃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东西吧，或者菜肴不合口味。”
放屁，这家饭店虽然是周易图方便才选择的，可绝对不可能出现‘菜肴不合口味’的情况，这得亏是在包间里面说的，如果让颠勺的师傅听到，那别说是周易了，就是吴老来都不好使，非得说出哪儿不合口味哪儿难吃了才准走。
张一帆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他妈铁定是出柜了，难怪当初人家不收自己，合着小秦同学早就卖了屁股。
程澄也被周易的变脸速度看得是一愣，侧脸吊起眉梢含着笑意斜了眼周铮：这可真是兄弟啊，从头到脚哪儿都像。
周铮在桌下拍了拍小女友的手背，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好了，寒暄时间也足够长了，我们该说正题了。”
这正题自然指的就是他们要请周易处理的‘单子’。
“嗯。”周易扬起下巴，视线在程澄和周铮之间走了个来回，最后将视线定在了程澄身上，“你惹了谁？”
“我？”程澄愣了下。
“你身上被种了蛊，这蛊毒性极强，而且有特殊功效，由于它的特殊功效过于强大，所以这种蛊每个施法者一生只能用一次。”周易的食指一下下有节奏的敲着杯身，“我曾认识过一个识得此法的前辈，他告诉我，学习此法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一般人费尽心思学会后，定不会轻易使用，大多是打算留到性命攸关之际。”
“这么重要？那，那他给程澄下了蛊，是得多恨程澄啊？”秦沉想不出女神这么讨喜的一个人会招谁的恨，就算是娱乐圈里挡了谁的道，那也不至于用这么‘珍贵’的恶蛊。
除非是……
秦沉想着，视线就情不自禁的移向了周铮。
“不，不是因为我和周铮在一起。”程澄立马就读懂了秦沉的意思，“不过你的推测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世间有一种恨可以恨得突然却又合乎情理，可以一秒对其恨之入骨，巴不得剥皮抽筋将对方的软骨酱成下酒菜吃，还不奇怪。
那就是女人的嫉妒心。
可这份嫉妒在程澄看来，并不是来自于自己近乎‘平步青云’的事业，也不是因为周铮。
“那这个人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对你恨之入骨？”秦沉追问，他明白程澄这么说的意思，她可能已经猜到下蛊的人是谁了。
“……”可程澄却没打算回答他，她略过秦沉径直看向周易，“我有一些线索，可我不确定，周易，你能先告诉我这个蛊珍奇的点在哪里吗？它的作用，以及破除的方法。”
“可以。”周易道，蛊的作用和破除方法早已固定，和下蛊者是谁并没有任何关系，“人在非自然死亡的情况下，大多数会带有怨气，死后不会入轮回道，而是会带着生前的怨恨转为怨灵，这种灵体即使是道法高深的大师也会有所忌惮。因为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人死后会有多大怨恨，会有多大能力。”
“这个蛊的功效不仅可以让被下蛊者受尽折磨后死亡，还会抹去其死前三个月的记忆，即使成为怨灵也不知道该怨谁恨谁才好，可身上带有的怨气原本就不会自己消散，可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在怨恨什么，理所当然它们破除不了，自然也就轮回不了，成为失去了记忆被迫留在人界的孤魂野鬼……”
听到这里，周铮的脸色变得青白可怖，他打断周易的介绍，急切的问道：“那该怎么破解才好？”
他不想再多听一个字，仿佛周易的嘴巴里多蹦出一个字，程澄的痛苦就会多增加一分似的。
程澄也被吓到了，可见到周铮的反应比自己还大，顿时就不那么紧张了，她好笑的掐了下自家男友的手背，小声安慰：“没事儿，这蛊不是还没生效呢吗，别怕。”
“要破解这个蛊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易……”
周易的话说了一半就不继续了，看着秦沉和张一帆吃了个八分饱，将两人赶出了包间后才又继续说起刚刚的话题。
被赶到门外的秦沉摸了摸鼻子，没趣地往外面走。
张一帆倒是想留下来趴门边偷听会儿，可秦沉走的太果断，他想了想也放弃了这种低端行为，被好奇心催促着小跑追上了秦沉。
“哟，你怎么也走了？”秦沉诧异的瞥了眼张一帆。
他懂事，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家女神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而且这样回避的态度肯定说明这其中还有另外的隐情。
虽然他是被周易赶了出来，但相处了这么久了，这点儿原因不用言语交流就能明白，他的好师父真正想赶走的人是张一帆。
毕竟秦沉和周易是同进同出，除了上厕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黏在一起的关系，他早晚都得知道这事儿，赶他也太没必要了。
可张一帆不同啊，秦沉就不信他不好奇。
可看张一帆眼神闪躲，欲语还休，跟秦沉不小心对上眼的时候还莫名脸红的样子，难道他是想从自己这里套话不成？
但也没人会因为套话而脸红吧？
刚好走到大厅摆放的柜机旁，秦沉借着吹出的冷气甩了甩头，拽回准备脱缰的思路，叫住张一帆：“嘿，别跟我一起走了，你想说什么直接在这里说吧，说完就可以散了，今晚估计也没别的事儿要干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沉的话太过直白，张一帆竟然语塞了，一贯‘会说话’的他突然成了结巴，两手捏着裤子的两边不安地揉搓，“我……我到今天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关系。”
“我们是这样的关系？我和谁？”秦沉被问得一懵，“关系，什么关系？”
“就……就，就那种关系嘛！哎呀！”张一帆跺了下脚，“你也不用隐瞒了，今天我全知道了，没想到你居然是靠这种手段当了他徒弟。”
……徒弟？
哦！他指的是周易啊！
可秦沉还是不明白：“我靠什么手段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呸，不知羞，你好意思做我可说不出口。你以为这种关系是稳固的吗，永久的吗？主动权完全在人家那里，你这样做以为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吗？你明明有足够的实力，为什么总要往外表上打算盘呢？”张一帆不知道秦沉是真不明白，还以为对方是在挑衅呢。
可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也没恼，瞪了秦沉两眼后还给了他一句忠告，“别忘了经常去医院检查啊，这事儿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会得病！”
秦沉：“……？”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一帆：py交易会得病的。
周易：不劳你操心，措施做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