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十七挣扎了两下无果，被青蔚川从猫爬架上捉了下来，放在臂弯里将他上上下下揉了一把，向初九走去。
青蔚川左右扫了一眼，状似无意问：“我放在这里的牛奶呢？”
初九顿了顿，有些不明显的局促：“不知道。”
青蔚川看他又开始回避自己的视线，于是故意凑近：“那是给十七准备的，你不会偷偷喝了吧？”
初九摇头，不承认偷喝，他这才发觉自己习惯了被青蔚川投喂牛奶，看见牛奶就忘记自己是初九不是十七，自觉地拿起来喝了。
青蔚川稍微前倾，在他身上嗅了嗅，压低声音道：“一身奶味儿，还说不是你喝的？怎么那么馋，十七的口粮都要抢？”
那牛奶本就是给初九准备的，只是青蔚川向来不爱当个人，就爱看人被逗得羞惭脸红的样子，故意这么说。
初九的脸不负所望的红了，青蔚川太熟悉这小师弟羞赧气恼时的小动作，在他转身自闭的同时将他掰过来，笑着说：“喝了就喝了，木石盟不缺牛奶，我又没怪你，别动不动就面壁。”
初九这才慢吞吞转过来。
青蔚川又道：“店里没什么客人，守着也没意思，闷得慌，咱们出去走走吧。”
初九无可无不可：“哦，好。”
青蔚川：“——顺便带十七去做绝育。”
“……什么？”初九哽了一下：“什么是……绝育？”
初九好像忽然不明白人类语言似的，看着青蔚川一脸淡定自然的模样觉得可怕。十七也在听到“绝育”的字眼时疯狂地捶打青蔚川抗议。
青蔚川拢起十七不安分的小爪子捏了捏，看初九懵懂的表情和惶恐的眼神心里又升起作恶欲，操着学术口吻说：“绝育就是给输精管结扎，阻止精子和卵子相遇，从根本上阻止小生命的诞生，有效避孕，放心做爱……”
初九像是耳朵被烫了一下，慌忙打断青蔚川：“你，你为什么要阉了他？！”
青蔚川被他逗笑：“宝贝儿，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给猫做绝育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也是对他好。”
给猫做绝育不仅是为了避免他们盲目繁衍，也是为了避免猫生育过程中带来的疾病。
初九愤愤道：“你就是想给自己避免麻烦，说什么为他好，都是假的，你要是不想养，干脆直接送人好了，做什么要让他受这个苦？”
说罢初九将十七从青蔚川怀里夺了过来，气哄哄地跑去了后院。
青蔚川摸摸鼻子，心道这孩子难道是个重症爱猫人士？他也没虐猫啊，绝育有错吗？
初九跑去了后院，见青蔚川没有坚持要带走十七才松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十七的头，仿佛自己逃过了一劫，不用面对断子绝孙的命运。
“生气了？”
青蔚川站在池塘边，看着对面那俩白毛亲兄弟一个坐在摇椅上喂鱼，一个坐在人脑袋上昂着下巴高傲地看着他，就是没理他。
青蔚川给气笑了，哄道：“我不给他做绝育了还不行么，早知道你这么宝贝他，当初就该送给你养，不过现在咱俩谁养都是一样。”
“咕咚——”
一大块鱼食被扔到青蔚川近前的池边，溅起一圈水花，青蔚川插着手无声地笑，没再继续哄，而是转身进了餐厅厨房。
初九见人走了，似乎是好奇地偷偷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见人进入了视线盲区才自我赌气似的收回目光。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餐厅就飘来一股牛奶热分子，夹杂着苹果的清香和焦糖的甜。
青蔚川把焦糖淋在刚蒸好的鸡蛋布丁上，然后将鸡蛋液倒进解冻好的蛋挞皮放入烤箱，余光瞅到那俩白花花的影子在门边晃了晃，然后悄声走了进来，勾唇一笑，装作没看见。
初九缓缓凑近，抱着十七歪着头看了看，青蔚川正在将煮的软烂的红豆和切好的坚果放进碗里，和里面白色的凝固状物体撞在一起弹了弹，然后又淋上了一勺香甜的草莓酱。
“师哥，这是什么？”初九舌尖舔了舔唇缝。
青蔚川心道：小崽子，有奶就是娘，刚才还把他当空气，现在知道叫师哥了。
“双皮奶。”青蔚川不咸不淡地回。
“好香啊，那那个呢？”
“焦糖牛奶布丁。”
初九对这种奶香浓郁又甜丝丝的东西毫无抵抗力，十七已经被他忘在一边，似乎绝不绝育在牛奶甜点面前一文不值。
等到烤箱“叮”的一声，鸡蛋和奶油的香味充斥了整间餐厅，青蔚川才把这些甜点都拿去了前厅店铺的檀木桌上，初九狗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初九一点儿不见外：“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师哥不爱吃甜的，难道是给我做的吗？”
“我给十七做的不行吗？”
十七“喵”了一声表示非常乐意。
但初九不乐意，虽然都是他，但享受美味甜点的感觉始终隔了一层：“太多了，都让十七吃了会撑坏肚子的。”
青蔚川挑起一边眉毛，故意地“哦”了一声：“你也想吃吗？”
初九点头。
“你刚不是还生我气吗？”
初九摇头。
青蔚川说：“又不生了？”
初九点头。
初九跟个弹簧娃娃似的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青蔚川心里好笑，没脾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那今天一整天都跟我出去玩儿，晚上再看个电影怎么样？”
初九成功的把自己卖了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所有的甜点，一时间解锁了这么多牛奶的新花样乐不思蜀，没顾及青蔚川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原形干什么。
青蔚川看着初九一勺一勺的吃双皮奶，有些口干舌燥，莫名其妙的也想尝尝那甜丝丝的奶制品的味道，大概网上一些人喜欢看人直播吃东西也是这意思——看别人吃会提高食欲？
青蔚川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把无辜的十七抓来分散注意力，忽然想起什么，说：“我在论坛看到有人说，舔一舔猫的舌头可以增加他们对主人的信任感，这样是不是十七以后就不会忽然离家出走了？”
初九被一颗红豆呛到了喉咙，猛地咳嗽两声：“什么？”
“大概是，舌吻的意思吧。”青蔚川觉得也有些不可思议：“干性舌吻，舔一舔应该就行了，我试试……”
他好像也不嫌弃初九，他不知道别人家的猫是什么味道，反正自家十七是一身奶香味，松软地像个蛋糕，随时都让人想一口吃掉。
青蔚川凑近十七，刚探出舌尖还没碰到十七的嘴唇，就抵上了初九温热的手指。
初九反应快速地伸手捂住青蔚川的嘴，避免了十七横遭非礼：“那是骗人的，你不要随便尝试！”
青蔚川呼吸一滞，看着越桌凑近的初九心跳漏了一拍。
初九也后知后觉地感到手心发烫。
“青老板——你们干什么呢？”
店铺外，钟离果儿不请自来，也可以说是如约而至，看到这一幕愣了愣，口里的棒棒糖的棒棒从这一头转到了那一头。
初九这才反应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好像碰到青蔚川的舌头了，飞快的撤回手，好像这只手废了似的用另一只手扶着，脸红的像要冒烟。
青蔚川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钟离果儿：“试什么？”
这俩人是在传授什么奇怪的功法吗？
“啊！好可爱的小猫咪！”
钟离果儿饿狼见兔子一般朝十七扑过去，十七汗毛倒立，“喵”的一声一跃而起，跳到青藤帘后面的后院去了。
钟离果儿扑空，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本小姐又不会吃了它。”
根据青蔚川的认知，这个时代的女生就算是真大小姐，也不会一口一个本小姐自称，这人看外形像个萝莉，但恐怕有点儿年纪。
“青氏一脉人丁稀少，没想到这木石盟还能有人接手，也省的我安排隔壁那几个的去处了，偷偷摸摸的做什么，来了就出来吧。”
这话不是对他说，青蔚川向门外看去，果然那几个奇葩邻居一骨碌凑了进来，一个个笑得比求他不要关掉木石盟那天还要谄媚：“嘿嘿，果儿小姐，您怎么来了？”
果然让他猜对了，能让他那几个妖怪邻居毕恭毕敬地称呼为小姐的人，怎么也得活了个几百上千年。
青蔚川：“你也是义务协助青阳派的？”
“差不多吧，但我跟这几个犯了错发配来的可不一样，本小姐和你们门派里的领导算平级。”
钟离果儿得意洋洋地报自己的身份，大有一副我是你领导的平级，你赶紧点头哈腰叫我姑奶奶的意思。
而青蔚川没眼色，只是老干部一样点点头，喝了杯水，问莫等闲：“君无量怎么没来？”
莫等闲：“君无量啊，他睡午觉呢。”
钟离果儿：“都五点了睡什么午觉？”
莫等闲摆摆手：“嗐，鬼嘛，作息都跟咱们正常人不太一样。”
“……”
青蔚川协议还没拟好，这些天只是简单的跟初九提了一下这间店铺不同寻常，一并不寻常的还有隔壁的几个邻居——他们都不是人。
现在看初九的面色，除了方才被他舔了手指的害臊以外没有一丝发青发白的惧色，他忽然觉得初九面试时回答他的胆子大并非瞎说，人家是真的接受度高且无所畏惧。
“钟离果儿是吧，既然你并非义务协助，为什么之前要面试木石盟招聘？”
据林妹妹说这姑娘不仅缠人，还对他好一番威逼利诱，好像他这不是什么兼职而是什么镶金嵌银的岗位一样。
钟离果儿十分不见外地拿起了一个蛋挞，咔嚓咔嚓将之解决，嘴里还没咽干净就含糊道：“唔来人界是有目的的，要在青阳派里找一个人……”
祝余没忍住诱惑，询问了青蔚川后也拿了个蛋挞吃起来，说：“果儿小姐是要找有资格担任青阳派掌门之位的人吗？”
“唔，没错，青阳派已经一百年没有人能通过天台峰的魂测了，若是再找不到一个人挑起大梁，继承天台峰的力量，重振青阳派，人妖两界的平衡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很多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青蔚川：“只有通过魂测的人才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
“当然，你没魂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