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场消费由柴公子买单
只见柳月儿轻解罗裳，一层层薄纱从她身上缓缓落下，二楼所有窗户都已打开，晚风吹进，她却似乎不觉得寒冷，反倒感觉浑身清凉，
最后脱得只剩一件类似后世抹胸的衣服，和长裤，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窗户吹进的晚风左右飘动。
突然！
全场所有的蜡烛灯笼全部熄灭。
几名侍女从舞台左右两边涌入，搬上来一排排长灯和铜镜。
这也是陈无恙的安排，刻意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此时此刻只有舞台上的柳月儿才是主角，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舞台上的侍女，全都聚集在她身上。
三楼的一个贵宾席上，
“鸿雁，你先看着，为兄去楼下一趟。”
赵鸿雁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声，“好的。”
随即她又盯着台上的女人陷入了沉思，“这女人真有魅力，可是也好可怜。”
自言自语中，她不自觉的在一楼看台上左右搜寻，最终找到了陈无恙的位置，停留片刻后，发现其同时也站起身来，
“他要去哪儿？”
带着疑问，赵鸿雁也起身下楼。
陈无恙站起身来，对身旁薛忘说道，
“薛兄，在下一会还有事，先行一步。”
“诶？”
说完陈无恙就离开了座位独自离去，留下一旁不知发生何事的薛忘。
随着幕布后方牧笛声响起，柳月儿身姿随着音符缓缓舞动。
这是柳月儿第一次在舞台上跳舞，引得台下众人连连称赞。
“不愧是柳月儿小姐的第一夜，在她出阁之前能看到这么一台别具一格的晚会，就算只能看看，倒也算来得值得。”
“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会是哪家的大人或是公子能得到柳月儿小姐的青睐。”
十分钟后，柳月儿跳完了整支舞蹈，楼上楼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不少好事者叫喊，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掌声雷动，在持续三分钟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中，所有的灯笼和蜡烛重新点亮，整座烟雨楼又重新焕发出迷人的光采。
几名侍女重新拿来一身薄纱为柳月儿披上，此时她也休息好，转身离开舞台。
见柳月儿从舞台上消失，看客们不乐意了，说好柳月儿第一夜拍卖，这还没开始叫价呢，人咋就不见了。
还好王妈妈连忙走上台，高喊了两声，“安静，安静。”
众人议论的声音逐渐变低，王妈妈这才开口说道，
“请大家安静一下，接下来柳月儿小姐的第一夜拍卖会正式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
“同时，今天烟雨楼也为各位贵宾准备了好酒，此酒名为【相思】，当年唐朝大诗人王维曾在诗中写道‘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说的可不就是咱家燕云楼的姑娘们吗，”
“今夜，愿大家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用一壶相思酒，成就一段美名佳话。”
台下有人大喊一声，
“王妈妈我喜欢你。”
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不时又有一句，
“我也喜欢你，王妈妈嫁给我吧。”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
他们知道，柳月儿小姐神圣不可侵犯，不能乱开她的玩笑，何况方才的演出自己全神贯注地欣赏，一心就被台上所吸引，哪里还有心思去开玩笑，
现在紧张的时间过去，王妈妈上台，大家也都放开了心扉，开始打趣，
“你那么喜欢王妈妈，你妈妈知道吗？”
又有人大声地喊到，此时就连王妈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讨厌，就知道拿我这老婆子开玩笑。”
今天的柳月儿的主场，王妈妈深知楼上楼下的这些人当中，就有那腰缠万贯的主子，搞不好柳月儿今夜就会被人买走，此时她可不能夺了柳月儿的风头。
片刻之后，全场又一次安静下来，王妈妈再次说道，
“柳月儿小姐第一夜拍卖会，正式开始，现在各位老板可以开始竞价了。”
“五两！”
一楼看台的一位年轻公子哥说道，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就是想着能在第一时间喊出自己的报价。
“你在想屁吃呢，五两银子就能得到柳小姐的第一夜吗，你知道这是多少应天府男人的梦想吗，五两银子，哼！我出十两！”
立刻就有人站起来说，
“你们那点子家底，留着过年买肉吃吧，咱们不能丢了男人的脸面，我出一百两！”
价格抬到一百两，已经断了绝大多数人的念想，毕竟很多来这里消费的人家中都有妻室，到烟雨楼无非就是喝喝花酒，改善一下伙食，一次消费一二十两银子就算是很奢侈了，
真要一下子拿出一百两银子，就为了和柳月儿过一夜，依旧是有些舍不得，毕竟又不是买回家过一辈子。
若是生意上的事，可以说毫不含糊，为了一个青楼女人，似乎不是很值得。
“二百两！”
坐在三楼的刘长风稳不住喊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陈无恙此时正在上楼的路上，循声看去，发现正是刘大哥坐在那里，
“我说没看见人，原来躲在楼上悄悄地看。”
一波演出结束，烟雨楼内的气氛已经到达一个小高潮，人群欢呼声的底下却早已是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南暮阳一身黑衣装扮趁无人注意，悄悄来到五楼。
由于安排演出，整个五楼只有一个烟雨楼的工作人员，南暮阳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的视线，消失在过道。
此时，琦玉正在五楼柳月儿的房间和她一起会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南暮阳悄悄巡视到这个房间，原本应该在楼下歌舞表演的柳月儿，此时此刻她房间内却传出男人的声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心被房内声音吸引，南暮阳竟也大意了，全然不知身后跟着陈无恙。
陈无恙可没有那么高深的功夫，刚一上楼就被五楼看守的小厮给叫住了，“陈公子？”
小厮带有疑问，按理说，这个时候五楼不会有客人上来的呀。
“嘘~”陈无恙低声说道，“在下与琦玉姑娘有约，小兄弟不用担心。”
说着，陈无恙从兜儿里掏出十两银子塞进那小厮的怀里坏笑，“下面正在推广一种名为相思的新酒，小哥拿这银子去买一壶尝尝？”
见对方还有些许犹豫，陈无恙继续说道，“放心，有人问起来，我会替你出面解释。”
“那就多谢陈公子，小的可就告退了，嘿嘿嘿。”
说罢，那小厮屁颠屁颠下了楼，正巧撞见赵鸿雁东张西望走了上来。
赵鸿雁不管不顾，抓住那小厮胳膊，出声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公子哥，个子高高的，十七八岁。”
那小厮一听，这说的不就是陈公子嘛，
可陈公子是何琦玉姑娘私会，这又来个姑娘，难不成想到这儿，小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下楼买酒要紧，早就听说这酒香气迷人，要是去晚了可就没了，
“您要找的是陈公子吧，他已经先行上去了。”
说完小厮便快速下楼。
赵鸿雁一想，陈无恙这小子果然是个好色之徒，昨日轻薄自己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怪不得千方百计不让自己跟来，原来在烟雨楼早有相好的了，看自己不给你来个“大闹洞房”。
楼上楼下宾客们为了柳月儿，依旧争相竞价，方才刘长风喊出的三百两已经早早地被超过了。
刘长风是个精明的商人，深知柳月儿此等绝色的美女绝不可能是他这种人能够染指的，拱手让人却心有不甘，
于是随口三百两的叫价也算是让自己有那么一丝参与感。
“两千二百两！”
“两千三百两！”
“两千四百两！”
“”
现场竞价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其中竞价的两方自不必多说都是当朝世家大族的人，
出来叫价的皆是年轻公子，其中一位正是那太祖亲封世袭的后周世祖柴宗训的后人，柴七岳（系杜撰），
另一位则是一位白衣公子哥，在场所有宾客无人认识，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一百两一百两往上加价。
最后柴七岳实在难以忍受直接一口叫价，
“五千两！”
说完得意地冲着对方鄙视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跟我柴七岳抢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这话引来身后一众哈哈大笑。
五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拿不定主意，那无名公子哥自是没了底气，主子吩咐让他代为叫价，正是不想大张旗鼓让别人知道。
对于柴七岳的挑衅，也就权当没听见。
王妈妈的心肝也是砰砰直跳，
“我滴妈呀，五千两，这柴家公子哥可真是会败家，不过人家也有那个实力，”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王妈妈依旧是表现得相当激动，大声说道，
“恭喜柴家公子成功拍得柳月儿姑娘第一夜，有请柴家公子稍作休息，今夜还请柴公子善待柳姑娘，成就一段传世美名。”
看着楼下所有人都朝他这里看来，柴七岳自是满脸自豪地笑道，
“诸位！诸位！既在这烟雨楼相聚，大家便都是同道中人，柳月儿姑娘的第一夜，本公子不客气替大家先行享用啦，哈哈哈。”
说完便吩咐身边手下，“赶紧准备车马，小爷我要去那私宅等着我的美人儿，哈哈哈，”
“哦！对了，跟那老鸨说，今天烟雨楼的消费，小爷我全包了。”
柳月儿一下子就给烟雨楼赚了五千两，着实让王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眼下还有一件事立刻要办，
那就是趁此热度，将第一批相思酒批发出去，
她卖力地说着一些相思酒的推销广告词，一边命烟雨楼的伙计给在场所有的贵宾都装上一壶上号的新酒。
一个烟雨楼伙计走上台在王妈妈耳边嘀咕几声，
随即王妈妈大声地对着台下说，“今夜全场的消费由柴公子买单！”
顿时场下一片欢呼，所有人都高兴不已，正好新酒已经上桌，小小酒壶根本无法盖住那沁人心脾的酒香，
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抓起酒壶，对着壶嘴就开始大喝起来，引得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烟雨楼的热烈气氛又达到了另一个高潮。
五楼，柳月儿房内。
柳月儿和琦玉两姐妹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她们面前坐着一位黑衣男人，那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看着二人，不怒自威。
此时南暮阳早已摸索到隔壁房间，附耳在墙仔细地听着三人的谈话，身为皇城司总指挥，身法自然矫健，隔壁三人并未发现丝毫异常。
“说说吧，这其中为何出现差错！”黑衣男人问道，没等两姐妹做出解释，他又继续说着，
“若不是提前安排了人接应，当日在那月色茶楼门口，吴心安那小厮就会被当场抓走，”
“其后果你们想过没有，月色茶楼是咱们在这应天府的机要据点，若是暴露，别说是我，就是将军亲自来，也保不住你们！”
原来当日陈无恙和赵鸿雁无心光顾的那家月色茶楼，是柳月儿和琦玉手下的一个秘密据点，烟雨楼目标太过显眼，一应要事大都会选择在那里商谈。
那日，吴心安原本是拿着爹娘的线索，趁乱出城。
不曾想，有人向皇城司举报，说吴家小厮吴心安监守自盗，
那时他早已在皇城司的监控之中！
恰好碰上陈无恙两人突然出现，撞了个正着，把陈赵二人卷了进来，
如此，吴心安也才阴差阳错的被抓进了皇城司大牢。
柳月儿和琦玉被动躺枪。
“首领恕罪！”
“这一切都是吴心安那小子惹的祸，他不知道我们姐妹俩的真实身份，就算是被抓走审问，最多也就是供出我们二人，绝不会暴露首领您的目标。”
见姐姐沉默不语，琦玉抢先一步说道。
柳月儿沉着冷静，心想，如果不是事情发展到了可怕的地步，这位首领大人是万万不会冒如此危险来到烟雨楼会见自己，想必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啪！
听着琦玉的解释，黑衣男人直接一记耳光扇到对方脸上，怒道，“愚蠢！你以为只是简单的抓住个小厮，我用得着冒这么大险来你们这里吗？”
“属下知错！请首领明示！”
见那黑衣人发怒，妹妹挨了一巴掌，柳月儿心中一紧，连忙出声掩护。
这边的谈话引得隔壁南暮阳一脸震惊，他心中思考着，
这声音如此熟悉！！！
没错，隔壁房间的黑衣男人正是皇城司掌教，沈一天！
此次冒险来到烟雨楼，正是因为白天审讯金国密探高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