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幸好写话本的人给了她穿越女的设定,让她得以窥见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恋综十分风靡,她只需将模式照搬过来即可。
“呼——”终于写完了!
她搁下毛笔,双手伸直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将手上厚厚的一叠纸交给系统。
识海里的爱心小人笑眯了眼,【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节目激活中,请宿主耐心等待通知。】
系统:【温馨提示:请宿主尽快挑选cp,若在节目激活前没能凑够cp,将按照节目组的方式补齐人数。】
“节目组?谁是节目组?”
【宿主的策划书将自动形成节目组,这也意味着宿主不再拥有随意修改游戏规则的权限,一切必须按照策划书执行哦!】
赵雪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问:“那节目什么时候能加载完成?”
【这个本系统也无法判断呢。】
她困得睁不开眼,强撑着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任务完成不该给我点奖励吗?”
系统:【宿主,该任务是恋综顺利播出的一部分,属于宿主的本职工作,没有额外奖励的哦。】
“周扒皮!”
系统没有回音,屋内寂静片刻,传来阵阵呼噜声。
赵雪满不知自己又睡了多久,直到阳光自窗外照入,落在她的眼皮上,眼前一片通透的橘色。
她皱了下眉,右手护在额前挡住阳光,缓缓从桌上抬起头,就见远处山色静好,有一人缓缓而来。
赵雪满顿时清醒了。
什么人?她迅速起身隐去气息躲在窗后,同时右手捏了个千纸鹤放出去,心中暗生警惕。
自从玄青珠被盗,慕容春亲自加固了凌霄峰的结界,即便是峰主前来,她亦能得知,而此时凌霄峰的结界却没有半分波动。
赵雪满右手握紧剑柄,面对强敌唯有打他个措手不及,才有胜算。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拔剑的手却微微一顿,竟然是他?
在她犹豫时,顾瞻已经走到窗前,见躲在窗后的人是她,不禁一怔。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道:“孽缘!”
“啪——”
晦气!赵雪满仿佛见了鬼,毫不犹豫地关上木窗,转身背靠着在窗上。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苍山那位师伯命他前来问候?
不对,书中那位师伯虽与师父一同长大,但在离开宗门时闹得很不好看,与师父亦生了嫌隙,这许多年也没见他有过音讯,又怎会特意派徒弟前来问候。
男主忽然到访,这是原书中没有的情节,但结合双方师父的恩怨,她合理怀疑此人来者不善。在亭芳镇他为何屡次出手相助,该不会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吧?
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家师父变成人头鱼身的样子,咬着她这只饵被长线钓起,而线的那头,男主正在桀桀怪笑着。
赵雪满猛地摇头,她想象不出男主那张漂亮脸蛋作出桀桀怪笑道模样,应该会很鬼畜吧。
“笃笃。”
是敲窗的声音,赵雪满假装听不见。
“笃笃。”
对方并未停手,大有不开窗就继续敲下去的势头。
身后窗户再次传来细微的震动,赵雪满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转身推开窗户。
刚打开窗,她眼前一花,男人修长的手还保持着叩窗的动作,只是被敲的不是硬梆梆的木头,而是她那光洁的大脑门。
“嘶——”赵雪满疼得直皱眉,他果然来者不善,是想出其不意取她性命么?她没好气道:“你敲窗怎么用这么大劲?”
“抱歉。”顾瞻说罢,目光还在打量着四周,他那巍然屹立于世间的第一高峰已经面目全非,曾经寸草不生的地方被种上葡萄架,紫藤花,不远处还有一架花藤缠绕的秋千。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地盘上还安然住下的女人,眼中情绪难辨:“此处是凌霄峰?”
“正是。”赵雪满本想在他额头上也敲出一块红印来,但想起他在亭芳镇以一敌百的身手,她讪讪收回手,笑着招呼:“亭芳镇的事还没来得及道谢,多谢道友搭救。”
顾瞻微微颔首,沉默片刻,低声解释:“我并非想救你,除暴安良罢了。”
除暴安良维护正义,确实像无情剑会做的事,他们眼里没有情爱,只有苍生大义。赵雪满崇敬道:“这样啊,道友真是侠肝义胆,在下佩服,佩服。”
赵雪满见他并无动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来寻我师父的吗?”
“你师父?”
他这是在明知故问么?天下皆知凌霄峰是天剑宗掌门慕容春的住所,她的师父自然是慕容春。还是说,渣男瞧不起她?觉得她不配当大乘期高人的徒弟?
赵雪满作为菜鸡的敏感神经才刚抖了一下就被她强行按住。她记得男主的修为是元婴期,眼下师父不在,师兄又受了伤,未必是他的对手,可不能在这时候得罪他。
好在纸鹤已经传出,想必师父很快就会赶到,赵雪满想到此处,对顾瞻微微一笑,道:“我师父自然是天剑宗的掌门慕容春。道友不妨与我到前厅稍坐,我已经传信给师父,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顾瞻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跟着她往前厅走。此次渡劫出山,一切都变了太多,就连他那长年积雪的凌霄峰也成了如今四季常春,花草遍野的模样,甚至还易了主。
身后的人不出声,赵雪满亦不在意,她快步流星地往前走,只想赶紧将人丢到前厅就撤!
“到了,道友请。”赵雪满低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打算学她师父的模样客套几句就走。
“道友不必拘谨,就当自己家……”
赵雪满说话间不经意抬头,就见他从容不迫地走到正中,一屁股坐在师父惯用的太师椅上。见她看过来,还问:“怎么?”
赵雪满扯了扯嘴角:“没什么,道友真是不拘小节,呵呵。”
一会看我师父怎么收拾你!
人已送到,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便拱了拱手,道:“道友在此稍坐片刻,我还有事就先告……”
等等!她微微抬眸,就见他忽然弯下身,伸手从椅子底下取出一坛酒,拔开盖子放到鼻尖轻嗅。
赵雪满:“……”
定是师父喝多了随手把未开的酒放在椅子下,这下好了,他老人家的心肝宝贝落在一个自来熟手上,危矣!
她在心里把慕容春骂了千百遍,眼看顾瞻将酒凑到唇边,赵雪满忙道:“等等!那是我师父酿的酒。”
顾瞻抬眸看她,仿佛在说:那又如何?
赵雪满心里骂娘,嘴上却笑道:“道友见谅,我师父他老人家不会酿酒,偏爱逞强,这酿出来的酒闻起来香,实则又苦又涩,难喝得很!”
赵雪满小跑上前,捧着酒壶就想拿走,顾瞻却没松手,用了些力气,酒壶纹丝不动。
“你……”赵雪满不耐烦地低下头,却撞进一双如冰川寒雪般的眼睛里,赵雪满不禁一怔,他虽目光淡漠,但眼底却不似穆长青那般藏着化不开的戾气,反而是清澈的,这是一双纯净而冰冷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顾瞻睫毛一颤,率先移开目光。
赵雪满猛然回神,就见他再次将手中的酒凑到唇边,她急忙道:“我师父酿酒不洗手!”
酒壶在饱满的唇瓣前停了下来,顾瞻抬头,神色讶然。
赵雪满生怕他再喝,这壶酒是她去年深秋酿的,工序繁杂,若被眼前的渣男喝了,慕容春那酒鬼定会哭闹好些日子,到时她也别想好过。
她开始添油加醋:“他不但没洗手,酿酒前还脱了鞋!”
对不住了师父,谁让你藏酒藏得这么随便。
顾瞻默默放下酒壶。
赵雪满忙接了过来放进腰间的储物袋,末了还对他歉意一笑:“让道友见笑了,你也知道,我师父修为高,高人难免有些怪癖,你可得帮忙保密啊!”
“无妨。”顾瞻面上淡然,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不过渡个劫,有人住进了他的凌霄峰不说,还在此建立宗门,甚至在他的山头赤脚酿酒!
这简直比眼前的姑娘就地成神还要荒唐!
顾瞻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究竟是这世界变了,还是他在渡劫时遗忘了什么?
这一切似乎都与眼前的女人有关,她究竟是如何断了他的机缘,是否此时已经开始谋划了?
赵雪满没看出他眼底的深究,她看看门外,又看看他,想走又怕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一时进退两难,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祷师父快些前来救场。
等了好一会,终于有只纸鹤自门外飞入,赵雪满高兴地伸手去接,那纸鹤却忽然消散,随即慕容春泛着傻气的笑声在大厅响起,他足足笑了半刻钟,才口舌不清道:“乖徒儿,为师忙着呢,若是余峰那小子来了,你便替为师招待着。来!喝!嘿嘿嘿老子千杯不醉……”
后半句余音渐消,整个大厅陷入一片寂静,赵雪满干笑几声,“原来你叫余峰啊,余道友,我师父的话你也听见了,不如你改日再来?”
“他在哪?”
“谁?”赵雪满茫然看他。
顾瞻耐着性子道:“你师父在哪?”
这语气听起来不像来拜访,他果然是来寻仇的。赵雪满的手不自觉摩挲着手上的佩剑,面上扬起笑容道:“我师父在承雨峰与唐峰主喝酒呢!余道友想去?”
顾瞻微微点头,“带路吧。”
赵雪满笑着应了,无论此人有何目的,只要离开凌霄峰,天剑宗上万修士,还能让他随意耍威风不成。
顾瞻已经做好打算,此去无论如何都要将凌霄峰夺回,若他们不识相,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抬起手,无需念咒,长剑边已经出鞘,自觉浮在他脚下。顾瞻缓步踏上,飞行数丈后,忽然听见身后脆生生的喊声:“余道友,等会!”
他转过身,就见赵雪满颤颤巍巍立于剑上,而她的佩剑仿佛没吃饱饭似的,跟它的主人一样晃晃悠悠升起,升到半空后,剑终于稳了。
赵雪满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讪笑道:“可以走了。”
由于赵雪满飞行过慢且双方没有共乘一剑的意思,两人赶到承雨峰时已经到了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