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论剑大会
“我去看我酿的酒,你跟过来干嘛?”时年问道。
“那还用说吗,你去哪我去哪,我就跟着你。”他人要去哪,要做什么,与我关系都不大,此时我只想与心悦之人携手共度。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君恨君君不知。离了你的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我夜不能眠,因为闭上眼都是你,却有触碰不到你,我又想永远沉在梦中,因为梦中有你。
他又接着说道:“你会酿酒?”
“嗯,师父爱酒,有时买不到酒,我就学着酿。”时年语气轻缓。
对啊,他师父爱酒,我都从未喝过时年酿的酒。贺景易心中怅然若失,可我不爱酒。
日落夕阳下,群山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暮云合璧。
贺景易与时年并排走在石头铺成的小径上,四周是高山流水,一树花一片草,日光洒在两人身上,好像一切又回到那年的初遇。他牵着我的手,说要保护我,要带我回他的家,要开始一段终身难忘的爱恋。
一幕幕的回忆又重现在贺景易的脑海,他笨拙的去牵起时年的手,没有说任何话。
时年被他指尖传来的温度一怔,却没有收回那只手,任由贺景易牵着。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表面平静的两个人,心中都波澜不惊,如海浪般汹涌。脑袋也是一片浆糊不知该做什么。
贺景易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好的状态,他偏过头,静静地欣赏时年的侧脸。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下吧,我害怕再次失去爱人的苦。
“你”时年磕磕巴巴的开口道。
不过很快贺景易就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充斥着爱意的温度“阿年别说话,让我牵一会儿。”
那人也不再说话,只是不敢看向贺景易,微微低着头向前走着。
时年盯着脚下的石头,不知走了多久,再一抬起头,他们已经到了玉香园。此处就如同百花深处的一脚,种着几十种花,树林阴翳,还有流水声声不断,之是天暗了,看不到那声音的源头。
时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酒。”有些不舍得从贺景易手中挣脱开。
“好。”
花台上用绿叶盖起的那几坛子酒,正是时年亲手酿的,时年将其拿起,又将绿叶盖了回去。
“这一坛给你。”时年把其中一坛递给贺景易,那一坛是用玉兰花酿成的,他想着贺景易应该会很喜欢。
他接下了那坛酒,对他笑道:“谢谢阿年,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牵手,回去的路上弟子多,许是怕叫人碰见了,只是走得更慢了些,直到夜幕降临,繁星若隐若现时,才到了房前。
分别依依不舍,这个没有了前世记忆的爱人,好像又再次动了心。
推开房门迈进去的一刻,时年心中百感交集,只是相见又相识,不知为何就陷入其中,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只是一切对陆溪云来说都太快了,况且他对贺景易还是心存怀疑,若真是两情相悦,他为何心中对我还是疏远,不愿意透露一丝。
这边,贺景易将那坛酒拿了出来,打开盖子,酒香四溢,夹杂着丝丝的玉兰花香。这种香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满心欢喜从眼神中溢出,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他是特意送给我玉兰酿的酒吗?
这一夜两人都辗转反侧,一个是欢喜一个却是纠结。
次日,金枫门内热闹非凡,许多门派的长老掌门前来观赏今日的论剑。金枫门是剑法闻名的大门派,能在此一观,也是收获颇多。
众人齐聚剑幽台,骄阳似火,光耀洒在台面,一把把银剑反射出白色光芒。金枫门长老坐在正中的位置,其余门派在侧旁。
剑幽台的地面上,是金枫门的图标,金烛枫夜。外圈围着一水一火,两层结界。
待到众人落座,时辰已到。林断池站起身,一身大家风范,声音浑厚道:“时辰已到,大会开始。”
贺景易与时年坐一桌,他在桌下可没少搞小动作,不是拍拍时年的腿,就是捏捏他的手。若不是周围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贺景易可能会喂他吃桌上的点心,然后再摸摸他的头
“南宫羡门下弟子,陈风。”
“刘之微门下弟子,顾温儿”
两弟子面面相对,相互行礼,等待鼓声响起握紧手中银剑。
鼓声起,剑锋相对,腾空而起挥舞银剑,剑光萧萧,宛如银龙。剑过处盈盈生风,。
刘之微长老门下的弟子多为女孩子,他门下习的是“风”,也就是速度,要求身轻如燕,身影缥缈。这种功法其实更适于在山林,让敌人看不到踪影,出其不意。所以多年的论剑刘之微长老门下都无人脱颖而出。
其下弟子心性品行都是个顶个的好,不计较输赢。虽说在大会上这种功法不占上风,可一旦下了台,别提多占便宜了。既能保护自己又能重伤敌人,可谓是金枫门最受欢迎的功法之一。
而对面的南宫羡长老门下,修的则是最为稳重的功法“火”,靠着持续且猛烈的进攻,让对手连连败退。这种功法对弟子自身条件的要求不高,只是修炼过程较为艰难,许多人难以承受便放弃了。
在大会上南宫羡门下弟子可谓是占尽上风。
南宫羡长老本人性格活泼,但是手段可多得很,表面对你客客气气,殊不知第二天你就被他除名了。弟子们捉摸不透这位“大爷”都不敢招惹他,生怕自己也无声无息的被逐出师门。能继续留下的,都是南宫羡挑的尖子。
除了这两位,还有三位长老,花南瑶,徐禹和安玉。
花南瑶是唯一一位女长老,对门下弟子也是最为严格。她出身贫寒,自幼便失去了双目,这世间的荣华富贵,绿水青山,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空。可一切不如意都打不散她一身傲骨,即使不能看清眼前物,也不妨她成为女中豪杰,一代侠女。
她门下的弟子修为最高,个个都是精挑细选,能入了她的门下就不再是一般人了。花南瑶作为师尊可谓是长老里最狠的,修的是“木”也就是表面看起来极其沉稳,其实极难掌握的功法,别名“挑花瓣”。
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修炼此功法,要将花瓣放于剑身,舞出一套剑法后要保证花瓣仍在剑身。
徐禹长老修的功法“云”主要就是出其不意,变化莫测,要求弟子头脑要精明些才能修成。
安玉是最温和的长老,修的是“水”,最为清心寡欲,耍起剑来身形也最赏心悦目。可谓是融合了“风”与“火”。
几场下来,留在台上的弟子已经寥寥无几。倒数第二场是团队战,三人为一组共四组,最后胜出的一队晋级并在这三人中决出最终胜者。
“杨晚苏,周怀洛,池爻七结成一队。”负责主持的小弟子正是那天撞到时年的小弟子。
“许兰舟,林予歌,叶泛安一队。”“楚萧熙,喻戏柳,尘肆一队。”
最后一组,三个人的名字一出,台下一片躁动“蓝木君,严云空,黄楚灵。”
这三位分别是林断池,陆瑾,花南瑶门下弟子。陆瑾身为掌门夫人,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身手,但他的徒弟可在金枫门名列前茅。
鼓声再次响起,场面极其热闹,台下的弟子兴奋不已,恨不得跳入场内欢呼。贺景易见状用腿轻轻撞了一下时年。
“怎么突然这么热闹?”贺景易问道。
时年抿了口水,缓缓说道:“蓝木君,严云空,黄楚灵三位乃是金枫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三位,如若他们胜了,就可以决出这金枫门弟子中第一的位置,他们能不兴奋吗。”
那人又轻声问道:“林秋阳怎么没上啊?”
“他不是金枫门的弟子,自然是不上的。”
“他师父是谁?”
“齐彦辰,记忆超群的那个。”
话音刚落,贺景易托着脑袋点了点头,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开口道:“嗯,齐彦辰和林秋阳性子是很像,怪不得是师徒。”
时年没回应他,只是把目光转向贺景易,发现后者正拿着自己衣摆的一角,在手里玩弄。顿时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大庭广众之下玩别人的衣服?贺景易你有病吗!”
“别生气啊,别人看不见的。”一边说着,贺景易一边看着时年的眼神。
轻咳两声便放下了他的衣服“好好好,不玩了不玩了。那你借我你的玉佩玩玩呗?”贺景易指着时年腰间的玉佩。
那人没有吭声,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玉佩摘了下来扔到贺景易怀中。“给,别玩坏了。”
拿起手中的玉佩,前后看了看,随后又用手感受上面的纹理。心中的疑惑渐渐平息。
就是一块感应石被人施了法,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沈堂州哪像什么好人,吊儿郎当的……
贺景易心中仍对沈堂州抱有怀疑,他不相信一个潇洒世外的“酒剑仙”有这等菩萨心肠,捡了个孩子自己养着,还收为徒弟授予功法,竟还能让他与金枫门染上关系。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此人必定有诈,以防万一还是要提防着他。
台上此时已是刀光剑影,剑身相互碰撞摩擦声充斥整个剑幽台。蓝木君纵身一跃,将两个弟子打下台子。人群中开始了声声不断的赞叹“哇这也太厉害了!”“这次第一一定是蓝木君的吧。”“不不不,还有我们严师哥呢,他也很厉害的。”……
直到鼓声再次响起,躁动的人群才平息下来。
小师弟开口道:“蓝木君,严云空,黄楚灵进下一轮。”
休息一段时间后,鼓声再次响起。这是最后一轮。
这边话音刚落,贺景易又转过头对时年说道:“他们打完是不是该和你打了?”
那人点了点头。
“别受伤。”贺景易的语气兀然变得很关心。
听到这三个字,时年先是一怔,随后道:“不会的,他们也只是弟子而已。”
“嗯,我知道,我不怕他们伤了你,我怕你伤了你自己。”
“我还怕你气死我呢。”时年白了他一眼。
“我又没骂你笨,更没说你脾气大……”贺景易越说声音越小。
时年重重的把杯子砸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黑着脸道:“你是不是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贺景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贺景易乖乖闭上嘴,不再出声,生怕惹到时年生气。
他坐在这无聊的要命,而且时年现在还不搭理他。贺景易把视线转移到金枫门几位长老身上,把耳朵凑近了些,偷听他们讲话。
刘之微道:“南宫长老的徒弟果然人好心善,眼看着队友将要下场,竟自己挡在前面,英雄救美啊。”
南宫羡:“内小子就这样,整天跟个开屏孔雀一样,进金枫门前就是个花花公子。”
刘之微扬了扬嘴角“你那徒弟叫杨晚苏吧。”
他点了点头,对身侧的三位长老道:“听说今年的第一名和往常一样,能和陆溪云过招。”
徐禹道:“这是让弟子刚拿了第一的好名次,心性正高傲之时及时止损,让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陆溪云的修为恐怕和安玉长老不相上下了吧。”刘之微道。
安玉长老听到后,回应道:“我觉得我不如他,陆溪云常年在外闯荡,实战经验要比我丰富不知多少。人不可貌相啊,人美武功高,老天爷赏饭吃。”
一直未出声的花南瑶也忍不住说了几句“真是可惜我看不到他那张精雕细刻般的脸,真是遗憾至极。”她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喝上了几口。
就在此时,鼓声突然再次响起。
“金枫门论剑大会,第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