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锋芒毕露
谢伊还以为有什么惊喜,低头划开手机,看到的却是一条彩信广告,点开就是蒋春和的名车生意,广告自然是关于车的。
谢伊不屑的笑了,冷漠的告诉韩亚庭,“卖车的。”
他顺手把蒋春和拉进了黑名单,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
“不是我说你,你这几天怎么一直阴着脸,又有谁惹你了?”
韩亚庭在谢伊的肩头拍了一下,笑着叹了一口气,“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你不知道,阮江南每天都在抬头看你脸色,我看着都替你们累。”
铁铮睡得很不好,脑袋里的谜团就像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球,翻天覆地也难以捋清。
怎么就是感觉不对劲呢?走私毒品这条线沉了下去,就像从来没有过维纳斯香黛这个东西。各种混杂的消息来源,反倒引出了别的线索,直接从凶杀禁毒跑到了稽私上。
既然都能给水车直接挂上牌照,有那么大的能量,直接走海关让豪车上岸不行吗?还省了绕道越南的功夫。
一切开始是杨股长,这个杨股长在海关工作,因为性丑闻和走私入狱,被查到也在吸食毒品。
他是不是可以假想,他们用毒品控制杨股长,在她入狱后,某条线断掉了,或者暂时不敢启用,所以只能通过陆运的方式运输走私货物,而能侦破玉石走私,都是有人刻意泄密呢?
谢伊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说实话,他也不愿意相信,但谢伊就是那个命定的首要怀疑对象。
可能是为了吞并阮天涯的生意,亦或是厌烦杨股长恶意卡盛世集团的货物,让他们不能通关。谢伊举报了杨股长,可能还借着身份之便,知道了阮天涯走私玉石的具体集装箱,将这个消息泄露给警方。
在这个过程中,两方你来我往,以阮天涯为首的一派,也对谢伊进行了反攻,列如椰林海酒店的过期库存被贩卖的事情。
因为海参养殖场就在椰林海度假村背后的滩涂上,所以有心人鼓噪“椰林海酒店使用敌敌畏养殖海参”的谣言,也给谢伊添了很多麻烦,至少椰林海酒店被勒令停业休整了几周,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
那蒋春和又算什么?他辛辛苦苦从越南绕道,将车走私到国内,如果在玉石走私这条线上,又有什么理由弃之不用。
抓捕蒋春和没有什么顾虑,也不惧怕打草惊蛇,既然有正当理由,他被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也是幕后黑手乐意看到的结果。
他蒋春和这种买卖,眼红的竞争对手有很多,溯源回去,举报人是和他抢夺豪车代理权的同行。
蒋春和和铁铮有过节,自然是不会信任他,想必什么话也不肯说的。
换了谭飞去讯问,蒋春和生怕多说多错,也只是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些关于走私车辆的内幕,不该说的,不能出卖的人一字未提。走私也不至于判处死刑,蒋春和还心心念念有人拉他一把呢。
首要嫌疑还是锁定在阮天涯身上,因为蒋春和并不能和其他线联系起来,只能作为一个独立的案件而存在。
“阮天涯的履历很丰富,写下来简直是一本励志的黑/道小说。”刘言翻遍那些厚厚的资料,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阮天涯的资料数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他拿起最上面的一页读了几句,“阮天涯,现年61,男,汉族……”又自暴自弃的把那张纸压在手掌之下。
他撑着手臂,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用不着阮天涯行动,他现在已经洗白了,坐在别墅里遥控指挥,等着分红就行了。”
刘言这些话,更坚定了铁铮的信念,无论如何,都要将阮天涯一派绳之以法。
他在此地经营几十年,如同大树的根系一样盘曲,不知道有多少嘴巴,多少耳朵倾听和告密,连重案组的会议内容都能拿来讨论了,想在他严密的组织内部插进去一个人谈何容易呢?
铁铮心目中有一个最佳的人选,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服他。
韩亚庭的话提醒了谢伊,他也开始用心经营起了和阮江南的关系。甚至连狗场也很少去了,多半时间都在别墅住着,因为这里距离阮江南的家更近,也避免了外出撞见铁铮的尴尬。
院子内无尽夏绣球开得极好,一朵朵硕大的花球点缀在绵绵的草地上,清新温柔。
谢伊恐怕喜欢就是那种眉眼柔顺,乖巧爱笑的姑娘,他的居所入眼皆是淡色的蓝绿色调,那姑娘温柔的暖色衣分外协调。
两个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亲密无间,阮江南似是试了很多遍依旧失败的样子。
“我来吧。”谢伊平静的说,她照着书本念,他动手去做。
“你笨手笨脚也很可爱。”他口吻平淡。
你笨手笨脚也很可爱……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在铁铮的胸口。
远远看着,谢伊少见的眉眼恬淡,仿佛放下了算计和冷漠,见铁铮出现反倒露出几分惊诧。
“铁警官!好久不见,你的腿伤好了吗?”阮江南也回了头,她放下手里的书。
铁铮心下一沉,明明是晴朗的白天,他却像被抛下了深夜结着厚冰的漆黑湖泊里,就连开话语都艰涩难以开口了,他真的是为了案件吗?
可能在潜意识里,都没有能忘记他,只想着,有一个卑微的念头在催促着他,再看他一眼吧。
“江南,你歇一会儿吧,我们谈一谈。”
听到是一件事情,亲眼看着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他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拼的东西是lego,一种积木玩具,成品应该是一只杰尼龟,而阮江南手里的“书”,则是图纸,因为是微颗粒积木,所以每一个零件都很细小,难度很大。
淡蓝色的杰尼龟只有一个雏形,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茶几上,看着铁铮。
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如果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教唆她的未婚夫去谋害她的父亲,还会这样快乐吗?
他自己已经足够痛苦,还怜悯别人也要遭受的痛苦,不可笑么?
“去书房谈吧。”谢伊目送阮江南离开视野之内,才开口。
书房内,茶水早已经备好。依旧是那些冷硬的中式家具,让人坐在上面总不由自主的挺直脊背。
两个人各退一步,于是回到了原点,但是暗潮汹涌的气氛,总是显得那么奇怪。
“我听说了很多事情。列如蒋春和被抓了,天涯物流的货物也被拦截了……这些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但我有种说不出的自信,总感觉你们有大动作。”
最先嗅到风的气息的,不是海鸥,而是树叶。
“我想你也猜到了我找你的目的了。”
他生锈的嗓子终于艰难的找回了声音,听着恍若隔世。言语能寻觅回来,可心却不行了,他想逃,找一个漆黑的角落躲起来,哪怕默默神伤也好,没有人笑话他。
“阮天涯经营数年,他的身边很难安插外人,而我们需要一个内应。”
“我相信,对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阮天涯被绳之以法,收益最大的一方,理所应当是盛世集团。
“做这些,对盛世集团有多少利益我不在意。”
谢伊面色平静,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盛世集团再辉煌,也不能完全算作他的产业,谢伊的更多精力都放在了椰林海度假村上。
“不过我会考虑。”谢伊低垂眉眼的静默表情,安静的就像要消失了一样。
他将铁铮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没看见他之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都是放屁。
看见他,只想将他激烈的拥吻,坦白自己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