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才是大变态啊15
趁着大棕熊换衣服的时间,宁溪快步跟上了渐渐走远的李弘森和吴桐两人。
今天他们好像是特意出来约会的。
吴桐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站在李弘森身边,衬得整个人显得小鸟依人。
与李弘森在一起的感觉大概令她很放松,吴桐没了在学校里的那份拘谨与内敛,扬着笑脸和李弘森侃侃而谈。
李弘森也不似往日里那般冷冰冰的模样,在拥挤的人群中体贴地护着吴桐,不被人潮撞到。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浓,空气里满是粉红泡泡在蔓延。
宁溪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脸上还有一副刚刚才买来的玩偶造型的眼镜,此时正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另一处长椅上观察着,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浅浅的男声:“好看吗?”
宁溪转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衣服的吴漾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宁溪有些好奇地问。
游乐园里很大,自己并没有告诉吴漾她此刻所处的位置。
吴漾看着那夸张的镜片底下宁溪撩人的凤眼,一时有些失神:“你很耀眼……”
哪怕再怎么拼命隐藏着自己,吴漾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宁溪。
“什么?”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宁溪没听清楚他的话。
吴漾也没再继续解释,转而望向了吴桐和李弘森。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就一同跟踪着他们。
看着他们跑去了鬼屋,宁溪也一脸兴奋地拉着吴漾一起。
并美曰其名道,不能跟丢了。
鬼屋里很黑很黑,伸手看不清五指。偶有幽暗的灯光不时地闪烁,映射出红绿色的光源。
周围的气氛渲染得莫名骇人,耳边时不时还能听见其他游客的尖叫声。
吴桐很害怕,被鬼屋里的npc吓得躲在李弘森的怀里瑟瑟发抖。
宁溪虽然怕鬼,但她知道鬼屋里的鬼都是人假扮的。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吴漾害怕极了。高高的个子蜷缩在宁溪小小的怀中,一副受惊了的小白兔般惶恐不安。
宁溪瞬间只觉得男友力爆棚,她大手一挥将吴漾揽在怀里,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了鬼屋。
再后来吴桐他们又玩起了射击。
李弘森曾经学习过枪法,一连射中十几个气球,赢得了一个巨型的小猪公仔。
吴桐将公仔抱在怀里,小小的她整个人几乎都要被公仔遮住了。
宁溪也跟着去了一旁的飞镖场,买了30只镖。
站在长桌前的宁溪,目光直视着面前的气球,莫名带着一丝冷意。抬手用食指和中指捏着镖刃,只微微一晃,就轻而易举地扎破所有气球。
老板含着泪将挂在墙上的玩偶拆下来拿给宁溪,但宁溪没有要。
那玩意儿实在太大了,过于引人注目。也很容易被吴桐他们发现。
于是她和老板商量着换了一些吃的。
老板高兴坏了,一连送了她好几张美食兑换券。
然后宁溪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走着,吴漾的手里则拿着许许多多的棒棒糖零食,默默地跟在宁溪的身后……
……
吴桐与李弘森玩了一整天很高兴。
宁溪也表示玩得非常开心。
天渐渐暗了下来,游乐园的灯光被打开,照亮了黑夜宛如白昼。
五光十色的彩灯宛若鲜花,花团锦簇般将游乐园装点得如梦似幻。城堡四周闪烁着的荧光灯,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惹眼。
所有人都在催促着人们成长。可是在这片童话世界里,成年人的童心正在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吴桐与李弘森的最后一站来到了摩天轮。
巨大的摩天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转盘,悬挂在渺渺的夜空中,缓缓转动。
这一次,宁溪与吴漾没再跟上去,而是站在远处观望。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对吗?”吴漾突然开口说道。
宁溪看向身边的吴漾,昏黄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打上一层朦胧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脆弱了许多。
宁溪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你会难过吗?”
一直相依为命的妹妹有了属于自己的爱人,终有一天也将会离开,他一定会觉得难过吧?
吴漾同样转过头看着宁溪,望着宁溪眼里的担忧,似乎一下就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
于是他一脸不在乎地道:“小桐不会离开我的……我们答应好了的……”
宁溪:……
得,差点忘了,您是个大变态来着。
……
“那你今天偷偷跟踪她们,又是为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是想要看着妹妹幸福吧?
“我要确定他不会离开小桐。我要确定小桐不会离开我……”吴漾的眼神望向了摩天轮。
仿佛要透过长长的距离,看向此刻早已坐到了摩天轮里的吴桐与李弘森。
在得知他们要出门约会的时候,吴漾便决定跟踪他们。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吴漾并没有太多感觉。
反正总有一天,李弘森也会离开,就像曾经吴桐的那些朋友一样,就像现在总喜欢故意捉弄他的宁溪一样。
就想,当年的吴父吴母一样。
所有人都会离开。可是他们有彼此,也只有彼此……
……
“可是没有人会一直都在。一个人的生活圈子有限,总有人会进来,也总有人要离开。”宁溪耐心地解释。
“不会的!爸爸妈妈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不再分开的。”吴漾对宁溪的话有些不满,轻轻皱眉道:“而且我答应过爸爸妈妈,以后会照顾好小桐的……”
他们是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
爸爸妈妈已经对他食言了。两个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大骗子,他们都走了。
他现在只有小桐,所以他是绝不会让小桐离开的!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宁溪有些忍不住叹了口气:“总是由你在照顾吴桐,那么又有谁来照顾你呢?”
吴漾突然就愣住了……
宁溪的一句话,似是将他这么多年精心编制的梦,撕开了一个破裂的口子。
随着那破裂的口子越来越大,吴漾整个人显得有些慌张与不安。
从幼年时候开始,吴父吴母那一句漫不经心的话,犹如一把禁锢的枷锁,将吴漾牢牢地囚在了笼里。
随着父母的离世,接受不了现实的吴漾将这一句话当成父母最后的遗言。
他有些疯魔地遵守着当初的约定,但却渐渐的这份关心变了味,这份嘱托也成了桎梏,彻底捆住吴漾。
爸爸说,他是哥哥,应该让着妹妹;
妈妈说,他是男孩子,应该保护妹妹……
可是没人告诉过他,谁又能来照顾保护他。
他不过也只是比吴桐早出生5分钟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