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 章 苍穹
“什么意思？”q17颇有些恼火的问道，他很反感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可以说，他们确实制造出了……”伊川斟酌着词句说道，“某种……某种……很特别的，很强大的……存在。那种无与伦比的强大，完全达到了，甚至是超过了制造者最初的预期，圣阶，人类最强大的层级，不过是她们出生时就已经达到的层次而已，假以时日，恐怕真的拥有神一般的力量也说不定。然而……”
q17发现伊川眼中露出一丝微微动容的神色，他用非常感慨的语气说道“她们不是神，绝对不是。”
“神的力量乃是创造，不是创造画，歌曲，音乐这样精神层次上的创造，而是无中生有创造水，土，风或者其他世间万物的力量，无论是圣神还是魔神，无论神力大小，都拥有最基本的‘创造’的能力。然而那些神偶却没有这样的能力……”
“质能双向转化技术……”q17突然想到了这个词汇。如果伊川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些名为“神明”的生物无疑是比联邦更加高阶的文明，联邦在质能单向转化方面的技术已经非常之成熟，但是反过来的能量转化为质量的技术却仅仅处于起步阶段，联邦最尖端的那些研究所都在为把能量转化为几个原子叫着劲呢。
“那然后怎么样了，那些……神偶，就这么被放弃了？”q17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伊川不知道q17心里在想着什么，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如果只是这点技术上的失败到不至于，但是……后来出现了更严重的情况……”
“吟……”正与伊川变出的一群凶兽在交手的黑色怪物突然发出一声高频的叫嚣，周身爆发出一交错的圆形光环，一个个光环互相交叉而过，飞速变大，躲闪不及的几只怪兽被瞬间分尸……
“她们会进化，会改变，她们懂得如何不断的强化自己，如何纠正自己的缺点，如何挣脱束缚自己的枷锁。”伊川脸色严峻的看向空中，右手搭在了左手手腕上，一脚向后摆出了准备的姿势，“当那些创造者发现的时候，她们已经挣脱了那些创造者施加在她们身上的灵魂镣铐。”
天上那个一身水墨色的神偶甩动着手中长长的光鞭，紫水晶构筑的眼瞳深深凝望着两人，水晶中一道细长斜立的紫光微微拉长。
“这眼神一点都不友好。”q17举枪瞄准。
“嗖”神偶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闪开。
“什么……”q17急忙改变枪口方向，但那道黑影再次在q17枪口的落点处跳开。
伊川苦笑一声：“看，她已经学会了。”
“我靠……你的意思是……”
“没错，作战越久，我们越是不利，我们的缺点，我们的技能，我们的战术都会被她洞悉，而她会不断修正自己的缺陷。”伊川说着猛的点出一红两蓝三张牌，“上，凌霄鸢，风行术，镜像。”一张卡变成了一只青色的半透明鸟形物体，另外两张卡变成了两道白光附着在凌霄鸢上，那只青色的鸟形物体一下子分身成七只，每一只都骤然加速，瞬间快的变成七道绿色的疾光。
伊川并起两根手指，重重的一划，七道绿光飞速追向那道黑色的疾影。
“我尽可能缠住他，大叔，动手。”
q17扣动了扳机，连绵不断地子弹构成一条火线横扫过大地，追逐在黑影身后，然而就在黑影四处逃窜的时候，七只青鸟排成雁翎阵从侧面猛然贴向它，如同七颗飞弹一样撞了上去。猛扑在它的身上撕扯着，被七只青鸟纠缠住的路线不可避免的左右摇摆成了之字形，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高斯机枪的火舌一下子追了上来，虽然那个黑影一边不停甩开身上的青鸟，一边竭力的左右躲避，但是连绵的弹雨还是不可避免撩中了那黑影的一角。
“啪嚓”黑影的一部分碎裂了，一声尖啸，那剩余的大块黑色猛的向下一拐，随着轰然一声沙浪翻涌，没入了地下。
q17吹胡子瞪眼的放下了高斯机枪
“这家伙真聪明。”伊川呵呵一笑，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和q17背靠背站在一起。
q17紧握着高斯机枪，警戒的看着地面：“你还知道多少。”
伊川举起了手中的几张牌，笑笑说道：“神偶诞生时即为圣阶，而那些创造她们的炼金师却忘了圣阶的本质——解放，圣阶是渴望突破极限的凡人，需要有不被一切所束缚的野心，当那些具有神一般力量的战偶几乎是本能的挣脱了创造者掌控的时候，你猜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那些神偶造反了。”
“不”伊川坚决的说道，“是革命！”
“呃”
“在那个炼魂术最为昌盛且肆无忌惮的年代，无数的器魂被炼金师创造出来，然后被套上名为契约的镣铐，无私的为炼金术师们服务着，然而那些神偶在挣脱了束缚的一刹那，毫不犹豫的解除了周围那些器魂所受的控制。呵呵，那些不可一世的炼金术师门发现往日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器灵忽然集体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接下来的就是……”
“动乱！”q17脱口而出。
“正解。”
轰，不远处的地面冲销而起一道烟尘，像鲨鱼的背鳍刷的两人劈来。两人同时向前一个前扑，就地一滚。身下随即一阵地动山摇。
“日！”q17飞速的爬起，扭头一看，背后多出了一道一丈多宽的裂谷，深不见底。
q17拉起机枪向着烟尘落下的地方一阵点射，超高速的子弹嗖嗖嗖射入地表，把坚实的地面戳的千疮百孔。
伊川向上一甩手，三张蓝色的纸牌飞出，变成三个光球飞速的上升，然后以更加快的速度急速下降，轰轰轰钻入了地面，片刻后，地下一阵隆隆声传来，三个光球钻下的地方猛的隆起了一下，随即脚下一阵九级地震般的剧烈震颤。
“成功了吗……不对！”q17眉头忽地一皱，只见两道发着金光的长鞭子破土而出，向着两边呈六十度角的切开地面，犁出两道深谷。
看着两道光鞭隔着老远从两边划过，q17正兀自不解：“她想干嘛？”忽地地面一阵激颤，随即周围的世界似乎倾斜了过来……
不，倾斜的不是世界，而是自己，脚下的地面竟然一边高了起来。
“干！”伊川这才发现，刚才那条深谷加上这两条光鞭的鞭痕，竟然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而现在这个等边三角形一角竟然高了起来。
“刚才我的地灵破一定打断了下面那块地基，难道她连那个都想利用，想把地翻过来吗？”伊川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那块广场一般大三角形土地整个斜立起来。
“沙沙……”q17已经沿着斜坡滑了下来，直冲向伊川，嘴里大吼着，“跑啊！。”
伊川叹了口气，低头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红色蓝纹的卡片，贴在在手掌中，然后抬起头，定定的向前做出推出这只手掌的姿势。
“用一下你的力量，别介意啊，桑迪。”
伊川闭上了眼睛轻轻吟道：“我为星辰之子民，我为天河之眷属，我为女神之信徒……”
手中卡牌向着周围伸出四道蓝色的光线，然后每道光线展开成两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四角星形状……
“噌”，伊川右眼睁开了，那只眼眸中一片满溢的蓝光逐渐向眼瞳中心螺旋着扭曲，“那九天的星辰将引导这一击，凌宇见辰光。”
四角星中间一片蓝光耀眼，随着伊川念完最后一个字，那满溢的蓝光逐渐向外鼓出……
嗡……
正冲向伊川的q17忽然发现周围骤然的安静了，那是一种完全消逝一切声音的寂静，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的异样安静。随即，他的视野被一片蓝光占据……
一道四角星截面的笔直光柱如同传说中的巴比伦之塔般连接了天与地。
伊川右眼已经恢复了正常，左眼也睁开了，正带着一脸肉痛的表情，用很僵硬的动作收回了正不停颤抖的手，非常吃力的甩了两下。一片卡牌的灰烬从他的手中甩出。
q17一脸僵化的站在原地，慢慢的转过身子……低头。
那个翻倒过来的土山已经没有了，一些边缘的碎块正纷纷扬扬的落地，对他们完全造成不了伤害。而那座土山翻起所形成的好似火山口一般的巨大的深坑正赫然在目，自己就站在大坑的边缘，眼前的一切证明自己刚才不是幻觉。
“哎，”伊川吹干净了手中的卡灰，看着那飞扬的灰烬，叹了口气显得颇为心疼。
这就是圣阶的力量？一个凡胎的人不借助机械，不借助科技所能达到的可怕力量吗？q17呼吸粗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升腾起一种夹杂着愤怒，敬畏和嫉妒的复杂感情。
“真不愧是凡人间最高层次的力量。”一个清脆空灵的声音出现在空中。
q17一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浑身寒毛倒立，咔的举枪指向天上那个娇小的人儿——塞西莉亚。
“等下。”伊川急忙低喝一声，但也是一脸戒备的看向那个少女。
q17没有开枪，但是浑身肌肉紧绷，手指稳稳的搭在扳机上，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
“但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对付她吗？”
伊川耸耸肩：“没……”q17看了他一眼。
“那放她走吧，让愿望依旧是愿望。”
“不！”伊川斩钉截铁的说道。
塞西莉亚微微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在这里终结。”
空中的少女向天张开双臂，轻吟一声。
“铁幕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