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制衡
从午后到黄昏,再从黄昏到夜色黑尽,主卧室的动静才停下来。
面如桃花的少年双眼紧闭躺在男人结实的臂弯里,眉心不安地蹙着,嘴唇红肿,浓密眼睫毛湿漉漉的,还挂着泪珠。
“不……不要了……不要了……求、求您……”昏迷之中,少年仍本能抗拒着,眼睫毛无助的颤动,眼尾红得艳丽。
声音轻轻软软,颤巍巍的,不仅不会让人心生怜悯,反而勾得人想再狠狠疼爱他。
修利刻斯黑眸晦涩,低头吻去少年眼角的泪珠,薄唇抵在少年微微张开的红唇上,气息都是烫人的:“宁宁不是在求我,是在勾我。”
修利刻斯目光落在少年还微微红肿的脸颊上,箍着少年细软腰肢的大手收紧,却没再压到少年柔软的身体上。
修利刻斯用光脑吩咐管事送些药上来,将少年抱进浴室洗漱。
管事拿着药上二楼,在二楼楼道里等了一会儿,主卧室里才传来一声冷沉淡漠的:“进来。”
主卧室内弥漫满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修利刻斯上将高大挺拔的身影坐在床边,怀里抱着无知无觉的漂亮少年。
少年身上只穿着和男人同款的雪白衬衣,衬衣袖子完全裹住少年的手,衣摆漫过膝盖,露出一截如玉小腿。
往下,是精致的脚‖踝,戴着条星陨石脚链,红色的线贴着雪白的皮肤,一时管事竟有些分不清是红线晃眼,还是少年腿上遍布的红梅般的吻‖痕更晃眼。
“上将。”管事很有分寸地挪开眼,将手上的药递上去:“处理郁家事务的副官来过,已经让他先回去,明日再来报告。”
修利刻斯目光一直落在少年身上,接过药,摆摆手示意管事下去。
管事退出主卧室后,修利刻斯将药膏抹化在掌心,贴着少年受伤的脸颊轻轻摩挲。
刚开始迷梦的少年感觉到疼,下意识偏着头往男人胸膛里躲,渐渐的,疼痛感散去,男人掌心暖热的温度传过来,少年又不自觉转回脸,脸颊贴着男人的大手轻轻磨蹭。
修利刻斯动作一顿,垂眼晦暗不明的盯着少年嫣红的嘴唇看了会儿,大手捏住少年的下巴,忍不住吻上少年的红唇。
…………………………
出席郁家见证会的都是联邦帝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是见证会一结束,郁家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就传遍联邦首都,星际网上一片哗然。
一时间,郁家再次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郁家近段时间好不容易攀上的关系,几乎全部分崩离析,和郁家断绝了往来。
“一群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伪贵族!”郁父抓起桌上的花瓶摔得稀巴烂,脸色极为难看,眼神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之前倒贴巴结郁家的时候,一个个放低姿态,卑躬屈膝,各种好话,各种贵重送礼,看起来诚意满满。
在见证会上修利刻斯上将不过是否认星际网上的结婚传言,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见风使舵,态度转变一百八十度,纷纷对郁家视而不见,摆足高高在上的姿态。
郁家好似又回到从前,巴巴仰望着上流圈,涉足无门。
不,比以前还不如,以前同阶层世家尚和郁家有些交情往来,如今世家圈子都在排挤郁家,对郁家避之不及。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郁家出了个”好”私生子!
想起见证会上修利刻斯上将对郁宁百般维护的模样,郁父在心里对郁宁又恨上几分,母亲低‖贱,生出来的儿子也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基因,只会勾‖引男人!
全星际网上都在笑话郁家,嫡子不如私生子,让修利刻斯上将被私生子勾走了魂,简直是郁家的耻辱!
郁家别墅里的仆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战战兢兢立在旁边伺候,尽力缩小存在感。
眼看郁父又抓住一个花瓶要砸,脸色同样不好看的郁母连忙出声拦道:“联邦贵族都是些什么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与其贴着脸去挽留贵族,不如想想怎么让修利刻斯上将回心转意。”
“还能有什么办法?”郁风咬着牙,一脸的不甘心,修利刻斯上将那么优秀的男人就应该是属于他的,郁宁一个私生子,凭什么和他争?
郁宁死板又木讷,恐怕到了床上,也还是和死鱼一样,上将能得到多少快乐?
郁风恶毒的想着,上将可能只是看上了郁宁那张脸,郁宁无趣至极,早晚有一天上将会感到厌烦,将郁宁一脚踢开。
到时候,没有郁家撑腰,郁宁的下场只怕连会所的奴‖隶都不如。
想到这里,郁风有些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郁宁被抛弃的场景,定然大快人心。
郁母吩咐仆人将花瓶碎片打扫干净,接着说道:“修利刻斯上将第一次来郁家,可不是来见郁宁的。”
修利刻斯上将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和郁家天差地别,两个月前之所以屈尊到郁家做客,是因为联邦军部公布的基因匹配报告。
基因匹配关系着修利刻斯上将的切身利益,不然,一个小小的郁家,连让修利刻斯上将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郁父终于反应过来,他沉思片刻,看向自家的宝贝儿子郁风:“你是指风儿?”
“不错。”郁母摸摸宝贝儿子的脸蛋儿:“修利刻斯上将见到郁宁不过是偶然,上将真正的目的是来见风儿的。只要有联邦军部的匹配结果存在,上将对郁宁是不是图一时新鲜,他最后都只能和风儿结婚。你们莫不是已经忘记,是谁特许风儿进入联邦军事学院的?”
对啊。
郁家身后站着的可不止修利刻斯上将,还有和军部向来相互制衡的元老院。
元老院权大势大,再加上其他贵族高层的压力,无论修利刻斯上将身份地位多尊贵,都得忌惮三分,何愁上将不肯娶风儿?
郁父喜出望外,他理理衣服,恢复成翩翩有礼的样子,和蔼温柔的对郁风说道:“风儿,走,和父亲一起去元老院拜访。”
郁风脸上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他紧张地抓着衣角,嘴角僵硬,艰难地扯出点笑容:“父、父亲,我……”
郁风想说什么,见郁父脸一下子拉下来,又害怕地把话咽了回去。
郁风低下头,不让郁父郁母看到他神情里的不安和惊惶。
…………………………
府邸。
书房里,修利刻斯军装凛然,戴着白手套的大手翻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听副官的报告。
“郁家有什么动向?”修利刻斯淡淡问道。
副官一板一眼回道:“郁家主一早带着郁家公子向元老院递了拜访帖,不出意外,他们已经见到元老院的人。”
修利刻斯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长指隔着白手套点了下文件表壳,嗓音沉淡凉薄:“继续监视郁家。”
副官退下去后,修利刻斯合上文件,也退出了书房。
主卧室里。
面若桃花的少年还在沉睡,眼睫低垂,嘴唇红润,拉到肩膀的被子,露出纤长脖颈尾端处的紫红痕迹。
修利刻斯摘掉手套走过去,大手扶上少年的脖颈,在尾端红痕上摩挲,将痕迹重新磨得艳红,长指才抚上少年的脸颊。
少年脸颊上的红肿已经消退,肌‖肤白皙如玉,细腻柔滑,粘着人的手。
修利刻斯眼里闪过一抹晦暗,掀开被子,将少年捞进怀里。
少年睡姿很乖巧,一晚上过去,少年身上的衬衣都没怎么散乱,衣摆垂在少年膝盖上,半掩在被子中的脚秀气又漂亮。
修利刻斯抱着少年往怀里按了按,托起少年的脚,大手合握在少年纤细脚腕上,顺着缓缓往上。
睡梦中的郁宁感觉不舒服,眼皮颤动着,睁开眼来。
看到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郁宁愣了一下,下一刻,他身体僵硬,红唇微微张开,玉般的趾头蜷缩了起来。
“您……手、手指……”郁宁白嫩脸颊涨得通红,手撑着男人的身前的军装,挣扎着想从男人怀里出去,却不想浑身战栗,全身瘫软下来。
察觉到怀里柔软的身体很快变得紧绷,修利刻斯停下手指,低沉着嗓音说道:“放松些,让我检查检查,宁宁有没有伤到。”
郁宁根本放松不下来,他觉得羞‖耻至极,想把自己藏起来,奈何男人不让他动分毫,他白皙的肌‖肤上不由染上一层绯红色,娇艳欲滴。
郁宁咬咬唇瓣,微微撇开头去,不敢去看男人,低低软软地说道:“不、不用了,修利刻斯上将……我没事的。”
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堂而皇之说要检查他那里?那种……那种地方是可以随便检查的吗?仅是想想昨天发生的事,郁宁整个人羞得都快要原地烧起来。
修利刻斯深邃黑眸锁住少年,冷沉凉薄的嗓音带着一点诱哄:“宁宁乖,如果不注意受伤的话,伤口会发炎。”
郁宁有些怔住,他从来没有和谁亲密过,一点都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事情。他是第一次,还是和男人。
郁宁眼睫毛不断的颤动着,像是在挣扎,又像是难为情,还有些羞涩。
修利刻斯眼眸深沉,耐心等待着少年做决定,目光落在少年绯色的脸颊上,喉咙干涩发紧。
只有他知道少年有多可口美味,让他恨不得将少年吃进肚子里,揉进骨血之中,一点儿骨头渣都不剩。
修利刻斯的喉结微滚动了一下,要不是顾忌着少年初次承‖欢,担心太过密集的宠爱少年身体会受不住,他估计这会儿已经把少年按倒在主卧室的大床上。
郁宁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顺从地放松了身体,手抓着男人身前的军装,小脸儿埋进男人的胸膛,只露出一只红通通的耳朵。
“轻、轻点……”
修利刻斯差点当场失态。
他眼底黑潮汹涌翻滚,浑身肌肉紧绷凸起,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冲动。
修利刻斯低下头,薄唇落在少年耳朵上,声音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乖一点,别勾我。”
他才……才没有勾男人。
郁宁很想辩驳男人,但又实在羞‖耻得抬不起头,整个人又往男人怀里埋了埋,不愿意面对男人。
郁宁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和修利刻斯上将做了夫妻之间才应该做的事情。
“害羞了?”修利刻斯温香软玉在怀,吻着少年发烫的耳朵,在少年耳边低笑两声:“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碰过,嗯?”
郁宁耳朵红得不能再红,他鼓起勇气抬起头,想离男人远远的,却被男人盯上他红润的嘴唇,朝他吻了下来。
“宁宁。”
男人低哑的嗓音包涵了太多的情‖欲,郁宁头皮一阵发麻,心里升起害怕的情绪。
男人天赋异禀,昨天郁宁几度以为自己会被男人从内而外贯穿。
郁宁微微别开脸,躲开男人的嘴唇,软软地摇头:“修、修利刻斯上将别……您、您不能……”
“宁宁害怕?”修利刻斯垂着深邃的眼,朝少年看过来,嗓音沉淡,不容置喙:“宁宁害怕也来不及了。谁让宁宁这么会勾我,勾得我这么喜欢宁宁。”
郁宁羞恼又羞‖耻,明明是男人自己思想无‖耻,男人怎么可以把错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郁宁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抓着男人的衣服,微微瞪圆清润漂亮的眼睛,轻轻软软地回怼男人:“分明是修利刻斯上将您色‖欲熏心,与我无关。”
话落,郁宁才反应过来,他心里一紧,垂着眼睫毛,又把脸埋回男人胸膛里。
修利刻斯倒是没有生气,他低头吻着少年的耳朵,喑哑着嗓音说道:“宁宁说的对,昨天我就恨不得死在宁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