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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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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作, 你刚才不是困了吗?快睡吧快睡吧。”

    “唔,本来有些困,和你聊了一会儿, 我被聊醒了……现在很精神。”

    天上星子疏淡,夜空旷远。

    “快睡嘛织田作,”太宰治看着夜空, “早睡早起身体好,不要想着趁我睡着偷偷起来和乱步打游戏哦。”

    “……啊呀, ”偷偷把游戏机往身体底下藏了藏,“怎么会呢,我很乖的……我一直监督哒宰要规律作息, 怎么可能带头败坏家风!”

    太宰治假装没察觉男人的小心思,笑得很甜:“我相信, 不管织田作说什么, 我都相信你!”一副就算被骗也心甘情愿的昏庸样子。

    哇。有点手足无措。

    “……咳,我本来就不会骗哒宰!”男人的手从游戏机上离开,端正地在身前交叉叠好, 闭上眼,“睡了睡了!”

    “真睡了?”太宰治凑近看看,也躺下来闭上眼睛。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一直都……知道。”轻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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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被管制了玩游戏的可能, 那就决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睡觉!

    精神思维空间内,漆黑的终末永恒翻滚不息,与现实世界无差的偌大世界版图在其间若隐若现。

    北半球公海, 近太平洋某岛屿的一艘游轮,一处隐秘房间内。

    周围全是荷槍实弹的壮年男子,桌对面的老者像发了霉的过期面包干, 细瓷般的青年病弱而消瘦,显得格格不入。

    “嗡——”

    “你的手机响了。”老者道。

    费奥多尔抬手摁掉:“我们继续吧。”

    “你的条件不错,但我怎么知道……”

    “嗡嗡——”

    老者话头被截,沉默看着他。

    费奥多尔摁掉,笑得从容优雅:“请继续。”

    “嗡嗡嗡——”

    老者:“看来你有急事?”

    费奥多尔摁掉:“实在失礼……不过我想我们也确实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不是吗?”

    老者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意思?”

    “仆的意思是,省去多余的试探步骤吧,您心里对这桩交易已经有了答案,是吗?”

    老者嚇嚇地笑:“不愧是魔人,没有浪费你的名声……签合同

    吧。”

    费奥多尔看着老者,心里却在感叹:场景真实度接近百分之百,人物性格完成度超百分之七十……这还是在织田作没有接触过本人,仅凭曾经接触过的真假难辨的众多信息,再通过他的推理还原构建出来的结果。

    但像是横滨……那里不论人还是事物,大到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小到街边一户普通家庭的鸡毛蒜皮、性格语气,都几乎和现实一模一样。

    这样的游戏体验……费奥多尔取了笔,准备接过纸签字。根据他之前的布置,在他签完自己的全名之前,这个房间的门就会被老者的第三个儿子攻破,面前这个贪心不足的人连带他的势力,也会……

    费奥多尔的手顿住。

    “怎么?”

    “这个时候,怎么能不来杯酒呢?”他笑。

    “……给他。”

    漂亮的酒液在杯中摇晃,费奥多尔脑中响起大提琴的曲调,槍声隐隐逼近。

    笔尖轻触纸张,画出流畅优美的线条。

    “三。”

    Фeдop。(费奥多尔)

    “二。”

    mnxanлoвnч。(米哈伊洛维奇)

    “一。”

    Дoctoe……(陀思妥耶夫……)

    槍声骤停,酒液悬空,手下合同上的字迹化为极具科幻感的蓝色光幕——

    尊敬的玩家陀:

    热爱生活,合理游戏。

    您的游戏时间已超十二小时,鉴于您连续三次拒绝gm的下线警告,gm专门为您研发了“游戏防沉迷系统”,现在开始投入使用。

    超出限制时间后,游戏全面暂停。

    现在,请玩家下线!请玩家下线!请玩家下线!

    ——来自您守在大本营的游戏敌方&amp;amp;amp;不得了的游戏gm&amp;amp;amp;体贴的游戏客服织田作

    费奥多尔:“……”对着面前巨大的三角形暂停键陷入沉思。

    “再多玩一秒!我就能收获阶段性胜利了!织田作~再让我多玩一会儿吧~~0v0”

    蓝色光幕上墨迹变幻,化为一个大大的括弧笑。

    :)

    适度游戏,合理作息!

    费奥多尔:“……谢谢。你真关心我……你真好。”

    可我还想玩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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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叶沙沙,光影移转。

    露天的阳台上静下来,只余两道渐渐入睡的呼吸声。

    岁月静好

    ,莫过如此。

    “织田作,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揪面——!”细瓷般的青年刷拉打开阳台门。

    突然惊醒的太宰治:“……!!!”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为什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织田作要睡觉了,别想差使他,”太宰治一个仰卧起坐,压低声音,笑得比费奥多尔更优雅,“反正老鼠生命力那么顽强,饿个一顿两顿,也死不了吧?”

    “厨房给你留了饭,热在电饭锅里。”黑发男人翻个身,闭着眼睛蹭了蹭被子。

    “好,你睡吧。”费奥多尔声音温柔极了,笑着睨太宰治一眼,关上阳台门转身离开。

    ——看吧,他给我留了饭~

    太宰治:……呵。

    太宰治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然而一刻钟后,裹着大白被子的费奥多尔再次打开阳台门,在黑发男人的另一侧躺下,一只手往男人被子底下伸去。

    太宰治:“!”

    [你在干什么——?!!!]太宰治一把抓住费奥多尔的手腕,满脸看变态的眼神,用气音说道。

    [只是想睡觉的时候,也能握着织田作的手。]费奥多尔腼腆又羞涩地微笑,同样用气音回他,[不然您以为我想干什么?]

    [啊,难道?]费奥多尔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惊奇又厌恶地看着太宰治,[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港口mafia的首领,居然是这样一个思想龌龊的人!]

    [真是委屈织田作了,]费奥多尔轻抚男人身上的被子,像慈爱的母亲抚摸孩子的面庞,[整天待在他这样的人身边,你一定很辛苦吧?]

    太宰治:“……”真是戏都让你演完了。

    看准了魔人就是来挑事儿的,太宰治披着被子走过去,眼疾手快把战力-05的渣渣魔人提溜起来,开了阳台门,无视手中不可回收垃圾的反抗,就要把人往外扔。

    “……你们在做什么?”

    “是费奥多尔把你吵醒了吧?”太宰治先发制人,“我帮你把他扔……不是,怎么能让客人睡阳台呢?织田作你继续睡,我帮你把客人送到咱家最大最舒服的床上!”

    “唔?”

    “是吧,费奥多尔的帽子不见了,他还想托我帮他找帽子!”杀帽子真凶太宰治信誓旦旦。

    被提溜着的费奥多

    尔一句话也不说,身体轻轻蜷曲,默默抱住自己的大白被子,眼睑四十五度下垂,睫毛脆弱地微颤,偷偷看一眼黑发男人,勉勉强强地应一声:“……嗯。”

    ——当真最是可怜人间花。

    “……”男人捂住眼睛,双肩抖动,忍不住笑一声……怎么陀也跟着一起玩。

    如果这样说,那他也有错……他身边睡一个太宰治保持浅眠已经是极限,陀在他身边躺下的一刻,他就已经醒了。

    但偏偏就是等两人交锋了几个来回才睁眼。

    ……啊呀,我是个坏蛋。

    坏蛋忍笑,拍了拍身边:“都来睡吧。”

    当天晚上,太宰治成功左拥右抱。

    努力把费奥多尔人工隔离的太宰治:为了织田作的清白,我付出了太多。

    那夜,仍没等来黑发君联机邀请的乱步:“……”

    “乱步大人要单方面和黑发君绝交一个……一、一、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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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不知自己被乱步步单方面绝交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黑发君,此刻已经到了山里。

    “山里?!可恶!黑发君背着我偷偷去山里玩,把乱步大人一个人丢在侦探社里!”

    “是哒宰带我来玩的,”男人拿着手机回答,四周的山壁围成圆,抬头可见圆形的湛蓝天空,“哒宰做的旅游攻略,之后还要去好多地方!”

    “是天坑啦天坑!”太宰治摘下山壁旁的一朵蘑菇,献宝一样招呼男人来看,“快看织田作!这朵蘑菇漂不漂亮!”

    “好看,”他端详了一会儿,“可以带回旅馆查查是什么品种,没有毒的话,今晚可以喝蘑菇汤!”

    “……什么蘑菇什么蘑菇!可恶乱步大人看不到啊!乱步大人也想喝黑发君的蘑菇汤!”

    黑发男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好惋惜地:“真可怜啊,乱步步,看不到蘑菇也喝不到蘑菇汤~哎呀,我也不想的呀,谁让我有一个会带我旅游的哒宰呢~”

    像极了小孩子之间的炫耀:我家长会带我旅游陪我玩,你有吗啦啦啦~

    “啊——呀!乱步大人诅咒你们碰到的全是毒蘑菇!”

    “如果是毒蘑菇的话,”黑发男人笑着与太宰治对视一眼,对方撑着脸笑眯眯点点头,“那就做成标本带回

    去,借可怜在家什么也没有的乱步步看一眼、哦不,两眼好了。”

    “……”

    “……信号不好!”乱步气呼呼地挂掉了电话。

    再次接通电话,是两周后。

    “乱步大人生气了黑发君!”对面一接通,乱步就开始控诉,“乱步大人只是信号不好挂掉了你的电话,都两周了你都不打电话来哄我!”

    “抱歉,”对面是费奥多尔礼貌的声音,“织田作不在。”

    乱步:“???”

    “为什么是你?!”

    突破太宰治的重重干扰,终于抓住两人踪迹,到了现场却发现人去楼空,只发现一部正在响铃的手机的费奥多尔:“……”优雅微笑jpg

    “金蝉脱壳。”给对面的侦探留下四个字,费奥多尔挂了电话。

    武装侦探社内,看着挂掉的电话,森鸥外揉了揉额角:“所以,想让首领回来工作,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心机围巾和黑发君玩得正欢呢。”

    “……他总算能那么高兴,乱步大人才不要打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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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绝琐碎事务和无关人员的干扰,太宰治和“织田作”两人结伴而行,漫步雪原,深入海底,高山远眺,草原夜眠。

    与乏味的人待在一起,一个秒针的转动都是度日如年;与希冀的那个人待在一起,九个月都快得像一眨眼。

    太宰治站在浪头,脚下细鱼涌现:“织田作——你高兴吗——?”

    男人黑色长发扎成清爽的麻花,灵活地踩着浪来了个后空翻:“当然——!”

    “那哒宰——你高兴吗——?”簌簌的浪花为他伴奏。

    “我——也——是——!”太宰治张开双臂大喊,下一秒浪头盖住全身,被拍回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弯腰大笑。

    太宰治抹了把脸,也跟着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是真的很高兴啊。

    从前的他,和平行世界的自己没什么两样,不,应该是比那些太宰治更糟。

    ——这漆黑可憎的世界,和漆黑可憎的自己,唯有“活着写小说的织田作”和“死亡”,尚且甘美。

    可是现在。

    太宰治看向在浪头和海豚嬉戏的黑发男人。

    唉,真不愧是我的“织田作”,连海

    豚都要被你迷倒!

    “……”

    ——如果有你同行,这漆黑可憎的世界,和这漆黑可憎的自己,都舍不得不为你,变得可爱。

    “我太宰治!今天向所有太宰治宣告!”

    红围巾黑风衣的青年站起来,脱下身上的黑风衣,挥舞着大喊:“我和你们——这些有着‘低级趣味’的自杀爱好者——是不一样的——!”

    沙滩上的人纷纷转头看他。

    远处浪头上的男人也回头。

    太宰治快乐地、大声地,挥舞着手臂,像个恨不得像全世界炫耀的小孩子:“我有——”

    他张开手、张开手,比划得那么大、那么大:“我有世界!都要嫉妒的宝藏!”

    他把黑风衣扔在沙滩上,一下子双手收拢,声音小小的,只有自己听见:“宝藏哦。”

    十二分重要的宝藏,当然要藏进胸膛,每天趁着没人的时候,用心脏柔软地按摩,再俭省地品味。

    就是快乐,也不要放肆地表现在脸上。自己偷偷矜持地乐一乐,就够了。

    不然会有饿狼觊觎他的宝藏!

    费奥多尔&amp;amp;amp;森鸥外&amp;amp;amp;乱步:这就是你屏蔽我们的理由吗?!

    路德维希: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连我都要屏蔽?织田作的模特工作已经堆得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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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男人背着衣服湿透的太宰治回酒店。

    “织田作,你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唔……怎么忽然问这个?”

    “在苦恼要怎么讨好织田作呀,”太宰治甩着两条细腿,“我总是分不清,你什么时候最高兴。”

    男人笑起来,胸腔闷闷震动:“和你、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日子,我一直很高兴。”

    “因为总是很高兴,所以就分不太清了吧。”还挺理解太宰治的疑惑。

    “不要苦恼怎么讨好我,哒宰,”他道,“因为你的存在,就已经把我讨好到极致了。”

    太宰治趴在他背上:“……啊。”

    “向往的生活……我不在意在事业上取得多大的成就,金钱的数量也只要能满足温饱就好。”

    他稳步走着:“只是千万要给我一个邻居,因为我是个很怕孤独的人。如果要我一个人生活,只能自言自语……实在可怕得想想

    都要心碎。”

    “说是邻居,其实是朋友。可是相比织田作的邻居,我更想当织田作的室友啊,”太宰治瞬间给自己在男人未来的生活里安排好了位置,又忽然想到那个十二国境世界里,和自己相处了九百多年的晖王与晖麒,鼻尖一酸,强笑道,“想不到织田作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呀。”

    “我害怕很多,”他道,“其实我有哒宰陪着、还有那么多认识的友人,已经拥有向往的生活了。”

    “失忆以来,我一直都很快乐。”

    “你的快乐真简单。”太宰治埋住宝藏的脖颈蹭了蹭。

    ——太容易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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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客房里,男人被蒙着眼睛,保持着双手搭在腿上的乖巧坐姿。

    “好了吗?”

    “好了好了!”

    蒙眼布被摘下,入目的是一对耳钉。

    “这就是你上次带我去打耳洞的原因?”

    “是‘审武之书’的回礼。”太宰治接道。

    耳钉一黑一蓝,黑的清亮,外界一切的光彩尽皆纳入其中,成为不灭的点点星子;蓝的幽邃,乍一眼看去像半剔透的冰,只有最温柔的人才能捂得暖它,又不致使它消融。

    太宰治:“蓝的给你,黑的给我。”

    男人拿起黑色耳钉,眼尖地在隐秘处发现“1先生”三字,又拿起蓝色的那只,果然看到“太宰治”三字。

    这是……?

    “……唔。”他转动左手中指指环,笑着看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忍住把指环扒拉下来扔进垃圾桶的冲动,一脸正经:“喜欢吗?”

    “喜欢……谢谢。”

    他又忍不住补了句:“哒宰真可爱。”

    “那我这么可爱,织田作以后想起另一个太宰治,会多喜欢我一点吗?”

    “……啊,这耳钉真好看,”男人倾身,“我给哒宰戴上吧。”

    太宰治也不继续,乖乖把耳朵送到他手下:“据说左耳钉是友情,右耳钉是爱情,织田作不要戴错哦。”

    男人手脚生涩,显然没有相关经验,但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不会戴错的。”

    “戴错也没关系哦,”太宰治随口道,“反正我以后也不会有爱人,织田作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比爱人更重要。”

    耳朵上的动作还

    在继续,男人却没再说话。

    “好了。”

    分明是黑色的耳钉,戴在红围巾的青年身上,竟莫名给他添了几分亲人的柔和。

    “很好看。”

    “像不像把织田作的眼睛戴在了耳朵上?”

    男人一愣,耳尖悄悄变红:“像在月光下奔跑着,要把冰雕送给火山看一看的雪人。”

    “那我亲爱的火山朋友,”太宰治拿着蓝色的耳钉递到他眼前,“请让你的雪人,把冰雕里最美的部分,给你戴上。”

    “嗯。”

    他弯下身,侧着头,把耳垂送到太宰治手边,又忽然轻轻地抱住对方。

    呼吸声缓缓的。

    太宰治:“嗯?”

    “哒宰也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就像亲人一样。”

    “你这是……在回答我刚才的话?”

    “嗯,”他点头,“最重要的事情,要慢慢想。”

    ——慢慢地,郑重地想。

    说出口,就是永恒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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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作,你的耳朵真漂亮。”

    喜欢一个人时,看他的指甲屑都觉得晶莹可爱。

    “摸起来也很软。”

    太宰治轻触他的耳尖,真心赞叹。

    丝毫没意识到,当一个男性这样赞美另一个男性,是多么让人想入非非。

    漂亮耳朵的拥有者忍耐性地闭了闭眼睛:“快点,哒宰……我有点、痒。”

    ——耳垂上的神经非常丰富,是人体最敏感的几个部位之一。

    不合时宜地,这个曾经学到的刑讯知识忽然跳进大脑。

    “……”

    太宰治把精神集中在他薄红未褪的耳垂上。

    蓝色的耳钉颜色幽邃,太宰治挑了很久,在某种程度上和他自己的性格很像。

    当然价格也是一等一的。

    虽然是按着白饮的脸挑的,可能和“织田作之助”的脸不太搭,但只要是他,气质就不会变。

    ——戴上这个,以后谁都知道,他是我的了。

    太宰治小心翼翼把耳钉扎进去,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窃喜。

    他这样想着,忽然眼前一黑,思绪飘飘摇摇仿佛不属于自己,有什么要被从大脑中生生挖去。

    太宰治手颤抖一下。

    男人低着头:“哒宰?”

    “我弄痛你了?”

    “……没有。”哒宰刚才……是错

    觉?

    仍有什么在大脑中搅拌,又仿佛站在悬崖边,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推下深渊,随之坠落的,还有数不清的记忆。

    一周目的,河里在他背上的,不计数个世界的,十二国境的,和白饮的……

    ……不、不要!如果我忘了、如果我忘了……他怎么办?他怎么办!!!

    ——却仍在坠去。

    ……不、不要!我不要忘记!

    ——却仍在坠去!

    啊——!!!!我不要!!忘记!!!!!说好要做!!保护他的人——!!!!!!!

    ——却仍在坠去、仍在坠去、仍在坠去!!!!!!!

    当失去重要之物的时候,疼痛反而不那么明显了。

    不是不痛,而是痛得麻木,心痛得绝望。

    太宰治坐在床边,手上稳稳地,一点也没伤到他的耳朵,也不让他觉得痒。

    却有另一个太宰治遥遥地坠落,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面前封印记忆的门,又牢牢合上了。

    “好了。”太宰治笑着道。

    好像有什么在瞬间失去,但下一秒,一切记忆在至高的伟力下,又合乎逻辑地自洽。

    “要看看吗,织田作?”

    打上我的印记的织田作,以后就只是我的织田作了。

    至于另一个太宰治,你就永远地、只被织田作戴在手上吧。

    ——忽然想想,把织田作的耳钉戴在右耳也不错。

    “相信我的眼光,你戴上一定好看的!”

    在太宰治的视线中,织田作缓缓抬起头来。

    “我知道,哒宰的礼物,一定是好看的。”

    他说着,忽然看见太宰治的脸色。

    冷漠的、看着蛆虫一样。

    太宰治对面前的蛆虫说:“你是谁,织田作呢?”

    “……你怎么了,哒宰?”

    “哗啦——!”太宰治一挥手,身边的镜子落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我问你——”他厉声质问,“我的织田作呢——?!!”

    男人安静坐着:“我就是织田作……”

    “住口——!!!”太宰治指向地上,“再说一遍,你是谁?!”

    “……”男人顺着太宰治的手,看向地上的镜子碎片。

    ——看到一张诡异虚无的脸。

    地上的镜子碎片成

    百上千,每一片,都映着一张诡异虚无的脸。

    它们躺在地上,每一张都看向男人,无声地向他发出嘲讽——

    再说一遍,你是谁?

    男人颤抖一下,又平静下来。

    他稳稳地:“哒宰,我是织田作。”

    太宰治已经站到了门口:“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又是从什么时候替换掉织田作的。”

    港口mafia首领的冰冷气势骤然爆发:“你可以逃,但你最终的归宿,都是港口mafia的刑讯室。”

    “……”

    “我没有替换谁,哒宰,一直都是我。”

    “……”

    门关上了。

    脚步声渐远。

    男人坐在房间里,摸了摸左耳尚有余温的耳钉。

    他蹲下,一片一片地捡起镜子碎片,对着里面诡异虚无的面孔:“……我是织田作。”

    692

    “如果谁有一个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托付性命,或者为他付出性命的,那当这个人看见我时,就能看见那个重要之人的脸。”

    “可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一张虚无诡异的脸。”

    “那是我。”

    “……原来我最重要的人是你。”

    ——原来我最重要的人,刚刚,变成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20 14:58:31~2021-02-21 22:4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恋雪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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