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弹琴给你听
元首表现得彬彬有礼，在思嘉再穿越过来时打算归还她手机。思嘉大度爽快地表示，这个就当作礼物赠送给您了。只是它需要补充能量，当您发现无法使用情况的时候请交给我，我带过去充好能量再第二天送回来。
她还向元首展示了开机，解锁，摄像头功能，解释拍照摄像技术，以及告诉他如何观看视频并聆听音频。更播放了一首据说是纳粹德国第一装甲师战歌的“themass”。果然，元首盛赞。认为这源自他喜爱的《哦！命运女神》。他兴致勃勃地沿着播放器继续听下一首“victory”。
她的大方慷慨换来了次日希姆莱亲自带来的嘉奖：
“小姐，或许您并不需要，但这是帝国的诚意，元首对您表示尊重。”
对方给她颁发了荣誉雅利安人认证……令人毛骨悚然的“尊重”。好吧，自古献宝的佞臣就是容易上位，思嘉需要这个护身符。
“物质上的要求您尽管提，元首对您非常慷慨，只要是德国的物产，您想要的都会得到满足。”
都自我定位是佞臣了，当然得对得起这词的含义。思嘉想了想，“元首的审美在后世也得到肯定。例如他亲自参与监督设计的军装。是公认最杰出最帅气的设计。请问能给我一套收藏吗？”
希特勒非常满意得到后世者的肯定。毕竟“只有帅气的军装才能吸引男人参军。”他大手一挥，于是，思嘉很快得到了一套校官级别礼服：丝质衬里，田野灰的双绞银线肩章党卫军军装，配件包括骷髅帝国鹰檐帽，翻领大衣，腰带皮靴，还附赠一枚红白黑绶带的战功十字勋章。思嘉郑重其事收好：没准哪天萨沙他们越狱用得上呢。
在柏林总理府，元首得到了他认知中和外星科技差不多水平的产物：手机。第一件事是把柏林科学院那几位德国顶级科学家秘密召来研究。可惜不管是物理学家还是机械专家，他们谁都没法弄清楚这么个又薄又方物件的制作原理。连拧螺丝的位置都找不到也不敢拆开。大着胆子使用x光照射后，只得出结论这东西前所未见的精妙复杂。
确认无法在短期内仿造它的元首有些怏怏。但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接着，他告诉希姆莱，他决定召集他的心腹元帅将领们，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军用全身外骨骼，什么叫救援球，什么叫无人机。如果拥有这样的军备，毫无疑问德军早已踏平莫斯科，征服地球。
于是陆军元帅和空军司令等人，在总理府又观看了一次“绝密档案”。元首让他们签了一份必须对萨克森豪森中奇异事件和人物保密的协议后，面对小心翼翼的质疑，堂而皇之拿出手机，“你们见过这种东西吗？科学院德意志最聪明的大脑都没办法分析出制作原理！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打开！我告诉你们！使用指纹和面容！比机械密码锁精密一万倍！这就是未来的铁证！”
他熟练地调出视频，使用快进。他没给他们看全貌，仅仅是一些片段就已震撼人心。
“这是未来的方向！克虏伯工厂必须展开研究！花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得抢先制造出来！德意志第三帝国的未来目标，包括在天空，在飞船上建立牢不可破的秩序！”
希姆莱悄悄提及是否让负责原子弹研究工作的海森堡看一下重核聚变的可行性。毕竟未来人不用石油，挖石头都可以当做燃料。
这个诱惑太大。元首同意但又补充了自相矛盾的话，让海森堡在不影响现有原子弹研究进程的条件下，研究重核聚变，把硅变成镍。
也不知道被希特勒这么一命令，海森堡原本就失败的原子弹研究会不会距离成功更加遥远。
制定长远计划格局一下子变得更大的元首也没忘记希姆莱提出并自己通过寻找资料更加深信的地球历史循环说。于是----柏林附近的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内，斐迪南默默看着手里的一份电报。那是一道希姆莱下达，元首肯定的命令。要求在指挥部里，每周六举行一次舞会。照搬生命之泉的流程做法，将“荣誉雅利安人小姐”，介绍给奉命前来“参加舞会”的德国精英士兵军官们。安排的那些军官必定英俊，高大，健康，最重要的是生育力强所以会安排一些已婚有孩子，年纪稍长的军官。
斐迪南感到一阵胸闷。他无权聆听元首和那位小姐两次密谈内容。但他猜得到那位小姐恐怕向元首坦白了来这的目的……叠加她对生育繁衍的知识，恐怕就是他判断的那种。
她青睐一个斯拉夫人无异于踩着所有雅利安男人的脸。元首出于维护帝国尊严做出这种试探性安排。这种安排——连已婚军官都囊括进去！费迪南一下子觉得难以忍受，那位小姐和别人睡的想象画面一冒出来就让他愤怒，恶心。但他必须服从。
今天萨沙中午时被他命令提前带到指挥部。苏联战俘低着头，站得笔直——他沉默地服从他的罚站命令。
斐迪南一手持怀表，一手把玩着自己的装饰匕首。今天早上他的上司，希姆莱羞辱了他。尽管对方只是打电话来确认舞会安排时顺便说，“里希特，很遗憾你没能吸引到她。”
萨沙始终面色镇定，哪怕那把在党卫军少校手里的锋刃雪亮明晃晃可以割断一个人喉管。
钟表滴答响。
十二点半。就跟开关一样，思嘉下午嗖地一下在他身边出现——斐迪南收好匕首，看了看怀表，只要是苏联战俘的定位锚点那天，她一次比一次来得早。
“萨沙你怎么在这里？”她立刻拽住战俘胳膊，戒备狐疑打量斐迪南。其神色就像一头小母狼。
“小姐，这是预支你今晚的时间。你现在可以和这个人用餐，聊天，闲逛。直到晚上八点。他押回营房，你请参加舞会。”斐迪南说道，“舞会的礼服和首饰，我很荣幸为你准备。”
“什么舞会？”
“每周六都会有的惯例舞会。会有很多优秀的德国男人出席。”斐迪南言简意赅。
……果然希特勒想要让雅利安男人融入她骗他的那个末日基因胚胎库里。思嘉想，一口拒绝。“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小姐。”
“我为什么非要学跳舞不可？”思嘉眼珠一转，“萨沙，你会吗？”
萨沙其实会跳哥萨克舞。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签订后那一段时间作为交流学生，他知道柏林军官们和女士跳哪种交谊舞。
他摇摇头。
思嘉却往他肩头一靠，“跳舞有什么好？我会弹琴，萨沙。有机会我想要弹给你听。”
她喜欢他。肆无忌惮，若无旁人地喜欢。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喜欢。
斐迪南觉得自己涵养极佳。他平静说，“那小姐，我许可今晚这个战俘留下来，作为仆人留在舞会现场，聆听你弹琴。”
“仆从？”思嘉呵呵冷笑，正要发火。
萨沙握住了她的手，“我很乐意，思嘉。我喜欢看着你，无论远近，我喜欢和你呆在一个房间里。”
天鹅惊喜地扑入鼹鼠怀抱。太滑稽。斐迪南想，他甚至带着一点儿愉悦想，元首的计划应该不会成功，这只天鹅公主根本看不见别的雄天鹅。
八点整。思嘉穿着她每次面见小胡子的那一套衬衫裙加披肩，出现在一楼原军官食堂临时改成的舞会厅，堂而皇之占据了中央的沙发。
安妮帮她挽起了长发，用一根长金属领针别好。珍珠在她修长的脖子上熠熠生辉，肌肤更显得细腻。厅里还有一些年轻美貌的雅利安少女。但她太与众不同的容貌气质引起了所有男女的瞩目。
雅利安女孩们并不愿意和她这个异类说话。
而每一个青年军官都是从德国生命之泉度假地找来，希姆莱长官在召集他们时明示过，谁都不允许拒绝那位小姐的要求。
“可一半肮脏卑微的其他血统只能带来小杂种。别忘了之前乱生混血的德国女人都被关进了集中营。”
斐迪南听到有人这么对他的同伴发表不屑言论。他心里冷冰冰的，想出言警告。
“但她确实是个美人儿。反正元首赋予了荣誉雅利安人的头衔，我想试一试。”那人同伴笑嘻嘻说，“肯定滋味不一样。”
呵。斐迪南暗自冷笑。他可太知道这位小姐戴上珍珠，涂了口红是为了给谁看。他甚至又隐隐有点儿期待某个雅利安军官发现自己被羞辱愤而拔枪击毙那只灰鼹鼠——穿上了仆从的干净衣服，那斯拉夫男人正低头捧着托盘为德国人送上酒水。
萨沙在聆听。他会德语。这些人交谈起来根本不避讳。他从好些人的对话中提炼出了一件关键信息：东线的战斗进行得异常酷烈。
““斯大林格勒不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个杀人炉灶……街道不再是用米来计算，而是用尸体来计算。”
“最后一封信里说，车站站台，反复易手，死伤无数，他哥哥带领的一个火炮单元，同伴无一生还，有人躲在掩体里看着俄军像旋风席卷而来，又像潮水一样退回。”
斯大林格勒战役是转折点，自那之后，你们再不会输。思嘉斩钉截铁地告诉过他。
他热切又温柔地悄悄看向她。
思嘉仰起头，微微笑，眼睛却避开了萨沙。她不傻。其他人是一群狼，萨沙是藏匿的受伤狮子，她可不能让狼嗅到狮子的血腥味。
她环顾一周，朝最熟的且知道一些内情的斐迪南妩媚一笑，娇声娇气地说，“我来弹琴给最高贵的军人听。”
斐迪南一震，浑身紧绷，血液在心脏急速流动，下一瞬间，他想明白自己是个幌子，又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思嘉已经款款起身，坐到了钢琴面前。集中营有乐器，还有囚犯演奏。这架琴估计是劫掠而来的犹太人财产。
她微微合眸，手指按在琴键上。
《钢铁洪流进行曲》是此刻还未成立的新中国，在七十周年华诞上的进行曲。
钢铁洪流，钢铁意志，义不容辞，保家卫国！为了崇高的理想！冲锋！侵略者被洪流碾碎！英雄威武！
她骄傲地仰头，弹出了万钧气势。崭锋芒，震虎狼！洪流滚滚而来，她高傲！杂碎就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刚刚还私语的军官们变得鸦雀无声。谁都听出来这是军队主题。但女人怎么能这么弹？她们不是应该弹弹月光夜曲这种吗？
曲毕，慢慢地，有人鼓掌。继而全部人都在赞扬。有人听出有点别扭的味道但又不能否认，这钢琴曲非常激荡振奋人心。
斐迪南还在震惊于这如同女武神降临般横扫一切的气势。是，她从来不仅仅是美丽天鹅——他突然扭头看着那个苏联人！
苏联人靠着墙，他在笑，隔着许多人他静静望着思嘉，眼中温柔，最后渐渐湿润。他听出了思嘉在弹什么：亿万炮塔钢甲洪流，战车如云碾碎邪恶，她告诉他，她即是从这个荣光未来中诞生。
他怎么能不爱她呢？
看着苏联人的眼神，斐迪南突然麻木地再次深刻意识到，这个舞会里所有德国男人都是小丑，没有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