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白
“这是谁啊？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九岁了还没有丝毫灵气波动，不可能是郑家的人吧？若不是郑氏子弟，又来凑什么热闹？”
在场的有许多非郑家本家的，心中不免疑惑。
郑家作为修仙世家，后辈天资再差，也低不过九岁还没迈入修仙门槛。
若真出了这样一个孩子，恐怕早就传遍月屿了。
能让郑家脸上无光的事，想传扬的大有人在。
实际上，郑翼的父母将他保护得很好，为他构建小屋，遮风挡雨。
让他出生在郑家，感受更多的却是自己的三口之家。
甚至都没有去族中领取过一丝一毫淬体的灵药，只为了少一些纠葛。
郑家族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淡化了郑翼的存在。
只要他们识趣，自然也没必要更多地去为难他们。
“这是谁家的孩子？”
家主向身边的一位执事问了句，偌大的家族，他不可能认全所有人，更不用说郑翼这般普通了。
“秉家主，是山下郑云舟家的。”
执事如实回答。
“云舟啊，有日子不见了。”
有些印象，曾经也崭露头角过，只是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大概也像那无数曾经璀璨高空的星辰一般，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他也就没了兴趣。
不咸不淡地道：“既如此，让他参加测试吧。”
郑多多见郑翼出现，眼睛一亮，心头一喜。
小跑着就奔他而去，之前的不悦早就烟消云散。
“翼哥，你终于来了！怎么这么晚？我都担心死了！”
郑多多抱住他的手，做出一副亲昵的举动。
却见郑翼状态有些不好，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周围投来的目光，以及那摆着的架势。
她小小的眉头几乎都要皱在一起，抽回了手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将郑翼护在身后。
如果之前郑翼还有过试一试的念头，那么自从那个人将他掳来，他已经没有半分的心思了。
周围的议论并未停歇，也有许多人盯着他，等他走上石台。
“翼哥，别管他们怎么说。”
郑多多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翼哥，去试试吧？”
郑翼盯着石台看了几息，对着家主躬身道：“家主，我并不是来参加测试的。”
郑海却一下子把话头接了过去：“郑翼，你怎么回事？刚刚来的时候不是你说的要让我带你参加祖石测试的吗？怎么这会儿自己退缩了？”
“这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一定是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不想丢人现眼呗！”
郑耀在一边阴阳怪气。
“郑耀！怎么说话的？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郑翼就算天赋再差，也总是郑家的一份子！”
郑海出言维护，却字字扎心。
郑耀耸耸肩，摊手道：“要测就测呗，我又没不让他测。”
“郑翼，愣着干嘛，快去啊！”
郑海又推了推他，却是粗鲁异常。
“你！”
郑多多一边抓住郑翼的胳膊，一边回头瞪着郑海。
“多多妹妹，我这不是为了他好嘛。”
郑海讪讪笑道。
此时，郑星洲远远站着，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
这种时候他自然是不可能往前冲的，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实在是痛快。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能让郑翼难堪，不知怎的，他就是高兴。
郑翼，你又该怎么下台呢？
“家主，郑翼先告退了。”
见郑翼到了这里，却又这般表现，家主郑宏也有些不喜起来。
“祖石之前，也是你能够这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作儿戏吗？”
一位执事怒而训斥。
“这么多人等着你，你莫不是要拿大家做消遣？”
“我…”
郑翼何尝见过这种阵势？
“好了，不过是个孩子，你们别吓着他了。”
三爷爷郑城也走了过来，拍拍郑翼的肩膀，和蔼道：“孩子，没事，去试试吧。”
一边暗暗传音：今日这种情景，你也算骑虎难下了，不过不就是伸个手的事吗？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小事就把你难住了？
郑云舟那么英雄的一个人，他的儿子该不会这点勇气都没有吧？
看着郑翼眼神变得坚定，周围的声音都被他所忽略，眼里仿佛只剩下祖石的样子，郑城意味深长地笑了。
虽然他也并不看好郑翼，但这孩子的道心，总归是守住了。
至于今后如何，谁又知道呢？
郑翼一步一步朝石台走去，心脏在胸口扑腾腾的，耳边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不仅是他心中紧张，连郑多多都被这气氛惹得比自己上台紧张千万倍。
其余人却又是另一番态度。
“他还真有脸上去！”
“祖石有灵的话都会为他感到羞愧！”
“你们猜，他会引动几道灵光？”
“一道？还是半道？祖石不会哑火了吧？”
“还几道，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终于，在一阵冷嘲热讽中，郑翼站在了祖石之前。
相比于郑多多的随意，郑小虎的各种把式，真正走到这里的郑翼，反而平静下来。
他缓缓伸出了手，印在祖石的石台之上。
几乎是同时，祖石就有了动静。
“他…竟然真能引动祖石？”
一时间等待着嘲笑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生平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会吧？就凭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郑星洲的身子也突然肃正了许多，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祖石不仅有动静，动静还很大。
从祖石所放置的石台往外延伸的大片地方，在这一刻都有些颤动起来。
这还是视觉上的冲击，没过多久，众人都感受到了脚下的颤动，以及空气中的波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也忘记了议论。
祖石之上凭空出现了涌动的气流，那气流之中冲天而起的正是郑翼所引动的灵光。
只是自有记载开始，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
郑宏与一众长老、执事面面相觑，俱是不解。
一共是两道灵光，一为黑，一为白，黑白交错，直冲云霄。
从来只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这黑白代表了什么，无人知晓。
郑宏一个闪烁出现在郑翼身边，一把搭住他的手，一道灵气便直入他的身体探查起来。
来来回回，也不管郑翼感受如何，只是仍未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便更加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郑翼却只是维持着这一个姿势，小脸煞白。
从异象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想收回自己的手了。
可是祖石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将他吸住，生怕他跑了似的。
很久很久，就在众人都要生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猜测的时候，那黑白灵光却又猛地一收，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一下像是猛地拍了一下众人的脑瓜子，让他们都懵懵的。
郑翼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