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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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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东京仍然灯火通明。

    但即使是这样的大都市, 也会有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新宿红灯区,偏僻、脏乱、口哨声不绝的街头,衣着暴露或风骚的男女互相抱着享乐, 露宿街头的流浪汉麻木地看着他们,角落里还有不少分享着特殊烟支、针管的黑道混混。

    “嗯……和我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

    街边的巨幅广告牌上,蓝发男人摸着下巴环视下方,垂下的一条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

    “听抢钱的小鬼说这里是东京最乱的地方我才来的,但是怎么说呢……嗯,虽说确实很乱,但我想找的是更加……”

    他无趣地瞄了眼广场中心的多人运动,收回视线望向天空, 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

    更加有死亡气息,更像被诅咒影响的地方。

    如果不尽快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扭转这个世界的混乱无序,那么像他脚下这样的悲剧就会不断发生。

    ——广场中心,生活在红灯区底层, 只是为了更多的钱就来到这里的几个女孩被粗暴地对待着, 有人甚至掐住了她们的脖子。

    瑛二看也不看,信手扔出一大把暗器,托着脸在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嘀咕:“是我找的方式不对吗?”

    他又思索了一会儿, 才放弃地起身跳下广告牌, 看都没看满地捂着伤口哀嚎的男人, 只在路过那几个呆愣在原地的女孩时随口说了句:

    “暗器上用了致幻毒, 他们不会记得你们的, 还是快点跑比较好哦。以后爱惜自己一点, 别接这种工作啦。”

    化着浓妆的女孩们呆呆地望着他, 其中一个见他毫不停顿的就要走, 忽然打了个激灵,一瘸一拐的上前一步试图叫住他:“那、那个……!”

    “嗯?”瑛二回头看了她一眼。

    “可不可以问一下……您的名字……”女孩喏喏的哑声开口。

    瑛二歪了歪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接下了她们的感激:

    “你们知道这个城市哪里最混乱吗?最好是有很多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那种!”

    “这……”

    女孩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是边上的一个女孩怯怯地回答了他:

    “如果您不害怕的话,可以去道玄坂看一看……”

    “道玄坂?”瑛二来了兴趣。

    “是的……我听说那里从四年前开始就变成了无人管理的地区,有很多可怕的人在那里建立了黑市,甚至有外国人……有人说,那里交易的都是高昂的医疗物资,还有治疗‘新传染病’的禁药……”

    “——哦?”

    高挑精悍的蓝发男人眯了眯眼,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片刻之后。

    “比预想中要有收获啊。”

    千手瑛二从新宿区离开,站在高楼上伸了个懒腰。

    “——好,今天就暂且回去吧!”

    他放下手,嘻嘻坏笑着抬手准备结印。

    “本体现在肯定睡得很香,看我解除分身回去吓他一跳!哈哈!”

    就在极度擅长坑自己的不靠谱忍者即将施行缺德操作时。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从他脚下传来,紧接着是马达的轰鸣和轮胎摩擦的刺耳声音,让瑛二动作一顿,下意识循声低头。

    他看到了三辆布满弹痕的车。

    “——结束了。”

    马路上,降谷零一枪击中前车驾驶员,亲眼目睹失控的汽车打了几个旋后一头撞上路边栏杆,才眸光森然的收回探出的身子。

    他回到车里,一边放慢车速,一边用拿枪的手扶住耳麦。

    “可以撤了。”

    [“……”]

    侧后方黑车里的琴酒没有说话。降谷零冷眸微眯,偏头不满地唤了一声:“琴酒?”

    [“……有人在看我们。”]

    杀手终于发出了谨慎的声音。

    “啊?怎么可能——”

    降谷零烦躁地反驳着,话音刚落,常年游走于黑色地带锻炼出的敏锐感官突然发出警报,让察觉到自己被窥视的他猛地扭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对面高楼的楼顶。

    那里空无一人,但降谷零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

    ——有人看到了他的脸。

    金发男人抿直唇线,本就幽深不见底的紫眸愈发阴翳。

    他不确定那人是谁,但如果琴酒知道确实有人看见了他们,那他绝对会杀人灭口。

    ……今晚已经有足够多的人死去了。

    降谷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视线不以为然地说:“我可没发现有人。你的神经也太敏感了,不会是被关出毛病了吧?”

    [“哼……撤。”]

    或许是同样没能看见确切的人影,琴酒终于不情不愿地松了口。

    状态差到极致的降谷零也没心思继续嘲讽他,只是最后回眸看了眼淅淅沥沥漏着汽油的商务车,便看不清神色地回过了头,再没有往后多看一眼。

    “轰——!!”

    数秒之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冲天火光照亮了白色马自达的车窗,也像刺痛了金发男人的眸光一般,让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侧脸如死人般僵硬。

    在白车和黑车离开后不久。

    路边的小巷中,千手瑛二缩回头,看了眼手里姓名一栏为“风见裕也”的警官证,又看向被自己救下来的警察。

    他被自己感动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开张第一天,没得赚不说,还倒贴一笔。”

    得。

    上得了战场、入得了手术室的千手医者很快洒脱地释然,掏出储存医疗用品的卷轴,准备就地给警察先生做手术。

    就在这时,因为冲击而陷入短暂昏迷的警察似乎有清醒的迹象,皱眉痛苦地呻吟起来:

    “唔……该、该死的琴酒……波本……!!”

    琴酒和波本?是指刚才那两个家伙吗?

    瑛二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想着,抽空掏出手机(松田阵平买的),搜索了一下这两个名词。

    ——是酒名。

    他的目光微微一闪。

    也就是说,这是两个代号。

    那么,那两个家伙背后或许有一整个和警察对立的组织?

    不知道规模大不大,如果大的话,它说不定是诅咒对这个世界造成的负面影响之一,那样的话他就得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组织了……

    木遁使的脑子里转着诸如此类的想法,手上则迅速地剪开了警官染血的衬衫,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势。

    ……嗯?居然刚好没有射中大动脉?

    ——这个警察,超幸运!

    已经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忍界肥羊”之称号(瑛二:喂!!)的木遁使肃然起敬,同时在心里给刚才那位有着性感黑皮的小哥打了个叉。

    身为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准头不行。

    垃圾。

    ——嘛,不过幸好那人准头不行,不然这位警察先生可就要倒霉了。

    虽然有他瑛二大人在的话,就算心脏停跳也能立刻救回来就是啦——当然,像这种普通的、不伤及性命的伤势,他反而不适合使用医疗忍术或者反转术式了。

    想到这里,瑛二果断把储物卷轴又塞了回去,重新拿起手机。

    “嗯,我记得那个可以叫医生的号码是什么来着?110…

    …不,是119?”

    “咳、咳咳……什么、谁?”

    一阵沙哑的呻吟声忽然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见警官先生的意识有了进一步的恢复,连眼睛都挣扎着张开了,瑛二干脆一边拨号,一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你醒啦?放心吧,我替你叫了医生,一会儿你就能没事啦!”

    听到陌生的声音,精神还很紧绷的警察顿时警惕起来,一边试图远离一边去怀里摸枪。

    “你是什么人——”

    ……欸?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抬起头的瞬间,风见裕也呆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视野中那抹蓝色的身影,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下,才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呼唤:

    “夏、目…警官……?”

    千手瑛二微微一顿。

    他转眼和满脸惊疑困惑,却唯独没有敌意的警察对视着,眉梢轻轻一挑。

    “看来救下你是正确的啊,警察先生。”

    如何辨别可以告知身份的人和不能告知身份的人,这件事哪怕对瑛二来说,也是个大工程。

    他总不能遇到一个人就直言“我就是夏目瑛二”吧?

    诚然,身为骨子里就透着豪气与骄傲的千手一族,他千手瑛二一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不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姓名、容貌、手段、行事风格。

    但不改变自我,不代表他有耐心向所有人解释“我(千手瑛二)为什么是我(夏目瑛二)”。

    没有对松田阵平详细解释本体与分灵的事,也没有在风见裕也呼唤自己的时候直接答应,就是这个原因。

    他会永远只做自己,至于他是不是他,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这种复杂的问题,瑛二才不屑于跟其他人争辩呢。

    别人爱怎么看他、把他当做谁,这些他都不在乎——

    因为无论是谁,只要和他相处过,便不会存在除了“记住、仰慕、爱上【千手瑛二】”之外的第二种可能。

    这便是外表嘻嘻哈哈又缺心眼(bushi)的忍界最强,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可辩驳的自信,与傲慢。

    所以——

    目送风见裕也被救护车拉走,千手瑛二扫了眼他在最后塞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将其碾碎后,结印解除了木遁分身。

    他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松田阵平。

    “阵平。”

    忍者平静开口。

    “你是认真的吗?”

    ——他绝不会因任何事动摇。

    松田阵平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他愣愣地看着瑛二的眼睛,几秒之后他的眼眶飞速红了,而后突然别开视线,不去看惊讶地坐起身来的男人。

    “不……”

    刑警凸起的喉结不停脆弱滚动,让喉咙发出痛苦而自厌的哽咽:

    “不……不对,我怎么能用这种狗屁理由强迫你……我明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明明知道你已经有恋……!!”

    男人的声音如撕裂布帛般拔高,而后戛然而止。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后槽牙用力咬紧,整个人散发出隐忍的苦意、顾虑又挣扎的涩然,以及浓厚到能把瑛二淹没的渴求。

    道德和良知的拷问让刑警紧握双拳,再难压抑的爱恋却让他大口喘息着拼命忍受,这些难耐的情感在黑夜的掩护下尽数浮出水面,让瑛二都有些惊讶于这个人的情绪是如此复杂、丰富而细腻。

    数秒之后,黑发刑警再也忍受不了似的站起身,因不敢面对瑛二而撇向一边的侧脸痛苦地近乎扭曲。

    “……你忘了吧。”

    还保留着过往记忆

    的高洁刑警,在长久的沉默过后,终究还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嘶声开口。

    “抱歉,是我冲动了。我确实喜欢你,但我不会因为被你拒绝……就用雇佣关系玷污这种感情……”

    气质凌厉高傲的男人脊背挺直如松,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头,用力到指关节都在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苍白的准备说出最后那句清醒而残酷的告别:“所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

    “阵平真温柔啊。”

    一声叹息般的低语忽然打断了他。

    松田阵平一哽,不自觉地苦笑道:“哈啊?你在说什么笑话——”

    “可我并没有拒绝你。”

    仍然是不等他说完就低沉地打断了他,这一次甚至无比温柔。

    松田阵平一下子愣住,过了几秒才反应不得的回头,一双狭长而微挑的眼睛因惊讶而睁大,眼尾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什么——?!”

    一只骨节遒劲的手忽然握住了他,腕骨轻轻一勾,松田阵平就踉跄着倒回了床上,慌忙按住瑛二的肩膀才不至于撞在他怀里。

    他短促地轻吸一口气,下意识惊愕抬头,目光便直直望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像深海,更像漩涡的眼睛。

    温热的气息在寂静中洒落在颈侧,松田呼吸一窒,心跳顿时震动如擂鼓。

    “瑛二……?”

    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轻声开口,恍惚间只觉得周围静得厉害,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还有干涩的喉间不自觉吞咽的声响。

    ——七年了,他从未离这个耀眼如天神的人如此近过。

    感情如果可以被克制,那还能叫感情吗?

    “没事的,阵平。我明白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没有看轻我。”

    千手瑛二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温柔地微笑着,温热的指腹贴住年轻刑警的肌肤,顺着他精致帅气的面庞一路下滑到唇边,带起一路火烧般的绯红。

    “瑛…二……”

    松田阵平的瞳孔无声放大,深黑瞳孔中所有的隐忍与伤痛在这一瞬达到了极致,眸中的情绪几欲撕裂:“我——”

    他没能说出后面的话。

    瑛二捧住他晕红的脸,刘海遮住了眼睛,轻而珍重地吻住了他。

    黑夜仍很漫长。

    年轻的刑警紧紧环抱着忍者宽阔的脊背,将脸死死埋在他的颈窝里,在月光、在清新的草木香、在灭顶的负罪感里一下一下地哽咽。

    可另一方面,与他的脸颊相贴的、属于另一人的滚烫温度却无比逼真、无比鲜活,海水吞没全身一样的满足感、安心感和依靠感,让他从耳根到脖颈都布满醉人的晕红。

    不知何时起,他紧闭的眼睛便开始不断滚落泪珠。

    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擦去了他的泪水,随后,一双温热的唇贴住了他的。松田阵平下意识仰起头,热烈、渴求、不顾一切地回应着那两片唇瓣,双臂用力搂紧那人的脖子。

    漫长而甘甜的吻让他缺氧又让他微醺,他在飘飘然中大脑一片空白,不过这样正好,因为他可以顺势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他可以在那人的怀抱里,尽情展露这多年来的不安黏人,渴望迷恋。

    降谷。

    将那些沉重的东西全化作放肆与放纵时,松田阵平眼角含泪地与瑛二接吻,目光恍惚的在心里想着——

    你可真是该死的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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