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都不可以进去！”
陆前理奈左手拦住企图冲进去的田中林美，右手掏出外套内侧口袋的警官证：“我是东京都米花町的刑警，请各位在警察到来之前务必保证现场原样。”
田中林美嘴唇颤抖，最终还是跪坐在地上小声的哭起来。
陆前理奈扭头对已经面色苍白的毛利兰柔声说：“小兰，麻烦你带着和叶一起去报警，这边就交给我们。”
回过神来的毛利兰赶紧应下，两个姑娘慌不择路地跑去打电话。
陆前理奈装作没看到偷偷溜进去的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她在脑内频道问藤江无野：“你有什么发现吗。”
藤江无野一边开启全方位扫描，一边飞快地敲程序提取信息：“死亡时间大约四小时左右，差不多就是远山和叶她们早上见过死者之后。”
陆前理奈拧着眉头沉思。
“因为屋子里温度过低的缘故，以你们现在的条件无法判断死亡时间，所以你先别说。”藤江无野补充：“死因是溺水，我想大概就是在温泉里被溺死的。”
陆前理奈嗯了一声：“那这些黑色羽毛又是什么意思呢。”
藤江无野摇摇头。
此时的江户川柯南也已经发现了这些，服部平次蹲下跟他讲悄悄话：“工藤，你也这么觉得吧！”
“嗯，”江户川柯南抿嘴道：“凶手就在他们三个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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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赶来的石井早和泾川仁和低声安慰田中林美，陆前理奈随便扯了一张纸，向三人走去：“情况比较特殊，我希望可以知道三位早上到中午的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泾川仁和忍不住大声说：“你不会是在怀疑我们杀了小松吧！！”
陆前理奈不吃这套，她无比凶狠地抬高声音呛了回去：“怀疑不怀疑不是我说了算！你只需要配合警察的工作，如果你是清白的，真相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本来休假变加班就不爽，你还在这跟谁大小声呢。
泾川仁和哽了一下，随后不情不愿的说到：“我吃完早饭大概是九点半，之后和林美一起整理了一些资料，差不多十点多的时候去厨房拿了咖啡，哦，期间还碰到了那个黑皮小子。”
陆前理奈看向服部平次，后者向她点点头。
“喝完咖啡之后我一直在杂志架附近，开旅馆的婆婆也看到了。”
讲到这里，泾川仁和又冲陆前理奈大喊：“看到了吧！我是完全没有作案时间的！”
陆前理奈直接无视他，转头去问站在一旁的石川早：“石川先生在案发时间大概在做些什么呢。”
石川早有些慌张：“我、我吃过饭之后去了院子里散步，差不多半小时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看电视了。”
“请问有谁能替你证明呢。”
石川早面色一僵，有些恐慌的说：“没、没人，大家都在忙啊！怎么会有人一直和别人呆在一起！”
毛利小五郎凉飕飕的说：“石井先生有非常充分的作案时间呢。”
理论上说确实如此，石井早自从吃过早饭后一直是单独行动。
“那田中小姐呢。”陆前理奈继续问。
“我的话，早饭后先是和泾川一起在我的房间整理资料，他离开后我就一直没出门了。”
田中林美擦擦眼泪道：“我完全没有杀掉小松的理由啊！”
泾川仁和一边安慰她，一边说：“或许，或许真的是乌鸦老太也说不定呢！”
陆前理奈合上纸，斜他一眼：“所有的灵异事件都是因为有人作恶之后借机推到鬼神身上，所以越是强调怪力乱神越是有鬼。”
泾川仁和：“……”
这个女警太暴躁了，他不敢吭气。
“陆前警官！”毛利兰急匆匆地跑进来：“山里的通讯基站好像被风雪压坏了，最快也要后天才能修好。”
“……是不是山路也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通行？”
看着拼命点头的毛利兰，陆前理奈暗道一声我就知道。
她走到毛利小五郎面完，诚恳道：“看来这次只能靠毛利侦探快点揪出凶手了。”
毛利小五郎一甩头：“包在我身上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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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午后安静得仿佛空气都凝固起来。
毛利兰和远山和叶紧紧靠在一起，坐在客厅的角落里。
陆前理奈一边尝试联络当地警方，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几人的表情和动作。
三位嫌疑人都是颓丧而失魂落魄，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明显的破绽。江户川柯南那边应该也在推理过程，小小的身影神出鬼没，这摸摸那瞧瞧。
毛利小五郎揉揉脑袋，大喊一声：“我知道了！凶手就是你！”
在场所有人一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可置信地看着捂着嘴的田中林美。
“你少血口喷人了！！”田中林美拍桌而起：“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杀了小松！”
陆前：很好，先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毛利小五郎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首先，在小松先生早上回来的时候，你假借讨论学术，进入到他的房间，趁其不备将他推入温泉中溺死。”
“紧接着，你将田中先生的手机语音信箱换成提前录好的语音，在吃早餐的时候故意引导泾川先生给小松先生打电话，营造对方还活着的假象。”
毛利小五郎沾沾自喜：“其实小松先生早就已经死了，等瞒天过海之后，你再假装焦急，让陆前警官提出帮你拿药，顺理成章发现尸体！”
陆前理奈：……原来我也是局中人吗。
江户川柯南：……喂喂喂。
果不其然，田中林美生气的喊到：“你这根本就是没有依据的猜测吧！况且除了我别人也可以完成这些动作啊。”
毛利小五郎一顿：“呃……这个，证据的话……呃……”
陆前理奈叹了口气。
藤江无野倒是想了想：“说到那个电话，确实有点奇怪的地方。”
陆前理奈来了精神：“嗯？”
“我正好有一台可以回放五小时之内声音的机器，我调出来给你听。”
一阵呲呲啦啦的电流声过后，小松健郎的声音在脑内频道清晰播放。
“不用等我，我一会儿再来。”
陆前理奈眨眨眼：“哪不对？”
“我现在降低人声，放大环境音，你仔细听。”
“不用等我，我一会再来。”
“咚——”
沉闷粗糙又夹着杂质的怪异声响让陆前理奈后背爬满了鸡皮疙瘩，她结结巴巴地问：“这个是啥，好诡异啊。”
话刚说完，忽然有一段记忆冲进了大脑。
「好大的风啊，诶？好像还有什么别的声音。」
「唔……应该是钟声吧，之前好像看到不远处的半山腰有一个很大的钟。」
陆前理奈诧异的说：“是钟声？？可是打电话的时候明明没有钟声，等一下——”
藤江无野肯定了她的想法：“没错，我刚刚简单查了一下，那个钟不是提示时间的，而是住在山里的人每当大雪封路，都会敲三下，告诉村民明天不能出山。”
“也就是说那通电话确实是录音，而且是昨晚上就录好了，凶手应该就是那个人。”
“泾川仁和。”
泾川仁和猛地抬头看向陆前理奈，对方坐在窗户下，偏幼态的半张脸进藏在阴影里，整个人笼罩着一种奇异的肃穆气息。
“叫我做什么？”他莫名有些心里打鼓。
陆前理奈沉默三秒，仰起头微微笑笑：“没事，提醒你口袋里的东西要掉出来了。”
泾川仁和心里骂了几句，回避了她的目光。
江户川柯南看着有些慌乱的男人，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雪山登山服的口袋这么浅吗。
“阿嚏——”田中林美揉揉鼻子：“不好意思，我去拿一件一副可以吗，客厅有点冷。”
陆前理奈道：“可以。”
“田中，你穿我这件吧。”泾川仁和把外套解下来：“咱们的衣服都放在小松的房间，我想现在还是不要去的比较好。”
“啊，怎么这样……”
江户川柯南看着正在脱衣服的泾川仁和，忽然睁大眼睛，转而微微笑笑。
他看向服部平次，对方果然一样笑着低头看他。
“小兰姐姐，我想去个厕所！”
毛利兰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站起来说：“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服部平次笑着说：“你和和叶就呆在这里吧，我陪这个小鬼去就好。”
陆前理奈看着二人迫不及待的背影，忍不住咋舌：“不愧是主角，不借助科技也可以破案。”
好有安全感，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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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早被紧张的气氛逼得有些呼吸压抑，他忍不住挠挠头大喊一声站起来：“啊——我受不了了！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石川——”
“我要去外面看看！万一雪化掉一些可以走了呢。”
“等一下。”
说话的是服部平次，他两手插着口袋，倒扣的棒球帽早已转到前面，遮住了一点额头。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服部平次缓缓地说：“杀害小松先生，又故意伪装了不在场证明的泾川先生，凶手就是你！”
“泾川！？”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泾川仁和生气地说：“我早饭之后就一直和林美在一起啊，之后也呆在客厅，你们不也都看到了吗！”
“你确实一直和别人呆在一起没错，当然前提是，如果小松先生确实是在这段时间死亡的话。”服部平次微笑着说。
“可是……”
“啊咧咧，泾川叔叔的袖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奇怪哦。”
柯南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跑到田中林美旁边，抓着她身上的外套说：“白白的，好像是什么东西干掉的样子！”
田中林美一怔，顺着江户川柯南的手看过去：“真的诶，这是蹭到什么了……”
“不是蹭到什么，而是微量矿物质在冷空气中凝结留下的痕迹。”服部平次说：“是你把小松健郎先生按在温泉中溺死的证明！”
田中林美不敢相信的说：“等、等一下，就算再怎么说，吃早饭之前我们不是见到小松了吗？”
她用手指着远山和叶：“你的那位小女朋友不是也看到了吗？”
服部平次：“……”
江户川柯南看着被三个字砸到智商掉线的某位侦探，忍不住变成半月眼心里狠狠吐槽了几句。
“那有可能我们之前看到的小松先生不是他啊。”江户川柯南说：“和叶姐姐应该只是看到了带着护目镜针织帽，穿着和昨天一样衣服的男人吧。”
他转头灿烂微笑：“小五郎叔叔也这么觉得吧！”
毛利小五郎：“……啊？哦……咳咳，那是自然！”
远山和叶一愣：“这么说起来……好像确实没有看到脸也没讲话……”
“因为你们四个人穿的都是同款的登山服，而且是为了增加实用性，正反两穿的款式！”
服部平次从害羞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其实早上回来的小松先生根本就是泾川先生假扮的，为的就是给我们留下那个时间小松先生还活着的错觉！”
“今早小松先生和泾川先生发生争执，冲动之下泾川先生将被害人溺死后，袖口不小心沾到了温泉的水。”
“紧急之下，泾川先生将外套反过来，又带上护目镜针织帽，假装成小松先生的样子，从温泉池绕过竹林离开，再从正门进来，偶遇和叶，制造错误的死亡时间。”
“回到房间后，再穿回自己的衣服，把屋子弄乱，为小松先生的手机设置好语音信箱，从温泉池边离开。”
泾川仁和嘴唇颤抖：“少诬陷人了！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证据就是那些乌鸦羽毛，”服部平次挑眉笑笑：“我想，那应该是你情急之下想要伪装成乌鸦老太的灵异事件吧，你比小松先生瘦一些，那些找来的羽毛不过是塑料制品，像是从什么装饰上拽下来的，再塞进衣服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衣服里应该会残留一些细毛吧。”
“你……”
“这么说来，”陆前理奈缓缓站起来：“早上你打的那通电话，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泾川仁和瞳孔猛的一缩。
“好像是钟声吗，该不会是你昨晚把两人打电话的声音录下来时，不小心录到的吧。”年轻的女警眯眼笑笑：“我想，等路通知后送到警署的鉴识科，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漫长的沉默后，泾川仁和颓然地坐在凳子上。
服部平次缓缓走过去：“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们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泾川仁和没有再回答他。
屋外的晚霞落在深木色的窗杦上，陆前理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西沉的太阳。
“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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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晚餐大家都没什么胃口，田中林美和石井早回了房间，泾川仁和单独关在一间大卧室里。
陆前理奈躺在榻榻米上，拿起手机看了看，信号还是没有恢复，记录停留在警界之光的语音通话上。
陆前理奈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喃喃到：“那天到底说什么了聊了三个半小时。”
因为没有权限所以压根不知道的藤江无野冷笑一声。
“咚咚——”屋外响起敲门声，是池中婆婆：“陆前警官，给你送一盏油灯，下大雪的时候这边有可能会断电。”
陆前理奈一骨碌爬起来：“谢谢婆婆，您路上小心一些。”
她看着苍老的女人，忍不住问：“您一直独自经营这家旅馆吗。”
池中婆婆笑笑：“是啊。”
“忙的过来吗。”
“还不错，前几年发生过一次小地震，都是我自己重新修缮的。”
哇。
道别后，小小的油灯摇曳着温暖的光，失去网络的陆前理奈在脑内频道和两位军师打了几局扑克后，百无聊赖，看着火光，慢慢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尖叫声吵醒的。
身体本能的一跃而起，陆前理奈冲出旅馆，看到远山和叶颤抖着指着不远处的山川。
陆前理奈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不由得瞳孔紧缩。
洁白的积雪落在山崖上，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风。
屏风上，映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影子，有些模糊，后背仿佛张开一双翅膀。
那影子缓缓上移，像是出窍的灵魂，消失不见了。
“是田中小姐！被吃掉魂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