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我能拥抱你吗
第131章</p>
老管家话说得不太清楚。</p>
‘不对劲’这个词本身就有些不对劲。</p>
沈宵一脸疑惑,小璇很自然地拽近他的手。</p>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厨开口了,“慢慢说。”</p>
老管家缓了口气,说道:“我去南栋给林先生一家送餐后水果,就看到林先生倒在地上,林夫人在旁边哭。”</p>
沈宵面无表情,老实说林父做什么他都不会太惊讶,感觉那就是一个没什么底线的人。</p>
“然后我就去叫了祈大人和云少爷,他们说沈医生是专业医生,想麻烦您过去看看。”</p>
发生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打120叫救护车吗?</p>
对了,这个村子没有救护车,也没有120。</p>
沈宵差点忘了,他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p>
逻辑上没有什么问题,确实是应该叫他去看看。</p>
本着医者的职业道德,也应该去看看。</p>
沈宵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弯腰对小璇道:“我去看看情况,小璇在这里等着沈医生好不好?”</p>
小璇乖巧地点头。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实说他刚刚还在苦恼要怎么留住沈宵,现在居然出了状况。</p>
“那我先去了。”沈宵转头对老管家说道,“请带路。”</p>
在沈宵转身的瞬间,小璇眼底一片阴翳,他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干预他的事情。</p>
门缓缓关上,听到沈宵的脚步声渐远。他坐回到天鹅绒座椅上,看了一眼面前空荡荡的高脚杯。</p>
张大厨立刻恭恭敬敬捧起玻璃瓶。</p>
鲜红的液体注入杯中。</p>
小璇满脸不悦问道:“怎么回事?”</p>
“不太清楚。”张大厨回答地跟肯定,“送去的食物没有问题,我没有参与。”</p>
小璇眯起眼,小小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座椅里,优雅地举起杯子,轻轻摇晃着,露出与年龄严重不符的迷离表情。</p>
“我马上通知云少爷过来跟您解释。”张大厨转口道。</p>
“不用了,我不管那些事情。”小璇舒了一口气,喝着杯中的饮料,就像是在品位某种美酒一般。</p>
柏云现在肯定也在南栋那边,等着沈宵过去。</p>
柏祈的身份说话不太方便,柏云必在一边当主力。</p>
不如就让他们尽情的表演。</p>
……</p>
所谓的南栋又叫别院,在主宅的南边,靠近车库的位置。</p>
沈宵记得那次去车库借车,有注意到那边还有一栋二层洋楼,想必柏家是专门招待客人用的。</p>
一路上老管家一句话也不说,沈宵也懒得问。</p>
老实说沈宵是真不想去,林父那人说不好是装的,不过林母还是让沈宵觉得有些可怜。</p>
嫁了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一直没有得到夫妻之间应有的尊重。</p>
想想林白鸥在家里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所以一心</p>
想要离开村子,重新开始生活也完全能够理解。</p>
走进南栋楼里,没有开灯的走廊,一阵阴气扑面而来,周遭的气温都像是比外面低。</p>
老管家连忙往前走快了几步,打开墙壁上的开关。</p>
幽暗的走廊一瞬间亮堂起来。</p>
暗红色的精致地毯铺在脚下,头顶是一盏盏华丽的水晶灯,墙壁贴着淡金色的壁纸,能看到挂着用精美木框裱制的不知名油画。</p>
“请走这边。”老管家引着沈宵上二楼,一边解释道:“这里平时没有人住,所以很少开灯。”</p>
沈宵并不在意这些,他加快了脚步,看完林父他还打算继续自己的计划。眼看着新手机和男士会所在向他招手。</p>
二楼和一楼同样黑漆漆的,林父所在的房间,敞开着大门。光线穿过坐着轮椅的人投射在走廊的地面上。</p>
沈宵知道那是柏云,故意问老管家道:“这楼里还安装了电梯吗?”</p>
老管家愣了愣,连忙摇头。</p>
沈宵没有再说话,快步走进那道光里。</p>
房间不算大,但是站着三个人外加一辆轮椅显得有些拥挤。</p>
柏云的轮椅停在门口,老管家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外面。</p>
房间内柏祈和柏云在聊着什么。</p>
林父倒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鼻子上挂着氧气管,旁边还放着一台电子血压计。墙上电视机还亮着,播放着上午档的狗血剧,电视机设置了静音,只有画面在闪烁。</p>
林母站在靠阳台落地窗的位置,没有什么表情地盯着自己的丈夫,眼睛里没有了畏缩和恐惧,就如同一潭死水。</p>
背光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逆着光沈宵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能从穿着判断是女佣。</p>
“沈医生,”柏祈看到沈宵的到来脸上全是歉意,“不好意思叫您过来。”</p>
沈宵连忙礼貌道:“哪里哪里,这到底是怎么了?”</p>
柏祈微笑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如让小琴说明一下。”</p>
阴影中的女人动了动,声音机械而没有感情。</p>
柏琴:“我来送水果,发现林先生倒在地上,查看了一下没有外伤,没有搬动林先生,就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p>
“没有外伤吗?”沈宵上前蹲下身子,想仔细查看林父的情况。</p>
只见阴影中伸出一只手来,沈宵定睛一看,是一包一次性手套。</p>
“谢谢。”沈宵撕开包装戴上手套,老实说他平时给患者体查没这么讲究。</p>
体查了一番,真就如柏琴说的一样,沈宵没有仔细扒开衣服,只是看着表面没有外伤。</p>
柏琴又递上来一直手电筒。</p>
对光反射存在,神经反射正常,皮肤有些苍白,表面温度稍低,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但人意识全无陷入昏迷,沈宵一时间也检查不出什么。</p>
不如趁机直接送到m市去,沈宵心里盘算着,真是个体面离开的好机会。</p>
沈宵问道:“血</p>
压?体温?脉搏?”</p>
“高压90低压70,体温365摄氏度,脉搏每分钟100到110次。”柏琴对答如流,就如同一个真正的护士。</p>
柏祈插嘴道:“小琴年轻的时候做过护理工作。”</p>
沈宵点点,继续说道:“我目前查不出什么原因,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性忽然晕倒有很多情况,我建议直接去往m市做全面的检查。”</p>
还没等众人开口,沈宵继续说道:“可以坐我的车去,我正好要去m市办事……”</p>
“这样啊,沈医生说得很有道理。”柏祈看了一眼柏云寻求建议,“我不太懂这些,小云你说呢?”</p>
柏云道:“小鸥的父亲在我们家晕倒,肯定要提供最好的医疗,不过送去m市就不劳烦沈医生了,我打个电话给m市中心医院,一会让张大厨开车送过去。”</p>
沈宵当然不肯,立刻反驳道:“随行有医生比较好,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也好处理。”</p>
“沈医生的轿车有点小,”柏云马上就找到了重点,“恐怕坐不了那么多人,还是让张大厨开商务保姆车比较好。”</p>
沈宵腹诽,不就是嫌我的车又小又破,确实是不适合运送病人。但这都不是问题。</p>
沈宵道:“没有关系我可以开车跟在后面。”</p>
“我们不去m市。”一直杵在窗边的林母忽然开了口。</p>
沈宵有些惊讶,连忙劝道:“阿姨,叔叔的问题可大可小,怕的是急性心脑血管疾病,比如脑卒中之类的。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p>
“我们不去。”林母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就连视线都不集中,让沈宵觉得十分怪异。</p>
柏祈也劝道:“亲家,万一有什么事,还是去城里医院吧,费用不用担心的,我会出钱全力救治。”</p>
林母摇摇头,态度非常坚决。“我们不会去,老林他也不想去,我们不会离开村子的。”</p>
沈宵有些着急,说道:“万一是脑血管意外怎么办?这里,不,村里连个最基本的ct机都没有……”</p>
林母不回答,只是垂着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丈夫,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无机物。</p>
“那个,沈医生。”柏云干咳两声,“如果是ct机的话,我这里倒是有。”</p>
沈宵怔了怔。</p>
柏云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道:“我常年做研究,搞药物试验,去年见了一个老同学,脑子一热就添置了很多设备,比如ct机彩超什么的……”</p>
柏云苦笑道:“结果大部分完全就用不上,本想捐给卫生所,阿慎一直说腾地方出来,这不还没整理出地方来,汪医生就离职了,这事就耽搁下来。”</p>
沈宵愣住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卫生所设备贫乏,从来就没有人提出过要改进一下。</p>
“既然林叔叔他们不愿意去m市医院,不如先在这里检查一下,”柏云继续说道,“如果有情况再送过去,大概一两个小时也能到。”</p>
沈宵愣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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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去m市的计划也宣告破产。</p>
“那别耽误时间了,”沈宵道,“把人抬到实验室那边去吧。”</p>
“我让张大厨拿担架过来。”柏祈也赞同这个办法,随即离开了房间。</p>
柏云也将轮椅慢慢退出房间门口,见沈宵还站在原地,道:“沈医生,你和我一起先去实验室那边看看设备吧,好多机器我还没有通过电。”</p>
沈宵摇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父,林父看着只有一米七的个头,精精瘦瘦,至少也有一百二十斤往上。</p>
张大厨一个人无法使用担架,这里只剩下女人、孩子和老人,还有一个残疾人,当然要伸手帮忙。</p>
沈宵:“我还是等张大厨拿担架过来把人一起抬下去。”</p>
“沈医生不用担心,”柏云看了看柏琴,“小琴会抬担架,她力气很大。”</p>
阴影的柏琴也开口:“我能抬得动。”</p>
沈宵将信将疑,内心纠结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柏琴的话莫名地很有说服力。</p>
走廊传来脚步声。沈宵猜想是拿担架过来,于是嘱咐道:“注意固定头部和颈部。”</p>
说着快步追上走廊里的柏云,柏云的轮椅在朝楼梯的反方向前进,穿过幽暗的走廊,和沈宵猜想的一样,末端有一台电梯。</p>
电梯是简易的外挂式,没有封闭,就像是一个迷你吊篮,不到四个平方,刚刚好能装下一个轮椅外加两三个人。</p>
打开门再推开金属的推拉门就能进去。沈宵连忙上前推动金属门,生锈的推拉门发出刺耳的声音。</p>
柏云操控着轮椅移动进电梯。沈宵默默跟在后面,电梯地面上还残留着没打扫干净的枯叶,踩上去的一瞬间左右摇晃了一下,让沈宵不由自主紧紧握住轮椅的把手。</p>
“谢了,沈医生。”柏云微笑道谢,“这房子本来是没有电梯的,我出事之后,婶子在所有的房子后面都加装了这种简易电梯。”</p>
沈宵:“挺方便的。”就是不知道安全性怎么样。</p>
柏云打开防雨式开关罩,轻轻按下红色按钮。</p>
陡然出现一瞬失重感,接着便变成了巨大的‘咔咔咔’声,不过一层到二层的距离,没有缓冲的电梯,接触到地面发出不小的震动,从沈宵的脚底直冲到天灵盖。</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柏家人宁愿走楼梯也不提电梯的事。</p>
柏云笑问道:“沈医生没事吧?”</p>
沈宵摇头。</p>
“我倒是习惯了,”柏云打开门栓驶入小石板路,“不过尽量避免上二楼。”</p>
沈宵颔首,轮椅是电动的,并不需要推,速度还不慢。</p>
他加快脚步跟在柏云后面,走了一段路,随口问道:“既然柏先生的实验室有这么多设备,为什么不安排直接林护士检查?”</p>
柏云意味深长地笑笑:“小鸥她不想留在这里,提出来也没什么意义,还要麻烦沈</p>
() 医生。”</p>
沈宵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林白鸥的意图太明显早就被看穿。</p>
柏云又道:“还要请沈医生帮个忙,刚刚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小鸥。”</p>
沈宵:“也是,先检查一下,看看情况。”</p>
柏云点头:“小鸥她身体不适,又是要做新娘的人,我不想她有心理负担。”</p>
……</p>
南栋的二楼。</p>
张大厨很快就拿来了担架。</p>
柏琴见沈宵和柏云离开,立刻拉紧了窗帘,转头对林母说道:“你可以去休息了,不要乱走。”</p>
林母机械地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闭上眼半垂着脑袋。</p>
担架进不了屋内,张大厨将担架拼好放在走廊里。</p>
“我一个人就可以,不用担架。”说着柏琴一只手拎起林父,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人拖曳至门口。</p>
“不行。”张大厨连忙阻止,“你这样把人拖过去,衣服马上就破了,沈医生问起来不好交代。”</p>
柏琴顿了顿将人扔到担架上。林父就如同一个布娃娃,翻在担架上,手脚叠在一起,头耷拉在一边,半张着嘴,嘴角流涎,就连眼皮都闭不上,两只眼睛往上翻着,就像是死了一样。</p>
“你手轻一点,坏了不好交代,他们还有用的。”张大厨又提醒道,“还要你不要自作主张抽他们的血。”</p>
“我是在为丰收祭的储存量做准备。”柏琴理直气壮回答,“是在安全的范围之类,柏云也是知道的,柏祈也是认同的。”</p>
张大厨摇摇头:“大人知道了,有点生气,所以说你不要擅自行动。还有……不要偷吃……这是忠告。”</p>
柏琴僵硬的脸终于有了表情,她的眼珠剧烈颤动起来,两只手疯狂地抓着墙壁,留下一道道抓痕,嘴里极力否定道:“我没有!绝对没有!我永远终于山神大人!”</p>
张大厨懒得再和她理论,弯下腰将林父摆好,抬起担架的一头。</p>
“你抬另外一头,记得稳一点,别把人摔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