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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我能拥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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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lt;/p&gt;

    沈宵一语惊四座。&lt;/p&gt;

    村长三儿子手一歪差点撞到路边的树上。&lt;/p&gt;

    “沈医生,可别乱说话。”老板娘一脸惨白，“这要是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lt;/p&gt;

    沈宵故意反问道：“我说的有错吗？”他当然知道山上柏家在村民心中的位置。山神可能只是一个概念，柏家可是几百年来直接统治村子的存在。他之所以敢在这里说,是因为相信老板娘和三儿子。&lt;/p&gt;

    老板娘是个老实本分人，平时对邻居热情,没什么心眼子。而三儿子为人也算正直。&lt;/p&gt;

    沈宵觉得这两人的信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定。&lt;/p&gt;

    “错是没有错。”老板娘抿了抿嘴,道,“山上柏家是不能提的。”&lt;/p&gt;

    三儿子苦笑道：“沈医生的说法其实也没错，我早就有想过,不单是柏家的房子，还有神庙。”&lt;/p&gt;

    老板娘惊呼：“使不得使不得，不要再说了，再说山神大人要生气了。”&lt;/p&gt;

    又转头对沈宵道：“沈医生，你这话在心里想想可以,但是千万不能说出来。”&lt;/p&gt;

    三儿子叹气：“也是，宗族的人听不得这些。”&lt;/p&gt;

    老板娘道：“记得林家的小儿子失踪以后,林家媳妇在村口破口大骂山神,然后被赶出了村子。”&lt;/p&gt;

    “赶出去？”沈宵愣住了,林白鸥说的是她母亲伤心过度,和父亲离婚然后离开了村子,甚至离开了m市,到外地重新开始生活,就算林白鸥找过去也不肯见面。&lt;/p&gt;

    “是被赶出去的。”老板娘压低了声音,“我亲眼看到的，宗族的人押着林家媳妇去了老柏家关起来，说是要动私刑，还是老警长和村长阻止的。”&lt;/p&gt;

    “那时候要天黑了,我很害怕。”老板娘开始哆哆嗦嗦起来，“我给她送饭，然后村长让我老公马上开车送人出村子，我也跟着一起去了。”&lt;/p&gt;

    三儿子沉默了几秒，缓缓道：“这事我有听说，但父亲他具体的不肯说。”&lt;/p&gt;

    老板娘：“林家媳妇哭了一路，说她恨村子，恨我们所有人……”说着她抱起头，样子害怕极了。&lt;/p&gt;

    沈宵连忙安慰道：“不是你的错。”老板娘是个好人，沈宵很肯定，虽然有些多嘴八卦，但本质是善良。&lt;/p&gt;

    三儿子将车停在路边，好一会等老板娘情绪稳定才将车开回大路上。&lt;/p&gt;

    三人心照不宣，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lt;/p&gt;

    回到餐馆门口，那边聚集了好些人。大家闲聊着，一边等着大棚那边开餐。&lt;/p&gt;

    见到村长三儿子纷纷围过来。&lt;/p&gt;

    眼尖的一下就看到了脸上的手指印。有人调侃道：“警长这是被谁打了？”&lt;/p&gt;

    “那还用说，肯定是嫂子。”&lt;/p&gt;

    “下这么重的手。”&lt;/p&gt;

    现场一片哄笑，三儿子板着脸。&lt;/p&gt;

    老板娘畏畏缩缩地拉着沈宵往餐馆走，一边问道：“沈医生，你一会去大棚吃饭吗？”&lt;/p&gt;

    沈宵摇头：“我最近胃不大好，吃不得&lt;/p&gt;

    大鱼大肉。”&lt;/p&gt;

    其实是一闻到那肉味就犯恶心，沈宵不好明说，只是做做样子捂着自己的胃。&lt;/p&gt;

    “昨天好像看到你吐了。”&lt;/p&gt;

    老板娘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你这几天吃的什么？家里还有菜吗？”&lt;/p&gt;

    沈宵摆摆手，道：“吃点方便面就行了。”&lt;/p&gt;

    “那怎么行，身体会越来越差的，饿着对胃也不好。”老板娘说着将沈宵拉进餐馆里面，找了一张椅子按着沈宵坐下。&lt;/p&gt;

    老板此时也过来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老板拉下卷闸门。&lt;/p&gt;

    老板娘小声道：“沈医生不嫌弃的话，跟我们一起吃饭吧。”&lt;/p&gt;

    “你们不去大棚那边吃饭吗？”沈宵有些诧异，回想起来，确实第一天就没见老板夫妇出现在大棚里。&lt;/p&gt;

    “我们吃不惯。”老板淡淡回答，没有做过多的解释。&lt;/p&gt;

    “沈医生胃不大舒服，正好我们也吃得清淡。”老板娘转头去后厨找了几个鸡蛋和番茄放进篮子里，切了一小块鸡胸肉，又抓了一把菠菜叶子。&lt;/p&gt;

    沈宵还记得和柏千璇的晚饭约定，却对老板夫妇盛情难却。不过忙碌了一天，不觉有些饿了。今天进食不多，早上一杯牛奶几片饼干，中午只吃了几口拌方便面。&lt;/p&gt;

    为了避嫌，老板特意邀请沈宵到了里面的屋子用餐。&lt;/p&gt;

    餐馆的前半截是商用，后面还有好几间房子，老板家的客厅、饭厅都在一楼。&lt;/p&gt;

    外面是油烟味很重的餐馆，客厅却意外的是小清新风格，客厅一侧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油画，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单眼皮少女，坐在一片火红色的花田里，一双笑着的眼睛全是天真，眉目间和不苟言笑的老板有几分相似。&lt;/p&gt;

    老板娘见沈宵驻足欣赏油画，笑道：“这是我女儿，在城里上学，读的是艺校，学的是古典舞。今年十八岁，年底就会回来。”&lt;/p&gt;

    老板娘说起女儿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她走进厨房里给沈宵泡了一杯茶。又洗了两个苹果，切成小瓣放在盘子里，顺便插上几根牙签。&lt;/p&gt;

    沈宵不由赞叹道：“画得真好。”&lt;/p&gt;

    老板眼中有几分复杂，转身去厨房炒菜。&lt;/p&gt;

    老板娘大大咧咧将水果和茶放到餐桌上，道：“这画是我家老公画的。”见沈宵露出惊讶的表情，老板娘又自豪道：“别看我家开餐馆的，我家老公年轻的时候可是读的美术系的油画专业。”&lt;/p&gt;

    沈宵完全不理解，老板那个时候的大学生不多，特别是学美术的，留在城里当个老师完全不成问题。又或者是开个艺术班培训班什么的，怎么也比在村子里开餐馆挣钱。&lt;/p&gt;

    老板娘：“我们家都是搞艺术的，我年轻时候学声乐，和我家老公一起读的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在城里工作过一段时间。”&lt;/p&gt;

    沈宵颔首道：“怎么后面没在城里发展了？”&lt;/p&gt;

    老板娘一脸遗憾，小声道：“还不是家里老人硬要我们回来，你看村子里这情况，没有年轻人也没有小孩，开个艺术班肯定没有办法生活，所以我们开了个小餐馆。后来人越来越少了，村里大多数餐&lt;/p&gt;

    馆都关了()，&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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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直开着。”&lt;/p&gt;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lt;/p&gt;

    老实说沈宵不太理解‘老人硬要回来’。村民的想法老旧，他也没有再纠结，吃了一块苹果，酸甜口。他没有在村子里看到有卖水果的地方，跟小超市老板提过，说是进货太麻烦，就算是预定也不行。&lt;/p&gt;

    “这是我女儿从城里带回来的苹果。”老板娘一脸幸福道，“女儿很孝顺的，就算学业很忙每个月也会回来一次，带点东西给我们。”&lt;/p&gt;

    “那挺好的。”沈宵打趣道，“学古典舞是不是以后要当舞蹈家。”&lt;/p&gt;

    “嗨呀，什么舞蹈家。”老板娘笑眯眯：“留在城里当个老师就不错了，然后回来找个对象，让我抱抱外孙外孙女，我这一身就满足了。”&lt;/p&gt;

    沈宵：“还要回来找对象吗？”&lt;/p&gt;

    老板娘收起笑容，解释道：“村里的人比较靠得住……”又想起沈宵并不是村民，连忙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医生要是能在我们村里找个对象就好了，到时候留在这里……年底丰收祭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年轻人都会回来的。”&lt;/p&gt;

    不多久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了桌。老板娘连忙闭了嘴，去厨房里帮忙拿碗筷。&lt;/p&gt;

    三人上桌吃饭。沈宵吃了几口西红柿炒蛋，感觉酸酸甜甜的胃口大开，不觉吃了大半碗米饭。&lt;/p&gt;

    平时沉默寡言的老板开口道：“沈医生，你自己开火也麻烦，平时可以过来一起吃饭。”&lt;/p&gt;

    沈宵张口便想拒绝。&lt;/p&gt;

    老板娘笑着点头：“就是，晚上没什么人，我们两口子平时晚上就两个人吃饭。沈医生别跟我们客气。”&lt;/p&gt;

    沈宵不好当面拂了餐馆老板夫妇的好意，只能点头敷衍答应。&lt;/p&gt;

    饭后，天色渐暗。&lt;/p&gt;

    沈宵匆匆跟餐馆老板夫妇道别，从餐馆后面的小门出来。&lt;/p&gt;

    落日的余晖洒在地上，山头的天空灰蒙蒙的。路口的人群早已经散了，红色棺材依然露天摆放在大棚门口的地面上。&lt;/p&gt;

    风有些凉，一阵阵刮起地上的树叶、钱纸，在耳边呜呜低鸣，让令人心浮气躁。&lt;/p&gt;

    头顶偶尔还传来几声鸟叫，苍老而费力，就像是垂暮的老人在咳嗽。&lt;/p&gt;

    沈宵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路口。&lt;/p&gt;

    天还没有完全黑，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大约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太阳才会完全沉没。&lt;/p&gt;

    沈宵想起了棺材上的新漆，犹豫了几秒，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大步流星地走向路口。&lt;/p&gt;

    好奇心战胜了内心的恐惧。&lt;/p&gt;

    沈宵只想确认一下，棺材是不是被换过，还有里面到底有没有人。&lt;/p&gt;

    走近红棺材，沈宵放慢了脚步，大棚口子敞着，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不见五指，风呜呜往里面灌，就像是一张大嘴想要吞没一切。&lt;/p&gt;

    沈宵放低目光，扫在红棺材上。&lt;/p&gt;

    漆此时看上去已经干了。除了地面上掉落的点点红漆，完全看不出与之前的差别。沈宵壮着胆子蹲下身子，伸手触摸棺材表面，油漆似乎还有一些粘手。&lt;/p&gt;

    他细细查看八口钉子，看不出什么异样。再往下，棺木上下盖严丝合缝，看不到半点撬痕。&lt;/p&gt;

    沈宵尝试着推了推，有钢钉钉死上盖纹丝不动。&lt;/p&gt;

    沈宵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只能作罢。他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夜幕即将降临，危险悄悄靠近。&lt;/p&gt;

    还是赶快回去吧。&lt;/p&gt;

    沈宵转过身，口袋中的手机响起。&lt;/p&gt;

    手机今天被恢复了出厂设置。铃声是没听过的曲子。屏幕上是陌生号码。&lt;/p&gt;

    沈宵接通了电话。&lt;/p&gt;

    ‘喂，沈医生吗？我是柏玉。’！&lt;/p&gt;

    ()&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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