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我能拥抱你吗
第101章</p>
卫生所位于村子的中心地带,曾经也繁华过。</p>
在棺材板生意好的时候,这里有很多饭店超市,各种丧葬相关的商店。当时修了路,有一部分村民的房子被拆了,安置到这边。</p>
现在昔日的景象早已不见。随着时间慢慢衰败,年轻人因为工作都搬去了城里,老人渐渐离世,很多房子空着。</p>
林白鸥拉着柏慎到了一处住宅门口。这里曾是她姑奶奶的房子,姑奶奶去世后,房子便空了,姑奶奶的子孙们只会在丰收祭的时候回来。</p>
左右两边的房子也同样的情况。</p>
四下无人。</p>
林白鸥这才开口:“阿慎,我们分手吧。”</p>
这话像是晴天霹雳,柏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笑容僵在嘴角。他昨天才去取了定制的结婚戒指,还是和林白鸥一起。当时还让林白鸥试了试尺寸,林白鸥并没有表现得有多高兴,却也没有其他的情绪。</p>
“阿慎,我考虑过了,”林白鸥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合适,所以还是分手吧。”</p>
“小鸥,你在说什么?”柏慎终于勉强理解了林白鸥的话,字面上的意思,他要求被分手。</p>
林白鸥垂眸看了几秒地面,抬起头,道:“分手,抱歉阿慎。”</p>
“小鸥,等一下,”柏慎明显不能接受,问道:“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柏帆的话,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从姐姐去世后就有些喜欢胡说八道,因为这件事还进过一段的精神科。”</p>
柏慎怕林白鸥不信,干脆把柏帆的隐私全抖出来。</p>
“柏帆治疗一段时间,情绪稳定之后就不愿意在回来,在m市开了一家男士俱乐部,”柏慎继续说道,“柏帆他喜欢男人,那俱乐部是会员制,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p>
“跟他没关系。”林白鸥摇摇头道,“是我们两个的问题。”</p>
“我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柏慎有些着急,“我们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目前感情稳定,到了结婚的年龄,双方父母都很赞成,到底有什么问题?”</p>
“我觉得我们两个理念不一样。”林白鸥微微低头抱紧双臂。在她的心中,结婚之后要朝夕相处,作为伴侣如果不能理解对方,就算是睡在一张床上也像是陌生人。</p>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想离开村子,我没意见,”柏慎激动起来大声道,“我们可以跟其他人一样,住在城里或者更远的地方,国外也没有关系,到了丰收祭再回来。你千万不要相信柏帆说的话,我妈她现在好多了,而且我们家又不止一个孩子,柏云柏帆都可以继承家业。”</p>
柏慎嘴上这样说,无法想暂时稳住林白鸥的情绪,无论柏祈的病情如何,结婚之后到底要不要继承家业,其实很清楚自己根本做不了主。</p>
林白鸥沉默不语,她性格安静,很少会跟柏慎起争执,每次吵架柏慎都会跟她讲道理。之后便是甜言蜜语地哄着,试问哪个女孩子能抵挡住。她经常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柏慎,是</p>
不是真的想要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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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柏帆的话,她也会找个时间找柏慎好好谈谈。</p>
柏慎以为林白鸥心软了,继续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小鸥,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小欧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安静静的做幸福的新娘就可以了。”</p>
柏慎说得非常煽情,自己都感动得一塌糊涂,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为了心爱的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没有什么比他的心更真。</p>
林白鸥一言不发。她在重新考虑和柏慎之间的关系,虽然之前反复强调想离开村子,柏慎并未反对,她总觉得是自己没有说清楚,现在想想,或许是柏慎不想理解她的意思。每每提到未来总是能拿其他事物搪塞过去。</p>
她到底还在留恋和迷恋着什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柏慎,她不喜欢涉水村,就和她离开的母亲一样。</p>
“我们真的不太合适,”林白鸥下定了决心,“丰收祭大家都会回来,阿慎,你值得更好的。”</p>
林白鸥低头将头发到耳后,转过身想离开,她不想再听柏慎的解释,怕自己会动摇。</p>
柏慎的心跳如鼓,立刻追了上去,心里明白只要让林白鸥走了,就约等于默认了分手,他就没有机会,这不是他想要的。</p>
柏慎上前一把抓住林白鸥的袖子,尽量放低姿态:“小鸥,别闹了,如果你气我什么,我改不行吗。”</p>
林白鸥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袖子从柏慎的手里抽了出来。</p>
柏慎哪里肯放弃,紧紧握住林白鸥的手。</p>
“小鸥,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柏慎苦苦道,“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只要你不离开我。”</p>
林白鸥满眼都是失望,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早就告诉过柏慎,一次又一次,柏慎都是满口答应,然后拿其他的事情敷衍搪塞。其实柏慎只是不想明白,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p>
林白鸥心灰意冷,甩开柏慎的手,往前走了几步。</p>
后面柏慎大声道:“你离开不了这里,谁也不可能离开。”</p>
林白鸥停住脚步,并不是因为柏慎的话,而是她看到了一俩车停在了拐弯处。</p>
车窗完全打开,柏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副驾还坐着沈宵,露出半张脸,表情略带着些尴尬。</p>
“我们纯粹是路过。”柏帆脸上全是爽朗的笑容。</p>
刚刚吃完饭沈宵想去村公所,柏帆正好也要过去找村长,于是沈宵便搭了一截顺风车。</p>
本来也没多远,因为想绕开搭棚子的人,柏帆提议走了一条小道。当沈宵开始柏帆是不是故意在绕路的时候,就看到了林白鸥和柏慎的分手场面。</p>
柏帆非但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停下车津津有味地观看起来。</p>
距离卡得不远不近,又是拐弯的路口,视角卡死。是刚刚好能听到的位置。沈宵装装样子催了两句,架不住人类八卦的本质也妥协了,也竖起耳朵听起来。</p>
柏慎追上来,本来满脸委</p>
() 屈和悲哀,一看到柏帆和沈宵刚预备好的情绪立刻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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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柏慎其实是停好车,熄了火。</p>
谁会信是‘恰好路过’。</p>
眼看着柏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等柏慎发作,柏帆环顾四周,继续说道:“不过阿慎声音那么大,想不听到真的有点难。”</p>
柏帆用小手指象征性地挖挖耳孔,道:“啊,我忘了,他们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p>
‘他们’是指谁?沈宵迅速瞄了一眼四周,并未看得其他人。</p>
林白鸥脸上全是尴尬,快速地跑开了。柏慎黑着脸刚想追上去,被柏帆叫住。</p>
“阿慎,我劝你还是好好的‘如实’跟小鸥谈谈。”柏帆好心劝告道,“别老想着先斩后奏,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结婚还能离婚呢。”</p>
柏慎原地愣了一秒,冷冷道:“管好你自己。”说完扭头追着林白鸥离开的方向去了。</p>
柏帆耸耸肩:“沈先生,你看我这堂哥,一点也不听劝。现在女孩子心思多,哪里有那么好骗。”</p>
沈宵默不作声,关于柏慎的做法他不做评价。反正他只支持和帮助林白鸥离开村子,完成系统给的任务,其他的事情,特别是感情这一块,他不想管也没法管。</p>
“不像我,从来不骗女孩子。”柏慎弯弯嘴角眨眨眼睛笑眯眯看着沈宵,“我只骗长得可爱的男孩子。”</p>
“好好看着前面开车。”沈宵终于忍不住说道,“没事的时候少说两句。”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警告一下柏帆那嘴,要是不及时制止就会像打开的水龙头,叭叭叭个没完。</p>
沈宵有点怀念那天晚上的‘小蓝’柏帆,安静内敛沉稳,和现在没事就阴阳怪气判若两人。</p>
“好的,云哥说了,沈医生的要求要最优先满足,毕竟是我们村的贵客。”柏帆又拐了个弯,也不知道是真迷路还是故意的,围着村子绕了一个大圈才到村公所。</p>
下了车,沈宵沉着脸发誓再也不搭柏帆的顺风车了。</p>
下午的村公所几乎没有人。原本下午就不上班,加上大家都去帮忙丧事,连大门口的门卫大爷也不知所踪。</p>
柏帆直接去了村长办公室。沈宵上了二楼找到村长三儿子。</p>
证物室里杂乱无章地堆放在一切空地,只剩下一张办公桌前还有插脚的地方。那些证物大多都用塑料袋包装好贴上标签,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标签早已磨损有些塑料已经破损,甚至发了霉。</p>
“沈医生你来了。”作为村里唯一的警察,交警民警二合一的三儿子坐在办公桌前正摆弄着老式电脑。桌上有几个看着比较新的透明塑料袋,还有一台数码相机。</p>
“上传速度真慢。”三儿子无奈道,顺手拍了一巴掌不太清晰的电脑显示器,显示器还是二十年前的款,大脑袋显示器,刷新率不高,屏幕模糊还闪得厉害。</p>
() 沈宵注意到桌上的证物,大大小小十几个,有染血的石头,红色布料,还有车辆的碎片,其中最大的一块是一个车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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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色翅膀形状的车标很特别,约手掌大小,看得出曾经是立起来的,翅膀上还沾着一点血迹,看着就像是折翼染血的天使翅膀。</p>
这种车标不常见,沈宵看着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干脆拿出手机嚓拍了一张。</p>
“沈医生,我们这里不准拍照的。”三儿子转过头说道,“您体量一下,上机上传电脑图片一会就好了。”</p>
沈宵连忙将手机塞回口袋里,三儿子并未让他立刻删除照片。</p>
“您不是说有目击证人吗?”沈宵想起了陈婆婆那奇怪的态度又问道,“是陈婆婆吗?”</p>
三儿子愣了愣,回答:“我们对证人有保密义务……”</p>
“这样啊,”沈宵只是笑笑,“我看陈婆婆每天往那边跑,就随口问问。”</p>
沈宵看见三儿子松了口气,心里有了些底,家里土地在村口的陈婆婆,每天会跑几次那边,这几日少了鸡蛋,所以早上天亮就去了。</p>
八成是看到了什么,把陈婆婆吓坏了。</p>
三儿子面露难色,道:“沈医生就不要去为难七八十岁的老婆婆了。”</p>
传送文件的蓝色长条终于到了最右边,三儿子重重地舒了口气,握住鼠标点开照片。</p>
照片没有任何意外,依然在缓慢地读取。</p>
“十几张照片传了整整两个小时,”三儿子抱怨道,“不过沈医生,现场照片有点难看,您别被吓这了……我忘了,您是个医生……”</p>
照片确实很难看。</p>
柏玉身体扭成了极其难看的姿势,这一点沈宵倒是没什么意外,车祸现场大多惨烈。老实说那天晚上看到柏玉被拖走的时候,姿势更加怪异。</p>
但沈宵再细细看,发现柏玉脸上的蜘蛛红斑没了,身上穿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因为车祸,这条裙子变得破破烂烂。证物里面红色的布料就来自这条裙子,沈宵又看了一眼证物,裙子的布料是棉质,看着十分轻薄,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季节的服装。</p>
“也不知道柏玉怎么想的,”三儿子忍不住吐槽道,“山里早晨气温低,穿这么薄的裙子去村口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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