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我捡垃圾养你啊
周末的中午,用餐的人很多。</p>
鱼火锅店位置就在很显眼的电梯,比周围的餐馆更大更气派。</p>
店面整体以红色为主,硕大的招牌漆成了金色。</p>
两个穿着喜庆红衣服的小哥哥在发传单。</p>
沈宵顺手就接到了传单,上面最显眼的是鱼头火锅,后面还有片片鱼,酸菜鱼什么的,种类非常丰富。</p>
午餐还在计划中,他还记得出发前秦睿说的想吃鱼。</p>
于是偷偷瞄了秦睿一眼,收获一个宠溺的笑容。沈宵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小后妈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秦睿的心情。</p>
“要不我们吃鱼吧,你上午不是说想吃鱼吗。”沈宵拉了拉秦睿的手,扬了扬手中的传单。</p>
从走出玩具店开始就一直握着,放眼望去只有情侣或者亲子才会牵手,让一直没有什么想法的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p>
秦睿侧脸看向他:“好啊。”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沈宵还记得他说过想吃鱼,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p>
沈宵又笑道:“不知道光头哥爱不爱吃。”</p>
秦睿倒是无所谓,沈宵说吃,那就吃。光头在他的印象中没什么忌口的。他随手给光头发了一条消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p>
鱼火锅店上座率高,人声嘈杂喧闹,服务员引着他们往里面找了一处小卡座。</p>
卡座位置窄小,沈宵首先坐进去,再让秦睿和自己坐到一边。</p>
服务员茶水上得很快,指了指桌角的二维码,告诉两人桌是扫码点单。</p>
秦睿翻开手机菜单,凑近沈宵,两人亲密地挤在一起。</p>
秦睿指着招牌鱼头火锅问道:“要吃这个吗?”</p>
沈宵没有反对。</p>
差不多十分钟后,光头也到了,秦睿又让沈宵点了两个炒菜。</p>
刚刚光头在经过四楼的时候看到了玩具店的骚动,来了两名警察,围观的人更多了。人的本质就是吃瓜看热闹,光头忍不住也进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精彩的一幕。</p>
光头一边拆开塑料膜包起的餐具用热水烫,一边告诉秦睿道:“睿哥,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p>
秦睿神情有些懒散,捏紧手里的纸杯,抿一口热水,弯弯嘴角并没有搭理光头的故弄玄虚。</p>
光头将第一副烫好的碗碟递给沈宵,道:“我刚刚在楼下玩具店门口看到了你那小后妈和弟弟。”</p>
沈宵道了句‘谢谢’,看了一眼秦睿没有说话,便保持沉默,给秦睿倒了一杯红茶。</p>
见秦睿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光头继续说道:“你家那小后妈可狼狈了,听说是你那弟弟损坏了店内商品,小后妈不肯赔偿,连警察都惊动了。”</p>
“是我报的警。”秦睿懒懒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p>
光头看着那个冰冷的眼神,拍手叫好:“不愧是睿哥,干得漂亮。”</p>
“这就是你迟到的理由?”秦睿又嘬了一口茶,明明</p>
是连茶叶都看不到的大桶水壶茶,从老婆手里倒出来就是那么香甜。</p>
“熟人肯定要多关注一下,”</p>
光头干笑了两声,“我可是看到了最后。你那小后妈看到警察来了也不怂,说什么玩具店利润大,损坏不应该按照原价,想不到杀得一手好价,最后按照七折赔偿。”</p>
“是吗。”秦睿觉得好笑,徐美欢处心积虑爬上了老总的床,还生了儿子。本以为实现了阶级跨越,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还没潇洒几年就要破产。</p>
“有趣的还在后头呢,”光头摇头晃脑跟说书一样,“那小后妈从皮包缝里又掏出来一张银行卡,刷了八百四十块。结果签名被柜姐发现不是她本人的卡。”</p>
秦睿思考了几秒,他以前就有想过。虽然人前柔柔弱弱,但手段厉害,徐美欢肯定有后手。</p>
当年把他赶出公司,他可以理解为不想他毕业后参与公司运营。可是后面又排挤了几个亲戚股东。最后在公司里一手遮天春风得意,突然之间离开了公司。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公司的业务开始明显的下滑。</p>
“结局是警察把人带回警局了,因为小后妈解释不清楚那卡是谁的,前面有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钱。”光头饶有兴致地说道,“看来小后妈的秘密很多。”</p>
秦睿也勾唇一笑,父亲是个睁眼瞎,他可不是。</p>
是时候去调查一下了。</p>
服务员将鱼火锅端了上来。</p>
鱼火锅足足有脸盆大小。</p>
鱼全部炸好入锅,再浇上奶白的汤,大葱、番茄点缀着白嫩嫩的鱼肉,让人食指大动。</p>
第二道菜还是鱼。沈宵看着小鱼干金黄酥脆忍不住点了一份。</p>
最后便是青菜,沈宵谨记着营养要均衡。</p>
菜分量很足,味道还不错。</p>
在秦睿心里怎么也比不上沈宵做的。</p>
沈宵一边吃鱼,一边照顾秦睿。</p>
细细把鱼肉里的刺挑出来,再放到秦睿的碗里。</p>
店里音乐喜庆,混杂着人声,这顿饭吃得非常热闹。</p>
沈宵还在用心挑着刺,只听到滋滋滋的声响。</p>
【你怎么单独和男主吃饭?女主呢?】消失了许久的007冷不防钻了出来。它忙完了其他事,才想起来过来看看沈宵的情况,进入就看到沈宵在和男主开心用餐,并不见女主的身影。</p>
【蒋玥在回收站,她说她今天不想出来。】沈宵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做‘单独’,【光头哥也在,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用餐。】</p>
007扫描到了光头的脸,弹出了‘男主好友’的标签。又看到沈宵在给手不方便的秦睿夹菜,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p>
唯一可惜的是女主不在场。</p>
【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007例行说了点官话,打算离开,像它这样的低端系统,临时绑定了好几个新手,进入的都是简单的现实向的温和小世界,沈宵只是其中一个。</p>
【等一下,】沈宵看着眼前逐渐变淡的屏幕</p>
叫住007,【有徐美欢的资料吗?】</p>
听秦睿和光头的话,结合刚刚在楼下玩具店的事件,他对秦睿的小后妈有些好奇,问其他人很尴尬,不如问问系统。</p>
【宿主稍等。】007开始翻查资料,很快沈宵眼前弹出一张资料图。</p>
徐美欢,女,二十九岁,大学本科学历。男主秦睿的后妈,家庭主妇,生有一子。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xxxx……</p>
【没了?】沈宵惊讶问道,系统的资料居然如此简单。</p>
【就这些。】007严肃道,【小世界是独立的现实世界,里面的人对于小世界都是活着的、真实存在的。换句话来说,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我们不得强行干预。】</p>
沈宵愣了愣,默默点了个x,关闭了浮在眼前的小屏幕。这个小世界的人对于这个时空都是真实存在的,其实不存在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p>
秦睿见沈宵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轻轻撞了一下沈宵的肩头,柔声问道:“怎么了?”</p>
沈宵回过神摇摇头,努力露出笑容。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他不过是要在这个小世界待几个月,开开心心地和朋友渡过每一天才重要。</p>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秦睿拿起茶壶给沈宵的杯中倒满,“我的手今天好多了。”</p>
“嗯。”沈宵低下头,将一小块鱼肉塞进嘴里。</p>
秦睿和光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p>
光头马上开启了话唠模式,热情跟沈宵介绍起中心商场还有附近的娱乐设施。听得沈宵眼睛亮晶晶的,今天蒋玥给他放假,天气又好,还有交通工具,是可以到处走走玩玩。</p>
秦睿眉眼里含着笑,时不时附和两句。</p>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走到跟前,手中拿着一篮子五颜六色的假花和玩具。</p>
“哥哥要不要买点花?”小姑娘声音软糯,首先看到了秦睿,脸上马上红了半边。转头问桌子另外一边的光头,“哥哥要不要买一点?”</p>
沈宵看着她篮子里的小玩意,满满当当的,或许是生意刚刚开始,还没有能卖出去多少。</p>
光头在一旁问道:“小妹妹,别人都卖鲜花,你怎么卖的塑料假花。”</p>
小城市的商场管控不是严格,餐厅经常会有小贩出去卖一些鲜花、打火机、小玩具之类的。只要和餐厅贩卖的东西不重复,不是违禁品,不影响餐厅的正常秩序,服务员一般不会驱赶他们。</p>
“这个不是塑料假花,”小姑娘眨巴着大眼,“是纸做的,你看。”</p>
说完拿出一支来,黄色的小花一串,倒是有点像秦睿爷爷画的迎春花,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细小珠子,让整串花在灯光下闪闪发光。</p>
“虽然是纸做的,但是防水。”小姑娘骄傲道,“这是我们小太阳之家的小伙伴一起做的。”</p>
“小太阳之家是什么。”光头饶有兴致地问道。</p>
“就是少年宫,很多小朋友一起做手工的地方。”小姑娘一边解释</p>
一边比划着,“我们会做小花,头砸,还有小玩具,然后捐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p>
“那挺厉害的。”光头夸赞道。</p>
“那哥哥要不要买一点花花?”小姑娘虽然在和光头聊着天,但会时不时偷瞄秦睿那边。</p>
“你问问这个哥哥呗。”光头扬扬下巴指着秦睿,“小妹妹你为什么一直看那个哥哥呀?”</p>
“因为长得好看……”小姑娘小声道,“比电视里的小哥哥还好看。”</p>
沈宵听着有趣的聊天,忽然看到后面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大盆鱼火锅过来。</p>
现在餐厅中午的流量到了最高峰,一个人管一片区域,服务员非常忙碌。</p>
“让一让。”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喊着移动过来,过道只有一米多宽,头上灯光昏暗,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沈宵这一桌前面,立着一位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小姑娘。</p>
“小心!”沈宵惊呼了一声。</p>
他坐在里面的位置,离过道还隔着秦睿。</p>
餐桌和固定的卡座椅子非常窄小,他想阻止一时间也站不起来。</p>
服务员如果撞到小姑娘摔倒了,附近都是食客,还不知道会泼到哪里。</p>
那么大一锅滚烫的鱼。</p>
泼到谁身上都不堪设想。</p>
眼看就要撞上小姑娘,秦睿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肩膀往旁边一拉。小姑娘跌坐在秦睿身上,篮子里的东西掉了一地。</p>
服务员这才意识到前面站着一个人,连忙停住脚,往下看了一眼,叫道:“怎么又是你,都告诉你不要来了。”</p>
小姑娘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吃惊地睁大眼睛。</p>
秦睿起身将小姑娘拉到一边,和光头帮忙捡地上的东西。</p>
“你还好吗?”沈宵安抚着小姑娘,她看着没有摔到哪里,不过秦睿的力气很大,也有可能磕碰到了看不到的地方。</p>
沈宵又问道:“有没有受伤?”</p>
小姑娘摇摇头,没过几秒眼眶就湿了。</p>
“这种地方挺危险的,”沈宵指着餐厅的过道,“你比较矮,这里光线不好,那些端盘子的大哥哥不一定能看到你。”</p>
小姑娘只能点点头。</p>
沈宵劝告道:“去电梯口比较好,地方宽敞人也很多。”</p>
“嗯。”小姑娘立在桌子对面,用力擦了擦眼睛。</p>
秦睿将拾回来的篮子递给沈宵。</p>
沈宵整理了一番,里面的小玩意都还在,这种距离摔到地上也没有完全变形。只有刚刚小姑娘拿在手中的黄色小花微微沾到了一点点污渍。</p>
“还给你。”沈宵将篮子塞到小姑娘手中。</p>
“谢谢。”小姑娘低着头,情绪依然十分低落。</p>
“这个怎么样?”秦睿拿起篮子里那串黄色的小花,递到沈宵面前。</p>
“我觉得很可爱。”沈宵笑笑,指尖划过那黄色的花瓣。</p>
“那我就买这个。”秦睿故意对小姑娘道,“我要买这个花送给这位小哥哥,请问多少</p>
钱?”</p>
小姑娘微微点头,</p>
道:“这个是样品,</p>
我还有别的颜色的。”说着从篮子里掏出了五颜六色的纸花。</p>
秦睿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就要这一朵。”</p>
“五块钱。”小姑娘红着脸,小心将花用玻璃纸包好,放到秦睿手中,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秦睿。</p>
沈宵倒是没在意,他早就吃饱了,摩挲着手中的黄色小花。</p>
他挺喜欢这黄色的小花,还记得那浪漫的花语——相爱到天荒地老。</p>
可惜花不是真花,现在是十月底并不是迎春花的花期。听秦睿说二月底三月便会开花,想想沈宵心里还有点小期待。</p>
光头戏谑道:“睿哥真会哄人。”</p>
“多吃点饭,就你话多。”秦睿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他不单单指哄小姑娘,买这串小黄花,便只是单纯为了哄沈宵开心。</p>
“了解!”光头又夹了一条炸鱼,大口咀嚼了起来。</p>
“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秦睿无视光头,转头柔声问沈宵。他的计划是吃饭,看电影,再去酒吧或者ktv,先把气氛烘托起来,然后再找个僻静的地方相处。</p>
等时机成熟来一场浪漫的告白。</p>
然后亲到老婆甜甜蜜蜜的小嘴。</p>
“看电影吗……”沈宵有些心动,又想起还留在回收站的蒋玥,他和秦睿在外面吃喝玩乐,丢下蒋玥感觉似乎不太好。</p>
“最近上映了几个新片很不错。”光头开始助攻,“有文艺片有武打片有科幻片,都是口碑不错的导演作品。”</p>
“嗯,这个我早就想看了。”秦睿翻开手机找到一张电影海报,几个模样俊俏的年轻演员做着搞笑的动作,旁边写着‘年度最佳喜剧片’。</p>
沈宵看了海报一眼,目光便被旁边的文案吸引得挪不开眼。</p>
光头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大呼:“这个啊,我看了,可搞笑了,过几天就下影了。”</p>
沈宵有些纠结,他拿起手机给蒋玥发了一条消息。秦睿看在眼里,心里跟被人用针扎了一样,他转过身竭尽全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p>
光头不动声色,暗暗为好哥们叹气。</p>
见沈宵发完短信几分钟都没有回应,便说道:“下一场马上就要开了,要不我们先去买票?”</p>
沈宵盯着手机,又不好意思让秦睿和光头等着,想着蒋玥可能是看消息不及时,干脆拨打了过去。</p>
“不去。”</p>
蒋玥有些暴躁,她刚刚吃完饭从家里跑出来。</p>
中午回家从上桌吃饭开始就被蒋玥妈数落,只能疯狂地扒饭,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家。</p>
“你去吧,玩得开心一点。”蒋玥强装镇定说完挂了电话。</p>
沈宵顿时有些遗憾,他转头看向秦睿,说道:“蒋玥不想来,我们去买票吧。”</p>
走了几步发现秦睿低着头,脸上依旧挂着难掩的失落。</p>
原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蒋玥。</p>
沈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秦睿,忽然伸手扯了下秦睿的衣角,然后轻轻挽住秦睿的胳膊。</p>
秦睿心跳加速,脸色顷刻多云转晴,将脸扭到了一边,心情也轻松起来。</p>
走到电影院门口,秦睿的电话就响了。</p>
秦睿一看陌生号码,完全就懒得接。</p>
手机不依不饶地打了十几个响个不停。</p>
“谁的电话?”</p>
沈宵一脸疑问看向秦睿,没有号码,秦睿既不接也不按掉。</p>
他敏锐地察觉到,秦睿表面上看着毫不在意,眼睛却闪过一丝忧郁。</p>
“睿哥,你真不接啊。”</p>
光头笑得意味深长,他刚刚买好票,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演了。</p>
秦睿轻哼了一声,这才不情愿地拿起手机,他不想沈宵听到他家的破事影响看电影的好心情,走到了角落里接通了电话。</p>
电话那头一阵劈头盖脸的教育。</p>
声音很大,秦睿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眯着眼看着地面。</p>
不出所料是秦睿爸,在电话里痛骂秦睿不管后妈和弟弟,害他不得不百忙之中去警察局把人接出来。</p>
秦睿一句都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听完,直到那边逐渐变得沉默起来。</p>
“睿睿,你什么时候回来?”发泄过后,秦睿爸的声音缓和下来。</p>
“为什么?”秦睿淡淡反问道。</p>
“公司出了问题,我需要你。”秦睿爸的声音沉重起来。</p>
“我知道。”秦睿轻笑了一声,“需要我的钱。”</p>
“公司是你爷爷的心血……”秦睿爸说着声音变得呜咽,“怪你爸爸我没守好爷爷的基业。”</p>
“哦,我不会拿钱。”秦睿平淡说道,“还有,爷爷会原谅你的。”</p>
“你这个不孝子!”电话那边又开始暴怒起来。</p>
秦睿直接挂断了电话,顺便将那号码拉黑,将手机调到静音模式,然后调整好情绪走向沈宵。</p>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沈宵一脸担心,停止了翻阅手中的宣传册。</p>
“没什么。”秦睿笑了笑,“一个诈骗电话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