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达公社
李薇这几日除了江柔，跟别人都没有说几句话，在一旁冷眼旁听。
安楚楚旁边，靠窗叫刘萍的女同志摇了摇头，她梳着两小股麻花辫，脸色惨白，似乎被火车行程折磨得不行。
安楚楚也说不知道。
江柔开口：“我只知道是石山县，东山公社。”
魏峰接过话头：“我们下乡名单确认后，各个大队再根据实际情况调配人手，等到了公社，自然就知道了。”
“东山公社有七八个大队，我听说里面有个最穷的叫青山村大队，一个最富的叫清水村大队，两个大队挨在一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张旭东献宝似地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煮鸡蛋在桌上磕了一下剥皮。
李薇心呼好家伙，这个人一路上都在啃馒头，第一天接受了江柔递过来的包子，第二天接受了江柔递过去的鸡蛋，以为他没有呢，原来自己的留着没有吃。
这会，江柔只剩下馒头啃了，牛肉酱带了几罐，这会正在吃第二罐。
她听完张旭东的介绍，心里在琢磨，原来一个公社分好多大队啊，她能不能幸运地和王伟分到一个队呢？
倒是安楚楚发现了张旭东手里的鸡蛋，不客气地问道：“你还有煮鸡蛋吗？天热了，煮鸡蛋放不住，我们帮你吃了吧！”
张旭东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有了，前两天忘了拿出来了。”
李薇瞟见他的颤抖了一下的手指，知道他在说谎，他帆布包里肯定还有鸡蛋。
魏峰轻笑一下，岔过话题，“张旭东，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公社有熟人吧？你倒说说，为什么清水村最富？”
魏峰这么一问，大伙的眼睛都齐刷刷看向他。
张旭东被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讪笑道：“我有一个堂哥早几年过去插队，落在了最穷的青山队，他过年回家探亲的时候跟我说起过。”
“青山村靠山，清水村靠水，按理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青山村后面的青山，树木茂盛，只能在外面打打野兔野鸡什么的，再往里走就危险了，听说还有野猪出没，大家都不敢去，还有专门的人巡山，生怕野猪下村。而且村里非常缺水，只有上游一个池塘蓄水，如果长时间不下雨，池塘就要干了，更别提水田了。”
“清水村就不一样了，村里有一条大河流过，水田从来不缺水，还在村支书的带领下发展了养殖，为大队创收，每年年底，队员都能分到不少钱。”
听完张旭东的介绍，大家心里都打起了鼓，原来同一个公社，还能有这么大的差别，自己可别分到穷队，到时候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
大家在心里琢磨的时候，刘萍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我分到穷队，你们谁分到富队，能不能跟我换一下啊，我这身子骨，太重的农活，实在吃不消。我可以掏钱的，我身上带着三十块钱，我可以都拿出来。”
几个人纷纷尴尬地低下了头，她是不是傻，说这样的话，谁出门不带一点钱，竟然还提出用钱收买。
气氛陷入一种诡秘的凝重，大家都不再说话。
好在，火车很快进了沙市站，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又恢复成说说笑笑的状态。
刘萍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心里对这帮人失望透顶，还是一起下乡的知识青年呢，一点互帮互助的精神都没有，只想着自己。
出了火车站，知青负责人又带着大伙去了汽车站，找到去各个县城的汽车。
知青负责人把李薇等人送上汽车，就不再跟着了，说是到了石山县汽车站，会有人接。
魏峰作为男同志，一路上对女同志都颇为照顾。
下了火车，李薇这才发现魏峰的身高起码有一米八，比张旭东要高一个头。
汽车在石子道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才到石山县汽车站。
李薇抬腕，看了一眼从空间寻摸出来的旧手表，发现已经五点了。
从简陋的汽车站出来，李薇环顾一周，到处是一片土黄色，这个时候的基础设施还很差，行人踩过路面，扬起一道灰尘。
魏峰提过了江柔和刘萍的帆布包，安楚楚的因为自己不让，他就没有提。
至于李薇的，他自动忽视了，她长得高，包又不大，应该能提得动。
李薇无所谓，像个局外人一样，跟在大伙的身后。
这时，一个穿着土黄色外套的年轻人迎了上来，询问了情况后，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开始点名。
“安楚楚、江柔、李薇、魏峰四位知情，请跟我走，去青山村大队，我叫黄祥，用牛车带你们回去。”
他的话刚说完，安楚楚像泄了气的皮球，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不是吧，怎么这么倒霉！”
但没有办法，公社已经做了决定，个人只能服从。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被其他公社点名领走了，只剩下张旭东和刘萍没有着落。
刘萍下了汽车后，气色恢复了不少，刚才知道没有被分到青山村，心里正得意，找黄祥问道：“同志，那我分到了哪个大队？怎么没人来接？”
黄祥客气地问完她的名字后，看了一眼名单，说道：“你分到了清水村，还有一名叫王旭东的同志，因为清水村的拖拉机临时坏了，你们就坐我的牛车走吧！”
刘萍听到自己分到清水村，脸上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拖拉机变牛车都没有在意，忙从魏峰手里抢过自己的包，快步朝牛车走去。
魏峰：“”他这是被嫌弃了？不在一个大队，就急着撇清关系？
李薇和江柔等人，赶紧跟着黄祥上了牛车。
从县城到公社，坐牛车需要一个多小时。
十几分钟后，李薇便看不到县城低矮的红砖房，风景变变得单调，入目都是一些水田和村庄。
在公社门口，黄祥将张旭东和刘萍放下，“往东走三里地，就是青山村大队部，那里应该有人安置你们。”
张旭东忙向黄祥道谢，然后向大伙挥手，表示以后有机会再见。
除了比较护食这一点，他还算开朗大方。
刘萍则一句话不说，默默地提着东西往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