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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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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

    乞食的十几个乞丐见状,怀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态度,离得远远的。

    免得节外生枝。

    喘气许久,女人终于是勉强的站了起来,不过身体本就饥寒交迫,虚弱得很。

    如今又挨了一顿毒打,差点摔倒,能站起来算很不错了。

    “娘亲。”

    女娃声音哽咽,揪着女人破旧衣衫一角,豆大的泪珠,滚烫掉了下来。

    “咳咳乐儿乖娘亲,没事。”

    女人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淌血,勉强支愣起身子,却颤抖不停,看模样很是可怜。

    看着奄奄一息的惨境,直叫人泪目。

    孤儿寡母的流浪街头,无亲无戚的哀求路人,希望得到一口热饭,谁能袖手旁观呢。

    唉。

    王莽暗骂自己滥好人,非多管闲事。

    身为魔教的宗主,咋滴就这么不懂事,割腰子,卖猪仔才是老本行啊,锄强扶弱,那是正道人士干的。

    摇摇头,真是戏精附身了。

    无奈,从袖子里摸索出五两银子,放到那女人的手里。

    “这银子,你且收好吧。下次可就没遇到我,这么好运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

    女人握着余温的银子,愣愣神,急忙开口:“恩公,请稍等。公子,请等一下。”

    “何事?”

    “这银两,妾身不能要。”

    “嫌少?”

    “不,不是。”

    女人面露苦涩的摇头解释,“恩公救妾身母女,已是大恩。倘若再收下银子,就太过薄情了。”

    “不要银子?”

    “这天寒地坼的,你一没寒衣,二没热食,就不怕被冻死街头?”

    “妾身出身贫贱,不能再受恩公大礼,无以为报,唯有”

    言语顿挫。

    不会以身相许吧?

    电视剧都这样播的,要真是这样就很尴尬。

    毕竟她是乞丐,自己也没饥渴到那种地步。

    王莽自我歪歪中。

    女人抱着女娃一同跪地叩首:“妾身无以为报,只能叩谢恩公恩情,他日有幸,必定会报今日大恩。”

    “画大饼的话,谁都会说,你今天都活不下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没有食物,你今天都活不了。”

    女人沉默,缓缓才开口:“并非妾身不想要银两,只是”

    “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只是恩公的银两,会惹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女人点点头,目光扫向不远的一堆乞丐,脸上露出苦笑:“倘若拿了银两,恩公离去后,银两必会被他们抢夺,而且抢不到银两的人,还会把气,撒在贱妾身上。如此一来,倒不如不要,免得引火烧身。”

    女人的话有道理。

    这乱世之中,人命不值钱。

    更何况是街边角落,一两个小乞丐的性命,死活更无人在意。

    王莽顺着女人的目光望去。

    见那些乞丐两眼放光,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银两,似是饥汉遇荡妇,恨不得立即扑上来,抢夺了去。

    施舍的是善意,引来的却是灾祸。

    “既然不要银两,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和娘亲要去洛阳城找爹爹!”

    女娃抢先开口,好像这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事。

    王莽疑惑望向女人。

    居住在京城洛阳的人,大多非富则贵,即便再穷也不至于,连衣服食物都买不起。

    这母女二人,若是洛阳城内的富户亲戚,又怎会落难至此。

    况且这大冬天,她们破旧的衣衫内,竟然用秸秆填充,用来取暖,当真穷酸落魄至极。

    “咳咳”

    女人低着头,捂嘴轻咳嗽两声,又生怕惹得王莽厌恶,又极力压抑咳意,直把脸都憋不自然的充血,很是难受,随后才舒缓。

    这是自卑的表现。

    女人见王莽看来,小声解释:“妾本是遥远小县的庶女,十年前嫁书生陈郎,只是他一去洛阳便杳无音信回来”

    说这话时,女人眼眶中有泪光闪烁,说的极为真诚。

    王莽似是有些头绪问:“他姓苏?是洛阳城太常卿的苏家?”

    “想来不是。我家夫君姓苏,名思远,是小溪县的一穷困书生,他心怀壮志,一心想报效国家,所以上京赶考了。”

    “苏思远。”

    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王莽愣了神,恍然想起陈爽的姐夫,陈府的女婿。

    两年前,陈家长女婚宴,大摆筵席,邀请豫州各地官员富绅参加。

    自己为安乡城纨绔,有幸参加宴席,所以在洛阳陈府上,见过一面。

    只是两人没多大深交,仅仅是一面之缘。

    如今眼前这女人,自称是苏思远的老婆。

    而他又娶了陈府的千金大小姐。

    难不成是潘仁美抛妻弃子之流的狗血故事?

    听闻苏思远,早年经商挣了点小钱,入赘陈家,利用关系之便,搭上快车,如今成了九卿太仆属下的考工令。

    官位六品,但油水可不少,专门负责打造农用、军用器械,贪污个千百万两银子,简直跟玩儿似的,是一肥缺的美差。

    陈家与苏思远关系很深。

    但更早一些的事情,却是无从得知。

    眼前女人,自称是苏思远的妻子。

    若是前去相认,必定是一出好戏。

    啧啧啧。

    真是有趣的事。

    亦或是同名同姓的乌龙吧?

    王莽兀自沉思。

    女人见王莽若有所思,连连追问:“恩公,可是认识我家相公?”

    “说认识吧,也算认识,说不认识也不太熟。总之,你最好别去找他,否则多半自讨没趣。”

    “这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相公,很可能成了尚书令陈公隗的女婿,去了也是被人羞辱,倒不如就此回乡下,免得伤心。”

    “什么怎么会这样”

    女人吃一惊,脸煞白,虽说心底早就有预料会这样,但得知真相,仍是心有不甘。

    “多谢恩公告知,但妾身千里迢迢寻夫,不能轻易作罢。而且乐儿从未见过他亲爹,就算是一眼,也好”

    “既然你下定决心,我也不强留。只是安乡城,距离京城洛阳,少说六百里,你一妇道人家,恐怕去不了洛阳,就被途中山林的匪徒杀害了。你就真这么想去见,那个抛家弃子的负心汉?”

    “嗯。”

    女人沉默咬着牙,显露决心,势必要去一趟洛阳城才安心。

    “好吧,既然你要去,我找人送一架马车给你,助你顺利”

    “咕噜噜~”

    “娘,我好饿。”

    话说着的时候。

    女娃子瘦弱的脸,委屈的望着女人,一手拉着女人的大手,一手捂着肚子,抿嘴露出饥饿的表情。

    “乐儿乖,娘等会去找人施舍,要一些糟糠米煮粥喝。”

    “好,乐儿会乖的。”

    女人摸了女娃的脑袋,以资奖励,欠身施礼:“恩公大恩,没齿难忘,至于借马车一事,还请作罢,妾身亏欠恩公已甚多,不能再有所贪求,就此别过。”

    说完又是施了一礼,抱着女娃子就离开。

    看着母女瘦弱的身影。

    王莽心中有些感慨,似是想起蓝星的家境,开口叫停她们。

    “喂喂。”

    “你既然是找人施舍粥水,为何不求我呢?难不成,我长的像坏人?还是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歹心?”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再麻烦恩公了。”

    女人摆手否认,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感激之情。

    但又脸薄,低不下头,屈膝求助,只是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一生要强的女人。

    即使生活再苦,也不想麻烦别人,苦的累的都独自承担。

    也不知道是说她善呢,还是迂腐。

    王莽摇头苦笑,手指着前方。

    “前不远的角落,有家有骨气酒楼,我是哪儿的掌柜,你说是我王莽让你们去吃喝,那儿的伙计,自会招待。”

    “这大恩大德,妾身母女受不起。”

    “别客气了,我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下次我可没这么好心了。”

    “这”

    “别这个,那个了,我说了仅此帮你们一次,下次可没这好事。”

    “谢谢,乐儿快谢过恩公。”

    “乐儿谢过恩公。”

    女人抱着女娃十分感激,说着就行再度磕头感恩。

    王莽连忙扶起:“别谢我,我这种人不值得感谢,善恶一切随心而已。”

    被乞丐母女再三感谢。

    王莽觉得拘谨。

    身为杀人如麻的魔修,竟然有被感谢的一天。

    这一想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十分不自在,背过身说道。

    “行了,行了,快去吧。感谢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吧。要是打烊关门了,我可不管你们。”

    说完也不顾她们的感受。

    独自离开。

    走在鹅毛小雪的大街。

    王莽暗自腹诽,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反省,不能当老好人。

    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不可有妇人之仁,要不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迂腐,蠢,真是笨蛋!

    走着走着。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天香楼。

    此时,楼外门口正有一穿着素锦袍的公子哥儿,在嬉笑的打着招呼。

    “诶,王莽兄,近来无恙否。”

    此人并非他人。

    正是安乡城四大纨绔公子之一的赵傲。

    王莽、万子民、陈爽、赵傲四人挥金如土,被称为安乡城四大摇钱树。

    只要碰见了,准能从他们手指缝中,抠些好处。

    特别是一些擅长吹牛拍马屁奉承的人,更是能成为陪玩。

    这就很爽,啥都不用付钱,就能享受普通人,得不到的乐趣。

    再说回赵傲。

    赵家祖父乃是三公之一的司徒,后因得罪新皇帝张哈皮,被罢免官职,归故里养老。

    赵傲父,赵牧是洛阳城门校尉。

    官至二品,朝中势力不俗,比之陈爽老爸,陈公隗的尚书令,也不遑多让。

    但赵傲这个纨绔子弟,不谙世事,虽然老爹赵牧有心提拔,但他没有当官的心思。

    对家族盛衰荣辱,更没半点归属感,整天流连烟花之地,沉迷酒色财气。

    按他的话说。

    家族有老爹扛着就行,咱当儿子的只管败家,反正天塌了高个儿的顶,啥事能轮到自己操心,只管嗨皮就行。

    当个洛阳城门侯,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基本是吃空饷,白票。

    妥妥躺平一时爽,一直躺一直爽。

    按赵傲的败家程度,恐怕赵牧一死,赵家就得立马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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