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婚
黑暗中，寂静的房子里，电视机屏幕映衬着顾甜坐在沙发的倒影。
她的眼神呆滞，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尽的空洞，仿佛灵魂被掏空了一般，就那么失神的望着。
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从中午一直坐到了晚上，天色都逐渐暗了下来。
电视墙后的婚纱照里，幸福甜蜜洋溢着笑容的两人似乎此刻也失去了光彩。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手机铃声的响起，打破了屋子里原本的寂静。
顾甜按下接听键，尽量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妈，有事么？”
“甜甜啊，我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胸口疼，你和瑞瑞没事吧？”
电话那头，顾妈妈关切的问道。
“妈，能有啥事啊！他在加班呢，这次项目紧。”顾甜故作轻松的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顾妈妈像是松了一口气，“你们明天中午来吃饭吧！我明天上午去买条鱼，咱们做水煮鱼。”
以往顾甜和刘瑞是工作日的晚上去妈妈家吃饭，然后聊聊天，一家人开开心心。
周末的时候没有聚会就自己管自己。
“哦，可能不行，沈知秋约了我明天吃饭呢~你知道的，她那儿情况有些复杂。”顾甜撒了谎。
虽然沈知秋的情况复杂，但并没有约她。
“那行吧，瑞瑞天天加班，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人家。”
顾妈妈语重心长道。
第一次见刘瑞是在一个母亲节，顾甜说带她见见男朋友，她可高兴极了，毕竟女儿也已经二十四五，没谈恋爱她一直干着急。
刘瑞那时候很瘦，有点黑，顾甜一家都是白白胖胖的，所以刘瑞在顾妈妈看来就跟个猴似的。
吃饭过程中得知刘瑞八个月大的时候母亲就去外地打工，爸爸也在他上小学后不久就追随妈妈而去。
没有父母的陪伴，刘瑞也没有长歪，品行善良、爱干净、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长得跟外孙还有点像，顾妈妈觉得这小伙子是真真入了她的眼。
所以，即使后来顾爸爸觉得刘瑞家境配不上自己家女儿，顾妈妈还是给劝了下来。
“挺关心的呀，家里他爱吃的零食都没断过，回到家还给他切水果呢。”
顾甜体谅他加班辛苦，坚果、牛奶、豆腐干、小面包这些就没断过，方便刘瑞带去公司垫肚子。
刘瑞加班回到家，顾甜时常都会提前切好水果，让他回家就能吃上。
五年的时间里，刘瑞给顾甜就只剥过一颗石榴。
还是顾甜让他剥的，她在切菜不方便。
…………
“那就好，只要你们能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妈也就放心了。”
“放心吧！”顾甜又跟顾妈妈说了好一阵，把顾妈妈哄得喜笑颜开，这才挂断了电话。
“咕咕咕~”五脏庙已经‘天雷滚滚’，顾甜瞄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顾甜给自己泡上一碗酸辣粉，电视投屏《舌尖上的中国》。
一边吃一边看，好不惬意！
美食果然可以治愈不开心。
……半个月后……
「甜甜你到了没？」微信里，沈知秋发来信息。
「我还有十分钟。」顾甜回复。
今天是办理离婚证的日子。
顾甜看了一眼时间，10点钟，约的十点半。
沈知秋也终于决定和老公离婚，两人一拍即合，等拿了离婚证就去吃海鲜自助开心开心。
「哦，我也快到了，你和刘瑞一起的么？」
「没有，他早搬出去了。」顾甜回复了沈知秋，又调出刘瑞的头像对话框，问道：「到了没？」
「快了。」刘瑞秒回。
「身份证、户口本、两寸照片两张，都带齐没？」顾甜又问。
刘瑞记性差，送礼红包可以在地铁都坐了七八个站才想起放在门口鞋柜上了。
顾甜的记性却是出奇的好。
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中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顾甜解决。
家里有永远也用不完的餐巾纸、洗衣液、调料等等，只要快没了，顾甜第一时间就能补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的情况，从来没有!
「都带了。」
沈知秋和顾甜一前一后取了号，在等候区就坐，今天结婚的人少，离婚的更是少之又少。
两人有说有笑，不时捂着嘴偷笑。
在外人看来，这俩小姐妹根本没有离婚的阴郁，就好像离婚和吃一顿饭那般轻松又简单。
“叽咕~”
顾甜的身旁有人落座。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顾甜一转头，冷不丁的撞进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里。
他的一双腿随意伸展，修长的左手指夹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香烟，右手搭在顾甜身后的椅背，姿态慵懒而冷酷。
曾经的‘四不青年’，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抽烟。
“学会抽烟了？”顾甜调侃的问道，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刘瑞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他没有很多男人那样抽烟、喝酒、熬夜打游戏，处女座的他爱干净到顾甜的头发丝掉到地上，只要他看见，必须用纸包起来扔掉。
刘瑞没说话。
“请36号到4号窗口办理。”广播里响起提示音。
顾甜率先站起身来，“走吧！”然后自顾自的往4号窗口走。
将所有材料递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一一核对相关信息，离婚协议书摊在桌面，例行公事问道：“最后再问一句，都想好了么？”
顾甜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刘瑞，那双眸子干净澄澈如止水，却又隐隐笼罩着层薄雾。
“想好了。”顾甜重重的点头。
“你呢？”工作人员又问刘瑞。
刘瑞的视线定在顾甜平静冷淡的侧脸，凝滞片刻，眸中某些情绪翻腾，却终是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清冷一片。
“嗯！”
工作人员见两人态度坚决，叹了口气，“才一年多。”
然后开始自己的工作，结婚证盖无效章，制作离婚证，然后将所有材料给二人。
顾甜拿着材料在一旁清理，将两人的户口本、身份证、离婚证以及失效的结婚证分别装入两个文件袋中。
“唉呀，你还管那么多干嘛，给他不就得了。”
沈知秋是顾甜前一个号，她和高伟已经做好交接，回来找顾甜就见顾甜还在操心的给刘瑞放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