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能为力
母女二人在市场里有一个菜摊，末世发生时这里人流量巨大，很快就引发了暴乱。
幸好大家彼此熟识，所以很容易团结起来共同抵抗丧尸。
在市场管理人的带领下，幸存者们退到了西南角的简易棚屋中，使用手边工具搭建起一道围墙，将丧尸阻截在通往棚屋的路上。
他们运气颇好，救援队虽然看到市场外部已经沦陷，但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费时费力地清出一条通道，然后深入市场，寻找幸存者。
被找到的人们纷纷上了救援队的大卡车，但这户人家却出了意外。
她们家年仅六岁的小女儿突发高热，一直不消，时间点偏偏碰上了第二波变异。
市场的人前脚才消除一个异变的幸存者，后脚女人就想带发烧的小女儿上车，大家当然不肯，要求她将小女儿抛下，只能带大女儿离开。
任由这位母亲百般解释，说小女儿最近几日身体一直不太舒服，并不是因为变异才发热的，但这些说辞实在缺乏可信度，大家并没有相信。
救援队也拒绝了女人提出的捆住小女儿、让对方无法伤人再带上车的请求，只告诉女人，要么跟大女儿上车，要么就待在这儿等小女儿退烧后，被下波救援队带走。
母女二人一听后面还会有救援，就决定不再争辩，留下来专心照顾小女儿，等待下次的救援。
却不料小女儿的发烧一直没好，她们不仅接连错过了后两次救援，现在家里的药还告罄了。
女人和大女儿这才出了棚屋，打算冒着生命危险到外面的药店拿药。
结果出来后发现，前几日清出的道路已经再次被丧尸占据，二人不小心惹出动静，被丧尸发现，于是一路逃跑，最后进了这家早餐店，然后就遇到了陆妙亭。
陆妙亭听着对方的讲述，咕咚咕咚喝下一瓶水，末了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好。
女人看了眼陆妙亭，她方才在室内目睹了陆妙亭剿灭丧尸的全过程，对方奇异的能力让她有点打怵。
不过为了小女儿，女人还是开口问道；“美女，那个、请问你是从哪里进来的啊？现在外面怪物还多吗？”
陆妙亭嗯了一声，盯着二人的细胳膊细腿，补充道：“比菜场里还要多，你们在这里都被丧尸追着四处跑，就别想着去外面了，太危险了。”
更何况，俩人之中还有一个小学生，战斗力完全是打了个骨折。
母女俩何尝不清楚这个残酷的事实呢，但是总不能让小女儿一直病着。
看着孩子烧得通红的脸，当妈的心都要碎了。
女人咬了咬牙，狠下心来，继续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您是从哪边进来的？”
陆妙亭告诉了她翻墙的方位和外面的情况，女人一一记在心里。
农贸市场周边是批发街，要想去药店，还需要拐一条街到住宅区内，危险程度翻好几番。
大女儿抬眼望向认真的母亲，抿着嘴不让酸涩的眼眶挤出泪来，她悄悄握住母亲的手，想要表示自己的支持。
但被母亲按住肩膀，阻拦了她的后援。
“敏敏乖，等下妈妈一个人出去，你不要再跟过来了。”
“妈！”大女儿压着声音叫道：“不要，我想陪着你。”
“乖，别闹脾气，妈妈很快就回来。”女人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你就在这里不要出去，记得把门反锁，如果没等到妈妈……”
女人顿了顿，再开口时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如果没等到妈妈，你就用厨房里的东西填饱肚子，不要开火，省着点吃，救援队很快就会来的，但在那之前，你都不要去棚屋找妹妹了。”
为了小女儿，大女儿已经跟她牺牲了与救援队离开的机会，现在不能再让大女儿继续了，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宝贝，如果她和小女儿注定要遭此一劫，至少让大女儿能平安地活下去吧。
大女儿死死咬着下唇，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蓄满了泪，就算不眨眼睛，也会溢出来，在脸颊留下痕迹，她倔强地不肯松手，只死死扯住母亲的衣服下摆。
陆妙亭撕着饮料瓶上的标签，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要是手里有药给对方几盒也无妨，只可惜她和江月的囤货进程还没有到那一步，医院和药店都排在后天的计划里，现在自己手中也一盒药物都没有。
女人抱住大女儿，在额头落下轻柔的吻，母亲在强忍着痛苦与恐惧，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畏，来给女儿安心。
大女儿泣不成声，几次跟上都被母亲推了回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拎着菜刀出了早餐店。
陆妙亭跟在后面，也出了早餐店。
打扮成泥人模样的女人贴着墙边行走，厚重的泥土味盖住了人类的气息，若是能与丧尸保持距离，也能降低被发现的可能，但要是一个不注意被丧尸靠近，那就藏不住了。
江月打包了隔壁店铺，发现空间内布局不太合理，正在空间里面暂做调整，给后面的货物腾地方。
陆妙亭在隔壁店铺里，紧张地贴着玻璃，观察女人的走向。
大女儿在早点店门口，跟陆妙亭保持着同一姿势，盯着母亲的动作。
空间里的东西可以凭借意念进行操控，江月只用一两分钟暂时将东西整理好，就赶紧出来，以免自己不在时，陆妙亭遇到突发变故没有后援。
江月走到陆妙亭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但女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看什么呢？”江月问道。
陆妙亭将母女三人的遭遇简单描述过后，抬眼瞟了一眼江月。
江月捕捉到她的小动作，问道：“你想帮她？”
陆妙亭犹豫了两秒，点点头。
江月又问：“怎么帮？这儿可跟我们住的老小区不同。”
她们家的小区年头久远，位置略偏僻，住户数量不多，而且因为人流量低，连小区外沿街的商户也寥寥无几。而绿茵农贸市场的情况截然相反，这里地理位置良好，周边的批发街还挤满了小商户，居民小区林立左右。
江月和陆妙亭想要在这儿囤物资都得小心翼翼谨慎行动，连打斗的声音都需要压制，以免将角落里的丧尸都引出来造成围攻之势。这样哪还有精力深入小区，去帮人拿药呢？
总不能为了帮助陌生人，将队伍的安危置于不顾吧。
陆妙亭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要真是头脑一热的圣母，早就夸下海口拦下那位母亲了。
但就是这种想帮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向火坑的感觉，才最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