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我们是最近才有的联系。”宋杳没有想到季宁会这么问，一开口的问题就直击她心灵。
季宁知道一些有关两个人的事，毕业前两个人的关系闹得很僵，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姜饶都回到了他刚转来的状态，一副生人勿几乎不说话的样子。
可是他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季宁问过姜饶他也没有说过。
酒滑入咽喉，宋杳觉得整个胃都在燃烧，酒量不好的她脑袋已经觉得有些发晕了。
实在是难以忽视自己的好奇心，季宁还是问出了口，“那你们当时究竟是怎么闹掰了的。”
其实这个问题，就连宋杳自己这么久了，都没有搞明白。
“我能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吗？”
如果可以的话，宋杳真的也很想知道，她的印象里高三快高考前两个月，突然有一天姜饶就开始对她很冷漠了，问他题目也不理，想跟他一起放学，姜饶却一个人自己早早地走了，就连最后的毕业典礼姜饶都没有来。
后来她一气之下把所有关于他的联系方式都删掉了，她当时觉得自己也是应该有些骨气的，总不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又不是全天下就他姜饶一个男人了。
宋杳被姜饶冷了小半个月之后实在是受不了，找了一个大课间大家都去做操的时间，宋杳把姜饶堵在教室里。
“姜饶！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在躲我！我惹你生气了？”被姜饶弄得她心烦，宋杳那段时间睡眠都变得不好了，好不容易提高的数学成绩也开始往下掉。
姜饶被宋杳堵在座位上，后背靠在墙边，宋杳的手撑在桌子上，拦住他不让姜饶离开。
“要去做早操了。”姜饶低着头不去看宋杳的脸。
宋杳急了，姜饶这分明就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你不许逃避我的问题！我今天就是不去做操了，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姜饶说完就伸出手，把宋杳撑在他桌子上拦住他的手给掰开，起身离开了班级，留下宋杳一个人在班级里发愣。
季宁听完宋杳的描述，“这确实是饶哥会做出来的事，有什么事也不会说出来。”
“对吧？不管我后来怎么问他都不说，不说就算了，这天底下又不是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再喜欢别人！”宋杳说着把手上拿着的酒一口气都喝掉了。
“阮虞姐，你要不要去看看杳杳姐啊，这么喝下去她马上又醉了。”末末在不远处坐着看到宋杳又喝完了一杯酒，不禁有些担心。
阮虞知道能让宋杳心情变得这么糟糕的人只会是姜饶，“算了，随她喝吧，我过去也拦不住的。”
“那你现在还喜欢饶哥吗？”季宁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在意。
宋杳喝完了手上的那杯酒又要了一杯一样的，她现在已经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了，“也许还喜欢吧，可是我喜欢他有什么用，他能因为我还喜欢他就重新喜欢我？”
季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我好像知道饶哥为什么突然不理你了！”
“为什么？你快跟我说说。”
“我记得”季宁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有一天我跟饶哥中午去食堂吃饭，后来回班上的时候你跟阮虞还有几个女生围坐在一起应该是在聊天吧，班上的人不多所以你们说话的声音还挺大的，饶哥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当时我看见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之后就一个人回到座位上，也不说话了。”
“然后呢？”宋杳努力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好听明白季宁说的话，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好像从那天开始，饶哥就变了，不过那个时候姜阿姨的身体很不好，他一边要忙着来学校上课，一边还要回去照顾阿姨，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个原因。”
这么说宋杳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姜阿姨开的小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营业，她去问姜饶姜饶也不说是为什么，“那你有没有听到我们当时说了什么啊？”
“拜托宋大明星，你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我怎么会记得啊。”这下换做宋杳陷入沉思了，酒精的作用下让她的大脑变得迟钝起来，可是不管她怎么想，自己真的好像记不得说过什么了。
季宁在她旁边喝酒，一边刷手机，突然又很激动地说道，“我好像是想起来你说的什么了!”
“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改。”宋杳揉了揉耳朵，她被季宁这一喊差点吓一跳。
季宁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宋杳，“那你要是知道了之后，还会跟饶哥和好吗？”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一直到现在都很讨厌我。”宋杳想起今天中午的时候姜饶那个样子就觉得心里难受，她是还喜欢他的，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了，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忘就忘呢。
“那天我记得跟饶哥进教室之后，听到你们在讨论什么理想型还是什么的，后来橙橙问你以后会跟什么样子的人结婚吧，然后你说以后结婚肯定是要找一个家庭美满幸福的人，这样的家庭教出来的孩子才会正常，三观才合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这样的话宋杳几乎是没有印象自己说过了，“我真的说过这句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好像想起来了，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那天是吃过午饭之后几个女生围在一起来聊天的，她不太记得是怎么就聊到什么有关择偶标准以后要是结婚找什么样子的男生好相处这样的话题。
宋杳确实说过如果以后要是结婚的话，一定要找一个家庭幸福的男生，这是家里二老跟自己说的，二老是比较传统的父母。可是一想到姜饶家的事，换做是她听见这样的话，估计也会不高兴的。
“那是我无心说出来的，没想到被他听见了。”宋杳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指甲盖因为用力都变得有些发白。
“其实饶哥真的很喜欢你的，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后来毕业的时候饶哥他没有来毕业典礼，那天我跟吕航他们去了饶哥的家，那个时候姜阿姨还住在医院，他就一个人在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敲了好久的门他才来开门的，地上全都是喝空了的酒瓶。
季宁说着又喝了一口酒，“饶哥的胃不好，来给我们开门之后没有解释什么，就让我们再去给他买点酒回来，我们怕他再喝出事，说什么也没有同意。”
“就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他就准备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宋杳想想也是觉得委屈，就因为自己的那一句话，就惹得姜饶这么厌恶她？
“可能还有阿姨的因素吧，我记得毕业那年，阿姨的病很严重，姜饶说是精神方面的什么疾病，而且医生说很有可能会遗传。”
手边的酒杯不小心被宋杳碰倒了，杯中酒液就这样撒了出来，玻璃制成的杯子从吧台上落下，摔到地面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小姐放在那里，我来收拾就好了。”酒吧的服务生听见动静之后连忙过来说道。
宋杳现在无心在意酒杯，一心想要跟季宁追问到底，“所以他就因为怕自己会遗传阿姨，才故意远离我的？”
“很有可能是这样。”
这些事情姜饶是没有跟宋杳说过的，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却总是自以为很喜欢很明白。
“那阿姨的病很严重吗？”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心里真的难受，宋杳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徘徊很久了。
“严重啊，很严重，高三毕业的暑假，有一次我接到了饶哥打过来的电话，那还是我第一次听到饶哥的语气这么着急，让我赶紧跟吕航去他家，我们到的时候地上好多血，饶哥的背后被阿姨用玻璃瓶刺伤了，手机也被阿姨摔碎了，地上一片狼藉，后来我跟吕航赶紧打了120，饶哥的后背被缝了十几针，留下了好长一道疤，阿姨坐在地上一直哭。”
眼泪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宁看着宋杳流下了眼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能饶哥不想拖累你吧，他这个人不怎么为自己考虑的。”
“姜老师？”坐在那边的那个灰卫衣的男生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宋杳身后喊道。
还没等宋杳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往后看，就听见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实验做完了，就来酒吧喝酒，知不知道我找你半天？”
真的是姜饶，宋杳回头看到了他，他就这么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姜饶同样也看到了宋杳。
他皱了眉，怎么这些天在哪里都能看见她，而且好像每次见面宋杳都穿的很勾人，叫他觉得有点移不开眼。
听完刚才季宁说的那些事，宋杳只觉得鼻尖酸涩，眼下又看见了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就算再不想遇到我，也没有必要一看见就哭吧？”姜饶的手插在羽绒服外套口袋里，看着宋杳的眼泪轻声说道。
他匆匆赶来的，头顶的发丝有些凌乱，戴着一条深色的格子围巾，和整个酒吧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宋杳用手背去擦自己脸颊上的眼泪，可是好像不论她怎么擦，都会有新的泪水流下，迷迷糊糊地盯着姜饶看，她想开口反驳他说的话，可是好像连声音都很难发出。
她站起身来，久坐在椅子上又喝了不少酒的原因，让宋杳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两步，整个人都往姜饶身边靠了过去。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姜饶扶住了宋杳的腰，这才没有让她摔倒。
“姜饶，你就是个大坏蛋，我果然就是应该讨厌你的，那些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真的，很伤心！嗝”宋杳说着话，还打了一个酒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