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送完郑止峰已经快九点十分了，瑞祥斋十点钟就会关门她必须快一点，宋杳一脚油门就往长青路的方向去。
车子到了科大的教职工公寓门口，宋杳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姜饶究竟是住在哪一栋，“你住哪里？”
原本闭着眼睛的姜饶听见宋杳问他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松开了系着的安全带，“我就在这里下。”
他的声音变回了平日的清冷，以宋杳对他的了解，姜饶的酒应该是醒的差不多了。
姜饶等宋杳给车门解了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下了车。
从餐厅到上车一直到现在，姜饶就只穿了灰色的西装外套，容城十二月的天还是挺冷的，男人的背影很快就这样融进了夜色。
宋杳本想着问他要不要穿件外套，正好她车子后排有一件备用的棉服，还没等她问出口，姜饶就已经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无情的男人，冻死你算了。”宋杳转动方向盘帅气地调了个头，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出了电梯，姜饶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
学校给教职工分的公寓不大，但是离学校很近很方便，姜饶打开灯，发现杳杳已经在玄关上等他了。
“不好意思杳杳，回来晚了。”说着用手背蹭了蹭杳杳额头上的软毛，杳杳是一只黑手套的布偶妹妹。
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上面的烟酒味让姜饶现在就想送去清洗，弯下腰给杳杳倒上猫粮，又开了个罐头放在一边。
姜饶今天本没有想喝那么多酒的，陈哲远没跟他说后来喝的那个酒度数那么深，他没怎么注意其实一杯就这样进肚子里了。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或者都遇见不了宋杳了，只能通过那狭小的屏幕看着她，昨天下午的时候姜饶一时冲动拉住了她，掌心的温热告诉他不是幻觉。
喝完酒的他胃疼的厉害被陈哲远扶着去卫生间吐了这才好了一些，出来又见到了宋杳，她穿着跟下午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黑色连衣裙，下午下课之后看见的她，毛衣短裙好像一下子就把姜饶的思绪拉回了高中的那两年。
他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太惹人的眼神了，一颦一笑，长裙和红唇，好像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想把这样的她偷偷地藏起来，可是姜饶知道自己根本已经没有机会了。
今天跟着她一起走出来的那个男人，看上去年纪应该还挺小，是现在女孩子们都喜欢的类型，他班上的女学生好像也喜欢，下课休息的时候就会在实验室里讨论。
宋杳还特意绕那么远的路送他回家，尽管她说也要送他回来的时候他有偷偷高兴。明明当年是她先来招惹他的，为什么好像到头来伤心的只有他一个人。
走近浴室，姜饶打开热水，让自己整个人都浸透在花洒下。
“杳杳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呢？吃的这么心安理得。”洗完澡出来，杳杳正乖巧地在地上吃罐头，听见姜饶喊她抬头叫了一声，很快就继续进食了。
打开手机，陈远哲给他发了好几条语音消息，都是半个小时前了。
还没等姜饶开始听，陈哲远又发了一条，“饶哥你不会是跟大明星约会去了吧？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我已经在家了。”姜饶的嗓子因为喝了酒很不舒服，倒了杯热水之后又加了点蜂蜜。
陈哲远听见他说他已经在家了发出了吃惊的声音，“哥们你不跟我透露一下吗？你跟宋杳是怎么认识的，虽然她不是什么一线大明星，但是妥妥的美女啊。”
喝了水，姜饶揉了揉太阳穴，“我们是高中同学。”
“就这样简单的关系？”陈远哲将信将疑，他可不觉得今天两个人那样子是单纯的老同学的关系啊。
姜饶明显不想再这么跟他聊下去，“没事我先挂了，头疼。”
带着瑞祥斋的糕点，宋杳回了家，她回来的时候末末还在书房改论文，“我回来了。”
“杳杳姐你可回来了。”
末末看见了宋杳拿着的糕点盒子眼冒金光，她读大学的时候想念了好久瑞祥斋的糕点，可是每次回来都要排好久的队。
宋杳把外套挂上衣架拿了睡衣就直接去了浴室，末末咬着糕点看着宋杳的背影，她觉得宋杳好像吃了饭回来情绪低落了不少。
“杳杳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吃饭的时候谁惹你不高兴了？”末末等宋杳洗完澡出来就问她，她知道宋杳最不喜欢出去应酬。
宋杳敷着面膜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发呆，“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了。”
“末末，我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又看见姜饶了。”
正在灰头土脸戴着眼镜改论文的末末听见了宋杳说的话，保存关闭关机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从书房里跑着出来坐到了宋杳的面前，因为她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看着她的动作，宋杳笑了，“有这么好奇？”
“当然了，姜老师好帅的啊，我现在就是你们两个的颜值cp粉啊杳杳姐。”
想起来下午的时候姜饶都没有跟宋杳说上一句话，就是最简单的招呼都没有打，末末突然又觉得这个cp好像不是很甜，“那他跟你说话了吗？”
宋杳就把姜饶喝醉了酒之后说的话，包括她趁机加回了联系方式，还有开车送他回家这些事都跟末末说了。
末末听完一拍大腿，“杳杳姐，你说姜老师会不会还是喜欢你的？”
宋杳坐直了身子，跟末末面对面，她看见了木头架子上面她昨天装好的腊梅花的种子，眼睛很酸涩，鼻尖也有些异样，“也许吧，可是我觉得他不喜欢了，好像自始至终都不喜欢我，从高中那会儿开始就像是我一厢情愿的。”
敷了面膜洗了个脸，宋杳就准备关灯睡觉了，她走到书房门口，末末陪着她聊完天之后又接着改论文了，“你也早点休息，别累坏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还是没有睡着。
脑袋里混乱的不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几乎都是姜饶的身影，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几乎霸占了她整个最美好和最辛苦的时光。
上学的时候背书背课文宋杳从来就是背了就忘，现在过去五六年了，当初那些事桩桩件件还在她的脑海里记得清楚。
高二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姜饶拿了全年级唯一一个数学满分，为此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在办公室得意了好几天。
宋杳因为考了四十五分又被徐哥喊到办公室谈话了，她已经快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因为数学成绩做客班主任办公室了。
“徐老师。”
站在办公室桌子前面的宋杳规规矩矩地不敢放肆，徐哥坐在椅子上她面前放着的就是宋杳考了四十五分的数学试卷。
好巧不巧的是姜饶也在办公室，他现在是数学老师新任命的数学课代表，他在帮老师整理作业。
试卷被徐哥往前一送，“你看看你看看，这个成绩考的就是人家的零头都还差五分，也不知道你这一个月是怎么学的，你是要把我跟你们数学老师气死是不是？”
班上的数学成绩除了一个三十分最低分，就是宋杳的四十三分了，而且这次的试卷还是中等难度的水平，算不上什么刁钻的题目。
“徐老师我一定好好学数学。”
宋杳左手的手指在扣着右手的指甲，眼神的余光看见了姜饶，这也太丢人了些。
徐哥叹了一口气，“你每次来都是这么说，也不见你哪一次及格了，你现在不是坐在姜饶的后面？没事又不会的题目多问问人家，下次要是连人家一半的分数都没有考到，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说完徐哥把宋杳的试卷拍在她怀里，“快去学习吧，别在我这里站着了，看着我就心塞。”
“徐老师再见。”
宋杳拿着她惨淡的试卷出了老师办公室，她没有着急走，因为她离开之前看到姜饶好像也是要准备出来了。
果然等了两分钟，姜饶就开了门从里面出来，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宋杳。
“姜饶。”宋杳拿着试卷跟着他后面走，“姜饶你刚才听见徐哥说的了吗？她让你以后多教教我数学，那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问你好不好？不然下次考试我又没考好的话就完蛋了。”
姜饶闻言停住了往前的步伐，他停下来看着宋杳，这一个多月宋杳几乎天天都在他身边姜饶长姜饶短的念叨着。
“知道了。”说完姜饶继续往前走，办公室跟他们班的教室不在一栋楼，中间有一个挺长的走廊，姜饶走着走着发现宋杳竟然都没有再找他说话了，这一点都不像是她的风格。
他停下脚步，手里还拿着数学老师刚给他的批改好的作业本，往后看了看，周围没有宋杳的身影，他以为是她没有跟的上自己的速度，姜饶靠在走廊的栏杆边看着远处的操场，等了大概五分钟吧，还是没有宋杳的身影。
姜饶便自己回了班上，谁知道一进班他就看见了自己座位后面的宋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跟阮虞说什么，好像还很开心。
“姜美人这个给你！”
等姜饶放下手上的作业准备发给大家的时候，宋杳把一大板巧克力放到了他的桌子上，她现在已经这么叫他习惯了，姜饶多次纠正无果之后便就随她了，就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喊。
姜饶认识这个巧克力的牌子，因为宋杳经常饿的时候上课偷偷吃，听阮虞说这是她最喜欢的零食。
看了一眼巧克力的袋子，姜饶问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这是给你的学费呀，以后我要跟你好好学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