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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初入修行艰难摸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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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

    在姜啟的日筹翻过九轮之后,他终于摸到了点修炼的门槛。

    这一日,人定时分,姜啟正如往日一般打坐入定。

    初时,他只是依着习惯盘腿而坐、呼吸吐纳,等待着每次必须经历的腿麻涨木之感。然而不知是因为他已习惯成自然,还是其他的原因,预料中的胀痛麻木并没有到来,反而体会到一种舒适合宜之感。

    渐渐的,这种舒服快慰之感越来越甚,但姜啟没去管它,仍旧静心吐纳。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有些昏昏欲睡,又觉着背部和肩胛好似有些刺痛和麻痒,像是有蚂蚁在攀爬啃食一样。

    他想起之前陆师兄对他所说的“浑然望身”,继续不去理会身上的这些感受,只是一昧的谨守师兄所说的“沉静无为”。

    他继续稳住身心、凝神定虑,即归中宫祖窍,去养那自我本来的一点灵光。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姜啟沉浸于一种空寂之中,有些浑然昏昧、不知来去之时,他的眼前隐约出现了点点的星火之光,就像是暗夜密林中悄然飘飞的萤火,又像是烟花快要散尽时的点点迷离。

    这种现象之前从未出现过。

    见此,姜啟在昏昧中谨守的那根心弦一下子便明白了。他转而内视,同时“以意驭炁”,口鼻深长微吸。

    如此这般,不知是又过了六六之数,还是九九之数,他发现那点点星火越来越清晰。

    它们各自带着不同颜色的光芒,闪闪烁烁、飘飘浮浮,正在他自己的意念之下悠悠前来。

    姜啟知道,他就要摸到那道门槛了。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法则指引。

    姜啟未做任何动作,只是由着心意指引,默念法决并配以周天驭炁之术,谨守关窍。

    那些光点般的气机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待到他觉得自己的意念好似一伸手便可够着它们时,这些光点忽而一气儿地钻进了他体内,蓦的促开玄关一窍,灵台立时清明无比。

    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地充实,就像是有人突然在暗无天日的密闭空间中,轻轻地撬开了一个小口,阳光与空气瞬间涌入,令他整个人豁然松弛,心境也骤然开朗,精神亦是从未有过的充沛振奋。

    此时,他顾不得开心兴奋,而是借着这股振奋劲儿,继续引着这些灵炁顺着自身经脉游走,再将其纳入丹田蕴养。

    姜啟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修炼了一整晚。

    期间,这些灵炁游走于关窍经脉,也在不知不觉中刺激着这些经脉。

    这让他感到些微刺痛,但并不难受,反而是一种酥麻又快慰的感觉。

    待他一遍遍地让这些灵炁循环入体,而自身已不再有舒畅快慰之感时,他便知道是时候该停止了。

    陆师兄亦说过,凡事过犹不及,修炼当循序渐进、勿急勿躁。

    修行不但要修身亦要修心、修性,若自己一昧贪心无法做到收放自如,那才真真是一个贪得无厌反而害己的蠢材。

    由此亦可看出,陆贤这段时日的教导与帮助确是既周全又妥善,不但让姜啟懂得方法道理,亦使其自然领悟、心融神会。

    待姜啟彻底从入定状态中醒来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正是辰时。

    这一夜他浑然忘我,等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全身粘腻不堪,像是立时便能搓出泥来似的。他只得速速打水清洗,再赶着去上早课。

    他这一整天精神都前所未有的充沛,上课时也好像更耳聪目明了一般,浑然不觉有任何的疲劳之感。

    接下来的几日,姜啟依旧如法炮制,不断地吸收吐纳四周的灵炁。

    至此,他才深刻地感受到了偃无闷口中所说的山间灵炁之浓郁令人沛然心脾。姜啟心想,怪不得所有人都想入大宗大门修行,果不其然。

    只是,这些天的修炼后,他虽然整个人状态愈发地好了,可心中却隐隐有些疑惑。

    姜啟翻遍手头所有的书籍,却始终一无所获,便想着趁次日休沐去问问陆贤。

    第二天,休沐日。

    两人刚打完招呼,陆贤便道:“你已可引炁入体了。”

    紧接着,他又鼓励道,“不错。”

    姜啟听到夸奖,顿时咧嘴笑开了去。

    “果真是什么事儿都逃不过师兄的法眼。”

    姜啟自己都没发觉,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现下竟有时一高兴便直接“师兄”来“师兄”去的,连对方名讳都少有称呼了。

    陆贤却不甚在意,反而觉得这样的姜啟更加亲切自在,就同其与无闷在一起时的那般自然。他自己倒是也被带着时常不自觉地直呼“师弟”了。

    姜啟因为陆贤少有地夸奖而高兴不已,连着今日的教学环节都像是比平日轻松了许多。

    没多久,陆贤就见姜啟似是已无其他可问的了,但又觉着今日的讲解好像比往日短了些时候。

    他思考了一下,便转而问起对方引炁入体时的感受和心得。

    姜啟也正想与对方说说,自己那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方才一直在心中琢磨要如何描述,此时见陆贤主动问起,便回想起来。

    “那种感觉很是玄妙,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问问师兄。”

    见陆贤以眼神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姜啟便直问了。

    “师兄你的灵力是什么样的?可有颜色?”

    “颜色?”

    见陆贤似有不解,他有些闷闷地道:“我曾内视自身,发现自己的灵力特别不好看,像是一种灰朦朦又很稀薄的样子。”

    陆贤不禁莞尔。

    姜啟乍见陆师兄竟破天荒地微弯了嘴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反而有些脸热。

    他心想,“师兄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啊!不是……自己还是小题大做了,这么幼稚的问题也好意思拿出来问师兄。哎——,还是应该先多找点书来看的。

    “咳咳。”

    陆贤也不是真心要取笑他,复又正襟危坐起来。

    “灵力是没有颜色的。”

    “没有颜色吗?”

    姜啟的一双淡眉轻轻皱起,也不知是在纠结些什么。

    “我想你应是有些疑惑于自己所转化的那些力量,是否就是灵力。”

    陆贤以中指轻叩桌面,又思考了一下,方续道:“这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师兄请问。”

    “何为精、炁、神?”

    其实,陆贤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大,但这又是所有迈入修行之道的人,应当最先弄清楚的。

    姜啟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要如何去回答,只是本能地开始反复回想这三个多月里学到的东西。

    陆贤也不着急,就这样耐心坐着等他。

    不一会儿,姜啟像是终于想好了。他面向陆贤,正襟危坐。

    “精者,生之物也,人之命也。炁者,人之根本也。人之生也,秉天地之元炁,为神为形。神者,生之本也。”

    陆贤微笑,既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他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又指了指一旁的一株小草。

    “小草需要阳光的照耀,需在露水的滋润下,才会不断生长。”

    姜啟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颗草,就这样陷入了沉思。

    陆贤见他似是有所悟,也不出声打扰,而是在一旁打坐歇息,待其想通。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

    姜啟突然道:“我懂了!”

    陆贤其实并未入定,纯粹只是在等姜啟。此时,他便自然醒转过来,微笑这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姜啟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陆贤。

    “小草需要光照才会生长,这我们都知道。但每日清晨,草叶上都会生出露珠,这不是小草本身能结出来的,应是由于湿气附着其上。白日里太阳光照射,温度自然上升,夜晚黑暗,温度便会下降。而那些白天看不见的湿气,因为温度变化而聚集,就成了我们早上起来看见的露水了。”

    见陆师兄微笑着点点头,鼓励自己继续。姜啟便更大胆了。

    “我猜,师兄是想告诉我,‘神’就像太阳发出的光一样,是一种能量;‘炁’就像是那些本看不见的湿气,是能量的转化;而‘精’则就像是能使小草生长的结果,是一种经过能量转化而产生的力。有了‘神’和‘炁’的作用,才会有‘精’的结果,这三者是一体的。”

    他一口气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对面的师兄。

    陆贤见姜啟这一副像是做对了事等待糖果奖励的孩童般的神情,不由莞尔,当即重重点头首肯。

    “嗯。孺子可教也。”

    他边说着,还边摸了摸那扎着道士髻的圆脑袋。

    “手感不错。”

    陆贤暗自想道。

    姜啟“唰”的一下红了脸。

    他倒不是反感陆贤对自己的亲近。而是,自从离家后,他便在内心里把自己当成大人看待。像这样如阿娘一般的轻轻抚摸,让他觉得,自己在陆贤面前顿时矮了一辈。

    这让他情何以堪。

    陆贤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抽风,竟会起了如偃无闷一般促狭的心思。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咳——,你说得很对。”

    见姜啟红了脸,他也只能硬撑着假作无事。

    “我举这个例子,一来,是想让你在初入门时便打好基础,‘精气神’乃是生生不息之本源,弄清楚这三者为何,才能使得你以后少走弯路;再也是想告诉你,与其关注灵力的形态颜色,不如关注它是否给你带来了成果和变化。既有正果,那就不必舍本逐末,切勿为外物所惑,以免得不偿失。”

    姜啟自时知道陆贤的一片苦心,于是也立刻端正了态度。

    “是。多谢师兄教诲。”

    “至于……你说的灰蒙稀薄的情况,因修为所限,我无法如师尊般以神识视看,现下只能姑且猜测,是由于你的灵力尚少而无法清楚分辨。灵力如灵炁一般,如足够浓郁充足,当可如流动的月牙白一般显现出来。我建议你若修炼时无任何不适的情况,那不妨先这样按部就班下去。待积少成多后,再内视自身查看一番。”

    “嗯。师兄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若……”

    陆贤话没说完,便被远处传来的人声打断。

    “陆师兄——”

    这人未到声先至的作风,来的不是偃无闷又能是哪个。

    陆贤先没管他,只继续对姜啟道:“若有任何不适,不要刻意勉强,可来寻我,再做决断。”

    “好!多谢师兄,我记下了。”

    不待二人再说什么,偃无闷已急急入内。

    “师兄,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快跟我走,师尊寻你呢,让你去正殿说事儿。”

    “可知是何事?”

    “不太清楚。”

    偃无闷摇了摇头。

    “但最近不是有好几拨弟子都被派出去了嘛。我估么着,还是驱魔的事儿。”

    陆贤点了点头,转身与姜啟道别,又叮嘱他要按部就班,万不可一蹴而就。

    这让一旁的偃无闷看着,既有点无奈又感到有些古怪。

    他心想,“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他以前带我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其实,陆贤也就交待了两句而已,见姜啟都乖巧答应了,这才随偃无闷一起离开。

    姜啟则回到房中,边打坐边反悟今日的学习成果,以期能做到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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