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当局者迷
张傲拉开纱帘，大笑着走出，来到阿虎身旁，一拳砸在阿虎胸口，道：“与你，我自然就只是张傲。喝过你的酒，头一次喝的那么爽快，没有拘束，没有担忧，只是真实自我的张傲。”
阿虎笑了，两年多不见，张傲表面依旧那副洒脱的样子，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比以前更多的沉重。
阿虎道：“你就算实施计划，对我也没影响，我就在江湖，江湖又怎么会远。在我老家，我就看过类似的故事，只不过主角这次差点变成我。但最为重要的是，无论你实施原先计划与否，都不会对我产生影响，因为我阿虎从没惧怕过。”
张傲自然明白，阿虎这小子天生的好战分子，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激起他战斗的欲望，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不怕。
他缺的就是战斗，渴望着战斗，他怕的是没战斗。
“既然你承认是张傲，那有些话我还是得说。”
阿虎道：“从你和汐紫姐的交往中，我猜测的出大概，但我真心不认同你的做法。你也知道我与南堂世家的恩怨，我的体内也留有南堂世家的血脉，我至亲的人还在南堂世家，我的经历不比你强。与你一样，我出生也没有修炼天赋，南堂世家以我为耻，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被他们追杀过，险些丧命。
一家人自我出生后，就不曾在相聚过，父亲更是直到现在都渺无音信。我从没打算从那世家得到一点帮助，除了我的亲人外，我不想与之有任何牵连。
我绝不会为了发展自己，为了更高的修炼资源就委屈自己，加入他们，即使凭我现在的实力也绝不。
因为恶心，南堂世家让我恶心。
我曾饿死过，所以我对食物异常珍惜。可就算是饿死，我也绝不会乞求他们的施舍。”
阿虎看着张傲的眼睛，道：“对我而言，那就是堕落，自甘堕落。”
张傲听得身体震动。
张傲震惊，那是因为阿虎的经历与他有很多相同之处。
但两人的选择不同。
阿虎对南堂世家只有恶心，虎子的遭遇一直缠绕在内心深处。如果不是南堂世家的所谓狗屁家规，虎子也不会从出生就没得到过母亲的关爱，或许直到现在一家人还和和睦睦的。
阿虎选择抗拒，就算是为了虎子，也绝不妥协，南堂世家必须得为虎子的死而付出代价。
张傲对擎天殿又何尝不是，母亲因为是平凡人，就遭受到不公等待遇，自己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仇恨是刻画在骨子里的，岂容妥协。
张傲选择融入，增强自身实力，发展壮大自己，期望有一天可以从根本上改变擎天殿，或者毁灭。
阿虎的选择从外向内，张傲的选择由内向外，本身都是一个目的，唯独方法值得斟酌。
张傲没有出声，静静的听阿虎讲述。
阿虎继续道：“我阿虎就是阿虎，我可以伪装成其他人，以便去做一些事情，但我不会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不同灵魂的人，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是张傲还是傲天？
傲天不可一世，张傲有情有义，我从没问过你的遭遇，但也能感知到，张傲随他的母亲，本性善良。我也没有见过擎天殿主本人，但傲天更像擎天殿主。
两个不同灵魂的转化，在我老家被称为精神分裂，你为了个人目标选择内部突破，本无可厚非。但大环境压制，身不由己的慢慢渗透下，就算将来你完成期望，可同时也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擎天殿主一样，性格脾气以及手段都神似，冷酷无情。这是你最初的期望吗？
越是憎恨一个人，越容易变成那个人，受虐者往往会变成虐待者，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张傲如被电击，浑身颤抖的念叨着：“越是憎恨一个人，越容易变成那个人”
阿虎道：“擎天殿主是你什么人，不用问我也猜得出。有些事情就算你等到了那一天，可你真能下得去手吗？我终于明白汐紫为什么会说，公道可凭实力强大维护，那天理呢？毁灭的掉吗？。
从你带我来到擎天殿，到你消失，我已经预感到所谓的南燎州第一天才傲天，很有可能就是张傲。
我赞成你的选择，可代价要是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复仇还有意义吗？你的母亲愿意你这样吗？”
张傲双手抱头，痛苦的蹲在地上。
阿虎道：“走出来，走进去，看似很普通的话，可心境却是完全不同。走出来的不是躯体，而是你的心。同样的，怀着坚定的信念走进去，看似与以往一样，但胸怀开阔，坦坦荡荡。
怪不得汐紫一直管你叫少爷，因为她知道，你已经很难摆脱这个身份，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不断刺激你，点醒你，让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究竟是谁？”
张傲猛然抬起头，大声喊道：“汐紫？她喜欢的是少爷，是傲天的这个身份，哪怕是阿猫阿狗都无所谓。我如果没有傲天的身份，你觉得她还会陪在我身边吗？她是我以傲天的身份从小收留在身边并自愿为天奴的，可我从没当真过，因为我喜欢她，我舍不得。如果没有她，这么多年来我早以崩溃。可她明明知道我是张傲，还是一句一句的少爷，就像千万把尖刀插进心窝，折磨着我，让我痛不欲生。”
阿虎一愣，没想到张傲会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连自己都能看得出汐紫对张傲的情感，而当事人张傲却迷茫不堪。
张傲神情疯狂，大声的叫着，喊着：“傲天身份超然，在擎天殿中有极大的权力，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被无数人敬畏。可我张傲随母姓，天性更向往自由洒落，在舅舅的帮助下，我成为变幻楼弟子，得以本来身份，可却见不得人，终日以纱遮面。两种身份我都不能弃”
“为何不能？就凭你张傲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就算你将来无法办到，那还有我阿虎这个朋友。”阿虎打断张傲的话，大声道。
张傲呆住，静静的望着阿虎。
阿虎笑道：“我阿虎可是你的朋友，你能在夹阳山救我，我同样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