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章 68 章
孟廷川找的房子确实离陈遇学校很近, 他们当天下午就过去看了，房子在四楼，是电梯房, 环境比城中村好很多, 租金也翻了几倍, 比他俩之前租金加起来还高, 快赶上陈遇暑假辛苦打工一个月的工资了。</p>
但是孟廷川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场就跟房东签了合同, 还是押一付三，陈遇意识到孟廷川好像比他有钱很多。</p>
“卖多肉那么挣钱的吗？”</p>
“……”</p>
孟廷川在他头顶揉了一把:“奖学金。”</p>
陈遇忽然想起来，他还没问过孟廷川:“你学校在哪儿啊？”</p>
“燕大。”</p>
高考也就是一年前的事, 按照他这一届的录取分数线来说，他跟孟廷川至少差了六十分，这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差距了。</p>
陈遇嘶了声:“你那么厉害？！”</p>
孟廷川捏了捏他的脸颊:“社会赞助的奖学金很多, 不难拿，各类竞赛、论文也都可以拿奖。”</p>
这是怎么拿奖的问题吗？</p>
陈遇抓住他的手，回忆了一下记忆中成绩优异的同学，没有一个不是戴着眼镜的，孟廷川这样、这样好看还好玩的，一点都不像, 不怪他从来没意识到他们之间差距那么大。</p>
陈遇很震惊，但也就是震惊而已, 震惊完了孟廷川依旧是他男朋友。想到这三个字，陈遇的注意力迅速转移，看一眼孟廷川, 清清嗓子吸引他的注意力。</p>
“怎么了？”</p>
孟廷川看过来了, 陈遇反而移开视线不看他:“你……什么时候有空？”</p>
“今天。”</p>
“不双休吗？”</p>
“带我的师兄不休, 明天过去整理材料。”</p>
“好吧。”陈遇觉得孟廷川应该也挺不情愿的，但是没有办法，“那明天晚上有空吗？”</p>
这下不用陈遇说，孟廷川也猜到了:“约会？”</p>
“看电影。”</p>
看电影对陈遇来说是件奢侈的事，不过孟廷川都帮他省了一个月的住宿钱了，他可以稍微挥霍一下。</p>
咖啡馆不远处就有一家影院，陈遇照常上班，只是晚上不加班，下班走的时候还带走两杯咖啡，饮料钱省了。</p>
他们看的是个喜剧片，还是个错时的喜剧片——明明是讲过年回家的故事，却放到夏天来播了，不过喜剧效果非常足，陈遇笑得全程都没停过，到了最后煽情的部分，男主情人的信，他才无趣地移开视线，看了眼孟廷川。</p>
孟廷川也在看他。</p>
“好看吗？”他低声问。</p>
陈遇回味了一下，小声说:“还行吧，前面不错，这里有点没意思。”</p>
影院里光线不太好，但是陈遇能看出来孟廷川的表情里还是有点东西的:“……怎么了？”</p>
孟廷川无奈道:“你约我看电影就真的是看电影啊？”</p>
陈遇一时间也想不到，看电影不看电影还能干什么，孟廷川凑近了在他嘴角咬了一口。他下意识往边上看，好在这片子上映有一阵了，排片量不高，上座率也一般，整个影厅里都没什么人。</p>
“不好看就走吧。”</p>
陈遇往屏幕看，男主和妻子深情相拥，确实是没什么意思，他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孟廷川却没有起身，还拉了他一下。</p>
陈遇坐到他腿上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p>
不长不短的吻，在头顶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刻结束，陈遇猛地起身，孟廷川靠在椅背上，笑他:“做贼一样。”</p>
陈遇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坦然，孟廷川说:“大部分人不会在意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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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取向而已，没什么丢人的。”</p>
陈遇没有说话，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丢人的，但好像从发现自己性取向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潜意识地认为，这是需要隐藏的东西，而父母的态度也证实了这一点，相悖于大多数人，就是一种错。</p>
“要试试吗？”</p>
思绪被拉回来，陈遇眨眨眼:“怎么试？”</p>
孟廷川牵起他的手:“这么试。”</p>
他们一路牵手回到出租房，陈遇觉得孟廷川说得对，根本没什么人关注他们，偶尔有，注意力大多也在他们脸上。</p>
陌生人前面，确实没什么好遮掩的。</p>
今天下午下过雨，相比前两天不算太热，孟廷川却问他:“要不要一起睡？”</p>
陈遇此刻就坐在他床上，他循着记忆挪动了一下位置:“那天我就坐在这里，你叫我回去。”</p>
“你那天为什么非要我回去，我以为你、”他想了想措辞，“嗯……要跟我保持距离。”</p>
陈遇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单纯好奇，孟廷川明明就喜欢他。</p>
“我不会跟朋友同床共枕，也不想给你造成这种错觉。”</p>
“朋友跟男朋友，距离是不一样的。”</p>
出租房的床都不宽，两位个子不矮的男性青年一块儿躺着，有些局促，也很亲密，陈遇离他更近了一点，问他:“男朋友是什么距离。”</p>
孟廷川还没回答，他想了点乱七八糟的，自己先脸红了。</p>
“在想什么？”</p>
空调没有开，他们离得那么近，本来就已经有点热了，孟廷川的声音让他更热。陈遇当然不会说，戳了他一下:“明明是我在问你。”</p>
“嗯。”孟廷川握住他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一下，“负距离。”</p>
“什么？”陈遇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还有人把这种事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的。</p>
“你刚刚，不是那么想的吗？”</p>
陈遇磕磕绊绊地说:“那、那么快吗？”</p>
他连“可以谈恋爱”这样念头都生出来没几天，就真的跟孟廷川谈恋爱了，再多的，他还没来得及具体想。</p>
孟廷川搂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自己身上，问他:“那怎么不算快？”</p>
陈遇也不知道，一个月两个月好像都挺快的，但是一年两年……真的要等那么久吗？</p>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门被敲响了。</p>
陈遇起来比较方便，下床随便穿了孟廷川的拖鞋过去开门，门外不是房东，是个有点眼熟的大哥，好像是楼下的邻居，大晚上的不知道来做什么。</p>
他看见陈遇有点意外，看见他身后的孟廷川才笑着打招呼:“也刚回来啊？”</p>
“嗯。”</p>
陈遇听出来了，这位大哥跟孟廷川认识，确实是楼下的邻居，他有辆货的车，跑货运的，上来是问他们要不要用车:“你们都搬哪儿啊，近的话给你们算一百五一车。”</p>
“不用，东西不多。”陈遇说。</p>
他们俩加起来也没多少东西，带着行李箱打车还实惠点。</p>
大哥就掏了支烟，递给孟廷川:“你呢？”</p>
“戒了。”孟廷川摆手拒绝，“我也不用，我们一起的。”</p>
陈遇前一刻还在为“戒了”意外，后一刻又想，这也算不用遮掩的陌生人吗？</p>
他注意着大哥的表情，大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戒了好，把烟收回去别在耳朵后面，又从口袋里掏名片:“那你们有需要找我啊，给你们最低价。”</p>
孟廷川接过来:“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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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一走，陈遇就说:“你还会抽烟啊？”</p>
“戒了。”</p>
陈遇偏着脑袋，做出一副细细端详的样子:“我怎么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你？”</p>
经济状况不了解，成绩不了解，邻居一个多月，连生活习惯都不了解。</p>
“后悔了？”</p>
“有一点。”他故作认真地点头，然后就被扛起来了，就是那种整个扛到肩上的抗，骤然离地，陈遇惊呼，笑着捶孟廷川的肩:“你干嘛，快放我下来。”</p>
孟廷川放他下来了，放在床上。</p>
陈遇一口气没松下去，一双手就往他腰间放了，他感觉不太妙，立刻求饶:“我错了，不后悔，不后悔！”</p>
“晚了。”</p>
陈遇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怕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衣服因为他的扭动起了皱，拖鞋早不知道蹬到哪里去了，手脚并用地挣扎也还是躲不开，眼角都是生理性的泪。</p>
“孟廷川！”他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可惜没什么震慑力，还因为一脚踩在孟廷川大腿上被他抓住了脚踝。</p>
“叫我什么？”</p>
陈遇非常识时务:“我错了哥哥。”</p>
孟廷川停了动作，直起身:“再喊一声听听。”</p>
陈遇观察的他的表情，一边喊他哥哥，一边悄悄调整姿势，然后趁他不注意，起身拉、没拉动。</p>
孟廷川仍旧站着，眉梢轻杨，四目相对，尴尬了。</p>
陈遇不等他说话，马上起来，一下跳到他身上，四肢并用地缠住他确保他不能再动手:“休战。”</p>
孟廷川没什么防备，被他带得往后退了半步，抽出一只手托住他:“你说休战就休战？”</p>
“哥哥。”</p>
“你……”</p>
“哥哥。”</p>
孟廷川笑出来:“你就这一句了是不是？”</p>
事实证明一句就够了，孟廷川没再欺负他，抱着他坐在床上，陈遇终于可以平静下来喘会儿气，缓过来了又去捏他的胳膊:“你为什么力气那么大。”</p>
“练的。”</p>
“我也要练。”</p>
“你准备抱谁？”</p>
“抱……”陈遇语塞，打量面前的人，孟廷川比他高，身材也结实多了，抱他根本不现实。</p>
一个念头刚打消，陈遇又开始好奇:“你怎么会抽烟？”</p>
“忘了。”</p>
“敷衍。”</p>
孟廷川轻抚他的背:“我跟家里关系不太好。”</p>
性取向放在这里，想好也很难吧，陈遇轻轻叹气:“那怎么又戒了？”</p>
照刚刚那邻居大哥话来看，至少住进来的时候孟廷川是抽烟的，他们应该是递过烟的关系。</p>
“认识你之后戒的。”</p>
陈遇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没几天啊，这也算戒了吗？”</p>
“嗯，有咖啡就不需要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