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杨旻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昭示着夜晚的来临,他着一身黑色休闲服边走边拨动琴弦,风流之余又有了几分闲散,好不恣意。只听他唇角泛起微笑,声调却幽幽唱着: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
噢脸庞”
杨旻不愧是歌手兼演员出身,每唱出一句词还会注意眼神和表情,力求将歌曲的画面呈现出来。叶之晖就如同在现场观赏一支真人帅哥出演的音乐mv。
几句过后,杨旻斜坐在叶之晖身边,抱着吉他凝望着她,唱道: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
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
我不知不觉忘记了
噢方向”
一曲终了,叶之晖将抱枕夹在胸前,捧场地鼓起掌。杨旻原本只是矜持地弯唇笑,看到这里也忍不住露出洁白牙齿和嘴角的小酒窝。他的肤色偏黑,昏黄灯光在他脸上打下片片阴影,更突显了原本优越的轮廓骨相,将两只眼睛衬托得更加深邃,仿佛深陷在眼窝中,是另一个黑洞世界。
仿佛是嫌弃鼓掌不够表达对他琴技歌艺的赞赏,杨旻又特地问了一遍:“我唱得好听吗刚才?”
“好听,简直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杨旻听到这恭维高兴极了,又拨起琴弦亮起拿手本领:“我再唱个民谣给你听。”说罢开口唱道: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的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扇大窗
再画上一张床
画一个姑娘陪着我
再画个花边的被窝
画上灶炉与柴火
我们一起生来一起活”
歌词简单直白,可叶之晖越听越想皱眉,偏偏杨旻还一直很深情的望着他,所以她不得不强撑着在脸上摆出笑容,还跟着打拍子,让自己恪尽听众与歌迷的职责。
杨旻见叶之晖如此感兴趣,表现欲也变得更旺盛,他起身站在叶之晖面前,然后又单膝跪地抱琴弹唱。叶之晖窘迫极了,连拍子都忘了打,恨不得立刻离开,只可惜杨旻就在她面前挡着去路,因此她只能装作不知,继续干巴巴的笑着,身子却尽量往后仰。
随着最后一个和弦扫完,吉他的震颤似乎依旧在空中传递,叶之晖的心房亦是。房间里变得鸦雀无声,而杨旻的脸孔被小灯切割成明灭的光与影,好不真实。
叶之晖清了清嗓子,鼓掌制造出一点声音,试探着建议说:“旻哥,要不下次等越越在,我们两个人再一起听您唱歌。您的歌声这么好听,只让我一个人听有些浪费……”说着想要起身。
杨旻却抱着琴仰望她,脸上的表情很诚挚:“之晖,你才是我唯一渴望的听众……”说罢放下琴,整个人伏上去,将叶之晖笼罩在沙发的小角落里。
叶之晖的心突突地跳,完全依靠胸前的抱枕作为阻挡才能有所缓冲,她直觉杨旻接下来说的话她都不愿意听,于是忙抓紧抱枕扭过头,略害怕地说:“旻哥,你先放开我……我要走了……”
杨旻也偏过头,对上她的双眼微笑说:“你要走去哪?”说着伸手抚上她的下巴,就要印下一吻。
叶之晖慌忙一躲,原本紧搂抱枕的双手也用力推开杨旻,惊慌地问:“旻哥你干什么?”
杨旻侧过脸嗤笑一声,这个动作本来是很不敬的,偏他做起来更添了几分风流。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叶之晖,反问说:“我干什么?你晚上独自一人到我的房间来,这个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我们不需要再装下去吧……”说着吻住叶之晖。
叶之晖拼命挣扎,奈何男女力气悬殊过大,杨旻的体格又高大,很快便将她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杨旻的舌头也伸进去侵袭,同时他的手也开始顺着叶之晖的衣摆抚摸上去,叶之晖的腰际敏感,被他一碰更是战栗不已。
“啊……”杨旻吃痛地放开叶之晖,感觉舌头被咬破了。他用舌头顶了顶上颚,笑容带着邪气:“看不出你还挺辣的。”
叶之晖恨恨地望着他,一巴掌就要呼上去。
杨旻握住叶之晖的胳膊,让那一巴掌落不下来,还笑说:“在玩欲拒还迎吗?”说着又吻住她,双手也再度滑进她的上衣。
叶之晖挣扎得更加剧烈,使劲推着身上的压迫,又趁杨旻松懈屈腿去踹他。杨旻不防,被踹得浑身冒冷汗,恼羞成怒之下甩了叶之晖一巴掌。叶之晖的脸上立刻泛起五个手指印,双眼也通红,狠命咬着嘴唇。
恰在此时,“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道女声:“您好,客房服务。”
叶之晖双眼一亮,正要喊人,杨旻却及时捂住她的嘴巴,威胁她不准说话,叶之晖伸腿乱蹬着,一脚揣到沙发上的包,她狠狠将包踢到地上,金属链子与大理石地板发出的响亮的声音。
杨旻紧张起来,将叶之晖的口鼻捂得更紧,眼看着她的脸庞憋得通红。
“您好,里面有人在吗?”门外的服务员又问了一声。
“怎么了?”门外出现另一个人的交谈声。
“我听到里面有声音,但是喊门又没有人开。不会出什么事?”
“最近治安不太好,还是谨慎一点,不然叫经理和保安过来一起开门?”
杨旻听到这里知道再不能不应,他凑到叶之晖耳边:“我警告你,不该说的别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玩不过我,听到没?”
叶之晖憋红着脸屈辱地点头。
杨旻这才放开了她的口鼻,喊了声:“有人。”
“请您开下门。”门外的服务人员很谨慎的要求。
杨旻只得从叶之晖身上离开,轻蔑地“哼”了声后走向房门。叶之晖见钳制已除去,赶紧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将自己包裹得更紧。
房门很快被打开,门外站着两名穿深色制服的女服务员。其中一名服务员推着架餐车,端着盘水果微笑说:“您好打扰了,这是提供给vip客户的果盘。”
“谢谢。”杨旻欲伸手接过。
叶之晖趁着开门的缝隙直接推开众人跑了,她料定杨旻不敢当着外人拦她。急匆匆冲进电梯下楼,叶之晖片刻不敢耽误,生怕杨旻会追来。刚到一楼大厅,正要没命的往外跑时,突然侧边冲出一个人挡住她的去路,两人撞作一团。
“你跑什么跑?”
对面的人语调不客气,但却扶住她的胳膊让她免于摔倒。叶之晖抬头望去,发现拦住她的人是庾一暝,黑着张脸,表情不快。叶之晖心中委屈无法诉说,只是把庾一暝一推,又跑出酒店搭的士,在庾一暝追来之前扬长而去。
直到坐上的士,叶之晖才意识到危机暂时解除,她后怕不已,后知后觉的眼泪终于来袭。可出租车也不是一个适宜流泪的空间,她慌忙拭去眼泪,不愿被司机看出端倪。好在一路无碍,安全抵达住宿酒店。下车后叶之晖一门心思要回房间,好不容易到达910房门口,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花光,可能进门之后就要晕倒。
正要掏房卡去开门,叶之晖却发现自己把包落在杨旻房间,忘了拿回。身份证、手机都在包里,她一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进入房间,也没办法另开一间房。叶之晖懊丧不已,只觉得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夜之间最惨的事都被自己碰上,她只能被命运摆布,只能颓然地靠在房门上,再无力的顺着房门滑下,像个乞丐似的蹲在房门口。
电梯到达的声音偶尔会远远传来,昭告着归人的来临与过客的离去;而她既不是归人也不是过客,只是一个被欺负被遗忘的人。
忽地,响起一声询问:“你怎么不进去?”
叶之晖依旧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胳膊间,恍若未闻。
来人大概也学着她蹲下身子,因为他的声音就近在耳畔。叶之晖听到他打趣说:“忘带房卡了,所以在这儿种蘑菇?”
叶之晖将脸埋得更深,不想理这只过路的讨厌蚊子,嗡嗡嗡叫得人心烦。谁知这蚊子偏要上来寻晦气,他把一只胳膊伸向叶之晖的膝盖弯,另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叶之晖忽地腾空,不由得惊呼一声,搂住了讨厌蚊子的脖子,又抬起脸骂他:“庾一暝,你干嘛?”
原来来人正是庾一暝。他在酒店被叶之晖甩下后也打车返回,因始终不放心,所以想着上来看一眼。这不,还真让他逮着呢。在门口那个可怜劲儿哦。跟爹不疼妈不爱似的,为什么自己偏偏吃她这一套?总是忍不住想关心她、哄她展颜?
就在庾一暝失神之际,叶之晖却以为他是故意无视自己,她今天本就遭了无妄之灾,这会儿还被庾一暝漠视,她更加生气,挥着小拳头砸向庾一暝:“你放我下来……”说着眼睛重新开始变得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