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耻败类，死不足惜。”
远处，宋启德的血渐渐蔓延到司空长月的身后，司空长月转头看过去，眼神瞬间冷了。
司空长月站起来朝他走去，宋启德张着嘴大口呼吸着，身子一阵一阵的打挺，血已经流了一地。他向走来的司空长月伸出手：“救……救我。”
司空长月蹲下身，眸子发出冷冽的光。
“他……死了吗？”桑念穿好衣服，朝这边走来，步子很慢。
司空长月说：“快了，还没死透。”
宋启德听闻如坠地狱，仍不死心，他用力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指向桑念的方向，“他……杀我”
桑念走近了些，司空长月背对着他，宋启德看到桑念的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正朝着他笑的张狂。
宋启德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喊出声：“他知道我的……”
可惜他并没有机会说出口，司空长月站起来用脚踩上他抬起的手指，碾在地上，脚底狠狠磨搓了几下。
司空长月：“无耻败类，死不足惜。”
宋启德瞪大眼睛，说不出话了，呼吸越来越重，进入肺里的空气却越来越少，他死的时候很痛苦，挣扎半天终于不动了。
桑念往前又走近了半步，被司空长月叫住：“别过来，地上脏。”
桑念低头看，鞋子差点沾上血，而司空长月的脚已经踩在血上。
“少主，人是我杀的，你带我回去吧。”桑念为了以防万一，从腰带里侧顺出一点漫天灵放在掌心。
“白桑念，”司空长月站起来看向桑念，“你记住，今天你没来过后山，没杀过人，什么都没发生。”
桑念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少主？这可是死了个人，他应该是武林中人。”
司空长月：“嗯，逍遥派掌门，宋启德。”
桑念后退了半步，眼泪夺眶而出，“掌门？我杀死了个掌门，那你爹会不会杀了我？”
桑念在原地开始抽搐，司空长月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
“所以不要再说杀人这句话，他只是突然消失了，逍遥派找不到人就不会追究到底。”
桑念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不停的摇头：“不行，这地上都是血，瞒不住的，要是被发现了还会连累你。”
司空长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严肃的表情：“桑念，你听话，按我说的去做，这里有我。”
桑念的眼睛越过司空长月肩膀，看向那满地的鲜血：“少主，你要怎么做？”
司空长月放下手，脸上恢复淡淡的笑容：“会吓着你。桑念，你能自己回去吗？”
司空长月掏出一个新的淡藕色手帕，擦了擦桑念的脸：“自己回去怕不怕？”
桑念的身体还在发抖，但情绪镇定多了：“不怕，能回去。”
“这个帕子你拿好，回去洗了挂在院子里，”司空长月说，“我处理完回天玄境，看到院子里挂着这个，就知道你安全了。”
桑念拿着帕子：“少主，上次的帕子还没还你。”
司空长月乐了：“你绑了脚还要还给我？”
桑念转身往山下走去，他耳朵灵，听到司空长月在不远处拔了剑，心道：“人是我杀的，尸体却是你处理的，你我皆是共犯。”
他拿手帕在鼻子上闻了闻，竟然有桃花香。桑念笑的更肆意了，如一只地狱索命的囚徒。
第二日，武林盟主大会如期举行，早上辰时过半，天玄境进门后的大平台上站满了武林各派侠士。平台占地辽阔，可容纳成百上千的人，被天玄境赋名“广寒台”，广寒台的南向尽头，是几层高高的台阶，登上台阶就是天玄境进门处的第一个大殿，也是最大的一座——“七海殿”，一些大型武林拜会经常在这里举行。
武林四大门派——天玄派、少阳派、轩辕派和徽羽楼的掌门和夫人分别坐在七海殿门口的高台上，旁边还围坐了一些近十年来武林公认的大侠：罗晨，付童仙，宁满春等座上宾。
罗晨作为“江湖第一侠士”就是今天大会的主司仪了，他进行了一段毫无新意的开场白，最终还是请武林盟主司空麒陈词宣布，武林盟主大会此刻开幕。
接下来副司仪付童仙上台，宣布明日起开始的比武大赛章程和规则。
桑念和徐二跟着徐清远来广寒台凑热闹，他二人不知礼数，一会就甩开了徐清远挤到了玄天派弟子和门客几个队列的更前面，遭到了其他人的白眼。
“二哥，咱们这样挤没问题吗？”桑念被徐二拉着，已经感受到了周围的目光。
“有什么问题，今天谁敢出声惹事？我跟你讲，那付童仙是武林公认的大美女，你不离近，可是看不到！”广寒台上人虽多，但却异常安静，徐二也不敢大声说话。
桑念往高台上望去，付童仙看着二十六七的年纪，脸颊雪嫩，媚眼含波，挺直的鼻梁倒为她多添了几分英气，中和了嘴巴和眼睛的媚态，确实是个明艳美人。
付童仙：“下面我来宣布明日比武大赛的规则，请各位认真倾听，犯规者将取消比武资格。”
桑念看着付童仙想：“娟娘这易容技术又上新境界，声音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回头得跟她再讨教一二。”
桑念离开魔月宫前几天，付童仙是被他从六百里外的淮南城，亲手抓回魔月宫的，现在还被关在魔月楼的十八层天牢里。眼前这个，是娟娘扮的。
付童仙：“一，比武大赛分八天进行，前三天是海选，以往没参加过比赛，或以前没通过海选者，前三天通过海选获得名次，前百人可参加比武大赛。”
徐二小声说：“桑念，你看她美不美。”
桑念看向前列隔了数道人影，站的笔直的司空长月，“还行，我见过更美的。”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几个人都听到了，司空长月也回头看向他，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温柔笑容。
桑念的表情马上从平静，变的胆怯起来，毕竟昨天刚杀完人。
付童仙：“二，比武大赛后四天，进入海选的百人将会比出前十名。最后一天，前十名角逐三甲。”
旁边是洛神殿的天玄派女门客们，一个女门客小声的问徐二：“这谁啊，这么俊俏，不会是你前几天说的三少送手帕的那位吧？”
桑念一听这话，转眼瞪向徐二，徐二只能尴尬的回瞪那女门客：“秀儿，瞎说什么呢，谁跟你说过这话？”
那叫秀儿的女子觉得好笑：“看来真是他，婉儿，你看这弟弟长的真好看。”
旁边的李婉儿侧过头望了过来，和桑念目光对上又移开，笑着问旁边的秀儿：“真好看，就是你那天说的，少主送手帕的那个？”
两个女孩悄悄私语了一阵，传出了一阵银铃的笑声。
桑念想刀李婉儿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惜被李婉儿冷不丁瞟过来的一个白眼翻没影了。
付童仙：“三，今年不是武林盟主换届，所以盟主和四大派掌门不参加比武，按照惯例今年比武大赛胜出的三甲会由投票公示决出一名武林少盟主。”
桑念想，知道这谣言传的快，没想到传那么快，连婉儿都听说了。
桑念叹了口气，决定顺其自然。他身子越过徐二拍了拍秀儿的手臂：“这位姑娘，你旁边那位小姐姐好生漂亮，能否帮忙引荐一二？”
李婉儿听到这句眯上眼睛，心道“这臭小子又打什么蔫主意？哲云襄不是说了，莫要招摇？”
那秀儿本着看好戏的吃瓜心态，赶忙侧了侧身露出李婉儿的倩影，“弟弟看上我这小姐妹了？不过我们婉儿刚入天玄境一个月，已经追求者颇多了，弟弟虽生的白净，但恐怕还得努努力，从学徒升个正经医师，才有资格。”
桑念虽然手持医师令牌，但身上的衣服还是学徒装，他也懒得去内务殿换，觉得这些个阶位都是空有虚名，没什么大用。
李婉儿一听蜀秀这话不乐意了，她护短，听不得别人说桑念半分不好，声音都高了一点：“秀儿你瞎说，我就喜欢弟弟这样俊俏的，那些个身份高的可比不了。”
这话正好让前面的司空长月听见，他回头向桑念望了过来，眼神淡淡的。
桑念下意识也看向司空长月，两人视线对上，桑念又没来由地心虚起来。
他低下头，手被周围人的身影挡着，从身后穿过秀儿，递给李婉儿一小包东西，李婉儿快速接过，藏到袖子里，心道：“真是胆儿肥！”
桑念不是胆肥，他是当了这些天细作想明白了，越害怕、遮遮掩掩的越碍事，不如堂堂正正的，其实也没人会多想。
付童仙：“四，比武环节只要将对手打出擂台即为赢方，绝不可闹出人命，不可伤及台下看官，亦不可使用毒器或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