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用刑
东厂的刑室里,阴暗、潮湿,尝过人肉味道的老鼠个头极大且不怕人。
它们最喜欢刚受过刑,皮开肉绽的人。
此刻,刑架上绑着一个人,那人的身上遍布盐水鞭子抽出来的伤痕,血顺着腿流下,一只老鼠正在舔舐那血水,甚至抬起前爪想要去咬那人的脚踝。
一枚铜钱飞出,直接将那老鼠钉死在地上。
“东厂的老鼠,比外面的胆子大,不好意思,吓着赵公子了。”
魏山阙斜坐在椅子上,左手端着一杯香味淡雅的茶,不似在幽闭的刑室,倒像是在茶楼里饮茶听曲。
赵元初沙哑着声音道:“魏山阙!你怎敢对朝廷命官之子私自用刑!”
“呵,就是你父亲,从六品的吏部员外郎,本督主一样敢私自用刑。”魏山阙不紧不慢地,食指点了下桌子,番子便拿起盐水鞭子又抽了赵元初一下。
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赵元初疼的额上青筋直冒。
“啊!魏山阙我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也不知是谁编排本督主与长缨有私。”魏山阙闲适地看着赵元初。
昏暗的光线下,那俊美的脸在赵元初眼里犹如恶鬼一般。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魏山阙冷笑一声:“京城大小茶馆一百二十五家,酒楼二百二十一家,你分别找了六十五人去酒楼茶馆散布谣言,这叫随口一说?”
赵元初慌忙道:“我那是听工部侍郎的女儿徐小姐说的!是她有意误导我!”
徐小姐,便是温泉山庄一行,右相想让裴长缨相看的女子。
“徐小姐只是说长缨依赖于我、不够男子汉罢了,赵公子与其想着如何撇清自己,倒不如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魏山阙走到烧红的烙铁旁,拿起来似欣赏一般,在赵元初面前晃了一遍。
烙铁的热度极高,赵元初感觉一阵热浪自面前划过。
他用力咽了口吐沫,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来。
“原本我爹给我买了个官职,你发现后弹劾了他,害他降职,让我爹花进去的钱通通打了水漂,那买来的官职也没了。”
“哦,看来是本督主的错了。”魏山阙随手便将烙铁按在了赵元初的肩上。
“滋——”
肉烤糊了的味道弥漫开来。
“啊啊啊啊啊——”
赵元初的惨叫声回荡在刑室中。
声音戛然而止,他疼的晕了过去。
番子手上端着凉水,等待魏山阙的指令。
随手把烙铁丢回原位,魏山阙道:“废了他的双手,剜了眼,双耳灌上水银,毒哑了丢到赵员外郎府外去。”
让他写不得、看不得、听不得、说不得。
赵元初做下此事,肯定有旁人知晓。
杀鸡儆猴,叫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酝酿坏水前,掂量下。
值得不值得。
吏部赵员外郎的长子,不曾被人见过出门,却浑身是血地被人丢在门外。此事在京城传的事沸沸扬扬,都说赵员外郎这是得罪人了。
赵员外郎心里隐约猜测是魏山阙所为,但也不敢声张,只能找大夫救回形容废人的儿子。
他不敢声张,但他的夫人、赵元初的生母赵杨氏却是个拎不清的。
赵杨氏与小皇帝的生母宸太妃是沾亲带故的,自打小皇帝亲政,她觉得在家中腰杆子都硬了起来。
自己儿子成了废人,她岂能饶过害了他的人?
认真梳洗打扮后,她穿戴整齐,要求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