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幕之下
“什么?!”林承恩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伤亡惨重的报告震惊的难以启齿。
“营长!通讯最多还能坚持两分钟!磁场太乱了,波动太大,只能手动调试!”电话那边传来紧张的声音。
“我是三营营长李双全!请求上级指示!!”
“你们坚守阵地,保证周边安全稳定,支援会在两天后到达!探索任务放弃,现在等待救援!”林承恩不愧为三军统帅,在巨大的震惊下仍然快速冷静下来,“现在,把遭遇战役情况汇成文字表格形式快速发过来。最后,保重安全!”
“收到!”
“滋”刺耳的噪音传出,在悲伤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明显。
望着身后的警卫队,低沉的说了句:“从现在开始,会议室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包括我!明白吗?”
“是!”
林承恩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卫星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快步跑进会议室。
但现在不是叹息的时候,现在,他需要给那些政客和科学家好好的上一课了。
“把绳子给我。”
“你在干什么?”章蓝奇怪的看着李玄度在一边的角落里盘弄着什么。
“懂不懂啥叫防卫矛?”李玄度叼着两颗螺丝,惨白的脸上带着兴奋。
“我说,虽然现在距离你感染已经有了12个小时了,但现在还不休息,明天该怎么办?”陈末低着头,看着李玄度皱着眉头。
“哼,你以为明天还能出去?”李玄度擦了擦汗,歪着嘴巴笑。
“你听听外面的声音。”李玄度把扫把尾立起来,用纱布包着那把水果刀,“嘶吼,枪声,惨叫,从早上到现在,从没停过。”
“奇怪,那军队为何不现在还不入城?”章蓝有些疑惑的望着窗外的世界。
漆黑,昏暗,灯光闪烁,时不时熄灭的灯光,充斥在楚州城的夜幕之下。
“或许早就介入了,只是遇到了比我们更大的麻烦。”李玄度道。
“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陈末叼着根烟,脚边全是烟屁股。
“哈?那是你们!”章蓝激动的说道,“我一定要活下去。”
“随便吧。”陈末似乎很淡定,“我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太平。”
“嗯”李玄度很有默契的望着陈末,眼神深邃,但章蓝不懂,只当是他们俩的回应。
陈末便在椅子上慢慢的抽着烟,李玄度在角落里盘弄着矛。
“什么时候离开?”陈末熄了烟,起身缓缓的靠近李玄度,挡住李玄度的身体,嘴唇轻动,未曾有声。
两人就开始了无声的交流。
“明天中午,这矛暂时能用,捅那种蜥蜴人肯定不行,但是能防防人。”李玄度摆弄着手中的简易的矛。
“你确定她一定会“那个”吗?”陈末接过这根只有一米半的简陋矛,抚摸着前端的水果刀刃。
“不一定,反正都是一条绳的蚂蚱。”
“什么时候动手?”
“不慌,之前那女人藏了把刀在身下,就在你们俩之前深情对视的时候。”
“到时候看我信号。”
夜,已深了。
但夜,从未平静。
不得不说,章蓝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从未相信过李玄度二人,从未。
但她仍然充满人性,在不清楚两人身份的情况下还是放他们进来。就冲这点,李玄度就不会对她如何迫害。
可是她被感染了。
和李玄度他们遭遇的是同一种生物,而且她也说了谎,她根本不是这里的老板。
她的背后有一道抓痕,现在仍然在流血。
李玄度是清楚的,无论陈末在房间里如何移动,她始终抱着腿,靠着墙壁,面对着李玄度他们。
大多数人认为的极度恐慌,现在反倒成为了章蓝的保护伪装。
但这其实也无可厚非,在任何情况下,没有人会在陌生的环境里去完全相信两个感染者。
所以在她听李玄度说,这东西有感染性后,心性就开始变得挣扎。
她需要活下去,也必须活下去。
也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即使在慌乱中碰巧发现这无人的快递店,她也没有放弃希望,没有把其他人求生的道路关闭,如此看来,反而是李玄度欠了她很大的人情。
“和我们一样的感染者,仍存在人性,但有强烈的求生欲。”李玄度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露出嘴角,嘴唇微动,“这种人,应该会在夜晚偷偷出去寻找药物,这条街后面有一家私人药店。”
“我们也需要药物不是吗?”陈末晃了晃空的烟盒,接道。
“但她一个人承受不来的,门外那条街,鬼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真的不太明白,明明互相都没有什么恶意,为何要遮遮掩掩呢”陈末缓缓的躺在地上,“睡了哈,到时候叫我。”
“哼就不怕睡了醒不来?”李玄度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人性的弊端之一,就是只相信自己。”
“啪塔”陌生的声音穿来,在门外喧嚣且哀嚎声中飘然消散。
“我劝你别走。”李玄度睁开眼,缓缓道。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缓了口气一般。
“如果我一定要呢?”
“没有要,或是不要,因为我们会和你一同前往。”陈末起身,淡淡的扶了扶帽檐。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李玄度缓缓道,“本来,我是没打算拦着你的,但你拉背包的声音有点大,而且”
“你大可不必想着为我们带一份消炎药。”陈末起身,“也没必要隐瞒受伤的事实。”
“我太明显了吗?”章蓝把背包放下,长出一口气,“本想着趁感染未爆发,拼一把的”
“什么话?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李玄度虚着眼睛,“而且我现在没突变就说明,这东西没有那么高的感染性”
“这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章蓝就像被别人摘下伪装一般,现在轻松了不少。
“中午12点再动身,其他的到时候再说。”陈末看着这俩货打着哑谜,头就大了,干脆报了个准确点,然后倒头就睡,挪动着睡姿,“死就死了吧,劳资现在必须睡一觉。”
“对”李玄度虚着眼,无力的靠着墙,“反正我们都要去那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