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
102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突然被叫了名字的七海建人瞳孔地震。他看一眼五条悟夏油杰, 欲言又止，似乎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把马上就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
现任jk们正无所察觉地爆笑。
夏油杰：“哈哈哈, 七海是皮卡丘吗？”
五条悟冲七海建人挤眉弄眼：“皮卡丘，快使用你的绝招十万伏特！”
七海建人：……
累了，这个充满了糟糕人类的世界，毁灭吧。
这会儿他倒是开始祈祷，这两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混蛋可一定要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想世界上再多两个会带坏别人的人渣。
世界要净化那两位带来的恶劣影响已经很累了, 请别再给弱小的它增加负担。
七海建人看着表情淡淡，内心却如此狠辣地吐槽着。
他接过橘和雅递来的保温杯, 手腕一抖，那满满一杯枸杞泡可乐照着透明怪物兜头盖脸泼去。
冷水浇在怪物头脸, 它像是被开水烫了裆的憨批上司一样，发出凄惨尖叫声, 并从灯牌落到地上翻滚起来。
周围浓重的白雾收缩到它身体内, 怪物变得愈发凝实了。那让人看不清路的雾显然是它的一部分。
看到此景, 橘和雅想起重要的事情。
“我们在白雾里绕了一圈，还是没有逃脱被它占便宜的情况啊。”他严肃道。
五条悟：……
“别提，不说出来就是不存在。”夏油杰微笑着制止了橘和雅的损人不利己行为。
天台雾气完全消失，应急灯和广告灯牌将这里点亮。但能看清的只有被圈定起来的一定范围，大约半径三米，如果仰头, 就会发现最外面还是朦胧的，黑沉沉孕育着危险。
怪物凝实后就想逃跑。
它蠕动着翻过护栏，贴在大楼外墙，一串眼睛还依依不舍地看过来。
突然, 半空中传来某种古怪刺耳的叫声，就像是有人正用利物剐蹭玻璃。
翅膀驾驭风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什么巨大的东西飞来了。
橘和雅正站在天台边缘，眼睁睁看着一对夹杂白点、数米长的肉膜翅膀，携带着覆盖了一层细鳞的躯体擦着他而起，带起的风割得人皮肤疼。
那让人憎恶的生物长着马的头，鹰的利爪，皮肤污秽。它目标明确地直扑透明触手怪，爪子将对方钳制住，然后利落地将之丢下几十米高的大楼。
这古怪的鸟发出嘲弄笑声，睨了四位人类一眼，向下俯冲离开。
“那个是……”五条悟趴在围墙边探头探脑，可惜下面还有雾，并不能看清楚，“夏塔克鸟吗？”
夏油杰回忆百科上和规则书的记载，肯定点头：“外形类似鸟，头部类似马，蝙蝠翅膀，身体比象还巨大，覆盖鳞片。皮肤污秽，脚爪有力，翅膀上沾着来自地底深坑的白霜和硝石。特征全部符合，确实是夏塔克鸟。”
橘和雅给二人一个大拇指。他得夸夸他们，提前将课本预习一遍可真是个好习惯。
调查员现实克苏鲁神话技能点满，有利于确定调查方向，以及保证自身生命安全。
橘和雅这种标准的刁民、懒癌，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死，还不是得归功于自身丰富的克苏鲁知识，以及对跑团规则的熟稔。他可以钻空子，在kp的底线上大鹏展翅，左右反复横跳而不狗带。
现在一看，五条悟夏油杰遇到系统bug，是他们天选之子的身份体现。系统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帮助这两位完成了开卷考试。
橘和雅喃喃道：“夏塔克鸟都有了，调查员的老朋友还会远吗？”
“什么？”他声音真的太小，其他人没听清。
“没什么，我乱猜呢。”橘和雅摆摆手。
三人知晓奇怪生物的真实身份，又看不见下面怪物打斗大场面，就兴致缺缺离开了天台边缘，独留没一点点克苏鲁知识的七海建人在风中萧瑟。
七海建人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三位女士聊聊：“你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写着不对劲。这些亵渎的怪物不该存在于世，但它们也不是七海建人熟悉的咒灵。
如果这三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些家伙……
他们凭什么一点也不惊讶啊？
七海建人：难道我离开咒术界几年，已经落伍到这种程度？
不应该啊。
咒术界封建又顽固，几百年都不一定出现新事物，怎么可能他一离开，新奇玩意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
这不合理。
七海建人并不想伤害自己的大脑，去想完全没线索的事，他直接开口问。
调查员三人组：……
他们被问住了。
知道是知道，可说不出来啊。那些可都是超游内容！
在这尴尬时刻，勇敢的小橘同学临危受命，站了出来。
比起五条悟和夏油杰，他好歹还有不一定顶用的20点克苏鲁神话。
能不能给好用的七海一个合理解释，还是看骰子女神的旨意吧。
勇敢小橘拍下投点按钮。
「橘雅纪进行克苏鲁神话检定: 1d100 = 19/20成功」
哇哦～
居然成功了！
看来骰子女神是真的很想帮七海重塑三观，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橘和雅一挑眉，装作犹豫模样，给七海建人简单科普了一下夏塔克鸟是怎样的存在，又说了说地球上和太空里其实存在着各种神明，祂们基本没有情感偏好，人类在他们眼里就是大象脚边的蝼蚁。
七海建人：……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表哥，他是一个私家侦探。”橘和雅腼腆道，“他因为一次委托，意外接触到这些，就给我也说了说。我一直以为是他编出来哄我开心的小说故事，没想到都是真的！”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所以你说的那个哥哥，是不是你自己？
金发咒术师手撑额头，闭着眼睛，原地站立不动，看起来是三观被撬动得厉害，正在整理思绪。
帮人完成思绪换新工作的橘和雅见此，直接招呼着好基友们一起探索天台。
他们的钥匙还没着落呢，赶快找找线索。
三个侦查甩出去，只有橘和雅惨遭失败。
面对好友二人调侃又得瑟的表情，他毫不犹豫甩锅：“我不成功不能怪我啊。”
“难道怪我们？”夏油杰好笑道。
“对。”橘和雅理直气壮叉腰，“一定是你们抱我大腿、让我带飞的时候分走了我欧气！”
嚯！还能有这种说法？
五条悟看起来想就分欧气的事理论几句，却被夏油杰拖走。
“行了，就让着他点吧，别刺激孩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带走的五条悟小声说出惊人言论：“可你不觉得他嘴硬的样子挺可爱的，就让人想逗一逗吗？”
“你是小学生吧。”夏油杰无语。
只有小学生才会喜欢这么逗在乎的人，扯扯头发彰显存在感什么的。
“杰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吧？”五条悟侧头，视线往橘和雅那里飘。
——因为夏油杰阴阳怪气的退让发言，秀气的‘少女’这会儿气鼓鼓的，一副想找他们比划比划、谈谈心的模样。
“因为很可爱嘛。”夏油杰弯起眼睛，狡猾地笑了。
半斤八两的二人心照不宣对视。
顺着kp提示而去，第一个需要查找的地方在灯牌暗处，透明触手怪之前盘踞的地方，第二处在天台角落，掩盖在废旧纸箱后面。
两人分开探索。
天台角落比灯牌更方面查看。五条悟把废旧纸箱挪开，露出铺了一层薄灰的地面，在发光的东西是一块不规则布料碎片。
灰黑色半透明，摸起来还挺硬。
“这是……”
“绣着花样的欧根纱吧。”
自我开解成功的橘和雅半蹲在五条悟身边，猜测道。
并不了解布料的五条大少爷歪头：“一般做什么的？”
“女士的衬衫、女士的裙子、丝带、窗帘……”橘和雅列举自己见过的、会用欧根纱的东西。
“你觉得是哪一种情况？”
“你说呢？”
模组的背景很清晰了，这印花欧根纱碎片不是女士的裙子就是衬衫。
橘和雅看着就觉得不舒服，再加上他现在也是个“普通的女性社畜”，完全能够共情。
“这个公司里的领导玩得还挺野的嘛。”五条悟的语气平淡又冷酷。
他是不太高兴的。
五条悟突然对橘和雅道：“我们咒术师其实经常会碰见类似事情，因为诅咒就是从人类这些恶意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我从小就要祓除咒灵，说实话见得多了，都习惯——或者说麻木了。而且我成长的环境和普通人也不一样，所以真的很难产生共情。”
他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忙碌的夏油杰：“因为站得太高了，所以时常觉得普通人的痛苦不是痛苦，觉得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就会无病呻吟。我们会从我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不是学着换位思考。”
“这也是我讨厌杰那些【正论】的原因。我俩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每次他说那些话时，都显得有点，假？”他歪头。
“但在这一点上，小雅你是不同的。”
橘和雅蹲在地上看五条悟。
天呐五条悟真高腿真长啊。
“可你刚才生气了。”橘和雅指出，“我们现在没什么不一样。”
“是啊。”五条悟笑容灿烂，弯腰将好友头发揉乱，心情变好，“所以我很庆幸，能体会到没有无下限术式、没有六眼咒力的生活。”
他的手被橘和雅狠狠拍开。
五条悟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自信百倍道：“真好啊，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比过去的更优秀更惹人喜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雅：噫！
杰：认清你自己。
——
【夏塔克鸟】见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