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028
西岛艾利欧是一个美日混血儿, 29岁之前，他的人生都是贫乏无趣甚至悲惨的。
毕竟，他的美国大兵父亲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那么, 一个没有接受过几天教育的妓·女的儿子，又能有什么成就呢？
他最终还是和自己的母亲一样, 走上了靠出卖皮相赚钱的路子。
异域风情的外表, 努力模仿出来的贵族气质, 甜蜜又充满诗意的话语, 这些能很好的帮助他讨好富婆们。
毕竟不管有没有钱, 不管年龄几何，也不管长成什么样，哪位女性还不是个小公主呢？
只是这种职业吃的是青春饭, 夜夜笙歌的生活终有一天会到头, 更别提这位‘异国骑士’还没什么存钱的习惯。
在终于意识到自己业绩严重下滑, 已经没有富婆会为了他花钱的某天，情绪崩溃的西岛艾利欧做了一个会把自己拖入万丈深渊的决定……
“果然，我就知道他是半路出家的诅咒师。”五条悟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掌，表情得意洋洋, 尾巴高高翘起，“如果他很早就能使用咒力, 就不会靠牛郎生意赚钱了。”
夏油杰翻了一个白眼，幼稚地争道：“这个猜想是我先提出来的好吗？”
他这么想的时候，五条大少爷还在前往另一个城市的电车上呢！
被虹龙困住的西岛艾利欧脸色阴沉地看着高中生二人斗嘴, 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看起来恨不得将这两个讨厌的家伙手撕了。
橘和雅能够理解他地心情。
任谁在被逼着讲述过去的经历, 又在讲故事途中被人嘻嘻哈哈地打断, 都会想要手撕了那些该死的家伙的——尤其是做这两件事的是同一拨人，仇恨就更深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橘和雅露出浅浅的笑容。
中规中矩听人讲故事多没意思啊，还是猜谜更快乐，想必他的小伙伴们也是这么认为哒～
“你们觉得他那个决定是什么？我猜是赌·博。”他兴致勃勃道。
五条悟、夏油杰的争论重点立马被转移了。
夏油杰顺着小伙伴的思路往下想：“赌·博通常只有倾家荡产这一个下场，除非那人绝顶聪明或者运气非同寻常的好。”
“或者出老千技术能让庄家抓不住小尾巴。”五条悟插嘴道，甚至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
橘和雅&夏油杰：好了好了，知道你六眼牛逼，别再炫耀了求求！
二人假装没有看见他飞wink，满脸淡定地移开视线，顿时让五条大少爷气成河豚。
夏油杰冷静分析：“西岛艾利欧一看就不是聪明人，从小到大的经历也没有多幸运。他进赌·博场后，只有赔得倾家荡产这一个结局，甚至因为有要给自己赚未来的生活费这个执念，和赌徒通有的侥幸心理，他还会欠下巨额高利贷。”
五条悟歪了歪头，对脸色难看的混血青年道：“是不是都说中了？你还想给自己的人生经历打打补丁，再说一些我们猜不到的细节吗？”
三人动作一致的环胸，完全将被捉住诅咒师当猴戏看。
别说什么人权，对方用特殊力量搞普通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猴子·西岛艾利欧满脸隐忍，眼神愤恨，如果没有虹龙在，他可能就要扑过来撕裂面前几人的喉咙。
可身上绷紧的力量随时都能碾碎他的骨头，他是个惜命的人，不得不低头。
“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你们说的都对。”西岛艾利欧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至于在成功还掉债务之前，他以身抵债卖屁股的事儿，已经随着债主及其小弟的死亡永远被掩埋了，只要他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他那段屈辱的历史。
警察恨不得极道销声匿迹，债主的敌人也很高兴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片地盘。
那些人为什么死掉对社会而言重要吗？
不重要。
想到自己获得非凡力量，并依靠那股力量将债主的资产成功占为己有的事儿，西岛艾利欧高兴地咧起嘴角，脸颊通红，眼神逐渐变得狂热，就连来自虹龙的威胁也不能让他收敛那股兴奋劲儿。
感谢伟大的主赐予他新生！
他将继续带领着主的仆从，在人间散布祂的圣音！
虽然他的实力和资产不够直接成立教派，但他可以打入另一个教派，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来一出偷梁换柱，想必伟大的主是不会嫌弃信徒给祂送上的祭品的！毕竟那些盘星教的傻子们不用白不用。
每每看着那些人自以为虔诚的举止，被骗的团团转的愚蠢模样，再闻到那火焰灼烧皮肉血液带来的焦香，西岛艾利欧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逐渐变得平静，愉悦感也一阵阵涌上来。
真是美好的感受，那一定是主对他的赏赐吧？是主很满意他献上的祭品的象征！
西岛艾利欧面色癫狂地念叨着，语序很混乱，除了他潜藏于心的耻辱，其它他做过的事情都像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那是他的功勋，是他为神做出的贡献，他不觉得这事儿说出来会有什么不妥，用来拖时间、延长自己的寿命可是刚刚好。
橘和雅三人听到后都惊了。
不仅惊了，拳头也硬了。
这个人也太他妈无耻了吧？
脸皮比城墙都厚！
你乱割韭菜，利用了盘星教教徒的傻比脑子这事已经够不要脸了，到底是为什么还能这么得意洋洋、满心喜悦啊？
最重点的是，这家伙居然还喜欢上了人被火烧的过程，喜欢闻那味道……
呕！
这就是一个打着邪·教徒名号的变态吧！
他要是真的热爱自己的神明的话，肯定不会献上有瑕疵的羔羊，也不会妄图揣度救主是否满意他的祭品。
这个披皮变态，俄罗斯套娃！
一层套一层，也不嫌累得慌！
装得像是个盘星教教徒，其实信仰的是别的邪·神！
没想到他信仰也没那么纯粹，只是喜爱着依靠信仰带来的力量罢了！
他嘴里的主是他变态杀·人·欲·望的掩护，说到底就是个工具神。
自己杀人杀高兴了，居然还要说是神的恩赐？
橘和雅都要同情背锅的邪·神了。
这也就是克苏鲁神话体系的神明们都视信徒为蚂蚁，没空搭理，不然换做其他传说里的神，这样的信徒早都被一巴掌拍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邪·神，有你这样的披皮信徒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橘和雅面无表情地踹了西岛艾利欧一脚。
他瞄准地是这个变态狗人渣的脑袋，绝对不会波及到看不见的虹龙。
他核善地笑了：“你那个倒霉神叫什么名字？你得到的机遇到底是什么？老实交代，不然马上就让你和火焰近距离接触，分分钟送你去和你的救主相亲相爱！”
虽然交代完之后这人也必须死，但这种事情就不用在一个变态面前反复强调了，免得人家产生逆反心理。
踹脑袋可以说是很直白的羞辱了，西岛艾利欧怒火冲天，但是没什么用，他的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形势不妙就不得不低头，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三人组打起精神，希望能听到点有用的东西。
毕竟，要想让普通人拥有咒力，没点奇遇可办不到。
咒术师这种职业，一般都是靠血缘继承祖先术式，再配合足量的咒力才能干，总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当的。
自五条悟出生以来，咒灵的力量有所加强，人类这边也有非常有天赋的、非家族术师出现，比如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但他们都是从幼年起就展现了不同，早早被咒术高专盯上，然后招走。
像西岛艾利欧这样的存在少之又少。
即使这个家伙身上刻印的只是能降低存在感的术式，也还是足够引起术师们重视了。
五条悟几乎能够想象，要是让咒术界高层知道了这个可以让普通人变成咒术师的方法，那些老橘子皮们会变得有多么疯狂。
他们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尝试那种方法，即使有很大风险。
所以……
五条悟澄澈的眼睛冷冰冰一片，像被冻住的冰川。
等他们问出了具体情况，这个人就可以去死了。
高层绝不会发现曾经出现了这样一个变数。
西岛艾利欧慢吞吞地开始讲述自己获得的奇遇。
事情还得从他负了债开始说起。
卖屁股对一个直男来说精神压力太大——当然，他嘴里说的是做工赚的钱太少了，他忍受不了那蜗牛一般的还钱速度——于是他想办法提升了自己的知识水平，利用闲暇时间学了一些外语，这样可以在事业上面帮助债主，活得更体面一点。
或许是因为拥有一半的外国血统，基因里就带着印欧语系的影子，又或许是被生活激发了潜力，西岛艾利欧的学习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很快就能帮上债主的忙了。
虽然被男人压的处境还是没什么改变，但他也有了别的收获——他终于能看懂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了！
那是一本薄薄的、充满历史感的全英文册子，据说是他那从未谋面的大兵父亲留下来的。
他母亲认为这东西放久了以后，或许能够升值，所以才放到盒子里珍藏起来。
“我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力量！”死之前，西岛艾利欧的母亲狂热地念叨着这句话。
虽然这位女士已形容枯槁，但她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的火焰甚至有点恐怖了。
她叮嘱西岛艾利欧，一定要收好这本册子，总有一天她的儿子会感受到其中奥妙，并得到命运的馈赠。
当时西岛艾利欧对这话很不以为意，但同样的，他也抱着这或许是个古董、能够升值卖钱的念头，将这本有着火焰花纹的册子收了起来。
直到他想要把这古董换成钱，却意外看懂了上面文字的那天——
他得到了一个召唤神明仆从的咒语。
他获得了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并从此踏入原来不知道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并不是平平稳稳、一帆风顺的，战争又或者极道火·拼其实都不算什么，它拥有的比电视剧演得要玄幻的多。
西岛艾利欧不仅通过小册子召唤出来了那些扭动的、活的小光点为自己所用，更激发出了一种特别的力量，看见了这个世界中无处不在的丑陋怪物。
没有过多的去想那些怪物的事情，他更急迫的事是摆脱债务，让曾经给他屈辱的人付出代价。
他觉得自己终于成了人生的主角，手握特殊力量的他终于能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于是他挑准了债主帮派开会的好日子，召唤出来一堆跳跃的火焰光点。
火焰一出现，就点燃了途经的一切物体，人体、水泥墙、桌面、枪·支……没有例外。
那是西岛艾利欧第一次闻到那种美妙的气味，他爱上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