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往事与后事
回到图书馆地堡后，麦德曼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温欣，对于此次地狱之门的防守失败，温欣已经找到原因了，但她并未细说，只告诉是有一伙专业盗宝团潜入。
万幸的是，那群盗宝团在打开地狱之门的机关后就被地狱之门内涌出的怪物杀死，没有幸存者。而后那些怪物也并没有逃离图书馆的第五层，绝大多数最后都被温欣重新送回了地狱之门以下的区域。
至于面对麦德曼的质问，温欣也当着库艾的面承认了，地狱之门只是一个噱头，它其实只是一个空间折叠装置，但是麦德曼等人前往的空间确实是在图书馆地堡下层。
只不过那个空间是位于地下数百米下的巨型溶洞中，只有通过折叠空间才能进入。而他们刚刚逃脱的那一条通道是用传送阵魔法连接的，因此正常未激活的时候，那只是一块普通地板上翘起来的木板而已。
至于多重神子，温欣疑惑摇摇头，她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物，但也不露痕迹地表示自己会去调查她。这倒是让麦德曼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么不该暴露的信息。
对于此次事件的真相，麦德曼有自己的一部分答案，而库艾纯属是稀里糊涂进去了，于是后来麦德曼让库艾回去休息，而自己暂且在图书馆应付一晚了，嘴上这么说，其实是麦德曼还打算调查点东西。
等到库艾离开了，温欣才叉着腰有些恼火看着麦德曼问：“所以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麦德曼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山茶提提神，现在是凌晨四点，反正第二天不上课，他也不在乎，有些事情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于是他问：“这一次地狱之门失手，是你有意为之？”
温欣撇了撇嘴，也知道没法和麦德曼兜兜转转了，只能点点头说答应了，她解释说：“你记忆并不完全，不知道我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今天这一手，只能让他们有所忌惮，并不能停止他们的侵蚀。”
“死了那么多人，只能让他们忌惮？他们是谁？”麦德曼有些生气了，此次的地狱之门打开，数百上千的怪物被放了出来，在第五层中死的人至少二十来个，如此惨重，居然还……
“他们很强大。”温欣转过身去看着书架上的书，出神片刻后回答说：“只要你想，带上那个装置就能恢复你的一切记忆、超能力和魔法，完全可以解决掉他们。”
“解决掉他们，然后呢？被更强大的他们解决吗？”麦德曼不屑地笑了笑，看着温欣的背影居然有些陌生，“如果他们真的可以被解决，原先的麦德曼和温欣就不会逃之夭夭让我们顶包了……”
“所以你也打算逃之夭夭吗？”温欣怒目看向了麦德曼，似乎对他很失望，“我觉得，既然我们有了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争取？我给你讲个笑话，在遥远的未来，人类研发出了分裂人格的技术。”麦德曼露出疯子一样的笑容，望着杯子内褐色的山茶，“所以啊，主人格负责享受，工作人格负责奋斗，可怜的工作人格还以为自己的努力可以为自己赢得一点喘息。”
“可是呢，当工作人格为主人格赢得一切的时候，就在希望和自由触手可及的时候……主人格残忍地抹杀了工作人格，一切成果都由主人格享受……你说他残忍吧……可是这就是合法的，那是他的东西，不是吗？”麦德曼说着，有些惋惜。
“只可惜了，我不是唯唯诺诺求生的主人格，我是个疯子，如果这家伙想让我合作，最好告诉我一切真相，有诚意地让我去送死，或许我还会愿意。”麦德曼说着，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但是，他坑蒙拐骗地只想让我去为他打工，你说，这可能吗？”
温欣看向麦德曼的眼神变得复杂，她也好好思考了片刻，摇摇头说，“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感觉我就是温欣，或许什么异世界地球都是假的，我们一直都是我们自己。”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你说呢？”温欣迫切看向麦德曼，很需要他的肯定，语气也不由得柔软了许多，“或许，我们只是失去了自己的记忆，或许，我们把地球这个游戏当真了，事实上……”
可是温欣还没说完，麦德曼就粗暴地打断了她，用一种近乎不可理喻的语气喊道：“不可能！哪个世界真实存在，我会不知道吗？地球就是存在的！它所遗留的遗产，就是我脑海中的记忆！”
“你现在就像是个沉迷游戏，企图逃避现实的孩子。”温欣露出那种怜悯的眼神看向麦德曼，不知不觉，两个人之间的沟壑越来越可怕了。
“或许是。”麦德曼坐在原地，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颓废起来了，他想了想后问，“我有个疑惑，你给我的那封信中，告诉我绝对可以信任你，那是可信的吗？”
“那封信里面这么说过吗？”温欣脸色闪过一丝诧异和惊喜，随后又仔细想了想后回答，“至少我现在认为，我瞒了你很多事，还不值得你的信任，如果你愿意信任我，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麦德曼说着，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前面在鸟居里的战斗让他精疲力尽，他扶着桌子站起来。
“我不知道那封信是不是你篡改。也不知道我家里有没有你的摄像头或者是监视器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你有没有篡改我的记忆……”麦德曼说着，看向温欣的眼神无比坚定。
“我不会相信先前的一切，不会相信麦德曼，不会相信温欣，不会相信那封信，不会相信记忆，我……唯一相信的，是当下的经历着的活着的这一切。”
“以及，我当下的每一个决定，我都有着充足的理由去信任和执行它们。我希望，你能值得我的信任，但我也经得起你的背叛，不多，一次而已，希望你不要用到这个机会。”
麦德曼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温欣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半刻后温欣才喊着告诉了麦德曼，“我不会的，温欣永远不会伤害麦德曼！”
回到家中的麦德曼，看着周围安静的客厅和厨房，一股寒气就从脚底板升到了头顶，太孤独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麦德曼背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见到过一个家人。因为他的父亲是有名的商人，需要到处指导和见客户，而他的母亲为了照顾他的父亲便也一直在外奔波。
麦德曼应该是有一个妹妹，但在另一所贵族中学中过着寄宿生活。这个家，名存实亡，只剩下了麦德曼一个人在这空荡冰冷的房子中，没有一点家人生活的痕迹，一切都是麦德曼的极简风格。
他不知道，调查无从下手。
看着客厅大致可以知道，麦德曼家中通常没有人来做客，至少来做客的都不是人，因为沙发和茶几这些客厅用具都用着一层薄膜覆盖着防止灰尘，现在薄膜上的灰尘大概也有五六毫米厚，应该是一年多没人来过。
而客厅的电视款式也是极为老款的挂壁式电视，上一次开机时间是一年五个月十三天前的中午，应该是父母亲临时回家的那段时间。
而厨房和厕所应该是除了麦德曼的卧室之外最常经过的地方了吧？至少这些地方还摆放着麦德曼自己的东西。根据冰箱内食物情况来看，麦德曼没有储存食物的情况，冰箱内都是新鲜食材，他应该有自己做饭的习惯，但却不储存食物，怎么想都知道这家伙经常去温欣家蹭饭。
而厕所也很干净，只挂了麦德曼一个人的毛巾和牙刷，看得出来他有一定的强迫症，洗浴用品摆放整整齐齐，地面上也没有多余的不明液体。
而麦德曼的卧室不大，三个巨大的书架像是墙壁一样把房间隔成了三个小隔间，在中间的小隔间内摆放着一张小床，而靠门的小隔间挂着一张小吊床，在离门最远的一边是一个半开放式的阳台，平时都是拉着窗帘的，现在站在阳台上看，依稀可见城市灯火。
在书架对面的就摆放着一张电脑桌子，上面摆放着厚重的超级计算机，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在旁边的小柜子中还塞满了麦德曼的许多机械设计稿和研究日志，墙壁上还挂着他研发的武器和工具。
麦德曼游荡在房间中，突然看见桌面上有一个像是无线充电器一样的小圆盘正在冒着蓝色的光芒，便好奇点了下去。
“啊喂麦德曼你终于放我出来了！”整间屋子瞬间飘荡着那一声怒吼，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