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蒙克府的倒塌八
就在顾青阳在角落冥思苦想的时候，伊琳娜坐了过来。
她白皙的脸上情绪太过复杂，顾青阳有些看不出她的来意。
“怎么了？这么看我。”顾青阳被盯地有些莫名其妙。
伊琳娜则蹙紧眉头，依旧满脸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回答。
“我看到了，你有罪。”
“啊？”
顾青阳不明所以。
伊琳娜：“我看到你杀了人。”
顾青阳：“？？？”
顾青阳十分惊讶，他虽然不是什么为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但不管前世今生，至少也是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难道是他刚落地时遇到的命案？
“你说机场杀人案吗？那不是我做的。”顾青阳只能想到这件事。
“不是，很多很多人。”
“在你刚刚能量使用过度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窥探到了你的灵魂，你似乎杀过很多人？”伊琳娜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景象，有些毛骨悚然，“几万，但或许不止，甚至可能是十几万。”
“……”
由于刚经历了一场大变，他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于是顾青阳开始怀疑伊琳娜的脑子是不是和他一样出现了问题，但他作为一个高情商的人，不好意思明说，只能尽量委婉。
“你是不是自主神经紊乱了？”
“……我说真的！”
“你别诓我，我一个遵纪守法的男大学生，二十年来勤奋好学，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倒背如流，杀只鸡都不行，怎么杀人？”
顾青阳觉得伊琳娜在胡扯。
“不是这一世，可能是你前世，或前几世，你的灵魂是纯黑色的，你有很深的罪孽。”
伊琳娜尽量用顾青阳能接受的方式解释，“善人的灵魂是白色，代表他真善美的本性；常人的灵魂是灰色，它代表普通人的良善面和阴暗面的结合；恶人的灵魂是灰色里带着斑驳陆离的黑，每一块漆黑的色块都对应着他做过的坏事。”
“而你的灵魂，像是黑洞，带着绝望的恶意，漆黑一团，把所有的颜色都吞噬了，我看不到一点白。”伊琳娜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紧锁，看着顾青阳像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渣滓。
顾青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伊琳娜说得太坚定，且她又顶着“西方灵媒圈的天才”光环，导致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一枚核弹，才能达成纯黑灵魂的成就。
亦或者是他前几世作恶多端，才导致了他加班猝死的结局，那按他身上的罪孽算，死一次应该还不够，后面或许还有十几万种死法在等着他，也许下辈子开始，他就要转入畜生道了。
是清蒸，还是红烧，是爆炒，还是蚝油……
就在顾青阳冥思苦想，思维发散得越来越不靠谱的时候，伊琳娜又看了看他，表情带着不解。
“让我想不通的一点是， 我在那一瞬间，看到你漆黑一团的灵魂中间，还带着一点金色。”
顾青阳愣了愣，他自然知道金色代表了什么。
“按你们东方的话说，金色的功德，一般都是拯救苍生后受天道垂顾的奖励，这代表你肯定做过极大的好事，可一般情况下功德会与你所做过的恶事相互抵消，怎么会既有罪恶，又有功德呢！”伊琳娜实在想不通。
不光伊琳娜想不通，顾青阳也想不通，伊琳娜说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做人这么多年，但行好事不问前程，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个大恶人。
“会不会是弄错了？要不我现在再把能量用完，你再重新看一遍？”顾青阳有点不相信，尝试建议伊琳娜重新测试。
没想到这句话好像戳中了伊琳娜的怒点。
伊琳娜咬牙切齿：“你不相信我？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我从来不会看错。或者说你以为这很简单？那一瞬间我如果没果断中断窥探，你旁边就要多躺一个人了，你还让我去看第二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顾青阳听到这话，下意识接了一句。
“怎么不算呢？”
“……”
“……不是，你听我解释，查理斯最近给我分享了些短视频，我……”
“滚！！！”
伊琳娜怒气冲冲的推开顾青阳，气呼呼地走了。
……
另一边，阿尔维也开始了他的表演。
阿尔维的施法阶段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虽然披着一身黑袍，但行为举止却很轻灵。且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比赛上，反而盯着周围的小镇居民。
“我看到你坐在一个木桶上喝威士忌。”
“我看到你在遛狗，是一只边境牧羊犬。”
“你好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你要注意下你的邻居，他喜欢你媳妇。”
凯瑟琳听到这里，怕又爆出一些直播间听不得的信息，连忙提醒阿尔维描述他的信件内容。
阿尔维反应过来，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伸出戴着皮手套的双手，将自己抽到的信封平托住，举过头顶，带着他专属的雌雄莫辨的嗓音吟诵。
“不可直呼其名，他创造了一切。”
“从他的嘴里，出来了人类，从他的心里，出来了诸神，我们的手臂，托起平原和高山……“
“向上，向上……”
阿尔维用的语言十分奇怪，一会儿像是东方用语，一会儿又变成西方通用语，再过一会儿，就只能听到一些冷门词汇，直到最后，他口中的咒语已经变成了某种调式。
人们只能通过能听懂的部分，判断阿尔维也和大卫一样，需要借用神明的力量。
“我看到了蒙克府倒塌之后的事。”
阿尔维平静地说道。
“管家当时不在主楼，他请假回了家，但说是回家，其实是厄舍府主楼旁边的小楼。”
阿尔维向左边指了指，离这堆废墟十几米远的地方，恰好还有一幢老房子堪堪耸立。
“管家原本正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把头探出窗外，看到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整座蒙克府在倒塌。”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阿尔维补充道，“管家在信里解释过，蒙克府在建造时做了多项测试，还特地选用了防震材料来稳固建筑主体，普通的地震根本震不倒，别说只是下个暴风雨。”
“可这件事偏偏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他看到蒙克府的二楼在着火，透过窗户隐约能看到人影跑动，管家赶紧联系人去灭火救灾，但一切发生的太快。”
“蒙克府很快就倒塌，刻着蒙克府的牌匾也掉到了地上，除了院中的那块石碑，其他的部分，通通被掩埋在土里，蒙克府成了一片废墟。”
讲述到这里还很平常，但阿尔维开始讲起了那位来拜访的客人，“客人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蒙克府倒塌前就逃了出去。管家多次想写信询问对方，但对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联系不上。他只是个管家，没有渠道，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很多年后，管家在日记补充了后续。”
阿尔维的眼睛此时盯着信封的左下角，好像穿过了信封，看到了里面不同墨迹的内容。
“原来那位客人逃出后不久，就也因传染病死去，他在最后交代给了自己孙子一件事。”
“如果有人想询问蒙克府倒塌的事，就对他说……”
阿尔维的眼里透着惊讶。
“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