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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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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

    江困差点栽进花盆里。

    ???

    到底是谁不配不上了???

    初良被许恣眼里的饶有趣味抓了进去,总觉得那眼神快要给他绞死,连忙道:“不用不用……”

    还有一句话他说不出去,不礼貌。

    他想说。

    您也不一定能教得了的吧。

    突然冒出来,也不知道您是个什么学历。

    前面的施楠楠听完之后,在脑子里反复确认了一遍,想起来江困之前说她室友是做直播的,突然笑了,“不用,就让江困来吧,您年纪也不小了,估计该忘的都忘了。”

    初良:“是啊哥,而且江困姐还是安绥大学的呢。”

    像是意有所指,特意给“安绥大学”加了重音。

    许恣听了扬了扬眉。

    “我不是也是?”施楠楠脸上带笑。

    她不想打击人,本来说的很委婉了,没想到初良这孩子这么不上道。

    就“顺便”向杆子上爬一爬。

    谁让这人一进来给几人吓成这样。

    江困:“……”

    她在边上呼吸都停了。

    江困觉得,她和这两人之间一个都活不了了。

    要不然她现在先跳个楼为敬吧。

    还能挑一块好地。

    沉默了会儿。

    许恣抬眼,拖腔带调地说了个“哦”。

    施楠楠和初良脸上也都带着丝微笑,像是在说。

    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两方都在等着对方做出让步。

    几秒后,许恣说:“你江困姐是安绥大学的。”

    “……嗯。”初良搓了搓后颈,不知道哪来得底气:“对、对啊!”

    “这么巧啊。”

    许恣漫不经心地,“我也是。”

    一大一小突然沉默了。

    许恣继续说道:“那这么说,我是江困姐的学长了。”

    江困:“……”

    虽然这话是对着初良说的,但江困总觉得是对她说的,尤其那声“江困姐”,叫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意思,仿佛就是故意强调。

    他压了人一头。

    江困觉得许恣最恐怖的一点就是。

    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要说什么。

    合租了这么久,江困都被他的这个特点反复支配。

    根本无解。

    许恣又慢悠悠地说了两个字,强制地把拉她回神。

    “学妹。”

    “……”

    前一秒还“姐”,现在又“学妹”。落差大的江困有点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屋子下三个人貌似都在等她开口。

    施楠楠和初良现在完全没搞清状况,在看到江困略微有点紧张地样子,发现了一丢丢不对劲地点,隐约觉得自己的脸有的疼。

    江困轻描淡写地把那称呼带过,“不用哥,我时间很充沛,不需要……帮忙。”

    也不劳您大驾。

    许恣迟疑了下:“是吗。”

    “是的。”

    许恣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吗。”

    “……”

    “可我怎么记得,学妹要期末考试了?”许恣满嘴的谦让,脸上却是嚣张的,“都这么自信了。”

    江困突然害怕了:“……这点时间,我应该是有的。”

    许恣调子懒懒的,像是随口一说,听起来又毫不客气,“原来法典也背下来了。”

    江困:“…………”

    施楠楠在旁边急得满头冒汗。

    她怎么忘了,之前这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互相了解的情况不亚于她俩,随便一抓都是江困的软肋。

    而且,施楠楠也差点不记得,现在的江困还要再忙一科。

    自己这不是给她添乱么!

    如果那个人也是安大的话,那成绩也一定不错,能帮忙分担一点也是好事。

    更何况如果长江困几岁,还不准备考研,那时间也比江困充沛……

    施楠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居然动摇了。

    居然真的,想让这人教初良。

    江困现在连看都不敢看许恣,垂死挣扎:“我时间安排的挺合理的。”

    许恣:“哦。”

    “应该能排的开,之前认真学了不少,有底子。”

    “哦。”

    “是啊哥,”初良想帮江困说话,挤着这个缝隙把话插了进去,“这么多天都这么过来了,江困姐也没累死啊……”

    施楠楠:“……”

    谁听了不说一句这孩子真是会说话。

    “这么多天?”许恣问。

    施楠楠抢答:“大概四五天吧……才。”

    许恣了然:“四五天了。”

    不错。

    四五天了都没告诉他。

    他看向江困,似乎在等她一个解释。

    然而江困只是吞了一口,有点不知所措地挪着步子向前移。既想离他们近一点结束这场“战争”,内心又十分害怕面对许恣。

    没有说话的意思。

    或者说,江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许恣等不到回应,慢腾腾地把手从屏风上摘了下来,没了周旋下去的耐心,侧头对初良说:“我教。”

    初良一怔。

    没懂他怎么突然丧失了选择权。

    “你江困姐会的,我都会,我比她更有时间,”许恣的语气头一次松了点,像是在跟初良商量,“放过她吧行不行。”

    “啊……”

    “这些不够当你老师的话,你可以点一下安大官网,没记错的话,那上面还摆着我的照片。”

    初良:“……”

    -

    初良到最后都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捡到的大便宜,回家之后立马借了手机,果真,那个人就在官网首页上。

    底下是一排他获得的成绩。

    尾部还有三个点,等等。

    “……”

    他觉得他现在脑袋顶上也有三个点。

    林姨端着果盆走过来。

    这些天她能感受到自己儿子对于学习的热情高涨,每天就算是回来了也认认真真学习到十一二点,很是欣慰,都琢磨着要不要把手机还回去了。

    这回,看到初良翻着安大的官网页面更是乐开了花。

    “有目标了?加油,妈妈知道你可以。”

    随后她低头,一眼瞅到了界面上的男人,眼前一亮:“安大还有这么帅的呢,你要是去了,好好学一把,估计也能上官网。”

    林姨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初良脑袋,“我儿子长得多俊啊,谁看了不喜欢。”

    “……”

    这句话不知道触了初良的哪个神经,他忙把屏幕锁了,“喜欢个鬼……帅个屁!”

    林姨皱眉:“你干什么?”

    “我以后也要……不是,我要比他还强!他、他算个什么!”初良说到最后都没了底气,但还是说了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里还想着江困那张温柔的脸。

    虽然这个刚才给他上课的时候,这个许恣板着脸还算负责和认真,但他是看不下去他那个欺负江困的态度了!

    而且,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算了!

    只要成绩好,就有资格站在江困旁边。

    初良猛地站起身:“妈妈,我要努力了!”

    林姨还停留在他儿子前一秒的不正常,又在这一刻看到他眼睛里面的坚定,慈爱地笑了笑,“妈相信你。”

    -

    天色渐暗。

    风拍打在窗户上,屋檐处融化的雪水滴落在外面的窗台上,吧嗒吧嗒的。

    江困躺在床,看着外面悬着的冰溜子放空。

    她手里还拿着法典,上面密密麻麻,多姿多彩,全是她标注上的笔迹。凌乱而又不失章法,很有她的个人特点。

    可她却半点没看进去。

    施楠楠从浴室出来,带着浑身的热气凑到了江困的身边。

    “给我吹吹头发好不好?”

    江困把身子翻了过来,点了点头。

    自打许恣给初良上了课之后,两个人之间就有层无形的隔阂。

    施楠楠突然对自己的不懂事、到处给江困找活干……甚至还让不怎么见过的室友提醒她,江困真的很忙。

    她有点自责。

    有些时候,太大大咧咧了,真不是一件好事。

    而江困的思绪早就乱了。

    她明知道跟许恣讲不明白道理……也没资格讲道理,人家是学神,是数学之光,人家做什么都是对的。

    但她就是看着许恣淡淡的火气,不知所措。

    许恣教完初良也没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就在江困的隔壁。

    只要江困把面子丢了,过去敲敲他的门,说上一句“对不起,应该早些告诉你的”。

    也,没和你对着干。

    ……

    你能不能别嫌弃我。

    江困始终觉得许恣今天说的那些话里有点讽刺的意味,暗戳戳地说她自己的东西都没处理好,教什么别人。

    要不然那点火气是怎么来的?

    她虽然有意躲着许恣,避免越说越错。

    但也不想让他讨厌起自己啊。

    江困一边想着,手里拿着吹风机。

    一个愣神,施楠楠在底下就被烫的“嘶哈”了声。

    这才发现自己对着一个地方吹了好久,江困连忙换到另一边,“不好意思,溜号了。”

    施楠楠摆了摆手,倒是没介意,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江困,我是不是个大麻烦啊。”

    “不是啊。”江困很果断,“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你才给初良补习,弄得自己忙成这样……你说你那室友是不是在那隔山打牛埋汰我呢?”

    江困听后扑哧一笑,“还隔山打牛……自作多情。”

    施楠楠:“我不好意思了嘛!”

    “不是因为你,”江困解释,“是因为人家在八楼,我不好意思拒绝……之前都把人家墙皮泡坏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睡得太死,没提前发现,让水漏成了河。”

    说到这个。

    江困想起来,前几天许恣给她发微信说已经找到了老化的那截水管,当天就让人换了新的,已经没事了,怕的就是之后哪再坏。

    还说等年后有时间了,把水管统一换一下。

    “可是你那室友也有责任啊,他睡得也死!”

    施楠楠想摸摸头发,被江困一巴掌拍了下去,“小心烫。”

    而后江困又继续说,“所以他这不是也教人家了么。”

    “也是哈。”施楠楠笑笑,“对了,江困,我想喝饮料了。”

    “想喝什么?”江困把吹风机递给她,“我给你去拿去。”

    “可乐吧。”

    “行。”

    外面漆黑一片,像是宣告白天在这发生的情景一个落幕。

    江困晚上出去接水,或是取东西都没有开灯的习惯,以前在家被严令禁止过,说是怕她吵醒她弟弟。

    于是江困就凭着记忆,在黑暗里找到了冰箱的位置。

    打开冰箱,她被突然的光刺痛了眼睛。

    忙眯成了缝隙,阻断了大部分。

    她把可乐拿了出来。

    冰凉的手感席卷而至,冰得她整个人一颤。

    易拉罐上也铺上了层薄薄的水雾。

    没等她关上冰箱门。

    手里的可乐突然被后面的人抽走。

    江困措不及防地一回头。

    只见许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不声不响,他一只手高高举起,在她的身后把冰箱门摁了回去。

    他个子极高,距离很近,黑暗中一双眼睛却紧紧的对着江困的目光。

    静谧。

    这天连外面都悄无声息,周遭的一切都被抹灭干净,只剩下淡淡的烟草还有专属于这个人,白桃气味。

    像是被禁锢在这里。

    从想逃离的这个想法都不敢让你有。

    许恣言语里还是带着冷感:“不嫌凉?”

    “……”

    江困一怔,刚想回应,就听到许恣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似乎是不想说这个话题。

    又似乎有点着急。

    “你胆子倒是不小。”

    江困微微把头扬起。

    许恣却没有把距离拉开的意思,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像是等了很久才开口。

    “都敢把男人带回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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