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大家族
待到他们都走了之后，姜司昂浑身一震放松下来，又恢复到了那个吊儿郎当每个正形的样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照愿微微一笑：“你家里人是不是很多事都没告诉你？”
姜司昂点点头说：“嗯，爸妈从小就让我钻研医术，说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一切等到我成年的时候自然会告知我，要不是哥哥出事了，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不过关于这个世界和家族的事情他们也跟我说的不多”
“嗯，那我就先从最基础的跟你说起吧，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除了人类，还生存着一些以人类精气为食的精怪，而我们，就是要除掉这些精怪——”照愿娓娓道来。
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当一个人的欲望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就会逐渐迷失自我，引起精怪的共鸣，让精怪有机可乘，一旦被精怪缠上，精怪就会逐渐附入人类的灵魂中，吸食精气，使人类日渐萎靡、最终衰竭而亡。吸食的精气越多，精怪的力量就越强
这些精怪是怎么产生的，又是何时开始出现的，没有人知道，至于名字是怎么来的，也没有人知道。
说到精怪，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状态，接近于“鬼魂”的范畴，但又肯定不是鬼魂，在日常生活中看不见也摸不着，它会被人们的欲望念头所吸引，最终附到人的身上，缓慢的“榨干”宿主。
附身之后它不能控制宿主去做一些伤害自己或者伤害他人的事情，只能控制宿主的梦境和简单的影响宿主的一些念头，比如：今天待在家里不出门比较好；回去的时候走这条路或许比较快等等。
简单来说，它不能通过宿主释放一些能力影响到现实世界，所以只能通过各种鸡毛蒜皮的念头影响宿主的日常行为，有点像精神分裂，也有点像真的有两个灵魂。
换而言之，被附身的人在附身之前是个普通人，附身之后还是个普通人，并不会产生“超能力”这种东西，正因为如此，被发现了，想要抓也是非常好抓的。
精怪根据能力的不同分为附魂、纵厄、朔合、幻识四个等级，前三个阶段都比较好对付，不足为惧，但幻识却是一个分水岭，进入这个阶段的精怪能力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出现伤亡，十分令人头疼。
四大家族就是为除掉精怪而诞生的，以方位为划分，分别是：北方金家、南方第五家、西方李家、东方竹家。每家都有各自负责的区域，数万年来各司其职，维持秩序。而如果以灵力高低划分的话，当以第五家为首，金家为次，李家排在最末。
每个家族都拥有一些拥簇家族，也称从家。这些佣簇家族采用优胜劣汰的方式，并散布在各行各业中，商政兼收，做着平凡而又伟大的工作。在四家族需要的时候为其提供帮助，为四家族马首是瞻。
不管是主家还是从家，都有自己擅长的战斗方式和武器，这些武器被他们称之为灵器。
每当寻找到被精怪附身的人类时，四家族的人就会利用各自的灵器，在自己与被附身的人类之间建立一座桥梁，将自己和帮手的本体拉入附身之人的意识梦境之中，找到并杀死精怪，这个过程被称之为——入梦除秽。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四个分工合作的体系：入梦者、除秽者、搜捕者、善后者。
能够建立入梦的桥梁称之为入梦者，能够一起除秽的就称之为除秽者，入梦者和其他人除了用的灵器不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标识，就是前者能通过灵器鉴魂得知精怪的等级，后者只能知道这个人是否被精怪附身了，并不能得知精怪的等级。
有些人因为资质的问题无法承担其他工作，就会去做搜捕者，被附身的人会产生一种不同于正常人类的味道，他们察觉到这个异样的味道，通过确定味道的区域，一寸一寸的搜寻，直到找到这个人。
白天大致确定方位后，他们会在晚上行动，找到之后搜捕者会对用灵器这个人进行一次鉴魂，确认这人确实受害了之后才会将人带走。
此外，还有一种人是负责“擦屁股”善后的，将一个大活人带走并不让大活人身边的亲朋好友产生怀疑，善后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所以这类通常都是不适合战斗的人，他们擅长的领域五花八门，让人叹为观止。
当然，做这类“后勤工作”基本是没有危险的，地位以及能获得的资源也就不那么理想罢了。
其实不管是哪个体系，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也可以统称为除秽者。
顺带一提，她们这些除秽者是不会做梦的，没有属于自己的梦境。
而不再被精怪所影响的人们会逐渐恢复正常，渐渐忘了此事，只当是南柯一梦罢了
说到这里照愿顿了顿，认真的看着姜司昂说：“司昂，这里你一定要听好，因为是本体入梦，除秽的过程中稍有意外就会直接伤及本体，因此对除秽者的要求极高，多人入梦也是为了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以后你跟着我入梦除秽的时候，一定要听我的话，绝对不能擅自行动！”照愿故意提高了音量，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作为第五家的继承人，照愿所受的训练非常严苛，之前也已经无数次跟随家族长辈们入梦除秽，对于除秽之事已然十分了解。
姜司昂频频点头：“嗯嗯嗯！”
“你看。”照愿摊开了手掌，皓腕凝雪、手如柔荑。只见她的手上出现了四种颜色的羽毛，羽毛的尾端拴着一个小小的圆形银片。
“咦，这不是挂在房间里的羽毛吗？”姜司昂问。
照愿说：“对，这就是我入梦的灵器，我叫它——窥翎呓语。入梦除秽之前我会用它进行一次鉴魂，从羽毛的颜色可以窥视出精怪的等级，绿色代表附魂阶段；蓝色代表纵厄阶段；黄色代表朔合阶段；红色代表幻识阶段。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有利于我们除秽。”
这个入梦的方法十分严苛，不管对灵力还是对灵器的要求都非常高，只有四大家族的人能够做到。
以往不是没有优秀的佣簇家族试过，但无一例外的都中途吐血被迫中止入梦，导致元气大伤，次数多了连愿意试的人都没有了，久而久之入梦的方法就只有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昆岫作为这间屋子的门牌吗？”照愿突然出声。
“啊，啊？不知道。”姜司昂答。
照愿用食指敲了敲杯子，给姜司昂讲起了昆岫这种特殊石头的来历。
昆岫是最近几年才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一种特殊石材，它来自深海，通体漆黑，产量极少，并且挖掘及其困难，发现的时候立即惊动了四大家族的人。
当四大家族的人赶到的时候，政府也有几位高层到达，他们想知道，费这么大劲开采出来的石头究竟有什么作用。然而政府高层研究了半天，最后也只得出了个硬度不如金刚石，强度不如花岗岩的结论，要知道，这可是在数万米深的深海之中诞生的啊！这个黑乎乎的石头竟然一无是处？
这不可能吧！是不是检测结果出错了？于是不信邪的政府高层们再次对昆岫进行了全面的检测，结果如之前一般，这下几个高层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大量的开采成本投入进去了，换来的东西一文不值，这做了亏本买卖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知道这个结果的四大家族乐了，于是马上派人去和政府高层接洽，说自己愿意出三倍的开采资金买下这些石头，并打算全面接手后续的开采工作，所产生的资金自理，当然，所开采出来的石头也完全由四大家族的人自行处理。
刚开始几个政府高层是不同意的，现在不知道这些石头有什么用并不代表以后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握在自己手里总比交出去要好，万一多年以后检测手段更先进了，能发现这些石头的不同寻常之处，这岂不是美谈？
这下四大家族可不愿意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的到昆岫，当下联手让家族里的人对政府进行施压，挑明利害关系，务必要拿下昆岫的所有权！千万年来的发展让四大家族和其佣簇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不管这几个政府高层有多么不愿意，但是就凭他们几个掀起的小浪，很快就被更多、更大的巨浪给吞没了。
于是也算顺利的，没几天后四大家族得到了昆岫的所有权，可随意自由支配。
照愿轻声说道：“你不是觉得昆岫死沉死沉的吗？”
姜司昂听的正入神，忽然被照愿这么一问，有些发愣，呆呆地应了声：“对。”
“因为这个‘死沉’是作用于灵魂的。”照愿继续说道。
“噢啊？什么？”姜司昂一个激灵，他不明白了，他知道昆岫是很沉没错，但是
“作用于灵魂？这是什么意思？”
照愿说：“你会觉得死沉，并不是因为昆岫真的很沉，是因为你的灵魂觉得很沉，所反馈给你的信息。”
姜司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那”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四大家族一定要得到昆岫了吗？就凭它这份作用于灵魂的效果。除去这个，它真的硬度不如金刚石，强度不如花岗岩，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对于我们有灵力的人来说却很有用。”
“我还是没懂，作用于灵魂然后呢？”姜司昂问。
照愿扶了扶额，有点无奈：“笨！然后就对灵魂产生了一定的压制效果，我之前倒的那瓶液体，是我家专门调制的，能放大昆岫的影响，再加上一些我的血液，使得我能一定程度上掌握这种效果，这下你明白了没？”
姜司昂眼前一亮，十分开心的说：“那是不是说只要精怪在附近，就会受到影响？”
“对，这样的话入梦的时候不但能减少我的灵力消耗，在除秽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危急的情况，我还可以利用这份压制，说不定就能改变局面，不过动用昆岫需要用灵魂的力量，会产生很大的消耗，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照愿颔首。“还有，昆岫的事情你要严格保守秘密，包括你的族中长辈也不能说。”
“好！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姜司昂拍着胸脯保证。
照愿斟酌了一会，问：“你哥是不是近期才出现问题的，而且情况有点特殊。”
姜司昂张张嘴，不明白这个只长自己两岁的姐姐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小心翼翼地说：“愿姐姐你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明明我家在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很努力的在封锁消息了，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哥哥说对不起你，求着家里人帮忙瞒着你的”
照愿看了姜司昂一眼，说：“因为我刚才是当着你哥的面放血的，他没反应，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哥晕血的事是去年才发现的当时他跟着招云叔叔入梦除秽”姜司昂有些难过，低头小声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照愿。
此时已经入夜，屋外忽然阴风四起，水乡居民们的窗户被吹的咯吱作响，無名门口的大红灯笼被吹的一晃一晃的，远远看去，似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夜空中左右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