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黄泉
这一场,是为百年来最惊世的战斗之一。除了金丹大能的生死交战,没有一场战斗有这么惨烈。
五十七位凝液修士,就算是四仙门中之一,都没有如此多。
而现在五十七位凝液修士,都在全力攻击一名筑基修士。
战场白热化,天上绿血纷飞,洒落一地,那十多头鬼物虽然具备凝液境界的实力。但面对二十多位凝液修士的围攻,自然不是敌手。一直节节败退。
而楚程这边,更是惨烈。就算修炼了玄黄不灭功,在三十几位凝液修士的轰击下,也是鲜血直流。
“你的确很强!”有人在出手中感慨。
一个筑基中期修士还能短暂抵挡住这么多的凝液修士,已经很让震惊了。
“此子天赋极强,或许过不了几年,就能突破凝液。到了那时候,就是金丹之下第一人。”有人叹息道。
对于魔幽谷入世弟子之强,所有人都没有意外,所以才会出动了这么多强者。但是楚程之强,还是让这些强者动容了。
“所以要将他斩杀!绝不能留。”白秋水轻声一叹,出手间一团火花,这火花虽小,但一声鹰啼之间,幻化为一只火鹰,带着强烈的杀意。
楚程一声怒喝,身后那尊穷奇虚像朝天猛地一吼,带着强烈的煞气朝着那火鹰冲击而去。
轰!穷奇虚影与火鹰相撞,卷起灼热的风茫。
强烈的冲击使楚程倒飞出去,仅接着,又是一道攻击而来。刀光冷凛,划破了天穹。
一滴鲜血洒落,在这刀气中化为血雾。
一道道攻击再次而来,击中楚程。鲜血染红了青天。
“楚程,如果你不是魔幽谷弟子,就算你杀了长孙堂,我也不怪罪于你。”燕南天身子一闪,来到楚程面前,叹了一声道:“长孙长老的事情,我也知晓几分。杀了也就杀。”
长孙堂炼制人丹一事,身为掌门的自然洞悉了一些,只不过此事,太过隐晦。
燕南天得知楚程是长孙堂弟子,也曾留意了几分,甚至在其身上下了一丝神识。只要楚程真的遇到了生死性命之忧,他将立马赶到。
“只可惜的是,你是这一代的入世弟子,留不得。”燕南天再次一叹。
七色苍穹扇,乃魔幽谷之物,若不是察觉到了这羽扇遗留下的痕迹。也不会断言楚程是魔幽谷弟子。
原本,这只是宗内之事,可称为家事。但外宗之人潜入落云宗杀死门内长老,这要是被传了出去,极大损害四仙门的威名。
“要杀就杀吧。哪里来的废话。”楚程冷笑,满门被灭,这本就是天大的血仇。
“死在我手上,算是你的归宿。”燕南天再次一叹,挥手之间,一个葫芦而出。
这个葫芦一出,顿时四周空气流动开始激流起来,锋利如刃。空气都像是要被划开了。
这些烈风冲过楚程的全身,顿时将他身上的皮肉划开。
“丹宝!”楚程身子猛然退后,避开这些风。
一个凝液大圆满修士使用丹宝,远比楚飞白使用的要强上很多。
在这一刹那,楚程浑身就鲜血淋漓,满是伤口。他的玄黄不灭功,在这攻击下犹如豆腐。
鲜血染落,楚程的一身沾满了血,成为了一个血人。
战斗还在持续,一炷香后,那十多头鬼物在二十多位凝液修士的围攻之下,被斩落。
那二十多位凝液修士并没有伤亡,只是有一些受了轻伤。重新加入了另一方的战场。
楚程浴血战敌,每一击之下,都咳出一口鲜血。实在太惨烈了。
他的肩膀一剑劈中,露出森森白骨,身躯如一张大网裂了开来。
又是一击而来,击中了楚程的后背。紧接着一道长鞭猛抽在他的身上。
又是一声闷哼,楚程猛吐鲜血,紧接着,一把长枪。刺穿了他的胸口。
一剑,一刀,很多宝器击中了他的身躯。
楚程在这一刻,终于支持不住了。任他绝代天资,能越阶杀敌。但在这么多的凝液修士围攻下,根本无法抵抗。
终于抵不过了么?在这么多的凝液之下,一切都是徒劳么?
五年的岁月经历这么的坎坷,遇见了多少情谊,都要在这一刻结束了么吗?
一道道犀利的攻击刺穿了他的躯体,带走他身上的余温。
“终究还是太弱了啊”某人一声叹息,最后的意识,也在最后的一道攻击中,消失了。
这将是他最后的一场离别,告别这短暂相处的世界。
曾几何时,他也想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曾经的家乡。可不知为何,如今心不动不痛,却更加依恋此地。
真的想这么离开吗?在最后的意识消散之时,有人在身边如此问。
离开,简简单单的二字,对于楚程来说,却是最难的抉择,因为这里还留有与他难以了断的牵绊。有了牵绊,又怎愿意离开
楚程的鲜血沿着楚程光洁的皮肤,流淌在地,一片血红。
他的呼吸终于停止了,但在他的身体里,腑脏的空隙还有血液在流动。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好像还蕴藏着生命力
在他将死的那一刻,心脏突然猛地一颤起来,一股生,一股极为渴望的求生之意,在身体最深处,爆发了出来。
楚程闭起的眼睛,在这一刻猛然睁起!
死?他要活,又怎会死?所以他活了。
眉间一颗紫色的星点,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光芒,笼罩了楚程的全身。
这一刻,苍穹轰鸣!
一道声音如雷般划破了天空。
“得吾传承,当立世间巅峰,得吾传承,当一念为魔。”
在这一刻,四方天地被黑气弥漫,以楚程的躯体为中心,疯狂而去。
在下一刻,四方天地,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事物的诞生,让天地都开始惊恐了。
一双血红的双眼在黑暗之中亮起。又有尸身的血液,如同雨水,从天而落,掺夹着模糊的碎肉。
无声无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有人在这一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