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为所爱之人，生出情根
玉清清觉得眼前的这道魂魄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眉头微微拧起。
然后玉清清开口说道。
“当然不行！”
“我拜入的是名门正派，修炼的是清心寡欲的剑诀。”
“我是要做正道之光的人。”
“怎么能够同邪魔扯上关系？”
“若是同邪魔扯上关系，我不但要被千夫所指，还会被逐出师门，被人间所有名门正派的修士联合起来追杀。”
“换做是你，你愿不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
她又不是傻子！
她怎么可能答应眼前的灵子夜！
而灵子夜听见玉清清这般说，灵子夜神色微动，他似是在刹那想要开口替自己辩解。
但是隔了数秒之后，灵子夜声音变小，语气带了几分讨好。
“我可以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来我的真实身份。”
玉清清摇头摆手。
“放弃吧。”
“你根本无法证明此事的。”
灵子夜脸色阴郁，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姑娘言之有理。
他近乎贪恋地看着她的眉眼。
其实他心中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想要对这个小姑娘提出。
那便是他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够——能够一直留在魔界！
这样的话。
根本不用在意那些名门正派怎么想。
可——
灵子夜眼眸微垂，神色之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痛苦。
他心知肚明。
他如今尚未恢复实力。
宇文巫在祖魔之中实力最弱，他都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杀了宇文巫。
若是其他祖魔联手，知道他有了软肋，那么情势会变得极为糜烂糟糕！
若是被其他魔祖夺走清清，她不会再如此安全。
重来一次。
他绝不能——
绝不能再将清清拖入腥风血雨的旋涡之中。
灵子夜倒也果决。
很快下定决心，他说。
“那你也要丢掉玉皇令么？”
这倒是一个问题。玉清清问他。
“叶欢道友你看见了么？”
“我要把玉皇令还给他。”
她这话也是故意的。灵子夜心头一动，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他唇角微微上扬，立刻飞快地说道。
“叶欢他应该没事，他之前被魔气击晕，应该很快就会醒转过来。”
“你若是想要找叶欢，不是难事。”
好在他还有马甲！
不论以何种身份，能够留在玉清清身边，便好。
……
远处青山上覆盖了白雪，白雪皑皑。
少女一步一步蹒跚在白雪之上。
她怀中的兔子白绒绒的，也像是一团小小的白雪。她竭力把怀中的小兔子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怀中耳朵垂垂的白兔。
她身旁那团黑气围绕着她身侧，明明本该是阴气森森诡谲难测的气氛，却意外地透露而出几分温柔来。
大概是那团黑气，始终替她挡住朝她席卷而来的风雪。
风雪不落她衣衫。
玉清清要攀爬过这座山，才能够抵达魔界同人间的边界之地。
她开口问身边的黑气所化的人影。
“那老魔说灵子夜曾经前往人间。”
“问我是不是认识他。”
“我能看看你没有抽骨挖心之前的样子么？”
灵子夜在玉清清身侧陷入缄默，他沉默许久之后，方才开口。
“我生得不好看的。”
这摆明是一句谎话。
因为前世玉清清见过的所有人之中，当数魔尊灵子夜容貌最是耀眼。
他美的雌雄莫辨，美得让人恍惚，一双含情桃花眼，能让见到的人不知不觉之间，便丢了魂去。
这么好看的人，说他自己长得不好看，这分明是谎话。
玉清清蹙眉。
“那你也没有去过人间？”
灵子夜嗯了一声。
“我从未去过人间。”
“我所爱之人，也不在人间。”
玉清清沉吟片刻，她问灵子夜。
“那为何你要说，我等的人不会回来了？”
“还有，那绿衣老魔宇文巫说你就是灵子夜，万年前曾经手剖情根，断情绝爱，这是真的么？”
“你若是剖出情根，又怎么还会对人心动，有了所爱之人？”
她这是诛心之问。
但是她也的确是需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灵子夜，眼底浮动几分疑惑不解——灵子夜沉默片刻，他睫羽缓缓颤动，宛若蝴蝶羽翼，一团团黑气里，他容颜逐渐模糊。
“我的确曾经剖出情根。”
“后来，我遇见一个人。因为她，我生出了情根。”
他生来是魔。
魔不该有情感，魔也不该爱上任何人。
当年他每每心痛欲死的时候，他以为那是一种可怕的诅咒，这种诅咒，就生在他的心脏之中，才会让他如此痛彻心扉！
后来他才知道。
他的情根在他心中发芽生根，四肢百骸，皆被情根滋养——魔一旦生出情根，一切便再也由不得他。
“不说我的事情了——你说你的事情吧。说说你的师门，你的朋友，我想要听。”
“我想要多了解你一些。”
玉清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了解我做什么？”
“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灵子夜被她这句话问住，隔了数秒，才轻声说道。
“只是想听一听。”
“你就当我，太多年没有人同我说话，太过于寂寞，所以才会提出这些……非分的要求吧。”
玉清清想了想，她知道灵子夜什么都知道，所以说得心不在焉。
“我是皓月派的弟子，我师尊是苏湛辰，我师兄是赫连星……我还有一个很不着调的师弟……”
灵子夜在心头冷笑。
这可都是老熟人。
前世苏湛辰布下大阵逆转时空，赫连星同南长镜也都现身——还有那个现在还在妖界沉睡的家伙，他想到都觉得晦气。
“我幼时被师兄捡回门派，传授我剑术。我原本心中一直认为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
“但是我如今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我师兄似乎是将我误认成了他杀父仇人之女。但是我并非他仇人的女儿，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我后头还要前往郦都王朝，闯过天门后，我想要探寻我真正的身世。”
这些都是她要做的事情。
她也不打算瞒着灵子夜。
灵子夜安静地听着，却突然开口。
“所以，清清你不喜欢你师兄赫连星么？”
玉清清十分纳闷。
“我当然不可能喜欢他。”
“他古板沉闷，无聊的很……况且，我有个生得很清隽好看的师尊，他跟师尊比，还不够瞧的。”
上一句，灵子夜心生欢喜。
下一句，灵子夜脸色再度难看。
他闷哼一声。
“你师尊苏湛辰……哼哼。”
“他可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隐世剑仙！”
前世他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剑仙！
他可是见过他抱着玉清清画像眼睛通红的样子的！
而且……那个秘密，玉清清估计从来都不知道吧？
灵子夜也不想要提。
反正，苏湛辰是他的竞争对手，他绝不会给他增添哪怕一点点的机会！
玉清清怀中的小兔子耳朵竖起又垂下。
她伸出手捏了捏小兔子软软的耳朵根，却笑眯眯地说道。
“我知道我师尊他从来都不是无欲无求。”
床榻之上，他的欲念，她可是见识过的呢。
同师尊缠绵，别有一番滋味。
尝过，便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