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虐心虐肝虐肾，都是你活该
玉清清眼前的少年，眼圈泛红。
鼻头也是红红的。
这少年本就长了一张精致纤弱的面容，俊秀到了极致。
眼下眼中泛着泪光，更有一种濒临破碎的美感。
可是玉清清却完全不为所动，她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眼底却夹杂了几分讥诮。
“师弟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师弟的一面之词？”
“你我在那紫陵密境之中，的确有过些许温存时刻，但是那也只是为了斩杀那帝王旱魃，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罢了。”
“师弟同我，本就是两条平行线，回了皓月山门，师弟继续闭关，你我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师弟为何总要跑来同我说三道四，想要当我的救世主？”
她说得那少年脸色微微苍白。
他轻轻启唇，想要为自己分辩一二。
“我没有想要当救世主，我只是……”
玉清清却冷笑着看着他。
“师弟不要说什么，对我一见倾心的愚蠢之语。修炼之人，本就该斩断情缘，心中无爱，出手自然果决。”
“师弟若不想要日后生出心魔，最好能够清心静意，同我保持距离，莫要让自己一念之差，日后形成心头大患。”
她说完此番话，转头就要走，而这少年却慌张而又窘迫地说道。
“我不会……不会对师姐生出任何不好的念头。”
“只是同门一场，我不想要让师姐……让师姐……面对危险。”
而玉清清扭头凝视他眉眼。
他眉眼清秀，眼眶红红，而见过他本体垂耳兔的模样，她总是能够立刻脑补出一只眼眶红红的小兔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玉清清蹙眉。
沉默片刻，玉清清方才开口说道。
“我不会有任何危险。师弟多虑了。”
“魔气出现在我身侧，也许只是偶然。”
她执意不肯要那把佛尺。
而等到玉清清回到她的屋中闭关。
洛寒羽怔怔地看着紧闭门扉的小屋，他眼中似是有氤氲的泪光，星星点点地泛滥开来。
他低头看向手中玉尺，低声自语。
“她还恨我。”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玉清清在屋内，其实能够听得见他的自言自语。
她轻哼一声。
却在心中暗骂。
“虐心虐肝虐肾，都是你活该！”
……
皓月派今年拿下九大门派第一，本是喜事。
但是魔气傀儡现身，却又为这等喜事增添了一丝阴影。
玉清清从赫连星手中接过象征大比第一的一尊金像，听见赫连星说道。
“这一次大比第一，可以得到一次闯天门的机会。”
“需要前往郦都王朝。闯过天门者，可得郦都王朝一枚造化丹。”
“闯天门的时间，在一年之后，凭借这尊金像，前往郦都王朝，自然有人接应。”
郦都王朝？
她三番四次听闻这个王朝的名字。
她可没有忘记，她还有一个隐藏身份，乃是被调包的郦都王朝真公主！
她眼中露出淡淡疑惑之色。
“郦都王朝？”
“这王朝很厉害么？”
赫连星缓缓说道。
“郦都王朝，乃是这一界数片大陆，无数王朝之中，能够排得上前三的超级大王朝。”
“据说国师修为通神——在输给北域城主南别离之前，从未有过败绩。而除了国师这等大乘强者，朝堂上卧虎藏龙，据说强者无数，堪比一整片大陆，底蕴极为深厚。”
“也只有此等顶级大王朝，才能够拿出造化丹，作为闯过天门的奖赏。”
“不过，闯天门需要同其他大陆的顶尖天才同时竞争，几乎所有人都要争夺第一。”
“闯天门的竞争极为激烈，听闻郦都王朝的权贵也把闯天门当成培养自家王孙后代的试炼，所以竞争烈度极高。”
“寻常人进入其中，只会被彻底碾碎。”
赫连星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原本是打算等着自家师妹打退堂鼓的。
他看着清清长大。
最是了解清清的个性。
她厌恶争斗，也并不是争强好斗的性格。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听闻他这般说，玉清清眼前一亮。
“当真？”
“那我一定要去！”
郦都王朝本就是她一定要去的地方。前世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冒充了那么多年都不知道。
而如今，赫连星口中的郦都王朝越是强大，她就越是非去不可！
“我一定要去郦都王朝！”
赫连星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师妹居然会对郦都王朝生出兴趣来，这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事情。
赫连星眉头紧锁，片刻之后，声音方才变得晦涩无比。
“那太危险……”
可玉清清已经收下那金像，少女难得流露出几分俏皮模样，她侧脸看向赫连星，问他。
“师兄可是对我没有信心？”
赫连星舌尖涌上阵阵苦涩之意，只是看着眼前少女，他脑海之中仿佛浮现出了许多年前，这少女被他带上皓月派的时候，她那时候还是快要在雪地里头冻死的乞儿。
他说皓月弟子，必须十日之内学会基础剑法，才能证明有练剑天赋。
否则，就要被送到其他门派去。
她也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说，师兄可是对我没有信心？
她练剑刻苦，练到手掌心满是鲜血，却也咬牙不肯停下来，十日之内，皓月基础剑法百招，她使得一丝不苟，没有丝毫错漏。
他太清楚，玉清清从小倔强非常，她认定的东西，她必定矢志不渝地走下去。
赫连星沉默片刻，他说。
“我永远对你有信心。”
前世今生，不论何时。
他都对她有信心。
是他不好，他对不起清清。
一切从不是清清的过错。是他一厢情愿，是他一叶障目，是他前世被遮蔽了双眼，看不清太多事情，才会推她一步步走入深渊。明明她也求救过，明明她从没有放弃——
是命运对不住她。
赫连星眼眶有些滚烫，他说。
“你若是想要去闯天门，一年之后，我亲自送你去。”
清清若是前往郦都王朝。
如此也好。
这样的话，或许她便能够……能够逃脱宿命也说不定呢。
至于闯天门虽然危险，但是失败了，也不会丢掉性命。
自有郦都王朝的国师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