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师兄赫连星的梦魇
南长镜已经陷入幻境不可自拔。
而赫连星同样陷入旱魃阵法编造而出的幻境之中！
幻境里，他见到了玉清清。
面容绝美的少女，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师兄当真问心无愧？”
“在天地苍生与清清之间，清清自然而然是应该被牺牲掉的那一个么？”
“好。愿师兄此生，莫要后悔。”
赫连星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庞上浮现而出一丝痛苦与挣扎，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带了极大的痛苦。
“我……后悔了。”
“清清，我后悔了。”
他前世已经修炼到皓月剑法八重，是继师尊之后，皓月派的中流砥柱，掌门的不二人选。
他也曾经拯救世人，无数凡人对他交口称赞，给他立下长生碑，无数功德加持，他在修炼界几乎是人人称赞的圣人。
若要成圣。
只在他一念之间。
可他后悔了。
他生出心魔，所以无法再成圣人。
圣人怎能有心魔？
他掌心颤抖，颤抖到几乎连那把断剑都握不住的地步。
赫连星只感觉到胸口一阵腥甜，四周阴风阵阵，那帝王旱魃直接破到他面前，手掌伸出，便要直接抓出他的心脏！
他举起断剑想要抵抗！
剑刃发出清脆声响，却猛然掉落在地。
他咬紧牙关开始默念咒文，可是无用。
咒文念了又念，却始终无法形成攻击力，而那旱魃狞笑着已经扑向他，试图吸取他浑身灵气。
他看着眼前的旱魃，深吸一口气，从胸口却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铁牌来！
对面的旱魃身形一顿。
“丹书铁券？”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你家族到底是何人……”
“你又是何出身？”
赫连星握着那锈迹斑斑的铁牌，他口中却念出晦涩的法诀来！
“我知道该如何克制你。”
重来一次，他怎会栽在这前世被他斩杀的旱魃之手？
……
玉清清跟洛寒羽赶到的时候，所见便是所有师兄弟都陷入阵法之中。
玉清清对于这一幕颇为眼熟，脑海之中浮现而出几分破碎记忆。
前世她似乎……也在紫陵秘境之中，陷入这阵法中。
她眼前一片漆黑，有人扶住她身躯，伸出手伸向她。
“清清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可是这句话，却是骗人的。
剑骨被对方硬生生地从她身躯之中挖出，刻骨铭心的疼。
她觉得她都快要疼死了，对方伸出手捧着她的脸庞，仿佛在她脸颊上落下细密带了歉意的吻。
“对不起……很快就不疼了……”
她几乎要将自己的唇角咬碎掉！
这么疼……
他怎么能骗她，说不疼呢。
洛寒羽抓住她手腕，凝望她脸庞，开口问她。
“怎么了？”
玉清清从痛苦的回忆之中恍然惊醒。
脑海之中，小系统灵七七疯狂尖叫。
“不好啦不好啦。”
“宿主，这旱魃修为至少也在化神中期，你大师兄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夭寿了！夭寿了！”
“现在所有人都被拖入幻境，宿主，大家要团灭了！”
玉清清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洛寒羽，他也察觉到了一丝危机，低声急促地说道。
“呆在这里，先不要出剑。”
玉清清感觉满眼都是血色雾气，她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熟悉的一幕，让她的记忆瞬间复苏。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被流放到边境城的时候，满身疮痍的小女孩，遇见对她伸出手的少年剑仙。
她也曾经以为，师兄赫连星是救赎的。
她以为……他能救她出黑暗的。
皓月派是她家。
可是——她被赶出皓月派，从此流离失所，再也没有了家。
她深吸一口气，将痛苦之意深深地埋葬在心底，而耳畔则是传来洛寒羽带了几分低沉的疑惑之声。
“那旱魃的修为，怎么在减弱？”
……
那旱魃的修为的确是在减弱。
这并非是洛寒羽的错觉。
玉清清看见师兄的时候，他手持一块铁牌，而那旱魃的气息居然被那铁牌吸走，急剧减弱！
洛寒羽在她身边开口。
“那旱魃生前为帝王，自带真龙之气，本该厉害得很，没想到，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那铁牌似乎是克制了这帝王。”
赫连星有办法能够制衡那旱魃。
不过也只是制衡而已，不知为何，他迟迟不拔出自己的那把断剑。
洛寒羽在一旁沉声说道。
“ 他的本命剑是断的，这旱魃修为已经突破化神，赫连星与其搏斗，多半要耗命。”
“我们可要出手相助？”
玉清清摇头，她如今不过皓月二重，连皓月三重，在体内搭建剑桥都做不到，自然无法帮忙。
况且，就算她能，她也不会帮忙。
赫连星若是被旱魃吸干灵力，她也绝对不会心软。
而洛寒羽却伸出手，他掌心符咒再度画出一道符咒，而且他低声说。
“借你的剑气一用。我需要用指尖血印来引契。”
他这句话说出口，玉清清凝望洛寒羽，一道剑气划破他手指，他以血画符咒，清晰可见一枚符咒在他指尖成型！
然后血符逐渐凝聚成一把血色小剑。
那把剑让玉清清分外眼熟。
很像是……前世师尊苏湛辰的配剑？
不过玉清清也不是太确定，前世她极少见到苏湛辰出剑，这位人族第一剑仙，却几乎从来不用他的剑。
只是玉清清看向他侧脸，总有一种恍惚感……他居然是妖兽，本体是垂耳兔，若他当真是师尊……
师尊也会露出那种情难自抑的表情么？
玉清清甚至有一种，自己亵渎了高岭之花的罪恶感！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想，若是师尊当真是妖兽，那么她毫无疑问攥住了师尊天大的秘密。
前世她被驱逐出门派，只能苦苦哀求师尊，他却见也不肯见她一面！
而如今她窥见了师尊的秘密，倒是可以借此来威胁他了——若是皓月派最顶级的剑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耳朵，进入易感期，只能对她哀求，让皓月派所有人都见到他动情时刻的不堪模样……
那他还有何颜面当皓月派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剑仙老祖？
他怕不是只能闭关万年，或者回到妖界去了吧？
玉清清心头，刹那生出这样隐秘的念头，甚至有一丝兴奋。
她很期待，师尊的秘密，被天下人得知的时刻，该是何等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