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认清现实

    陈空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是他同学——毛欣时。这是他认识了六年的同学，初中在同一所学校，高中在同一个班级，二人相互帮助学习，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来不及多想，陈空就把门外的同学叫进家里：“怎么了？眼睛怎么哭红了，快进来坐下冷静冷静，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顺带说一下，陈空瞥见毛欣时左手上也有一个圆环，但是是蓝色的，这件事他打算一会儿再说，还是冷静下来最重要。

    经过一番交谈过后，陈空知道，正如他所料，毛欣时原本和外婆在相邻的床上睡觉，而第二天一早大概六点半起床的时候她发现外婆消失了，和陈空这边是一样的情况。毛欣时在和陈空交谈的一刻钟内，了解到了警局、本省市、甚至是其他地区都出现了部分人员消失的异常状况。她虽然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可毕竟也是成年人，在逐渐的交谈中，毛欣时还是相信了陈空说的话。

    “我知道，这些东西换做平时，听到的第一时间必定以为是假的，但是现在不一样，我通过数个电话，以及自身情况，已经可以推断出这个社会上就是少了一大部分人，”陈空继续补充道，“而我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是科技发达的22世纪，人性依旧是很复杂的。在和平年代待久了，一下子少这么多人，虽然社会秩序短期内不会崩掉、一些生活用品也是机器生产不会立即短缺，可是很难保证没人会去占有、会去强抢。如果只是大量人口消失，水电短期内应该不会停，但时间一长很难说没有意外的！”

    陈空在这六年了解的毛欣时，平时是个学校里典型的乖学生，甚至有可能没怎么看过所谓的地摊小说。加上长时间c国的稳定和平，使得人们对于身边的危机意识，相较上一世纪是有所减弱的。俗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虽然22世纪人们也会学习很多防护自己的知识、观看许多教育片之类的，但由于社会治安更上一层楼，导致绝大多数人和以前一样，觉得自己身边发生违法犯罪的事情是极小概率。

    但陈空的忧患意识本来就比一般人强烈，这可能和他喜欢“考古”旧时代末日题材的小说有关。陈空并不傻，他知道那些所谓的主角光环一定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狗血的剧情现实里也未必会发生，但是人性的丑恶他可是听爷爷讲过、在各种法律节目里看过。如果用个百余年前的词来形容，他认为自己是小半个“生存狂”。当然陈空并不是专业人士，家里平时也会囤积一些额外物资，但是并不多。

    什么叫生存狂？简单来说就是有末日、灾难到来的危机感，并或多或少为此做过准备的人士。

    “谢谢你，陈空。我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你说的小说版的现实，但是我会努力适应的，”毛欣时坚定地回答道，“对了，我身上也有奇怪的东西，我早上在家平复心情的时候也去报警了，虽然没打通，但之后发现我左手有个蓝色的环，我看你手上也有个白色的。但自己害怕没去轻易触碰，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反正既然遇到了，就没必要回避了。陈空答道：“唉，这东西我认为还是你自己触碰一下比较好，我们二人的情况可能不同，我是触碰之后弹出来东西了，虽然第一时间感觉很怪，但是咱们还是尽早接受这些东西比较好”。

    陈空认为，既然自己比较在乎毛欣时，那么就应该逐渐让她意识到现在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小半个末世了，虽然说丧尸什么的末日要素目前根本没有，但是这么超脱常理的事情都出现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尽快让毛欣时意识到、接受异常，并勇于走出舒适圈是很重要的，太过畏缩、太小心谨慎在平时可能还好，可是这个时候陈空认为，必须尽快抛弃部分柔软。

    假设以后这个怪异的世界真的搞出什么动荡出来，即使自己愿意带着她，那也不可能庇护她一辈子，陈空在此时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二人形成独立自主，但又相互可以依靠的关系，至于信任与否，暂时还不能随意定结论。

    时间来到07:30，此时二人已经弄清楚基本状况，毛欣时接受能力也是还可以的，她从异能手环中认识到，自己有名为“若水”的水系异能。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能召唤出水，而陈空也把自己的异能的具体表现（控制物体移动）展示给对方，只不过在异能手环中显示的栏目中，异能冒号后面仍然是空白，这搞得二人都很奇怪。然后，陈空认为毛欣时已经初步理解了末世的概念，随后二人打算带上手机先去超市买点常用的物资，尤其是保质期长的、营养相对丰富的、易储存的物品。

    毛欣时暂时从外婆和父母的失联阴影中走出了半个身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还可以了。“陈空，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未雨绸缪。虽然说你认为所谓的末世人心难测，但毕竟现在社会秩序还是在的，咱们还是先正规购买吧，否则这个时间点就算零元购了，多半只会给我们增添麻烦，”毛欣时正色道，“我以前也听好闺蜜给我讲过小说，那些破小说就算是逻辑不通，都知道在什么末日前期不要太张扬。但我真不知道百年前作者脑子里装的是啥东西，这种对提升自己毫无帮助的书竟然还有受众的吗？”

    毛欣时补充道：“当然了，我们应该辩证地来看。那种早就淘汰了的弱智爽文，也很少有整本书一无是处的。听朋友描述的那些小说内容，确实和咱们学校里看法制节目、教育节目有些类似。人性的丑恶说不定真会发生，咱们要不还是出门前搞搞防身工作吧，这，这也不早了，说不定已经相当一部分人起来了。”

    原来这个姑娘还是懂点基本道理的，不是那种傻乎乎的书呆子。没错，七点半这个时间不早不晚，按理来说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起来了。此时，睡懒觉的人们不知道，平时的一个习惯，导致在世界发生重大变故时，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从信息的起跑线上来讲，他们已经略微落后于早起的这一批人。

    作为出门的准备工作，仅仅带上两个大背包装东西，显然是不行的。陈空在厨房寻找、思考要带的东西，首先他用家里自酿的辣椒汁、油和水调配了最为简单的辣椒水，放入浇花的小喷壶中。其次，二人又找到并戴上多功能刀具，体积小便于携带。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现阶段只是少了一大批人类，没有什么其他变故，但这已经不算是正常的世界了。二人都是学生，虽然陈空的体质还不错，但是毕竟也没有练过什么武功，还是老老实实的出去就好，至于辣椒水拿在手里，那只是个保险。

    二人进入小区最近的超商，离家不过两三百米。自从出门走到路上，陈空和毛欣时发现小区内比以前安静了不少。平时这个点儿一定有老人做早操、生意人吆喝的声音。该小区本来住户就以老人为主，结合警察给出的中老年人、幼儿消失为主的信息，不难推断出现在为什么那么安静。经过路边的店里，陈空发现还是有很少的店开着，只不过他们这时候多半是在通话，有的人默默地做着生意，有的人则是和偶尔出现的路人交谈，陈空听到他们谈论的也就是“左手”、“圆环”、“异能”、“家人”这种关键词。悲伤、惊讶、愤怒甚至是喜悦等情绪夹杂在空气中。这么一来，自己就必须加快采购速度了。

    超商其实并不大，只有一楼，但是陈空他们只打算买部分东西。经过二人的商讨之后，打算先购买食物为主。压缩饼干、高热量罐头各两大箱，四只手电筒以及匹配规格的电池若干，剩下的背包空间则是装了一些保质期很长的蔬菜。至于水，陈空并不担心，自己家本来就能烧水，平时也能做到把热水瓶都灌满，何必浪费空间装这么重的物品呢？

    二人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但是陈空还是随手兑换了一个小推车。几年来他们家积累的超市积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前台没有大妈收银了，但是众所周知，22世纪超市的电子机械眼可是24小时工作的，可别把科技物品和剩下的人们当傻子。整个超市此时暂且没有其他人来光顾，路上人也是极少，但陈空认为还是尽量不要引人注意为妙。于是他告诉毛欣时，如果被人问起来，就说是毕业班级聚会准备的，谎称毛欣时是班长就可以了。

    陈空他们有意避开了店铺最多的一条回家路线。说来也是幸运，因为路口交叉处是避不掉的，但是因为昨天有辆大客车停在路口边上一直没走，他们二人就借机用大客车遮挡小推车，从而从小路进入社区另一个门。小路旁边，并不是没有商家看到陈空他们，但此时小路边上只有两家店开了，而只有一家店的店主在整理东西时发现了他们，但只是看了两眼，没说什么，反而研究其自己的手环。后来进入小区、上楼之后，毛欣时告诉陈空，她发现那个店主手环是土黄色的。

    陈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而且路上的少数行人，陈空也特意观察了他们的手环颜色和位置，都在左手手背上，颜色的话，绿色、蓝色都有。不过现在人太少，陈空推测或许还会有其他颜色的手环。

    实际上陈空心里很清楚，现代社会多数人没那么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种杀红了眼、看到物资就眼红的逆天情节，除了疯子以外，只可能发生在正常人生命健康权受到侵害的时候。更何况这只能算是小半个末世吧？这才是第一天发生异常，正常的社会秩序暂且不考虑，至少没有短期威胁人的因素。按照国内形势估计，水、电、煤气这些极其完善的基础设施，不是普通人短期需要考虑的，反而吃喝储备才是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