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雪
五月醒来的时候，闹钟的指针显示的是七点整，可她总觉得那里不对。
眨了眨眼睛，睫毛上好像结了一层冰块，伸手抹了一把，凉凉的一点白霜在手心化开。
她连忙爬起来，刺骨的寒气逼的她立马又躺了回去，这才发现被子里凉冰冰的。
她动了动脚，像踩在冰水里一样，浑身一丝热气都没有。
连忙从空间里拽了几条棉被出来把自己裹起来，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硬邦邦的牡丹，连忙又扯了一条被子出来给它盖上。
几条被子裹着，身体慢慢恢复了温度，她从沙发底下把棉鞋翻出来，穿上厚厚的袜子，又从空间里掏出防寒服套在睡衣外面。
把自己武装一遍后，她蹲在牡丹边上，推了推它：“牡丹，你没事吧？”
牡丹的花落了一地，叶子也都掉了，光秃秃的枝干有气无力的晃了晃。
她连忙把被子拉开铺在地上，把牡丹拉起来放在棉被上包裹起来。
想了一会儿，又翻出自己的旧棉衣拿剪刀剪成小块，给牡丹的枝条小心修剪了之后把剪成小块的棉服给它一点点裹在枝丫上用棉线扎好。
连根须都给包了起来，保证牡丹只有两根主枝在外面之后才收了工具。
身体暖了，牡丹精神好了一些，五月干脆在自己沙发边上给它铺了一张床，厚厚的垫了两层泡沫垫，铺上毯子，把牡丹放上去，再盖上被子。
“牡丹你在家乖乖的，我出去一下哦，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她轻轻拍了拍牡丹，拿上砍刀，换了冲锋衣配套的鞋子，里面带上毛线帽，又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拉下护目镜，全身上下武装一遍后，笨拙的爬上台阶，去推木门。
然而，推了几下根本推不开，上面好像压了什么东西。
她放下砍刀，努力向上推，门板动了动，白色的冰晶从缝隙里飘下来。
再推一下，更多的白色落了下来，是雪。
五月看了看那些雪，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春寒一直就有，二月中下雪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稀罕。
只是温度不太对，也不知道是零下多少度了，能冷到植物都萎缩起来。
几次推拉后，木板终于打开了，大块的雪扑啦啦落在台阶上，寒气吹的五月差点摔倒。
她看了一眼上面，伸出胳膊比了比，二三十厘米厚了。
她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外面雪还在下，整个世界都在飘鹅毛一样。
雪花都是一坨一坨的掉下来，很快她身上就落了一层雪。
返回小窝找了一把铲子，把门口的雪清理掉，整理出一大块地来，她四处看了看，找不到可以挡在门板上面不让雪花堆起来的东西。
只能一遍遍的清理着周围的积雪，几次下来手脚酸软的厉害。
她拿着铲子放弃了铲雪，回小窝里看了看牡丹：“牡丹你怎么样，能起来吗？”
牡丹枝条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身子摇晃，没了叶子和花的牡丹，光秃秃的，虽然干净整齐，就是缺了些什么。
五月把它根系全都包起来，放弃了带着它出去的想法。
“你还是在家吧，我就出去一小会儿。”
牡丹蹦跶着拦住她，五月举手保证：“我保证会很快回来。”
牡丹摇了摇，拦着路不肯让开，五月没办法只好说：“那我出去铲雪，得把门口的雪铲走，不然到时候出去不了。”
牡丹这才让开，让她去铲雪，她站在门口朝着废厂的方向看了看，天地间全是白茫茫的雪花飘飘摇摇，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我去了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他们那么多人呢，应该没事的。”
废厂。
一个大车间里，四顶帐篷一辆箱式货车围了个大圈，中间烧着一个大大的火堆，四个帐篷里挤满了人，货车车厢里挤满了人，帐篷里也是。
充气帐篷里，江妈妈和一群孩子女人挤在一起，两条被子盖在身上。
帐篷里挺暖和的，一点没有觉得冷。
一个女人搓了搓手：“这个帐篷不错啊，李凝说零下二十度都不怕呢。”
李凝坐在江妈妈身边点点头：“是呀，说明书上有写的，这个是特殊材料做的，防寒保暖。”
江妈妈一脸担心：“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能不能受得了啊，这天真的太冷了，要不是小周起来上厕所，咱们睡着了可就起不来了。”
李凝安慰她：“林姨你别担心了，另外三个帐篷也是特殊材料的，被子全都给他们分了，肯定冻不着，外面不还烧着火呢嘛。”
昨天半夜小周把人全都叫醒之后，徐北楼当机立断把人全都叫起来，挪进屋子里，又带着人把废弃的桌椅板凳全都搜集起来，还跑出去拖了几个粗壮的树干回来砍成小段的。
一堆火烧起来，这房子四处漏风，不怕通风问题，他们睡货车里的轮流起来添柴不让火灭了，就这么坚持了一晚上。
后面要是还下雪就得想办法了。
徐北楼这会包的严严实实站在门口看情况，心里十分焦虑。
这雪一下就是一夜，一点没有停的样子，还越下越大了，温度一直在降，没有完整的住处，一直躲在帐篷里不是办法。
木头也没多少了，还得出去再拖几根回来，吃的也是个大问题。
一时间千头万绪一团乱，徐北楼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这一条队伍，全是活生生的人，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带着他们撑过去！
看着外面的雪，他回头招呼几个壮硕的男生：“你们几个，穿好衣服跟我出去拖木头回来，剩下的人保持警惕，照顾好家。”
“明白，徐哥你们出去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江清泉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要不然你们还是别去了吧，咱躲被窝里等雪停了再去呗。”
徐北楼摇头：“我怕木头不够，到时候火没了大家怕是撑不住，我们去去就回，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在这里小心照顾好大家。”
说完，几个男生也穿戴好了，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快走，趁着雪地里还能走把木头拉回来，等雪厚了，方向都分不清了。”
带着人匆匆忙忙出门，徐北楼自己心里都没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这么厚的雪里安稳走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