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奚沉卿居然主动亲他
容错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慌,明明看起来那么完美毫无漏洞的解释在商砚衡面前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苍白无力。
商砚衡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将这件事翻篇的。
他的嗓音仿佛自胸腔起就开始结冰,“你有想过,如果奚月暴露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容错沉默了一下,心里越发七上八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少主,除却参与针剂相关研究的人员,其他人是不可能发现的,即便发现定然也找不出来源。如果奚月暴露了,杀了萧照呈以绝后患就是最好的选择。”
商砚衡站在窗边,俯瞰着昏暗的夜色,云层中有些浮光跃金的视觉,就像是奚沉卿站在高楼的落地窗前,俩人的神态几近如出一辙。
容错最是清楚少主有多在乎沉卿小姐。
少主身边这么多人,唯有他一人心如明镜。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奚月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很清楚当时的沉卿小姐暂时不愿意拿萧照呈当试验品,所以奚月才愿意出手,但是如今也不一样了,沉卿小姐已经知道萧照呈真正的罪恶面孔,如果现在我向沉卿小姐提起的话,我想沉卿小姐也不会拒绝。只不过沉卿小姐找来试剂救了萧照夜,否则沉卿小姐一定会让其试药的。”
商砚衡又不说话了。
他的沉默对于任何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压迫和攻击,比任何的风平浪静都还要震耳欲聋。
容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少主,这件事对顾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商砚衡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依旧很沉,“一个顾敛再加一个奚沉卿,就算是十八层地狱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闲庭信步。”
容错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萧照呈会这么快并且在顾公馆的晚宴上发作,明明上次一点事都没有。
“萧照呈怎么样?”
“已经用药了,没什么大碍,明日便可自行离开医院,只能定性为普通的肺损伤,是查不到一丝半点的。”
“嗯。”商砚衡的声音依旧很冷,鼻腔和胸腔中吐出来的沉重,“下不为例。”
事情不大,商砚衡不是残暴的主,他不可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去惩罚容错。
容错紧绷的心终于卸弦,“少主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
商砚衡盯着苍穹翻涌的云层,眸色如星辰冷凝,“不敢想象,如果奚月因为我的原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和奚沉卿交代。”
容错是晏家的人,容错犯错,那就是晏珩筠的错。
拉人抵罪,不是晏家人的风格。
瞿烬在军委调查部是有专门的休息室的,一应俱全,原本瞿烬也让奚沉卿在相连的休息室休息,毕竟再过俩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但奚沉卿惦念着还在楼下等他的商砚衡,执意要回去,瞿烬简单俩句也不继续阻拦。
奚沉卿想到商砚衡,便想到俩人在客厅地毯上的疯狂,不由得老脸一烫。
送奚沉卿到电梯口的瞿烬看着她,“你脸怎么红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奚沉卿尴尬凝滞,连忙解释,“没什么,可能是热的。”
瞿烬默默感受着初秋凌晨的凉意,只觉得一头雾水。
不过他没多想。
直到电梯门被关上,和瞿烬简单的挥手告别,独自在电梯中的奚沉卿才忍不住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缓解燥热的心悸。
奚沉卿走出军委调查部的大楼,却没看到商砚衡和车子,她想商砚衡应该回去了,因为她已经上去了很长时间。
她掏出电话,正准备安排车,伴随着一道刺眼的车灯和猛烈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刹车声,商砚衡开着车稳稳停在她的身边。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商砚衡,奚沉卿默默将手机放回兜里。
“你和瞿烬说完了?”
“嗯,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闲着无聊,我出去转了转。”
谎言太明显,奚沉卿不愿拆穿他。
商砚衡拉开车门,“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吧,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奚沉卿听着商砚衡口中“累坏了吧”,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她强装镇定钻进了副驾驶。
在顾公馆盘旋了这么久,又和商砚衡玩了那么长时间,而现在又在军委调查部和瞿烬讨论如此,奚沉卿只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要瘫痪了,身体上的各个零件已经开始罢工,疲惫得不行。
一上车就将整个人完全靠在车座椅上,揉捏一下眉心稍作缓解。
可车子迟迟不发动让奚沉卿忍不住睁开眼,下一秒便看到商砚衡那张俊脸就在眼前,一寸两寸的距离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
奚沉卿只觉得周遭一下都是静止的,她看到商砚衡,满脑子都是俩人的极限拉扯。
不知是否是错觉,那些被商砚衡吮吸舔吻过的地方泛起丝丝酥麻的痛意,折磨着她的理智。
她下意识问,“你干什么?”
商砚衡笑了一下,伸出手拉过一旁的安全带,为她系上,“安全第一。”
奚沉卿只觉得有些尴尬。
商砚衡起了故意逗她的心思,“你想到哪里去了?”
车内的气氛忽然都变得微妙起来。
奚沉卿故作镇定,闭上眼睛,“开车吧。”
商砚衡盯着奚沉卿的侧颜,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自远处折射过来车灯明明暗暗夹杂着风的声音显得有些熙熙攘攘,可商砚衡却觉得周围的一切是那么安静而死寂,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一般。
晶莹剔透的红唇在昏暗的光色越发勾人心弦,那精致的眉眼和下颚线利落的线条犹如一堆干柴,丢尽了熊熊的烈火中,越烧越旺。
因为事情的紧急,奚沉卿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她的风衣外套自己的西装外套交缠在一起,轻纱材质的连衣裙甚至还勾在了他的金属皮带扣上,他几乎舔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处,是那么香甜软糯,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摆弄成各种姿势,他们抱在一起抵死缠绵。
此时她的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
如此想着,商砚衡看奚沉卿的眼神就像是潜伏在黑夜里伺机而动的狼,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奚沉卿吞进腹中,拆骨入腹,连骨头都不曾剩下。
他实在太想*奚沉卿了。
太想狠狠地*奚沉卿了。
想与她酣畅淋漓到最后只剩下唯一的呼吸勉强喘息,没有奚沉卿,即便他再如何厉害,也无法享受到一个男人真正的快乐。
除了奚沉卿,谁也无法给予他这种快乐。
看着奚沉卿修长的双腿,他已经能想到奚沉卿勉强**自己时的快感,一定会让他头皮发麻。
同样的,他也想让她爽。
看她被自己弄上天堂的样子,那是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成就感。
商砚衡的眼尾泛起一抹薄薄的红,硕大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因为周围的一切都太安静了。
商砚衡咽口水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是显得那么突兀,一股危险油然而生,从腰椎骨一路冲向大脑。
奚沉卿的十指不由得握紧了,却不知道要抓哪里才能缓解此时的困境。
她那么镇定从容的一个人却每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慌不择路,其他人她都只是冷漠与强硬,唯独商砚衡,她在他面前似乎慌得不行,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奚沉卿根本不敢睁开眼,只能选择装死,因为她害怕看到商砚衡那猩红充满情欲的眼,几乎能够将她撕碎,将她彻底撕成两半,一半是清醒沉沦的痛,一半是无法自拔的爽。
商砚衡迟迟没有发动车子,只是缓缓靠近奚沉卿,忍不住在她的眼睛上落下如羽毛般的一吻。
酥酥麻麻的热意让奚沉卿紧紧用指甲扣住自己柔软娇弱的掌心。
商砚衡能感受到奚沉卿的紧张,便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吻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不想就这么停止,盯着她浓密且茂盛的睫毛,他忍不住舌头去舔,舔她的额头,舔她的眉心和鼻尖,舔她的脸颊和耳朵,舔他最向往的双唇,水渍声几乎要磋磨所有人的意志和自控力。
直到那饱满红润的双唇沾满自己的津液,晶莹剔透让他双眸一亮。
察觉奚沉卿的顺从,商砚衡的心就像是被蜜糖浇灌的铺天盖地的狂喜。
直到商砚衡想要更深入与她纠缠,想要用舌头撬开她紧闭的牙关,一直隐忍到边缘即将崩溃的奚沉卿终于忍不住了。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出手去推搡商砚衡的胸口。
她能感受到嘴唇都是商砚衡的津液和味道,“商砚衡!”
奚沉卿不叫还好,一喊他的名字,商砚衡的大脑瞬间就炸了。
还未等奚沉卿反应过来,商砚衡单手解开奚沉卿那碍事的安全带,紧接着一把将车座椅放倒。
突如其来的失重,奚沉卿还未反应过来,商砚衡便以欺身而上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双腿跪在了她腰的两侧,下一秒双腿便被商砚衡一抬,被迫主动分开。
商砚衡跪着的腰身就这么抵了上来。
和几个小时前在客厅里一模一样的动作。
他的声音哑得不行,“卿卿,我们把在客厅里没有做完的事做完好不好?”
如果不是瞿烬的电话,不是方锡的事情,他早就得到奚沉卿了。
凭着他的身体素质,现在都不会停下来。
好不容易吃上的肉,不吃饱怎么行!
话音刚落,商砚衡压着奚沉卿疯狂地亲,甚至忍不住隔着布料去顶撞她,根本不给奚沉卿任何开口的机会。
奚沉卿大惊失色。
商砚衡该不会是想在这里上她吧!
她不敢喊的太大声,虽然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商砚衡!这里是外面!”
商砚衡根本不听奚沉卿说了什么,只是急切难耐地去亲她的肩胛骨位置,粗重的嗓音带着一圈圈冒出来的热气,“卿卿,我们在车里做一次好不好?”
车震?
!!!
奚沉卿有些急了,“商砚衡!你起来!你别这样!这里是外面,万一有人看到、”
还未等奚沉卿说完,商砚衡便直接打断了她,咬着她粉粉嫩嫩的耳垂有些含糊不清,“是不是在家里就可以?”
即便在这逼仄的格局、身处水深火热中,奚沉卿还是有那么一丝理智和清醒,她哪里听不出来商砚衡是在和她玩文字游戏。
而就当奚沉卿准备开口的时候,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了。
奚沉卿瞬间就听到了有人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可埋在她颈间持续舔吻的商砚衡仿若未觉。
车子的车窗是全封闭的,和大多数车子一样,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她勉强偏过头去看,不想打断商砚衡,最主要是怕商砚衡发出什么声音来。
可当她看到窗外高大的人影时差点叫出声来,居然是瞿烬!!
他怎么下来了!
瞿烬这个时候不应该休息了才对吗!
这一刻的奚沉卿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生怕被瞿烬看到她此时和商砚衡的这副场面。
车窗一打开就是旖旎的气息,很难不让人猜出到底发生什么。
原本疯狂亲吻的商砚衡察觉奚沉卿的异样,原本是以为奚沉卿答应了,当他一边往上亲一边掀起眼皮看的时候,就看到奚沉卿很慌张地盯着窗外看,眼里全是惊惧之色。
他的亲吻下意识停止,顺着奚沉卿的视线往窗外看了一眼。
顶着猩红布满情欲的眼就看到了站在车窗外的瞿烬。
他正准备开口。
奚沉卿察觉他的意图,脸色都白了,差点吓得花容失色。
因为她的手被商砚衡举过头顶固定住,无法挣脱也无法捂住商砚衡的嘴,但是若是商砚衡出声,以瞿烬的敏锐度肯定知道里面的人就是她。
无论如何总比发现得很好。
奚沉卿来不及想太多,抢在商砚衡开口之前,略微抬头吻住商砚衡的嘴,将他即将要说的话全都堵回去。
唇上传来熟悉的味道和淡淡的温热,商砚衡整个人顿时都不会动了。
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刷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怔愣愣的,好长时间才能够对眼前的一切形成有效的认知。
奚沉卿居然亲他了?
奚沉卿居然主动亲他了?
!!!
奚沉卿真的主动亲他!!!
很久很久商砚衡才从这个吻中回过神,得知奚沉卿主动亲吻他的真相,心里如惊涛骇浪般压不住的欣喜就像是春雨过后万物复苏挡不住的青草肆意蔓延生长,在他沉寂悲苦的心里彻底蔓延开来,一点点、一点点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到最后筋脉里滚烫的血液全都一股脑涌入大脑,在那里生根发芽。
这样大的喜事,他恨不得放烟花炸它个三天三夜,然后大肆宣扬,昭告全世界,他爱的奚沉卿终于愿意吻他了。
商砚衡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加深了这个吻。
法式舌吻、激烈来往、唇舌交缠,惊人的水渍声在俩人之间不停回响,混合着俩人的津液从俩人彼此紧密贴合的唇周缝隙缓缓六出现,借着车灯折射出来的光,暧昧晶莹的银丝从俩人之间缓缓滴落,拉出一条美丽诱人的弧度。
奚沉卿只觉得自己真是愚蠢到家了,居然选择这样的方式,在此时亲手将自己送上前去。
现在的奚沉卿就是自投罗网的肥肉,商砚衡怎么可能会放手。
商砚衡吻得难舍难分,奚沉卿即便是想挣脱也没有那个力气,只能任由着商砚衡肆意尽情般的索取。
这场法式热吻是商砚衡的主导,全程奚沉卿都在被商砚衡带着走。
因为缺氧和被迫承受这样的深吻,奚沉卿的眼角都已经红了,留下生理性的泪水。
而此时站在车窗外的瞿烬再次敲了一下车窗,低沉略带警告的声音缓缓流出,“这里是军事重地,无关人员请离开,请不要在这里逗留。”
瞿烬半信半疑地盯着车子,这辆车和奚沉卿的很像,奚沉卿的代步车辆是奔驰大g纪念款,而这辆则是梅赛德斯的g级升级版,看似相似,但实则也有不同。
他以为是奚沉卿,以为奚沉卿还没有离开,但看这反应应该不是,奚沉卿不会无视他的。
况且他刚才有明显看到车子有异常的震动。
所以,只能提醒里面的人离开。
原本沉浸在巨大欢喜和雀跃情欲中的商砚衡理智终于回笼几分,他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奚沉卿。
奚沉卿开始大口喘气,看着逐渐远去的瞿烬,商砚衡才明白,原来刚刚奚沉卿是担心被瞿烬发现所以才主动吻自己。
怪不得!
他还以为奚沉卿是因为喜欢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商砚衡的心有些难以言喻的痛。
他低头看奚沉卿的眼,里面有情欲的生理反应,但是独独没有喜欢。
商砚衡一时竟然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奚沉卿有些不高兴了,声音略微愤然,“放开我。”
商砚衡下意识松开了禁锢住奚沉卿的手。
紧接着,奚沉卿猛地将骑在身上的商砚衡推开,商砚衡被推的措不及防,后背砸在了坚硬的车前柜。
奚沉卿去整理身上的衣服,后视镜折射出清冷的薄光,映衬出她冷凝的眼。
商砚衡忍着脊背被撞击的痛,他当然舍不得责怪奚沉卿一字半句,但是他知道奚沉卿生气了。
此时的他显得很慌乱,有些不敢去看奚沉卿的眼睛,生怕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情绪。
他只能默默坐回驾驶座,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沉默地启动车子。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
商砚衡好几次欲言又止,看着略微侧身、偏头背对自己的奚沉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s市是z国最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随着高架桥逶迤入海是这里最常见的现象,昼夜不分。
而现在天就亮了,不少人都开始纷纷出发。
窗外是呼啸而过的疾风和稍纵即逝的建筑物,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若隐若现,一处隐去,一处浮现。
商砚衡修长的五指单手控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目光,十分钟能有千百次落在躺在副驾驶的奚沉卿身上。
因为奚沉卿没有和他说任何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此时他的心不由得七上八下,紧张都直咽好几次口水。
他觉得奚沉卿这次是真的很生他的气。
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要如此冲动,好不容易才拉近的距离恐怕要被他亲手毁了。
可是奚沉卿真的太美好,他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怎么可能会对深爱多年的女孩忍得住。
除非他有病!
可即便是清心寡欲的和尚恐怕也很难不对奚沉卿动心。
因为,这可是奚沉卿啊!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当当停在相吾公馆外。
商砚衡看了奚沉卿一眼,解开安全带下车,可奚沉卿迟迟未动。
他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他无法想象奚沉卿究竟被自己气成什么样子!
商砚衡还是鼓起勇气上前,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才发现偏头已经熟睡的奚沉卿,只要凑近便能够听到她已经均匀的呼吸声。
商砚衡整个人顿时蚌埠住。
一拍额头,责怪自己太草木皆兵。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天就要亮了,奚沉卿都多久没有睡觉了,再加上连续的高度用脑,不在车上睡着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商砚衡悬着的嗓子眼顿时也放了下来。
最起码奚沉卿没有那么生自己的气。
商砚衡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紧张。
他解开系在奚沉卿身上的安全带,然后弯腰将奚沉卿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生怕已经将熟睡的奚沉卿吵醒。
商砚衡抱着奚沉卿一路回到卧室,商砚衡控制声音乃是一绝,直到被放下床奚沉卿连一点要死的意思都没有。
他单膝跪在床上,让奚沉卿的双腿搭在腿上,一只手揽住奚沉卿的薄背,一只手掀开被子。
就这样,他才将奚沉卿缓缓放了下去。
原本商砚衡是想要给奚沉卿换下衣服的,但又担心醒来后的奚沉卿多想,毕竟虽然奚沉卿睡着了,但是他也没有拿准奚沉卿是否真的一点都不生他的气。
万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他在奚沉卿这里就真的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商砚衡为奚沉卿细心地盖好被子,而后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缓缓在奚沉卿的床边坐下,看着她静美的睡颜。
只有这个时候的奚沉卿才是最真实的。
见她眉眼如画的模样,商砚衡忍不住伸出手指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描摹奚沉卿柳叶细眉的模样,可又担心惊醒奚沉卿,他的动作显得是那么小心试探,就像是对待一件举世的奇珍。
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冰凉的手指流连到奚沉卿的红唇,细细描摹唇形,她的唇形很好看,饱满红润,让人一触碰到就像是赌徒触碰到上瘾的罂粟一般。
而后他低头俯身在奚沉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全都是他胆怯的爱意。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胆小过。
奚沉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懂不懂!你明不明白啊!
一晚上有整整俩次都没有将自己释放出来,回到卧室的商砚衡第一件事就是要释放自己,奚沉卿不愿意,他也不愿强迫她到最后一步,他要的从来都是奚沉卿的心甘情愿,而不是被迫承受。
商砚衡冲着冷水澡,在浴室里一遍遍地喊着奚沉卿的名字,直到外面的苍穹都已经泛起鱼肚白,那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也不曾停下来。
黑暗褪去,黎明降临,逶迤入海的高架桥有长长的排队,环卫工清扫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商砚衡没有睡觉,而是给自己灌了一杯苦咖啡,就相当于是昨晚上几个小时的睡眠,毕竟他以前也有很多次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他让人送来很多新鲜的食材,他不确定奚沉卿到底什么时候醒来,早餐和午餐他都准备了。
各式各样,中式、西式、日式、意式等应有尽有,还有满汉全席的标准。
昨天晚上那个时候才睡,现在的奚沉卿是有些起不来的,却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这通电话已经响了好几遍。
奚沉卿没有睁开眼,迷迷糊糊去摸手机声源的位置。
“喂!”她的声音一听分明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或许便是因为如此,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
直到奚沉卿听到听筒里传来她厌恶却又熟悉的声音,奚沉卿猛然睁开眼,脸上的睡意顿时一丝都没有了。
十几分钟后,奚沉卿洗漱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
本在厨房忙活的商砚衡敏锐的听到声音,走出来查看。
他看到奚沉卿微微愣了一下。
宽松阔腿浅色牛仔裤配着淡紫色v领针织衫,低丸子头配着棕色的皮包,外加乳白色的大头鞋。
这分明是要出行的装扮。
他有些不解,“你要出去?”
奚沉卿看到商砚衡分明也愣了一下,昨晚上的疯狂缠绵如潮水般涌来,她故作镇定,试图遗忘不再提起,可看到商砚衡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瓷碗还有身上系着的梨花诗动漫图案围裙,转个方向一眼便看到餐桌上摆满的食物。
原本商砚衡以为奚沉卿还在生气,可谁知奚沉卿连记都不愿记起。
商砚衡没由来一阵心慌,仰望着她,眼神中有些乞求,“无论如何,先把早餐吃了再去吧。”
各式各样的早餐还有午餐,这些东西不花上好几个小时是做不出来的。
她哪里会看不出商砚衡是在讨好她。
奚沉卿没忍心拒绝他,说到底昨晚的事她属于一个半推半就的状态,不能全怪商砚衡,自己也有责任。
如果自己不愿意的话就应该和商砚衡直接说清楚,而不是如此欲擒故纵,保持暧昧的节奏,但不知为何,她却有些不想将这层伪装撕开。
她想,或许在她心目中,商砚衡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见奚沉卿愿意坐下来吃早餐,商砚衡激动的内心一阵狂喜,这是不是说明奚沉卿并没有那么生自己的气。
全程,商砚衡都在为奚沉卿忙活夹菜,很热情、很讨好,就像是封建时代伺候皇帝的太监。
原本奚沉卿还有些不以为意,直到商砚衡再次将剥好的蛋白放在她的餐盘里,她实在忍不住了。
她看着站着的商砚衡,尽量让声音保持平和,“你别这样了,快坐下吃吧,我自己动手就好。”
奚沉卿这么一说,商砚衡也没再拒绝,因为他也清楚如果他再不听劝阻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奚沉卿真的就要生气了。
他朝奚沉卿露出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才在她的对面坐下去。
奚沉卿将他的笑尽收眼中,心中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只能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开。
商砚衡注意到奚沉卿的这一举动,往日以洞穿人心著称的他竟然在此时根本无法拿捏准奚沉卿的心思,眸光暗烁,低眉顺眼吃着食物,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言多必失,担心说的越多错就越大。
餐桌上全程都很安静,都没什么话说,俩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奚沉卿一直在想着萧照呈、方锡和东南亚的这些事,眉心一直锁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商砚衡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没敢多问。
吃完早餐后,奚沉卿就要离开。
商砚衡急匆匆解下身上的围裙,“我和你一起去。”
见状,奚沉卿阻止了他,“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留在家里吧。”
商砚衡摘围裙的手分明顿住。
奚沉卿根本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他只能待在原地看着奚沉卿疾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奚沉卿根本就没有带着他的意思。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昨天晚上做的太过分了,所以奚沉卿生他的气不要他了吗?
商砚衡的心就像是被针扎得的疼痛,密密麻麻千万根银针,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看着桌上才吃了十分之一不到的早餐,他的心就跟那杯奚沉卿喝过的牛奶一点点凉了下去。
—
嘉会医疗中心的顶级贵宾病房。
十几个保镖站在病房外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来往的医护群众不免打量几眼,都在猜测这里面住的人到底是谁,竟然那么大的排场。
这阵仗怕是跟皇帝微服私访出巡差不多。
病房里,萧照呈穿着病号服靠在床上很认真地看着手机里的平板,周识和马休则恭敬站在一旁。
容错拿着病例报告等站在萧照呈的面前,态度还算温和,“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只是简单的肺损伤,是你饮食作息缘故造成的,现在收拾收拾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多注意休息,多喝水、注意饮食清淡,忌烟酒和熬夜。”
容错虽然不喜欢萧照呈,但他是医生,一码归一码,也不会将此混为一谈,最基本的医嘱还是需要的。
萧照呈就跟没听见似的,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看容错一眼,只顾着刷手中的平板。
容错的眸子冷了一下。
一旁的马休出声,剑眉横竖,“听说嘉会医疗是以服务著称的国际私人医院,和一般的普通国立医院有很大的区别。我们出了那么多的钱,难不成这么快就要被赶出医院吗!若是我家少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这二两重的骨头担待得起吗!!”
马休本就是东南亚那种地方混出来的身上自带着一股杀戮血腥的气势,有些易怒,看容错的眼神,恨不得上前两步将容错揍趴下。
周识推了一下马休的胳膊,示意他说话稍微客气一点,不仅这个叫容错的医生身份不一般,有很大的来头,背后一定有不小的实力,最主要的是容错和奚小姐交好,俩人关系匪浅。
若是他们对容错太不友好的话,让奚小姐知道了,恐怕会迁怒少爷,本来现在奚小姐就已经够讨厌少爷的了。
容错看了马休一眼并没有生气,而是勾唇一笑,吐露一个标准答案,“我是医生,一切为病人考虑,并非在医院待的时间越长对病人的身体就越好。”
马休哪里会记得周识的警告,立反唇相讥,“你若是一切为了病人考虑,就不可能让我家少爷这么快就出院。我看你就是、”
马休话还未说完,萧照呈忽然轻咳两声,打断一切。
马休顿时止住声,后退两步。
萧照呈终于放下手中的平板,看向容错,额前与细碎的刘海,面色红润有光泽就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菲薄浅红的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下属无状,希望没有冒犯到容医生,请容医生莫要当真。”
这副人畜无害、温润如玉的样子,不了解他的人真的会被他这副模样骗过去。
容错哪里会被马休轻而易举的两句话给激怒。
他摇了摇头,不动声色,“三少客气了。”
马休似乎是见不惯萧照呈道歉的样子,“少爷!”
萧照呈朝他撇过去一个凉凉的眼神。
周识立马将马休往下拉。
容错继续道,“三少安排一下准备出院吧,相信三少的梵山别墅比嘉会医疗更适合养身。”
萧照呈微微一笑,“我可以出院,但我想见的人还没有见到,等我见到我想见到的人了,我自然就离开了,这样的请求应该不会让容医生感到为难吧。”
容错哪里不知道萧照呈的心思,“还是请三少尽快离开吧。”
萧照呈的眼神冷了下来。
马休见状立马便厉声呵斥,连带着音量都拔高不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我家少爷出了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容错自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想要反击,却有人抢先开口了。
此时,一道凛冽如冰雪辞热,带着侵略性和攻击感的声音骤然闯入病房——
“我负!”
所有人都朝声源的门外望去,聚集于此。
唯有萧照呈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病房的门被缓缓打开了,在所有人聚集的目光中,奚沉卿缓缓走了进来。
马休和周识的眼神瞬间就变恭敬了,微微低头表示敬意。
容错上前两步,拉住奚沉卿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这一幕落在萧照呈的眼里是那么刺眼。
他的拳头都握紧了。
谁都可以碰奚沉卿,唯独他不可以!
奚沉卿没有回答容错,而是按住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随后清冷矜贵的眼神缓缓扫着马休和周识,最后才慢条斯理地落在萧照呈身上。
话是对马休说的,但眼神看的却是萧照呈。
“若是萧三少因为出院而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这个责任我来负。”
萧照呈笑意深浓,连狭长的眼角都是弯的,所以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奚沉卿准备走向马休,容错却在此时拉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示意奚沉卿没有必要因为他的事而出头。
奚沉卿的态度却很坚决。
她站在马休面前,神色含笑,却不达眼底,覆盖着一层层寒霜,“你觉得我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态度却是不容人抗拒的坚决,压迫感油然而生。
马休立马低下头,不敢说话。
可奚沉卿却依旧没有选择放过马休。
萧照呈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但也要看什么样的主人,萧照呈是个狠的,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可有可无的,都是可以随时牺牲的。
周识和马休虽然同为萧照呈的左膀右臂,但周识是经年寸步不离跟在萧照呈身边的,会比马休更加通识萧照呈的喜怒意愿。
他推了推马休的胳膊,小声提醒,“快向奚小姐道歉。”
马休下意识看了躺在床上的自家少爷一眼,少爷眉眼低垂沉默不语,他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他虽心有不满,但也不得不遵从,只能向壮士断腕一样,谁让奚沉卿就是有这样的资本。
马休低头鞠躬,“对不起,奚小姐,是我言错。”
而就在马休低头鞠躬的那一瞬间,奚沉卿往旁边移了两步,露出站在身后的容错。
她的声音很冷,“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